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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论大教堂的倒掉-第18部分

小说: 论大教堂的倒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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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ny坐着不动,静静地看着他收好纸笔,背上包,才用拇指向窗外比划了一下,“邻居,你的朋友?”
  “我会保密。我有我的理由。”
  Tony看着他,眼神闪烁了一下,“我相信你。”
  马萧萧出门,看见五个人团团围着一个雪人杵在门口的雪地里,吓了一跳。
  徐广问:“你去哪?”
  马萧萧:“实验室。”
  所有人:“……”
  袁一寰:“那走吧。”
  马萧萧:“哦。”
  所有人:“……”
  徐广说:“我载你。”
  所有人:“……”
  黎音音一脸“直男不解风情”。Stt头上大写加粗的“WTF”。吕芳摇摇头,拿着簸箕去铲松鼠丢下的花生壳。
  马萧萧一根弦陡然松了下来,踩进雪地里,有点天旋地转,感觉血直冲上脑袋里,又被冷气压住了,点点头,一下说不出话来。
  徐广看看他手里的袋子,“这拿的什么?”
  马萧萧呼了口气:“几件衣服。”
  徐广皱眉,看了看袁一寰,什么也没说,做个手势,示意往停车位走。
  黎音音和Stt面无表情,不约而同地默默抬手捂嘴。马萧萧有点倒过劲来了,好像哪里不太对,心想只能回头再解释,此地不宜久留,于是破罐子破摔地地对袁一寰说:“那走吧。”
  袁一寰:“哦。”
  徐广猛地回头,当胸推了他一把。
  袁一寰反应快,侧身往后一让,蹭着雪人的胡萝卜鼻子,骨碌碌滚落在脚下的雪堆里。
  哗地一声,黎音音惊叫,徐广一把把雪人脑袋推掉了半个,甩手走了。
  马萧萧费劲地弯腰,穿多了,背后的包又沉,抓把雪,捏了个雪球,扬手往前扔,打在徐广后背上。
  徐广不理他,头也不回,一脚深一脚浅,往大教堂前面的校车站走。
  他丢下身后惊呆的众人,自顾自地去热车,扫雪。马萧萧顾不得解释,追上去钻进车里,他看也不看。马萧萧在后座紧了紧安全带,心惊胆战地看着后视镜,不敢说话,只怕他来个雪地飙车急刹发泄心中不满。然而徐广一路开得稳稳当当,眉头深蹙,一言不发,最后停在了大教堂后面,那天他们听到钟声的地方。
  马萧萧喘气,又捏了个雪球丢他,一下打中他后脑勺。路过的小女生捂着嘴笑。徐广掀掉羽绒服帽子,回头怒目。
  马萧萧爆发:“老子日你妈批!”
  徐广:“……”
  马萧萧环视四周,确认附近没有东方面孔:“你龟儿脑子进水老?是不是走草?妈勒批有话不晓得说?”
  徐广:“你讲普通话行不行?”
  马萧萧:“……”
  马萧萧调整了一下情绪,翻译道:“好好的,发什么脾气?”
  徐广说:“我没有发脾气。”
  马萧萧说:“没发脾气,你推Nathan干什么?”
  徐广说:“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你就跑去住他家?”
  马萧萧说:“他是什么人?”
  徐广无语望天,抬手掀起帽子,又要走。
  马萧萧一声暴喝:“等到!”
  徐广回头:“什么到?”
  马萧萧:“……”
  马萧萧说:“你站这里说清楚,今天不说清楚不要走。”
  两个人就在广场上面面相觑,呵出阵阵白雾。马萧萧的手指在手套里不自觉地往掌心缩,寒意顺着腿往上爬。徐广投降,说:“这么冷,不要站这里。”
  马萧萧再次环视四周。
  他突然发现。
  大教堂的门打开了。
  马萧萧从前排椅背上抽出圣经,翻了翻。
  徐广到圣坛前逛了一圈,坐在他旁边,摘下手套。
  大朵的香水百合在管风琴演奏台前绽开,巨大的音管包着雕花铜片,和汉白玉圣女像一起镶嵌在立柱的弧线之间。
  Listening to the heart of God。
  马萧萧安静地望向穹顶,他们坐在角落里,空调的暖风若有若无,玫瑰窗和十字架远远的,裹着模糊的光晕。
  “我第一次进来。”马萧萧咕哝道。
  “达村最高的建筑,八十年。”徐广环视周围,空无一人。刚刚进来的时候,还有穿白袍的工作人员在陈列室附近晃荡。
  “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徐广把手肘支在张开的膝盖上。
  “可以告诉我你的想法吗?”马萧萧握紧圣经,换了英语。
  “现在的?”
  “现在,刚才,随便什么时候,你感到难以控制……情绪的时候。”
  徐广不答。
  “你觉得他可能欺骗,或者伤害我?我指的是Nathan?”
  徐广说:“你太容易相信别人。”
  “如果你说的是我去他家住这件事……这个不是他的原因,有点复杂,一时说不清,总之,并不是Nathan邀请我去他那里,是我自己遇到了一点麻烦,需要他的帮助。”马萧萧十分头大,“如果你不信任他,我想知道为什么。”
  “你看见了,”徐广打断他,“我知道你为什么跑出去住,他儿子来了,你看见了。” 
  马萧萧心里咯噔一下,“你知道?”
  徐广暴躁地从他手里夺过圣经,“我宁愿相信是我弄错了,我看见过,有一次,他们在车里……接吻,和他的儿子……我宁愿相信是我看错了。”
  徐广闭眼,像基督徒一样划了个十字。
  “我和那男孩谈了,情况也许没有那么糟。”马萧萧试图安抚他,徐广脸色平静,只有下唇在微微发抖。
  “你看起来年纪小,我曾经很担心,不知道怎么提醒你。这种事很隐蔽,比你想象的要可怕。”
  “你不喜欢Nathan,是同样的原因吗?”马萧萧从他手里取回圣经,放回前排椅背的木槽里。
  “现在已经好多了……我可以接受,但是,他看起来也不简单,你不应该过分相信。”徐广偏头向着他,目光却聚焦在别处。
  马萧萧努力深呼吸,没有雾气。外面白雪青山苍苍茫茫,大教堂坚硬的石头壳里面却藏着一颗心……花朵,雕塑,彩色玻璃,柔光,音乐,诗歌,上帝的心……美丽,复杂,矫饰,猜不透,我们的心……
  “现在好多了,那么过去呢,过去是什么样的?”
  “你想知道吗?”徐广竟然笑了起来,“职业病?”
  “如果你愿意,我提供咨询。”马萧萧认真地说。
  “我听说熟人不可以做……”徐广神经质地耸了耸肩,“开个玩笑。我遇见过这种人,小时候,在英国,我父母给我找的家教。”
  马萧萧明白了,静静地等他说下去。
  “后来他们费了很大力气,提前申请结束驻外,带我回国,就是这个原因。我记得不大清楚,应该不太严重,但我回国前后都看过医生。”
  “后来……现在,你觉得这件事对你还有什么样的影响?”马萧萧发现徐广试探地看着他。
  “我不喜欢和人有身体接触,尤其是同性,”徐广出乎意料地干脆,仿佛说出来轻松了很多,“会不舒服,生理上的,紧张,吐……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不过现在好多了,我可以touch你,没问题。其实,我也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袁一寰,”徐广顿了顿,“因为他戴耳钉。我记得不大清楚,但我记得耳钉,Jason……那个家教……也戴耳钉。”
  马萧萧不说话,伸手,搭在他肩膀上。
  徐广笑了笑,伸手回搭,“你看,OK的。”
  马萧萧说:“如果换成Nathan呢?”
  徐广似乎在羽绒服下抖了抖。
  马萧萧说:“如果换成Nathan,不戴耳钉?”
  徐广:“……”
  徐广想了想,才慢慢地说:“如果我不知道他是同性恋,可能就没事。这是心理障碍,我自己懂的。”
  马萧萧握住他的手臂,“如果我也是呢?”
  管风琴嗡然响起,哨管清越,簧管低沉,拖得长长的,交相呼应,如头顶的云翳来了又去。不知什么时候,穿着白袍的乐师已经绕过圣坛,坐在键盘前,花朵和音栓层层包围着他,大教堂包围着他们。
    
    ☆、二十二

    
  猫在房子里。
  猫在房子里。
  猫就在房子里。
  马萧萧已经在窗户边上站了不知道多久,孩子的时间轴不是一条线,而是无限延展的扇形。
  整个村子都飘散着又甜又苦的气味,他见过,父母在场院上,用水管冲洗小山一样的生姜,斩下来的茎叶像一柄柄小刀子,堆得到处都是。大卡车太阳落山时来一次,天不亮又来一次。
  去年有个小孩靠着泡沫箱子睡着了,差点被车轮卷进去。妈妈说,幺儿乖乖在屋头等到。爸爸说,你不放心,喊老娘来看嗦。妈妈说,喊她我更不放心。
  爸爸就不说话了。妈妈和奶奶老是要吵架。
  妈妈把门钩搭上了。
  他们都不知道,最近窗户外面每天都来一只猫,黑白毛皮,金黄色的眼睛,红鼻头。院子里有人丢了肉皮骨头,它就来了。有人吹一声口哨,它马上跑走了。
  马萧萧把脸贴在窗玻璃上,鼻子和嘴呼出一小块雾气,像个葫芦。
  猫钻进了不远的一扇窗户里。
  他家没有嬢嬢娃儿,只有一个叔叔。
  今天猫在抓苍蝇,爪子拍得窗户颤个不停,肉垫在玻璃上留下一朵朵梅花印。
  马萧萧笑起来,搬了个板凳踩着,拨开了窗子插销。
  猫一跃落地,回头警觉地望着他,身子扭成一个弧,尾巴左右摇摆。
  马萧萧学着猫“喵”了一声。猫作势要跑。
  一声口哨。猫一溜小跑到了路对过,马萧萧爬到窗台上伸脖子看,差一点摔下去。
  幺儿当心摔了。
  幺儿,你老子娘去搬姜了嗦。
  幺儿,到我屋头看喵乖,好不好。
  房子里没有猫。
  房子里没有猫。
  那房子里有什么。
  妈妈你不要哭,好不好。
  都是你娃娃造皮子,叫你屋头里等到,你到处乱拱,害你老娘哭,都是你害你老娘哭。
  你骂幺儿做啥子,卫生所关门了没有,去卫生所看一哈……
  去卫生所做啥子,不嫌你娃娃脏班子……
  爸爸你不要哭,房子里没有猫。
  房子里没有猫。
  那房子里有什么。
  “我知道我爸爸是很难过的,他只是不懂得表达,也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他终于下决心带我和妈妈出来了。”
  “你很幸运。”袁一寰把客厅的落地灯又调亮了一点,把喝完的牛奶杯子放在茶几上。
  “很辛苦,非常辛苦,但是他们没有让我吃过一点苦。”马萧萧蜷在沙发上,抱着靠垫,“那件事一直令他们有愧疚,所以我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告诉他们,我也许更喜欢……同性。如果我说了,他们会以为……然后更加愧疚。”
  “你自己会为此愧疚吗?”袁一寰交叉十指,非常冷静。
  “在我能感受到的范围里,没有。”马萧萧非常肯定地回答,“不管有没有发生过,我都是这样的,或许正因为发生过,我自己反而更容易直面这件事。”
  袁一寰点头,表示赞许。
  “其实,我不记得了,你相信吗?”
  袁一寰看上去一点也不惊讶,“遗忘是一种自我保护。”
  “只是突然变得害怕猫了,不敢摸,不敢看,做噩梦梦见,不过长大以后就慢慢好了,现在可能还是不会养,但是相安无事,没问题。”马萧萧甩开靠垫,尽量用一种舒服的姿势把自己摊开。
  “你父母呢?”
  “我妈妈会有点神经质地提醒我关门窗,她自己没有发觉,不过我知道。另外,我面对父亲式的角色一直很紧张,有导师恐惧症,如果这也算的话……”马萧萧突然想到什么,一声哀嚎,“完蛋!我忘记给我老板回邮件了!”
  袁一寰有点好笑地看着他用垫子捂住头,说:“快去回。”
  马萧萧横着趴在沙发上装死。
  袁一寰起身拿垫子砸他,马萧萧大喊:“你又打我!”
  袁一寰一边砸他一边说:“你想逃避现实吗?”
  马萧萧抱头大喊:“让我逃避一会儿吧!”
  沉默。袁一寰收手坐下,恢复原来的姿势,“准了。”
  马萧萧受宠若惊:“不会吧?”
  袁一寰说:“你已经非常勇敢了。”
  马萧萧脸一阵烫,突然有点不好意思,翻身坐好,正色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吗?”
  袁一寰云淡风轻地说:“因为徐广。”
  马萧萧:“……”被看穿了。
  管风琴嗡然响起,哨管清越,簧管低沉,拖得长长的,交相呼应,如头顶的云翳来了又去。
  徐广说,你不是。
  马萧萧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徐广无奈地笑,这是脱敏疗法吗。
  马萧萧说,对。
  徐广:……
  徐广说,好吧,替我向袁一寰道个歉,好吗。我不应该……迁怒他。
  马萧萧没松手。
  徐广说,我知道,也许表现出来的是偏见,但是……我有时控制不了,希望你理解,我知道的,你不用……
  马萧萧说,我真的是。
  徐广没说话,反手覆上他手。
  风琴声沿着穹顶的弧线一路攀升,透过玫瑰窗上圣徒像的眼眸,自教堂高处流淌而下,在雪地里蒸腾开来。
  马萧萧说:“有些事,不大方便说。我能理解他,希望你也理解。”
  袁一寰说:“我理解,这不算什么。”
  马萧萧刚想说谢谢,袁一寰接着道:“他推我一下,推回来就好了。”
  马萧萧:“……”
  袁一寰面无表情,起身往卧室走:“睡觉。”
  马萧萧坐在床上刷微信,终于能够静下心来刷微信。
  张旭光又有男朋友了,据说约炮约到的,还在一个各方面都很奇葩的酒店里。看照片,光头熊一个,长得也不怎么样。马萧萧心里默默吐槽,却照例变身恋爱督导,问了几个问题,听上去竟然出乎意料地靠谱,倒是对张旭光死心塌地的样子。马萧萧心想也好,张旭光太缺爱,在一块儿的时候能对他好就行了,也别要啥自行车了。
  张旭光那边正是午休,缠着他问那天在哪个男人家过夜了。马萧萧没办法,打字尽量简略地把事情讲了一遍。
  张旭光:“卧槽!你这人生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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