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候鸟-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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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声此起彼伏。
　　可能是快到年关了，往常的体能测试都是很严肃的，但现在，教官都跟着大家一起对每个人品头论足。
　　“你们班的班长好像一只熊啊。”看，连测试的老师都是这么说的。
　　“熊是用狗刨的么？布和，好好游，别在那里划水。”教官吼了一句，全部人哄笑。
　　第一轮游完时大家还看的开心，到了后边几轮大家都皮了，岸上干什么的都有。小刘抽签在中段，小汪竟然是倒数的几个。
　　“绝对偷着练过。”小刘游的还行，第五个回来的，同学把他拉上来后，就上岸擦干穿衣服了。
　　“狗哥，该你了，不热热身。”
看台上，看着旁边盯着自己看的小汪，小刘有些别扭。
　　“你不是怕水么。。。。”小汪憋着嘴，不开心，本来还想教小刘游泳，结果出乎意料人家游的还不错。
　　“只要考试，我什么问题都能克服。”小刘套上作训服，回头就看到班长冲了过来，给了他一个熊抱。
　　“不错不错，学霸，我还担心你不及格呢，果然是偷着下功夫了。”在班长说话间，几个同业也围了上来。没趣的小汪，退到了后方。
　　这一退，小汪听到了一阵窃窃私语，一回头，两个坐在观众席上的男生，立马住嘴了。可适当小汪扭过头，交头接耳又开始了。
　　别的院系的，似乎还比他们高一级。在说什么，小汪当然知道，无非就是他的腿。
　　“就是那个，前几天挨罚的那个。你看那个腿，像姑娘的一样，又白又直。”
　　“比姑娘的好看吧。”
　　“等着继续看，会有更精彩的。屁股也不错。”
　　“你是变态吧，盯着男的屁股看啊。”
　　“哎，你看了就知道了。”
　　毕竟，小汪是属狗的，耳朵灵的很，更何况，上次被体罚后，他就出名了，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小汪用了蝶泳的游泳方式，翘起的臀部反而成了笑话。
　　当小汪站在起跳位准备弯腰时，他都能感觉到一阵骚动，让小汪恍然觉得难道自己游泳裤上有洞么？左扭右扭看了半天。
　　最精彩的还在后边，就在所有人准备起跳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一声“京巴戏水”，岸上的爆笑声，让小汪直挺挺的栽进了水里。
　　一时口快的结果，就是喊这句话的熊孩子鲁青，来回4圈惩罚。
　　这次的事件，小汪到觉得无所谓，不过却依然给他敲响了警钟，原来不少人关注着他。
更要命的是，这个“京巴”的外号，小刘似乎也挺喜欢的，一直捂着嘴偷笑，生怕被小汪看穿。
第61章　第　61　章
　随着测试结束，意味着寒假正式开始。从体育馆出来，大家直奔寝室，整理行囊准备回家。寝室走廊里随处可以听到“明年见”的告别声。
　　班长是第一个拎着东西跑去找女朋友的，小黄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只有小刘一个人在屋子里，换好了衣服，正在整理行李。
　　“你什么时候走？”
　　“今天下午。”
　　“今天？？去哪里？？”
　　还没等小刘回答，小汪一把抢过小刘的钱包，看了看时间，傍晚时候的票，硬座。
　　“为什么买硬座啊？”不仅是硬座，开始四位数普客的列车。没见过猪也吃过猪肉，没做过春运时期的普客硬座，但好歹听说过那个阵势。
　　“学校统一买的。”小刘倒是很淡定：“大家都是这样的。”
　　“你可以让我给你买啊。”从学校到小汪家，少说也有十个小时，让小刘去受这个罪，小汪哪里受得了。
　　“不用了，狗哥，我没那么娇气。”小刘说完，背上包准备离开，他的行囊非常小，只有一个双肩包。
　　本来小刘执意要做公交车去车站，最后拗不过，小汪打车送了小刘。小汪出来的比较急，还穿着学校的衣服，还好外边有个外套，但领子的颜色还是暴露了身份。
　　“你们是医大的学生啊，大几了？回家买特产么？”开车的司机车师傅非常热情，不停地介绍着，小刘也微笑着听着，时不时点头回应。
　　“对啊，你不买特产么？”小汪问。
　　“不了。”
　　“不给明医生他们带？”
　　“他们今年去帝都过年，毕竟小明哥在哪里。”小刘说完笑了一下：“我自己有家的啊。”
　　小刘的家什么样，小汪想了想，没敢追问。
　　到了车站，送别的忍人满为患，小刘和小汪简单告别，就排队进站了。
　　虽然只有一个月的分别，也能打电话，小汪还是舍不得。
想要个分别的仪式，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就觉得算了。跟身边送别的人一样，挥了挥手，目送小刘进展，小汪在站台上徘徊了很久，甚至去售票厅看了一圈，如果不是没有票，小汪觉得自己估计会追上去。
　　跟恋恋不舍的小汪不太一样，小刘上车后，很快找到了位置，比想象中的好。小刘找好位置，给小汪发了一条短信，说自己已经上车，然后嘱咐小汪按时吃饭，早早睡觉，然后，似乎就没什么了。
　　小汪看到短信，自然是开心的，但千言万语，最后只回了一个字“嗯”。
　　小刘安顿好自己，本来想给静静发个短信为什么时候回家，转念一想，静静暑假都在帝都过了，寒假自然也不会回去了吧。
放下手机，小刘看着窗外，开始思考，为什么自己不走，为什么自己非要回去，为什么？
想不明白，跟小汪在一起不开心么？不是，就是说不清楚。是干舅和小黄的事情触动了自己，还是别的，小刘都说不清楚，想来想去，大概只有，想回去看看。
　　车子开动了，列车离开了站台。看着远去的车站，小刘有些迷茫，很多东西，都会随着时间，住不住，留不下。按理说，记忆应该也会随着时间被抹掉，但有些东西还是在心里留下了痕迹。按理说，人能记住伤害，是为了下次避免在被侵害，可是，记住真的有用么？面对无法反抗的处境，记忆反而成了一种折磨。
　　想走出去，想改变，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还有那么多不得已客观存在，提醒着你，你的过去，发生过，持续着，不会改变。
　　从书包里拿出书，小刘低头看着，书面上却不停的浮现出某个人的影像。
　　“专注一点啊。。。。”小刘拍拍脸。他需要一支笔，让他去写12345。。。可列车上不方便写字，心烦意乱，小刘干脆书一收闭目养神，然这眼睛一闭，更是各种身影飘来荡去，甚至一些触感也随之而来。
　　还没走出申城的地界，小刘就开始怀念，他想多多，想悠悠，想他们的主人。
　　“他现在在干什么呢？”小刘琢磨着，最好的答案，就是他在忘情的写故事，最坏的答案，大概应该是思念着那个也正在思念他的人。
　小刘是凌晨3点到家的，收拾好东西坐在屋子里，时针刚走过六点。
　　电话响了，困意上来的小刘没看号就摁下了接听键。先是一串喵喵喵，背景夹杂着汪汪汪，随后传来了不能再熟悉声音。
　　“你家在哪里？”小汪的声音略带疲惫。
　　“？？？”小刘惊的说不出话来，但电话确实是小汪打来的：“我在家啊。。。。你先告诉我你在哪里。”
　　“你哥哥我刚下高速。哎哎哎，别舔了。。。”旁边还带着吧哒吧哒的声音，想必是悠悠在舔小汪：“我准备在高速公路旁边中石油的休息区躺一会儿，你过来接我，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要你接我。”
　　一阵撒娇耍赖后，小汪电话挂了。小刘眨巴眨巴眼，愣了三秒，起身向屋外走去。
　　当小刘找到小汪，小汪在后座盖着自己的风衣抱着狗窜着猫睡得开心，小刘敲了几次车窗都没答应，心头一紧，正准备窍窗户，却看到悠悠醒了，一招“断子绝孙脚”把小汪踹起来的。
　　“大哥，你走了一个半小时啊。”小汪忍着局部不适，抽出湿巾擦了擦脸，看了一眼手表，刚八点。
　　“抱歉让你久等了。”小刘没有解释，直接抱住了小汪。“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开着暖气。”
　　“我再怎么二百五好歹也是个学医的。我当然知道一氧化碳中毒，老子来看你又不是来自杀的。”小汪一把回抱住，陌生的城市，密闭的空间，不害怕被人看到。两个人都不记得抱了多久，直到多多饿的喵喵叫，才发现两个人竟然就这么一直抱着。
　　“你身上好冷。”
　　“等你冻的，你要负责。”
　　“好，我负全责。”
　　发动车子打开暖气，音乐随之想起。
　　配合着当时的气氛，车内的音响里，沙哑的声音吟唱着“
　　When　you　have　no　light　to　guide　you
　　And　no　one　to　walk　to　walk　beside　you
　　I　will　e　to　you”
　　那句“e　to　you”一直反复地播放着，听的小刘鼻子一酸。
　　从小到大，小刘，一直是一个人。上学时，小刘每天都带伞，因为下雨不会有人接他，更不会有人来给他送伞。
　　有些冲动固执的行为，如果戳中对方的心，就显得无比感人。
　　“太不真实了。”小刘抵着小汪的头，话语有些颤抖。
　　“好吵。”小汪起身关掉了音乐：“车里自带的广告，不论启动停车，都会放这首歌。”
　　显然也觉得歌词太符合现状，小汪有些不好意思。回头看着小刘，朝阳把他整个人都染上了一层金色，本来小刘的瞳孔就偏向茶色，现在配合着阳光，看起来就像一块琥珀，有一层雾气晃动着。
　　“实话实说我下高速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和做梦一样。”小汪顺势亲了亲小刘的脸。“我昨天晚上回家睡不着，特别想你，就起床开车来了。什么都没拿，就出来了。”
　　顺着小汪的目光，小刘看了一下车后边的装备，真的什么都拿，衣服、洗漱用品都没有，却记得拿了宠物食品和猫砂盆。
　　这样的情况，让小刘笑了半天，笑到最后眼泪都出来了。
　　“有这么好笑么？”
　　“不然我哭给你看？”结果纸巾擦了擦眼角，小刘伸手捏了捏小汪的脸：“找地方吃饭然后休息一下吧，你看你的眼睛，都是血丝。”
　　“好。”小汪脸上的笑容，一扫之前连夜最高速120/H，彪了6个小时，跑了700多公里的疲惫。
　　小城市，还在市郊，根本没看到什么能停靠吃饭的地方。开了一会儿，远处一座飘荡着国旗的建筑引起了小汪的兴趣。
　　“那是什么？”
　　“那边是我高中。”小刘眼睛一亮：“不如我们过去吧，学校周边，吃的东西很多。”
　　话虽这样说，但当小刘和小汪站下一拍“肯德鸭”“卖便当”下边，小刘摇了摇头：“我们还是去吃泡面吧。”
　　“既然来了，就吃点什么吧。”小汪指了指一个早餐店。快十点了，店家还在努力的炸东西，并且跟豆浆粥分成一袋一袋的，摆放在桌子上。东西看起来很美味，但跟干净两个词绝缘，不论地上还是桌子上，都油腻腻的。
　　“算了，吃泡面吧。”
　　一想到小汪害怕虫子，小刘生怕等一下小汪看到什么吓得把桌子都掀了。
　　不过。这种顾虑并没有出现，随着下课铃响起，一群学生从校门口冲了出来，快速的放下钱拎着困成一袋一袋的包子重回学校。
　　就跟变魔法一样，成袋的早餐被一扫而空。
　　“这学校现在还在上课？”还有一周不到就要过年了，这样的作息，小汪不太接受。
　　“狗哥，我们高中，寒假只放10天，高三一般是五天。”
　　“现在三天。”一个路过的小男生，随口而出纠正了一下，说完发现不对，连忙抬起头笑着掩饰尴尬。没想到小男生抬头看到小刘，愣了一下，喜滋滋的跟同学一起跑掉了。
　　“这小男生认识你？”小汪看着早餐店店主收拾屋子，胃和心一起闹情绪。
　　“八成是那个吧。”小刘哭笑不得：“先吃饭，然后我带你去学校看看，你就懂了。”
　　当两个人抱着方便面坐在车里的时候，小刘的手机响了，随之而来的是一位非常温柔的女性声音。
　　“小刘啊，你来学校了？刚才有学生说看到你了……”
　　“马老师。”小刘捂着话筒指了指电话：“我高中语文老师。”
　　随后开始跟老师开始了寒暄，没多就挂了电话，小刘扭头看着小汪：“你今天有事情么？”
　　“跟你在一起就是我今天要干的事情。”
　　“挺好，跟我去学校吧，我的老师让我给学弟学妹们做个备考讲座，午休的时候，现在还早，可以去校园转转。”
　　“好嘞，走起。”小汪迅速报销了泡面，才发现盒子上的□□，其实是康帅傅，脸一黑。
　　小刘忍不住偷笑。
　　“学校周边这样的饭真没问题么？”一想到小刘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小汪心疼。
　　“学校食堂稍微干净点。你忍耐忍耐吧，中午请你吃食堂。”小刘喝完了汤，拿过小汪手上的垃圾，推开了车门下去扔垃圾。
　　在马老师给学校门卫打过电话后，车很方便的驶入了校园。在沿着教学楼穿越校园的时候，无数小脑袋探出来看着张望。
　　“用这么夸张么？”
　　“申牌，再加上车不错，估计大家都很好奇。”
　　“不错？”小汪扭头看了看今天开的车，干舅上次仍他家的，一辆申产VW，除了亮蓝色的涂装，以及发动时放音乐，没任何特别。“你审美还真特别啊。”
　　铃声就像是命令，一瞬间，所有的脑袋都不见了。
　　按照小刘的指示，停好车，带着多多悠悠下车。小汪还好奇为什么小刘要牵着狗，当走到门卫室旁边的狗笼才发现，这简直是个小动物园，有狗，有兔子，还有鸽子。
　　“这是干啥的？”小汪看到小刘跟门卫打过招呼后，非常熟练地把悠悠关进了一个带屋子的单间。悠悠的隔壁是两条黑背，正面带微笑摇着尾巴对悠悠打招呼，然，怂货悠悠，藏在屋子里不肯出来。
　　“学校设置的精神抚慰处，让学生可以没事过来喂喂小动物，说能给学生散心。”小刘把多多塞进大衣。不得不承认，猫的好处，便携算其中之一。
　　“看来你经常过来啊。”小汪看着小动物园旁边优秀值班人员的名单上，找到了“刘侑”的名字。
　　“能撸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