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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种田]续弦-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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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荷一怔,明明是薛家的污蔑才导致张家的惨案的啊?

    “另有五分则在陛下,若不是陛下多疑,也不会如此草率便处以极刑。”这话堪称是大逆不道,李慕一直不讲,但如今不想夏荷太过冒进,自然要给他提前解释好才是,“这最后的两分……若是当初张老先生能避一避锋芒,怕也就能躲过这场祸事了。”

    说到这儿,李慕却摇了摇头,笑道是:“但若知规避,那也就不是张老先生了。夏荷,虽说岳父总说你不像张家人,但我却觉得,你这直来直往的性子,是与张家一脉相承的。”

    夏荷琢磨了琢磨,说得比李慕更为不敬:“就好比,一个性子冲的,碰上一个小心眼的,然后小心眼的被一个坏心思的煽动着去做坏事,那性子冲的就……”

    怎么说的好像是街头巷尾的妇人间的事儿似的,李慕哭笑不得,摆手道是:“罢了,你若愿意这么理解,也并非不行。”

    夏荷这琢磨明白了,皱着眉,也记恨上了那皇帝老儿:“那……那这仇可怎么报啊?我是不是得先学一身武艺,到时候在那金銮殿上……”

    “夏荷!”眼看夏荷越说越夸张,李慕忙喊停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地,你想做什么……”

    夏荷颇为奇怪地望着李慕,道是:“难不成不对吗?是你说的,皇帝的错更多。”夏荷打小生在乡野,对帝王之威的惧怕反而不那么真实,毕竟那九五至尊离他实在是太过遥远。

    李慕叹了一口气,倒是觉得自己说过了:“夏荷,我是想告诉你,你最好同我一样,等今上驾崩后,再做打算。”

    李慕这么说完,夏荷的理智才寻回来,想了想,的确是自己的念头太过惊骇。

    “那我们到时候就去告诉下一个皇帝,当初是薛家污蔑的祖父?”夏荷退了一步,道是,想了想,夏荷又问,“可这新皇帝应该并未经历过此事,怎么会相信我们呢?”

    “当初那姓薛的,伪造的是通敌叛国之书,紫机道人得到了薛家的一纸书信,能证明当初的通敌书是薛家所为。只是他也心知肚明,当初之事背后有陛下的纵容,并没有立刻将证据拿给你父亲,怕他冒失地闯京喊冤。那封信,此时在我母亲手上。”李慕道是。

    虽然一封信作物证有些单薄,但既然有疑点存在,只要让新帝心中存疑,便好办了。夏荷拍了拍胸脯,这才觉得,自己之前着实是想的太简单了,幸而还有李慕在。

    李慕又道是:“我那族兄……李芸,你可还记得他?”

    “自然记得。”夏荷点头,说起来他还是很感谢李芸的,若非是李芸头一个以男儿身嫁了出去,这村子大概还不知道男人也是能嫁人的呢。幸而有他在前,在自己换回男装,并且还说自己仍旧是李慕的人后,村子里才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说过,要搜集更多薛家的罪证,有的同你家有关,有的同你家无关。但无论如何,都是薛家罪有应得。”李慕给夏荷吃定心丸,虽然李芸那儿已经许久没有动静了,他也不知道这位族兄,最终是否能靠得上。

    夏荷瞪大了眼睛,不曾想,那个嫁出去的男人,居然还有这样的心思:“那他夫君可是乐意?”

    李慕摇摇头,哪里还去管李芸和秦繁的那笔烂账。

    夏荷摸了摸后脑勺,不去计较了。只是心中多少有了数,薛家的罪证越多,那新帝自然会对薛家越不满,为自家平反的可能也便越大。身边的男人如此可靠,夏荷一时高兴,差点儿想扑上去,幸而嗅到了药味,这才想起来这人还是伤号。夏荷忍住了,只在李慕唇边,落下轻轻一吻。

    便见李慕耳根红透。

 第91章 卅柒梁京

        金宝一直知道,自己的姨舅舅和父亲有件大事要做,总有一天,他们要离开这方小山水的。却不曾料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那时他才知道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却数不清三百六十五究竟有多少,以为这个数大得很,足足占据他生命的五分之一。却一转眼,又是一年玉米黄,当家里的小院关不住玉米香的时候,金宝懵懂地察觉到,该到了分别的时刻了。

    夏荷抱着那一根根壮实的玉米,稀罕得不行。他拿了些晒干的玉米堆在车里,又收拾了旁的细软,一转头,瞧见又长大了不少的金宝,正坐在门槛,怔怔地望着他。

    夏荷坐在金宝身边,低声问他:“怎么在这儿坐着,金宝?日头可大了,你不怕晒着?”

    “姨舅舅,你能不走么?”上一回姨舅舅和父亲离开时,金宝还不能口齿伶俐地表达自己的意思。这一回,他已经能明白地说出他的不乐意了。

    夏荷摸了摸他的脑袋,却答非所问:“明儿个你父亲带你去见他的先生,凌先生人很好,金宝要跟着先生好好念书。等姨舅舅回来,要是那时候,金宝觉得自己不喜欢念书的话,咱们再看看,金宝能不能去学点别的手艺。”

    “姨舅舅一定要走,是么?”金宝又问了一回。小娃娃性子倔,这一点简直像极了他们张家人。

    “是啊,金宝的外祖家受了天大的冤屈,姨舅舅要让那沉冤得以昭雪。”夏荷笑了笑。

    凌先生早早便在书院等着了,小娃娃头一回进书院,迈过那高高的门槛,穿过形形□□的陌生人,站在了那个长着白胡子的老爷爷面前,跟着父亲,向凌先生磕过响头,改口叫了先生。

    老先生摸了摸胡子,十分满意地瞧着这个伶俐的娃娃。李家的娃娃都很会念书,虽是听说这孩子调皮了一些,但年岁还小,可以好好教。于是他想了想,道是:“这娃娃,就叫……李义安吧。”

    金宝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大名,早早被家里教导过的娃娃又磕头,别别扭扭地用新名字喊自己:“义安谢过先生。”

    “去吧,好好念书。”李慕拍了拍李义安的肩膀。

    小娃娃被老先生牵着,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父亲走远。

    他仰起头来,问凌先生:“先生,我父亲要做的,究竟是什么事啊?”

    “让正义得以伸张,让清白之魂重归清白。”凌先生笑着,又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李义安一时没能忍住,抓了凌先生的胡子一把。

    夏荷等在书院外,把自己闷在车篷里。

    “走吧。”李慕上了车,道是。

    “走,还有很长的路要赶呢。”夏荷立刻便点头,这话,也不知他是在对李慕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李慕却在这时问:“你不用回家看看吗?要不然,去看看你大姐?”

    夏荷想了想,摇头:“不去了,早晚都是要走的。”

    这么说着,夏荷却从车篷里钻了出来,坐在李慕身边,却不像往常那般去跟李慕抢那根能赶着马加快步子的小鞭,而是左右看着,瞧着两边越发陌生的景色,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两个人,终于离开了故土,踏上这在他们的一生中,都堪称最为重要的行程。

    梁京,越来越近。

    京城的繁华比庆阳更甚,在梁京城郊,夏荷甚至见到了只在话本里听闻过的有着鹰钩鼻的番邦人。一进城门,两个人就差点儿被迷住了眼。在他们故乡那种小地方中,能踏入梁京的人终究少得可怜,纵使李慕有意仿效他乡试之前的法子,去打听在梁京怎样能用最少的花销过得最舒坦,也没问到多少有用的消息。

    只好摸索着,先在城里转了一圈,而后才找到地方入住。客栈的要价让夏荷瞠目结舌,让李慕也皱了皱眉头。想了想,他打算先住五个晚上,然后看看,能不能租个小院好住下。

    毕竟,他们在梁京,少则要住上一年,多则要住上三年。

    夏荷摸着屋子里的桌桌椅椅,咋舌道是:“原来,我的祖父,是住在这样的地方。”

    “官宦人家多住在城西,城东这边,已然是穷苦人家落脚之地了。”李慕却道是,这儿哪能是张老先生当年住的地方?

    夏荷打开窗子,瞧着屋外的熙攘,摇头道是:“这梁京的‘穷苦’,倒都比得上咱们那儿的‘殷实’了。”

    李慕又笑道是:“再往东走,才是最破败的地方。”他虽然不是什么贪图享受之人,却也从小未曾吃过苦,选的落脚的客栈,绝对称得上干净舒适。

    夏荷坐在床头,开始茫然。梁京太大了,他一时都不知道自己该从哪儿下手才行。

    幸而还有李慕在身侧,夏荷拽着李慕,问道是:“慕哥,咱们明日,从哪儿开始打探啊?”

    李慕心中,却是有那么一个人选。

    只是他事先不说,摇头道是:“明日,咱们先找个人多嘴杂的地方,听听这儿的百姓们,茶余饭后,都在聊些什么吧。”

    “那有什么好听的?”夏荷颇有些奇怪。

    李慕压低了声音,道是:“自从我离开庆阳,便断了梁京这儿的消息,现如今都到梁京了,总该去打探打探,陛下的病情如何了吧。”

    虽然这话没什么人敢说出口,但两个人如今都切切实实地盼着那坐在皇位上的人能早早升天。

    茶馆,向来是闲人们闲谈的地方。

    两个人要了一壶好茶,找了个角落坐下。不远处有茶馆请来的说书人,夏荷倒是听得津津有味,李慕却更注意着周旁人的动静。可惜这梁京人却并非如他所料,会对今上有什么大胆的议论。李慕苦笑,果然只有在庆阳治下,偏安的一隅,天高皇帝远,人们说话才会大胆。

    等了许久,还是夏荷听到的,有两个人压低了声音在说什么,只可惜他只能听个大概。一个人感慨等陛下薨了,这梁京的一切寻欢作乐的场所都该歇业了,如今是多听一天,是一天。另一个人则应和道,是啊是啊,也不知道上头那位还能坚持多久,听说已经病了月余,都没能早朝了。

    夏荷咬着唇,直等到两个人回了客栈,才敢跟李慕说。

    李慕思衬片刻,问:“他们有没有提过,如今是哪位殿下在监国?”

    夏荷茫然摇头:“没有。”

    不过很快两个人便知道了。

    那监国之人,正是李慕那叔父所投靠的四皇子。

    李慕找了家书馆,想瞧瞧梁京这儿有什么他没看过的书,买来一观。书馆一旁乃是个茶楼,不同于那日两个人去的茶馆,这茶楼是开给读书人的,自然讲究个清静高雅。

    无人将李慕引荐给好友,他便自个儿寻了个地方坐下,听旁人的高谈阔论。

    听了一会儿,他才琢磨道是,自己一开始是寻错地方了。若是早点儿来这读书人厮混的地方,怕是早打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了。

    心心念念着怕今年会试要后延的读书人们,虽然话说得个比个的委婉,但无非还是那个意思,老皇帝,想必是时日无多。如今是四皇子监国,这四皇子原本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曾想如今却忽然杀了出来。他重文轻武,好才,这小茶楼里便有个曾经见过四皇子的,正得意洋洋地,将那四皇子夸到了天上去。

    李慕暗自摇头,这人行事太过张扬,恐怕会被枪打出头鸟。

    只是没想到他一直不说话,反而被人给注意到了。那趾高气昂之人颇有些不屑,还站在李慕面前,装模作样问道:“刚刚瞧见这位仁兄摇头了,请问你是有何指教?”

    “在下只是对这书中注解有所异议,兄台怕是误会了。”李慕扬了扬手中的书,笑道是。

    等李慕再回客栈,已然结识了三两新友。

    瞧那书生不顺眼的可不止李慕一人,有些事不必言说,一个眼神,便知道彼此都是同一想法了。被排挤在一旁的几人倒是自得其乐,其中一位林公子乃是梁京人士,还主动邀约要为李慕介绍住处。李慕应下,回客栈便对夏荷道是:“咱们的住处有着落了。”

    “可有信得过的人介绍?”夏荷问。

    李慕道是:“今日认识了一位林兄,他倒能帮咱们找一个靠得住的牙人。”

    “你那林兄,是个好人?”夏荷倒有点担心。

    李慕倒也没立刻就付诸信任,却也打算借此机会,也当成是对林书生的一次试探。如若能信得过的话,李慕倒可以跟他好好打听打听梁京如今的局势。

 第92章 卅捌求救

        李慕去见林书生所引荐的牙子的那日,夏荷一定要跟在他身后。

    比划了个打人的架势,夏荷道是:“万一他要对你不利,我还能揍他一顿,然后带你逃跑。要是我不在,你能跑得掉吗?”

    不是夏荷瞧不起李慕,但论力气,李慕还真比不过夏荷。听了夏荷这番言论,李慕哭笑不得地点了头:“你来吧。”

    赶到约好见面的地方,林书生瞧见夏荷的时候,特地问了一句:“这位是……”

    李慕道是:“正是拙荆。”

    林书生一愣,继而恍然大悟。如今娶男妻的虽少,或多或少地,倒也都见识过几家,更何况上一回会试的探花郎还是别人家的男妻呢,这林书生是个心大的,坦然与夏荷招呼道是:“嫂夫人好。”

    夏荷浑身别扭,自打林婶不喊那声“夫人”了,已经许久没人用这种称呼女子的法子叫他了。他本想对林书生客气道是喊名字就行,而后却又觉得如果喊名字显得亲昵过了。不知该如何回才好,夏荷求助地望向了李慕。

    李慕只是一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便同林书生客气着,去见牙子了。

    林书生介绍的牙子是个乐呵呵的中年男子,人和气的很,手里有待租卖的院子多,听罢李慕的要求后,便选了几处差不多的,挨个介绍。李慕同夏荷商议过后,选中一处,道是要去看看。

    那院落小巧,不过两间屋子,胜在周旁也没有什么糟心的人家,又配了个马厩可以停李家的马车。夏荷转了一圈,又去跟左邻右舍搭话,问过他们都是做什么营生的后,才小声对李慕道是:“除了贵,倒都挺好的。”

    夏荷万分嫌弃梁京的要价,无论是吃喝还是住宿,都贵得令人咋舌。他当初觉得庆阳已经贵得离谱了,没想到梁京更甚,现在他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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