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耽美同人电子书 > 论大教堂的倒掉 >

第17部分

论大教堂的倒掉-第17部分

小说: 论大教堂的倒掉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马萧萧大喊:“你豁我哦!”
  袁一寰说:“耍这个啷个豁别个,豁你不晓得给你赢嗦?”
  马萧萧一想,也是。
  袁一寰看看卧室,说:“其实我不介意。”
  马萧萧:“……”
  马萧萧连忙说:“其实我也不介意,不麻烦就可以。”
  袁一寰示意他先把床垫靠在墙上,一脸平静:“不麻烦,又不是要和我试一试。”
  等他转身走了,马萧萧才反应过来:“!”
  黑暗之中,感觉到身旁的呼吸均匀了,马萧萧才小心翼翼地翻过身来,平躺着,看着天花板。
  他又窥见了一个人的秘密,而世上又多了一个人知道他的秘密——之中的一个。
  人是很脆弱的,所有的行为都有原因……需要更多的时间整合意图与结果信息,以做出合理的道德判断……在道德判断阶段,被试对伤害未遂的反应甚至比意外伤害更大……
  马萧萧闭上眼睛。身边的床垫突然动了动。他眼睑一颤,没有睁开。
  袁一寰起来了,下了床。马萧萧躺着不动,听见百叶窗的珠子拉绳窸窣,袁一寰在开窗。
  他有点奇怪。似乎有冷风吹进屋子,刮过他的脸,他想假装翻身,裹进被子里。只听袁一寰拍了两下手。
  马萧萧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一对尖耳,长长的尾巴的剪影,钻进袁一寰怀里。他抱着转过身来,一对细小的光锥旋转不休,猫眼在黑暗里闪闪发光。
  马萧萧霍然弹坐起来。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袁一寰的卧室没有百叶窗。
  没有猫。什么都没有。
  他甚至也没有坐起来。
  袁一寰翻了个身,脸对着他。他听到依然呼吸沉沉。
  马萧萧犹豫了一会儿要不要背过身去,最后没有动。
  
    
    ☆、二十

    
  “电话。”
  马萧萧咚地挨了一枕头。
  “电话,电话。”
  马萧萧眼冒金星地爬起来,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微信语音。袁一寰把刚才敲他的枕头抱着,翻身又睡了。
  马萧萧条件反射地戳屏幕上的红点,挂了,揉揉头发,定了定神,冲袁一寰大喊:“打我做啥子!”
  袁一寰不响。马萧萧看看时间,五点一刻。窗帘缝里一点光都没有。
  ……打就打了吧。
  袁一寰又翻了个身,平躺着,折过手臂遮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你不接嗦?”
  马萧萧看看,是张旭光。昨天晚上密密麻麻发了一串信息,他没顾上回,估计那边急眼了。
  “吵你了,不好意思哦。”马萧萧下床,打了个寒颤,貌似今天更冷了。他摸到房间外,在厅里蒲团上坐下,打回去。
  张旭光精神奕奕的样子,声音却一抖一抖,像是在走路,应该是下班了:“睡醒啦?昨晚去哪里浪了?”
  昨晚。
  记忆哗啦啦回溯,马萧萧捂住额头:“发生了一点事……回头和你说,一下子没空看你微信,你什么事?”
  “哟哟哟,听这纵欲过度,拔屌无情的口气,昨晚发生了啥?”
  “给老子爬……”
  客厅灯亮了,袁一寰飘往厨房,顺手把小毯子扔到他身上。
  马萧萧说:“谢谢。”
  袁一寰还是一副没睡醒的声气:“冷,外面下雪了。”
  张旭光听见了,一秒打鸡血:“哎哎哎?有男人了这是?”
  马萧萧想飙粗话,克制住了:“你啥事,先讲好不好?你下班了,我这边还没上班。”
  张旭光咳了两声,说:“你学校NCAA拿冠军了噻,有什么纪念品帮哥哥带两件?”
  “NCAA是啥子?”马萧萧一下没转过弯来。
  “睡傻了哦?篮球赛!”
  “哦……你要好多?送人?”
  “回头去看微信,给你嫂子的。”
  “嫂子?”
  “算了算了,你春`宵一刻值千金,回头睡醒了再说,拜。”
  你怎么不去死。马萧萧看着手机,默默补充道。
  马萧萧回房间,发现窗帘半开,外面的路灯还亮着,一道光横亘在床中间。他走过去,房车树都只剩暗黑的轮廓,明亮的橙黄色混杂着灰白的天光,覆在厚厚的雪上。
  他伸手拉窗帘,后面有东西一晃。
  好梦会从中间的小孔通过……噩梦被网拦住,被清晨的阳光烧掉……
  他伸手拨了拨捕梦网。昨天晚上的事,是真的发生过,还是一场噩梦?
  还有抱着猫的人……闪烁的救护车灯……
  也许本来就没有界限。好梦与噩梦,真实与梦。
  不断地互为材料。
  马萧萧换了衣服,小心地叠好睡衣和毯子,铺好床,出去。
  袁一寰在洗手间对着镜子用电动剃须刀,没有穿上衣。
  马萧萧:“……”
  袁一寰背对着他,肌肉瘦削,肩背的线条很漂亮,皮肤很白,肩胛上的纹身清清楚楚,一朵重瓣的莲花,花茎不知道植根在一缕什么纹路里,像是水波,又像是火焰。
  这个人又有什么样的故事?
  马萧萧觉得,自己再听到什么,也不会惊讶了。
  袁一寰在镜子里看到了他,说:“马上。”?
  马萧萧突然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啊,没事……我不着急……”
  袁一寰放下剃须刀,摸摸下巴,戴上眼镜,胳膊上搭着睡衣就出来了。
  马萧萧问:“可以用一下吗?”
  袁一寰耸耸肩:“你不介意的话。”
  马萧萧关上门,反手贴上脸颊,有点烫。
  两人站在窗户前面,吃饼干喝牛奶,看雪。
  袁一寰问:“你去实验室,还是回家?
  马萧萧说:“先回家。”
  袁一寰点头:“我陪你过去。”
  他说得无比自然,马萧萧有点不知所措:“太麻烦你了。”
  袁一寰说:“应该的。”
  马萧萧一愣,才反应过来:“其实也不严重,昨晚……太突然了,吓了一跳。这种情况……我知道怎么沟通。”
  袁一寰微微皱眉:“怎么沟通?”
  马萧萧沉默,只说:“我想和他儿子谈谈。”
  这句话听起来一点说服力也没有,但是袁一寰没再追问下去。
  马萧萧说:“你不去实验室?”
  袁一寰说:“趁机。”
  马萧萧又是一愣,忍不住笑了。
  雪把狂欢的痕迹都掩盖了。大教堂前的校长塑像变得很滑稽,双肩和头顶各堆着一坨雪,面色凝重地拄着手杖。台阶下有个面目模糊的雪人,系着一根校徽头带,大概是昨夜最后一拨庆功的学生留下的。两侧方庭挂着的校旗被雨打湿,然后冻硬。马萧萧仿佛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看,那面褪色的彩虹旗依然在远远的窗子下面垂着。
  马萧萧搓搓手,站着没动,袁一寰借了双手套给他戴,手指有点长。袁一寰也不着急,捏了个雪球,放在雪人头顶上。
  地上最深的痕迹是他们两个的脚印,狂欢过后的校园还没有醒来。只有大教堂不知疲倦地立在那里,门楣上的圣徒像依然蹙眉垂目,泪众生苦。
  “Do you want to build a snowman?”吕芳在门口拿簸箕铲雪。
  “It doesn’t have to be a snowman~”黎音音往雪人脸上插胡萝卜鼻子。
  “……”马萧萧有点僵硬地抬手打招呼。
  袁一寰说:“你们好早啊。”
  两人看清了,满脸惊讶,眼里精光一闪。黎音音胡萝卜一下没拿稳,大头作轴,骨碌碌在雪地上滚了半圈。
  吕芳指黎音音,“她没有见过下雪,一早就激动得大呼小叫。”
  黎音音说:“我见过!就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
  吕芳说:“这就叫大吗?你去过东北吗?”
  马萧萧:“……”
  女孩子们还是这样活力十足,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松鼠腾跃而过,树枝上簌簌地抖下雪来。
  吕芳转身往屋里跑:“我去拿点花生来喂。”马萧萧注意到她雪地靴上面穿的还是棉睡裤。
  黎音音捡起胡萝卜,手套上粘满了雪,冻得小脸通红,旁边立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雪人,戴着草帽,系着一条校徽图案的围巾。眼睛是一对小苹果,蒂子朝外,嘴是一条豇豆。
  袁一寰比了个拇指:“酷。”
  “谢谢……你们这是去晨跑了吗?”黎音音满脸混杂着兴奋与困惑。
  马萧萧:“……”
  袁一寰示意他先回家去,自己来解释。马萧萧顿时有点不祥的预感,当然,他还是信任袁一寰的。
  蒋元仁的车不在停车位上。这什么也说明不了,他有时也把车停在小区外面的车场。
  马萧萧在门前的垫子上蹭了蹭雪,觉得很可能人去楼空,心里却意外地平静。掏钥匙开门,一点也没有犹豫。
  门从里面扣着铰链。
  楼梯上响起声音的时候,马萧萧回头看了看,袁一寰做了个很小的手势。
  在这里等你。
  马萧萧点点头。
  “你介意说英语吗?我中文不太好。”
  面前的男孩子异样地整洁,眉眼轮廓清晰得像描出来的,皮肤光滑,唇角小动作有点多,看人的眼神却定定的,典型的ABC面相。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马萧萧回答。
  “我叫Tony,听我父亲说起过你,马萧萧。”
  他回身,像大人一样老练地伸出一只手。马萧萧把外套和包搭在椅背上,和他一握,两人在餐桌边坐下。
  昨天晚上,蒋元仁就坐在这张餐桌上。
  “我知道你肯定有话想说。昨晚你的朋友发来信息,我父亲非常担心,你可以想象,但是他说,你很理性,容易沟通。所以我说服他去上班,我来和你谈谈。他同意了,觉得你和我一样,都还是孩子。”
  马萧萧看着他,想起了图书馆里挂着的优秀新生的大幅相片和简介。典型的美国孩子,自信,笃定,滔滔不绝……甚至比年长十岁的他自己更有气场……另一个世界里长大的……
  眼睛很干净,直白,有活力……和叛逆,和罪,和痛苦,仿佛毫无关联……没有一点异样……也许这就是最大的异样……
  “我很惊讶,或者说,受到了惊吓,”马萧萧在餐桌下面握紧了手,“希望你原谅,我相信你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我只想确认,你是否需要帮助?或者有没有某些方面的困惑?”
  Tony张开手臂,双手放在桌子上,一根食指缓慢无声地叩击着桌面,神情依然很淡定:“如果我说不,你会失望吗?”
  “如果真的没有,那我为你感到庆幸。”马萧萧努力直视他的眼睛。
  男孩子的眼里闪着饶有兴趣的光,“你很专业。”
  马萧萧在心里笑了笑,“谢谢。”
  “你觉得我们不道德,疯狂,或者肮脏吗?”
  “蒋先生和你说过我的专业吗?道德判断只是一种生理反应,非常容易受到干扰。我不觉得它至高无上,我只希望……没有人在关系中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我明白你的意思。从我十四岁开始,我母亲大概是知道的,因此对分居两年并没有异议,我想上大学以后,就不会再继续了。我们从来没有就此发生过争吵,也没有外人知道……除了你。”
  马萧萧努力深呼吸:“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好奇是因为你的专业?”Tony眼睛里的警惕,是一点一点,像瓷砖的缝隙渗水一样渗出来的。果然还是个孩子。
  “因为我是个人。”马萧萧尽量把这句话说得轻松一些。
  “原因很简单,我父母,都非常压抑,”Tony抱住手臂,流露出一种“你大概爱听这些”的神情,“你没有见过我母亲,她……腿脚不方便,小时候得过病,到美国以后,信了基督教,因为教会容易交到朋友。她……不需要多少爱情。”
  “婚姻不需要爱情。”马萧萧直白地说。
  “但是需要信任与……共鸣。”
  “不幸的婚姻是因为缺少这些而不是爱情。”
  Tony吹了声口哨:“哦,女孩子们一定很喜欢你,情感专家。”
  “但愿我也能喜欢她们。”
  Tony警觉地坐直了:“你是同性恋?”
  “If you like it。”
  “好吧,这不重要……总之,压抑,和喜欢男人女人,和中国人美国人,和别的什么都没有关系,有时候,是一种选择,他们自己选择的,甚至可能是最好的选择。如果说有代价,那就是我也继承了这种压抑,总要有个办法……我说不明白……你能懂吗?”
  Tony看起来并不像他的口气那样焦躁。
  如果我说我懂得,他相信吗。
  马萧萧平静地想。
  外面,袁一寰和吕芳蹲着,围观松鼠吃花生。袁一寰看了看表,身后有纱门响动。
  他站起来,回头,对面的房子里,徐广和Stt裹得严严实实,一前一后出来了。
  徐广的目光从雪人移到松鼠,再移到袁一寰身上。
  吕芳冲他挥手,徐广径直过来,劈头问:“马萧萧呢?”
    
    ☆、二十一

    
  “马萧萧呢?”徐广又问了一遍。
  袁一寰说:“在家里。”
  所有人:“……”
  徐广看着他:“昨晚呢?”
  袁一寰说:“在我家。”
  所有人:“……”
  我会结束它……我想到这里来上大学,和我父亲换回来,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去,不不,我还根本没有上轨道……你不用担心这个,或许你更担心我父亲?
  你父亲是成年人,你还在探索,而他可能已经改变……保护性隔离……你可以有更多的选择……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做……
  马萧萧叹了口气,从书包里翻出便笺纸,写了自己的电邮,推到Tony面前,“这几天我会在外面住,等你回家以后,我和蒋先生商量,我搬出去住。这和你们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会保守秘密,除非你们想寻求帮助,你,你父亲,任何情况,任何时间,联系我。”
  “你是个好人。”Tony用指甲边缘夹着便签纸,用力,留下几个月牙印子,抬眼时却仿佛换了一副神情,带着一点狡黠的玩味,“Dr。 Ma?你是博士,这么年轻?”
  为什么这种时候我被发卡了啊。马萧萧默默地在心里咆哮。“Ph。D。 candidate,不是博士。谢谢你。”
  Tony坐着不动,静静地看着他收好纸笔,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