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续弦-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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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荷万分嫌弃梁京的要价,无论是吃喝还是住宿,都贵得令人咋舌。他当初觉得庆阳已经贵得离谱了,没想到梁京更甚,现在他恨不得上大街上吆喝,把自己带的玉米展示给众人看,早早找到可以投靠的人,早早去见那皇帝老儿,然后赶紧离开这儿。
李慕则低声回他,道是:“我自己也不是没去找过牙行,这里给的价格已然很公道了,不如便定在这里吧。”
两个人的行李不多,很快便签了契,交了银子,拎着包袱入住了。夏荷忙着打扫,李慕则请林书生来稍坐一会儿,二人闲聊片刻。
经此一番,李慕对林书生的信任倒是多了三分,便明里暗里地同他打听着梁京如今的局面,问的多的,还是那位颇为出格的贤王世子。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如今的外乡人对贤王世子都好奇得很,这位林书生倒没觉察出李慕的别有用意来,还调侃了两句,道是世子爷跟李慕说不准能交好呢,毕竟都是娶了男妻的人。
李慕没有接这句话,只是笑了笑。
这晚上夏荷炒了两道小菜,留林书生下来用饭。别地的风味让未曾出过梁京的林书生尝着新奇,将夏荷好一顿夸。
送走了林书生,夏荷才好奇地问:“你都打听出了什么?”
李慕思衬片刻,笑道是:“若是有可能的话,咱们便去找那贤王世子去吧。”
“就是那个让陛下改了律例的人?”夏荷问道。
“正是。”李慕点了点头,“此人行事不羁,胆大恣意,说不准,他有那胆量,敢带你上殿呢。”
“那我们明日去他府上找他!”夏荷猛点头。
李慕笑道是:“哪儿就那么容易,即便是在咱们饶南,想见个员外,还不得过好几个槛?更何况这些达官贵人所居之处,闲杂之人不得随意接近,咱们想见他,怕要想别的法子。”
夏荷抓了抓脑袋,道是:“那他会出门吧?咱们等他出门?”
“……再打听打听吧,问问这位世子爷常去什么地方。”李慕敲定,暗自仍在犯愁,恐怕那般人物,就算是出门,也得是呼呼喝喝带了不少人,未必能容人近身。
却未曾想,柳暗花明又一村,李慕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好法子,最终阴差阳错,两个人真的撞见了那贤王世子。
离乡试还有十日,两人赶到梁京已然半月有余,没琢磨出好法子的李慕和夏荷正一筹莫展。
他们倒是打听到了那位世子爷常去的几处场所,闻说都是那世子爷名下的铺子,卖的都是在饶南见不到的新鲜玩意儿。其中一处恰巧离他们租的这小院近得很,是以他们两个倒远远望了那世子爷一面。
只是果然不出李慕所料,世子爷是驾车来的,身边还跟着人,他们两个就算是用跑的,也未必能追得上,遑论去搭话了。
李慕一直在烦心此时,倒是夏荷还记得督促李慕读书——他一本正经道是:“说不准那老皇帝会在这十日里升天呢,那样的话,你明年就得下场了,现在哪儿还有功夫去想别的?这事儿交给我吧。”
李慕哭笑不得:“哪有那么凑巧?”
夏荷现如今巴不得老皇帝早点死,嘀咕道是:“谁知道呢。”
两人正闷在家中说话呢,忽然,有敲门声响起。
无论是夏荷还是李慕,在梁京结识之人寥寥无几。李慕认识几个书生,都是上京赶考的,如今都在忙十日后的会试。夏荷跟邻里关系打得不错,但梁京这儿的人都困于生计,每日早出晚归,夏荷并不觉得,这个功夫,他们能抽出时间来上门。
想不出会是谁在叫门,夏荷道是:“咱们一块儿去看看。”
李慕也正纳闷呢,便点了点头。一开门,门外站了个清瘦的中年人,身后跟着几个壮实的汉子。
夏荷一见那三个壮汉,便想着把李慕拦在自己身后。
李慕不引人注目地把夏荷要挡在他身前的手拦了下去,问道是:“请问您是……”
“堂少爷。”那人喊了一声。
李慕便心下了然,这人是谁派来的了。
李慕入梁京的路引和租这屋子的契书上均写着他的名字,若是有心,他那叔父倒的确能查到他现在的落脚之处。夏荷没考虑到这儿,却是瞪大了眼睛,心道是这李慕那叔父如今有多大能耐,能在这么大的梁京城里,把他们两个给找出来?
夏荷心里头正慌着,李慕却仍不紧不慢,问着对方此来何意。而这管事的回话中,明里暗里却在指责李慕不懂事,千里迢迢来了梁京,也不去给叔父问安,还要人亲自来请。听得夏荷颇有些别扭,皱着眉。
管事的眉头比夏荷拧得还紧,用鼻孔冲着夏荷,鄙夷之色毫无掩饰。
李慕心道是,早听闻叔父家里的奴仆多是他那婶娘从家中带来的,怕都是些眼高于顶的,瞧不起他那好叔父的乡下亲戚吧。也不知他叔父这么多年,被困在这些人之间,可真能过得舒坦?李慕嘴角带着一丝嘲意,面上并不显,道是:“还请管事的告诉叔父一声,他应该懂我的意思,知道我为何不会去拜见他老人家。”
“堂少爷,老爷心心念念,为你考虑,你便是这么报答他的吗?”那管事的竟提高了声音,真不知究竟谁是少爷,谁是仆,“今日小的可不能辜负老爷的期望,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堂少爷谅解了。”
这话说得,夏荷心头一紧,扫了一眼那人身后的三个壮汉,果然这家伙,来请人做客,还带了壮仆来,是不怀好意!
李慕却不暇思索,改口道是:“好吧。”
正打算拽着李慕就跑的夏荷:“……”颇有些不解地望了李慕一眼。
“还请容许我先锁上门。”李慕道是,说罢,还真把门给关上了。
那管事的像是颇为满意李慕的识时务,这回难得地笑了笑:“堂少爷,请吧。”
夏荷想张嘴,却被李慕牵住了手。
李慕特地用身子掩了一下两个人拽在一块儿的手,捏了捏。夏荷便忽然明白了李慕的想法,想他定是另有打算的。
李同和家的车马停在巷口,巷外正冲着一条颇为热闹的街。管事的正想请两个人上车的时候,李慕开了口,道是:“夏荷,瞧,那儿有卖点心的。”
夏荷心里头正急呢,怎么慕哥你忽然说□□心了?李慕使了个眼色,夏荷这才明白过来,忙摆出天真模样来,道是:“慕哥,头一回去你叔父家,咱们买点点心带去吧。”
那管事的颇有些不耐烦,但这街上人来人往地,他也不好强把人拽上车去。
李慕便带着夏荷,溜溜达达地到了那卖点心的摊子边,无视身后那人絮叨的什么老爷未必瞧得上这些,堂少爷过去就行了的话,称上一些,又瞧了瞧更远处的摊子,又对夏荷道是:“那边有卖布匹的,听闻我有个堂妹,头一次见面,合该给她带些。”
管事的脸都要皱到一块去了。
正想叫身后的人上来,忽然夏荷像是瞧见了什么似的,拽着李慕就开始跑。
管事的一怔,忙喊:“追上去,别跟丢了。”
夏荷扯着嗓子,没有半分顾及地喊:“救命啊!”一边喊,一边拽着李慕,往不远处刚刚经过的一辆马车那儿追去。
马车,正是不久前二人见过的那辆,属于贤王府。
第93章 卅玖世子
夏荷在喊出那声救命的时候,也是跟自己打了个赌,赌世子爷会不会管这闲事。
他心中有着计较——若想让世子爷带自己去见皇上,对世子而言,这本身就是件天大的闲事。如果他连听到救命,停下来看看这小的闲事也不肯管,哪儿还能指望得上这位皇亲去管大闲事呢?
幸而前头那辆车的确停了下来,车中的男人探出头来,扫了一眼追在李慕和夏荷身后的三个壮汉,皱了皱眉,而后一挥手,便见有人从旁边绕过来,将那三个壮仆给拦下来了。
夏荷喘着粗气,道是:“谢……谢过世子爷。”
那世子爷不傻,挑眉道是:“原来你们认识我?”
“认识……”夏荷平复了一下呼气,却见身旁的李慕咳了起来。李慕没个准备,被夏荷拽猛一阵着跑,呛着风了。夏荷顾不上管世子了,忙去拍李慕的背。
李同和家的管事才追了上来,一见世子的马车,没敢拿出他那鼻孔看人的脸子,而是凑上前来,恭恭敬敬道是:“还请世子爷莫要误会了,这二位是我们家老爷请的客人。”
正待自报家门,那贤王世子却不耐烦地打断了他,道是:“我又不是三岁的娃娃,没见过请客人的模样。——你是哪家的,比我还没规矩,派了三个练家子‘请’人?”
“小的是……”
“行了,梁京这随便砸块牌匾下来能砸死三个官的地方,你就算说了你家老爷的名字,我也未必认识。”贤王世子又摇头道是,再度打断了管事的话。
夏荷听世子的话,有些担心地戳了戳李慕,低声问:“咱们找他,能行么?感觉他太傲气了。”
李慕也微皱眉头,这世子爷似乎与传闻中的不太一样。林书生讲过几件有关他的逸事,还夸他道是是皇亲国戚里最没架子的一个,跟三教九流都能混得开来着。如今看来,李慕也有点担心,这位世子能不能正经看上二人一眼。
刚嘀咕完,世子便瞄向他们两个,问道是:“听你们口音,不像是梁京人?”
李慕便道是:“晚生是庆阳人,前来赶考。这位是拙荆。”
世子却忽道是:“这‘拙荆’二字,称呼的是家中的妻子吧,你娶了男妻,用这女人的称呼喊他,他乐意么?”
夏荷懵懵懂懂,其实并不知道拙荆是什么意思,这回才知晓,原来这个词也是用来叫女子的啊。
李慕一时语塞。
那世子便笑道是:“我跟人介绍我家那位的时候,喊的都是‘我家宝贝’,你可以借鉴借鉴。”
李慕一下子烧红了耳根。
那管事的一听,直咋舌,心里头犯嘀咕,这贤王世子果然是个如传闻中一般的混账人。
尽管心底里瞧不上这位,但他一个下人,哪儿敢将这般情绪摆在脸上,仍旧是堆着笑,还想将李慕请走。
贤王世子瞥了他一眼,却道是:“不巧,我也想请这二位到我家去做客,这可怎么办?不如让你家老爷等等吧。”
世子并不觉得这两个外地来的青年人拦他马车,又喊出了他的名号,只为了甩开身后的人,想必他们还有别的事情要说。瞧着这二人还算合眼缘,他便提出了邀请。
旁边有侍卫凑上来问:“世子,可需为客人再备辆车?”
“不用不用,咱们这车宽敞得很,让他们上来就是了。”那世子爷道是。
李慕听罢,蹙眉,犹豫着该不该上。
夏荷倒是没多想,犹豫了一下,不过一想到是世子亲自点头的,他就没个形象地跳上了车。一打开车帘子,夏荷才明白为何刚刚这位爷竟说自己没规矩。世子竟在车里脱了靴子,翘着脚坐着。
夏荷没掩饰地嗤地笑了出来,转头喊李慕:“慕哥,你怎么不上来?”
李慕叹了口气,心一横,跟着跳了上去。
反正,如若这位世子是个计较的,该得罪的已经得罪了。
夏荷再掀开帘子的时候,就见世子已然用衣摆盖住了脚,还干咳一声,解释道是:“昨儿个练功有些连过了,今日脚肿了,我才……”
“练功?你会功夫啊?”夏荷颇又关注到了旁的地方。
世子在心底里感慨一声,倒是许久没人跟自己这么说话了,周旁都是恭恭敬敬的家伙们,每每都弄得他浑身别扭。因此,他不由得瞧夏荷更顺眼了起来。
至于那个规规矩矩坐着的家伙……世子瞧着李慕,便不由得想起了自家世子妃,那个整日里念叨着他这里不规矩,那里不合礼教的家伙。
他凑到夏荷耳根边,问:“你家这位是不是也整日里管头管脚,嫌弃你这里那里啊?”
夏荷一怔,摇头道是:“没有啊。”
这一听,世子可羡慕极了。
这位世子虽说是皇亲国戚,不过却果然同市井间传闻似的,并无半分架子。先是问了两人的名字,而后又问了问庆阳那儿有什么好风光没。聊到兴起,他对夏荷道是:“夏荷你叫我名字就是了,我叫何之景。总是世子来世子去的,多别扭啊。”
“不行不行。”夏荷想都没想,便干脆地拒绝了。
何之景一时郁闷,问道:“为何?”
夏荷盘算了一下,道是:“你的官不是比我们那儿的官老爷们都大么?他们的名字都轮不到我来叫呢,叫了要治罪的。——那叫……大不敬之罪?”夏荷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这罪名,想了半天才想起来。
何之景道是:“我是个闲人,哪里来的官职?”
“世子啊。”夏荷道是。
“世子可不是官。”何之景摇了摇头。
夏荷“啊”了一声,神色中颇为失望。要是世子不是官的话,那何之景敢不敢帮着自己,去得罪那些当官的呢?不过仔细一想,他虽不是官,好歹有个普天之下最为尊贵的伯父。官比百姓大,跟当官的沾亲带故的,便能仗势去欺压百姓。那皇帝比官大,皇帝的亲戚,想必也不会怕官。夏荷琢磨了片刻,又高兴了起来,不担心了。
何之景便瞧着眼前的青年忽然失落得不行,过了一会儿,忽然又笑了起来,不知道夏荷是在琢磨些什么。
他便问道:“我瞧你们二人,特地找上我来,似乎是有什么事要说吧。”
不管是李慕还是夏荷,都料想不到眼前这位会这么直白地问出来,主动来揽这件事。两个人互望一眼,李慕刚想开口,最终还是夏荷拽了他一下。
这是张家自己的事,夏荷想自己亲自说。
摸了摸鼻子,夏荷闷了半晌没开口。还好何之景有足够的耐心在等,直到等到夏荷正经道是:“我这儿有个法子,能让玉米长得更壮实,产得更多,让更多人不饿肚子。”
何之景一听,吊儿郎当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