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睡是病治不了-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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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衡,你……”
他好像怕我误会,忙朝我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如果我以后去工作,你总是要一个人在家的。看到你能自理,我就放心了。”
……他说的没错,我总算要一个人在家的,我不可能一辈子都把他紧紧绑在我身边。他也需要自己的时间,不能永远陪着我。
有些事总要一个人面对,不可能一直依赖俞衡。
我明明七岁就开始自立,自己一个人上下学,虽然家里有保姆,但我从不让她跟着我。我除了不会自己做饭,别的好像没有什么不能做的。我大学上到一半就被学校退回来,因为我几乎从来不在学校呆着,跟社会上的人疯玩,有钱睡宾馆,没钱睡公园,也从来没把自己饿死。结果我现在二十七岁,反而要依靠别人才能活下去,真是越活越回旋啊。
我知道身体的残疾不应该作为我不能自理的理由,毕竟我还能动,脑子也还清醒。那些没有双手的人尚且能用脚吃饭,失明的人尚且能带着导盲犬出门,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像他们一样自力更生?
以前的我确实太任性,如果我经历了这一场车祸还不能改变,那我真的枉这一世为人。
我漱掉嘴里的牙膏,洗干净脸,没有等俞衡来推我,便独自出了卫生间。
“……砚之?”
我听见他在身后叫我,但我没有回头。
只是活下去这个目标还不够,现在我要尽可能地不去依赖俞衡,我要去努力,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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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冷漠脸):冯深你这一集戏份够多了,从现在开始可以长期下线了。
冯深:喵喵喵?我做错了什么?
Chapter 24
吃过午饭,冯深终于走了。
我瞬间觉得耳根清净了。
我跟俞衡看了会儿电视,他就抱着我上床睡觉。我本来自己躺着,都快要睡着了,他突然抱住我,把我侧过来,用他的胸膛贴住我的后背。
“……怎么了?”我正迷糊着,被他圈在怀里,看不到他的脸,感觉这姿势有些奇怪。
他却不说话,只是抱着我,把脸埋在我颈侧,我能感到他的鼻息,一会儿热一会儿凉的,弄得我怪痒。
“砚之。”他唤我的名字。
“嗯?”
他叫我,却又不说话,就只是叫我。
“砚之。”他又唤。
我大概知道他是怎么了,握住他勒在我腰间的手,今天他的手有一点凉。
“我在。”我答他。
他没有再叫我,我能感到他心脏的跳动,隔着我们两人的衣服,从他的胸腔传到我的脊背。
扑通扑通。
很有节奏,很有规律。
他的手慢慢松懈下来,我知道他睡着了。
平常都是我先睡着,不知道他在我睡着以后,会想些什么,又会做些什么呢。
会吻我吗?就像刚才那样,亲吻我的头发,或者脸颊,或者哪里都好。
不知道他在那三个月里,是怎样每天守在我床边,盼着我醒来的呢?
我摸着他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摸过去,摸到他分明的骨节,手背微微凸起的血管,还有掌心的纹路。
我将他互相扣住的十指分开,换上我的。我用右手握住他的左手,轻轻扣住,慢慢抬到我唇边。
我的手比他略小,可能因为我现在瘦了,就显得手指很细。我还记得我们那一次在饭店的厕所里,差点大打出手的时候,他用他的手掌包住我的拳头,我能感到他手掌的力度。现在他睡着了,便松松地搭着,任由我怎么折腾,也没有醒。
他手背上还有输液留下的针眼,我便吻着他的手指,像我刚苏醒那天他对我做的那样,用嘴唇在上面来回摩擦。
我伸出舌尖,悄悄在他指节上舔了舔,留下一个潮湿的痕迹,又迅速擦掉。
像做贼似的。
我不再动他,保持着十指相扣的姿势,缓缓闭上眼睛。
原来俞衡……也会害怕啊。
我的腰被他紧紧贴着,感到很暖,也很舒服。
我一直以为,是我在单方面地依赖俞衡,原来不知不觉,他也渐渐地,开始依赖我了吗。
说到底,我也比他年长五岁,单论年龄来说,确实应该是他依赖我才对。可这么久了,我们却像倒转了角色,始终是我疯狂地依赖着他。
不知在他眼里,我是更像哥哥,还是更像恋人?
或许哪个也不像,我既不像哥哥那样会照顾他,也不能像恋人般长久地陪伴。
我突然有些害怕他依赖上我。
我的一辈子和他的一辈子,并不是相等的那么长。
我不能陪他白头,那么等我死了,他要怎么办?
我已经把他最好的一段年纪占据掉了,那么以后,以后,等我不在了,他还会再找一个人来陪伴他剩下的日子吗?还是会像冯深那样,永远活在对恋人的追悼里?
如果真是那样……我岂不是太自私了吗?
是我强迫他喜欢我,是我强迫他跟我在一起,虽然是他自愿照顾我,可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出事,他才不得不留下来陪我。现在他终于对我有了感情,开始习惯我、依赖我,可我总有一天会离他而去?那我这样,究竟和以前有什么分别?
有什么分别?
我怎么可以这样?我怎么可以这么渣?
十几年又有多长,二十年又有多长,我不能陪他一辈子,还为什么要赖在他身边?
我要怎么办才好,我究竟要怎么办才好?
我第一次这样迫切地想要认真对待一个人,第一次这样迫切地想要活下去,活得再更久一点,可老天……已经连我这样的权力也剥夺了吗?
这才是惩罚,这才是真正的惩罚。
在我绝望之际,又给我希望,可到头来却发现,这希望不是希望,而是更大的绝望。
我要怎么办才好……
俞衡,我要怎么办才好?
可我真的……已经放不下了……
我哭着醒来。
我非常害怕,我害怕得大叫,我拼命唤他的名字,试图驱散我内心的恐惧。
他被我惊醒,慌乱地问我怎么了。我转过身来,双手紧紧攥住他的衣服,将头抵在他胸前,一边抽噎,一边磕磕巴巴地诉说。
我不知我说清楚了没有,但我知道他听懂了。
他轻笑着叹了口气,对我说:
“傻瓜。”
我抬起头,用被泪水模糊的双眼看他。他却只揉揉我的脑袋,将下巴抵在我的发顶。
他没有安慰我,而道:
“如果今天我没有缓过来,离开你了,你会怎么样?”
“俞衡……”
我不想让他提这个话题,把他的衣服抓得更紧,试图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他却握住我的双手,执意问我:
“你会怎么样?”
“我、我……我不知道。”
我曾经说过,如果俞衡抛下了我,那我就去自杀。
可那仅限于,俞衡主动抛下了我,而死亡不是主动,不是他的本意,那还算不算,他抛下我?
不算。
那我要怎样?
我不知道。
“你依然会活下去,并且要活得比以前更好。你要拼命地活着,因为你要把属于我的那一份,也活回来。”
我没有听懂。
他却不肯再解释。
他为我擦去脸上的泪痕,用深黑的眸子望着我。
“不是吗?”
“我……”
“如果你离开了,我也是一样。我不会因此而一蹶不振,我或许会悲伤难过,但哭过了痛过了,哀悼过了也怀念过了,就还要一如往日地走下去,要带着你所爱之人,生的那一份希望,更好地走下去。”
“因为你知道,他是爱你的。他全部的爱都在你身上,你还有什么理由畏缩,还有什么理由不带着他和他全部的爱,走完你余下的人生?”
“是这样吗,何砚之?”
我不知道。
但是也许……
也许他说得没错。
我会把我全部的爱,都奉献给他。那样……也许就是我,陪他走完了一生吧。
应该是这样的。
没有错。
他忽然捧起我的脸,将他的唇凑上我的唇。
他吻了我。
第一次……真正地……亲吻了我。
我微微睁大了眼,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我感到他的舌尖在我嘴唇上轻轻扫过,又软又痒的触感让我心头一颤。
他好像有些窘迫似的,迅速离开,我看到他脸颊有一点红,他问我道:
“要……怎么做呢?我还是第一次跟人接吻。”
我的心脏开始突突乱跳,我高中时第一次跟女孩子谈恋爱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我、我可以教你。”
他忽然抱着我翻了个身,他仰躺在床上,而我覆在他身上。
我用手肘撑在他身侧,双手捧住他的脸。他的胳膊撑着我的身体,拥抱着我,同时将我向他压低。
他闭上眼,我覆上他的唇,用我的舌轻轻顶开他的齿,他没有阻拦,主动将我放行。
我感到他的呼吸乱了,我也闭上双眼,探进他的口腔,触碰到他有些畏缩的舌,勾着他、黏着他,与他纠缠在一起。
他将我搂得更紧,按着我的后颈,开始与我回应。
……俞衡。
俞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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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虐一把。
从今往后就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再也不能回头了哦。
Chapter 25
他好像睡得很熟。
我看着他的侧脸,脑中还回想着昨天跟他亲吻的画面,脸上不免有些发烧。明明我早就习惯这种事了,可面对俞衡,我竟还不由自主地脸红。
总感觉像初恋似的。
时间是八点二十五,我悄悄够过他的手机,关掉了五分钟以后的闹铃。
睡得这么熟,还是不要被吵醒得好吧。
我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没有再烧。又摸摸他的脉搏,很平稳,也很有力。
我放下心来,又偷偷地在他唇边吻了一吻,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再睡一会儿吧,俞衡。
照顾了我那么久,是该好好休息了。
我尽可能轻地爬下床,把自己挪上轮椅,离开卧室,并关上门。
我有点饿。俞衡可以不吃饭,但我不行。我早上如果什么都不吃,很容易低血糖。
虽然冯深嘱咐我要卧床休息,可我也不能把自己饿死吧。昨天他离开以后,又特意回来给我们送了两瓶葡萄糖,但我实在不愿意喝那东西,对我来说太甜了,甜得嗓子难受,而且说实话那个味道有些奇怪。
我先去卫生间解决了生理问题,漱口洗脸,把自己弄得干净了,才去冰箱里拿吃的。
冰箱门上贴着几张便利贴,写的都是我不能吃的东西,我扫了一眼,打开冰箱门拿出一袋白面包和一盒甜奶。
其实我也不用看那便利贴,因为我不能吃的东西俞衡基本都不会买,买了也会放在冰箱最上面的一格,我够不到,也就不会拿。
我把牛奶拿热水加热,就着吃了几片面包,还觉得没饱,又去洗了一个苹果。
我忌口的东西挺多的,不过好在也没有什么我以前特别喜欢吃的东西,可有可无的,不去想也就慢慢习惯了。
突然有点想吃泡面……
以前在家的时候,不想叫外卖,就天天拿泡面对付。那时候我家里大概存着两箱泡面,但这次我回家,发现一桶也没有了。
我知道肯定是俞衡给我处理了,这家伙以前就不让我吃,现在更不可能让我吃。毕竟我透析的频率低,想要保持住就得在日常饮食多注意。
我觉得他限制我这些的时候,心里一定特爽,完全就是给他的中医专业准备的。
我感觉我这辈子遇上俞衡可能就是种命。
不知道他打算什么时候开始给我扎针灸,这两天他没什么力气,估计也没法给我按摩腰腿。不过一两天不按摩应该也没事,虽然我挺享受,但也不能强迫他。
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得给俞衡买辆车。
没有车实在太不方便了,以后俞衡要上班,每周还得带我去医院,我总不能让他一直借妹夫的车开。
他不肯开我的小跑,当然我也不想坐。如果等他自己赚钱买车,不知道要猴年马月了。
小白他老公是做汽车销售的,我从通讯录里翻出他号码,向他表露了想要买车的意愿。他倒是很乐意帮我,毕竟当年他跟小白好的时候,我多少还是助了他一臂之力的。
我把轮椅停在阳台上跟他打电话,他问我想要什么样的车,其实我对这个没有太大概念,之前买小跑纯粹是为了拉风吸引眼球,现在我巴不得低调一点,再低调一点,没有人看我才好。
他说:“那你也总得有个意向吧,不然我怎么给你选?”
我想了想,道:“我想买SUV,价格在20万左右吧,最好耐用一点的,不要总修。具体什么车型,你帮我看看。”
我个人比较喜欢SUV,而且我看俞衡开那辆路虎也开得挺顺手。
“行,没问题。我今天去给你问,明天给你发照片让你选,记得开着微信。”
我说好。
我又问他他们管不管二手车销售,他说可以,不过要收中介费。我就跟他说我想把我那小跑处理掉,他听了以后颇惊讶,问我:
“你那车不是新车吗?你才开了多久就当二手卖?太亏了吧?”
我也知道我那车是新车,我自己总共也就开了一个月,可我现在这样不处理也不行,俞衡又铁定不要,在车库里放着发霉还不如赶紧卖掉。
他犹豫了一下:“那好吧。我还挺喜欢那车的,上次你突然收走,我还没开爽呢。”
“要不先给你开?你开完了再卖?不过那车出过事,你也愿意开?”
“那我倒是不介意,毕竟不是车的问题。我还是直接给你挂售吧,万一我开再开出啥事,又得贬值了。”
“你打算卖多少钱?”他又问我。
我说你看着办。我不在乎钱,只想让那车快点从我眼皮子底下消失。
我把车的事全都交给了他,我跟他虽然接触不多,但我能看出来这人还挺可靠,不然当年我也不会轻易把小白让给他。
第二天他给我发来图片,我挑了挑,最后选了一辆白色的丰田荣放。
虽然有点烂大街,不过造型还可以,空间足够大,而且听说十分耐操。
我把我身份证给了他,让他去买车顺便上牌。我不能找俞衡要身份证,我一要他肯定怀疑我,我一撒谎他又能猜出我心事。买车这事得偷偷的,不能让他知道。
价格还不能太贵,不然他肯定不要。20万他将来也能还得起……虽然我从没想过让他还就是了。
他要是肯接受,我倒是愿意卖了我的别墅,卖了我的车,用我全部的积蓄养他一辈子。
当然我也就想想,以他那个性格,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小白他老公说这周末就能给我把车弄好,鉴于我没法自己去提车,他说他会让小白把车给我开过来,放到地下车库里。我只好说谢谢,这样麻烦人家实在有点过意不去。
我出院以后,就跟小白又恢复了联络,毕竟以前跟他搞过一阵,又是和平分手,总归是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