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候鸟-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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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里？”小汪问干舅。
“难道不应该是我问你你在干嘛么？”干舅刺溜一声钻到小汪身边，观察了一下，指着那条内裤说：“这是小刘的内衣吧。”
“是。”小刘倒是很淡定的关门进屋脱下大衣坐在床边，抱过多多，拿起自己的内衣，表情平静的叠好，放进包里。
“年轻真好，你们昨天晚上忙到几点啊。。。你能睡到现在。”干舅脱掉风衣，还是日常那种银灰色西装。
“话说你来这里干嘛。你不应该在欧洲死在八块腹肌猛男身下了么。”看到自己舅舅打量自己的身体，小汪故意盘着腿，你看，你随便看。本想恶心干舅，没想到多多似乎对小汪的某个部位很感兴趣，一副想上来抓一把的表情，为了自己下半辈子幸福着想，小汪还是把腿藏进了被子。
“你把老子的车开跑了你问老子为啥在这里。。。。”
“你会为了个车跑到这里？别开玩笑了舅，你换车比换男人还勤快。。。你怎么过来的？？”
“还不是担心你个兔崽子出车祸啊。你跑过几次高速就自己开车跑这么远？”干舅说完抄手就打，小汪抱着头不吭声，任凭干舅抽。
干舅拍了几下后满意的撒了气，西装一扔，开始满身摸索。
“我昨天刚飞机听说你开车跑了，吓得我司机都没找自己开车过来了。路上看到好几起车祸我心脏都不行了。你这个小崽子就知道千里送菊花，你有没有没想过我的感受，你要是万一出事了我怎么像你妈交代。。。”
干舅说的小汪都能懂，确实是他冲动了，可是他当时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见小刘。
看到干舅真的生气了，小汪一把抱住干舅蹭了蹭：“舅，别生气了。。。我错了。。你累了么？吃饭么？要不要睡觉？”
“行了行了，你没事就好。。”干舅拿出口香糖咀嚼着，看了一眼小刘眉头紧皱。
“啊。。。家具。。。”一提起小刘家，小汪才想起今天本来要去买家具，结果自己睡到现在。
“你放心，都已经搞好了。多亏干舅帮了大忙。”小刘铺好自己的床铺，指了指：“舅，你要不要睡一会儿，你累了一天了。”
小刘的执行力，小汪是非常放心的，但这个关干舅什么事情？
“小兔崽子你果然是昨天晚上累抽了，我今天早上在你被窝里睡了一上午，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凌晨到的。”
“你干嘛自己不去开个房间。。。”想到自己梦里隐约感觉有人抱着，闹半天是干舅，小汪胸口一疼。
“当然开啦，就在你们隔壁，但是人多热闹嘛！”干舅说完对小刘飞了个媚眼：“我本来想跟小刘睡的，人家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我好伤心。”
“去去去，继续说关键的。”小汪才没时间打理干舅的调侃，他非常相信小刘不会碰干舅的。
“早上起来你睡得跟死狗一样的，就带着小刘出去第一医院的几个医生家转转，结果到了医生家，发现人家换城市了，家里在处理家具。。。”
“然后，我就把二手家具都买了。”干就说完，小刘补充道。
“你就买了二手家具啊？”
“挺好的，老家具其实还是结实。”
“行吧，随意了。不过为什么你要带小刘去医生家。”
“走访关系户，而且，我了解了一下，你们将来毕业，除非有特殊任务，或者成绩很好，可能都会被分配回原籍，小刘肯定是去当地三甲，这个小地方，最好的三甲就是人民医院了。我想去跟几个要好的院长打个招呼，走动一下总没错。”说到这里，干舅有些无奈：“结果没想到，人家副院长，换工作去帝都了。”
“啊？还能这样啊。。。”
“当然可以，只要有能力，心外，脑外的名刀是很吃香的。不过挺意外的，老石哪个家伙，当年怎么劝都不去，怎么现在跑走了，我们谈的项目刚说了一半。”干舅望着窗外，那种钱长着翅膀飞走了一般的失落。
“老石？心外，脑外？石。。。。难不成？”小汪惊讶的望着小刘，却看到小刘点了点头。
“是。。。。”小刘非常严肃的补充了一句：“是静静的父亲。”
第64章 第 64 章
小汪知道，舅舅来了，想搞是不可能的了，但绝对没想到，那天晚上干舅一身轻松，拉着两个人就要回帝都。
“走，我们北上回帝都！”
小刘：“？？？”
小汪：“！！！”
“你大晚上的开夜车啊！”对于干舅的体力，小汪自然是信不过的。
“你舅我老司机，技术比你好！早去早到，你们睡觉吧。我开车就行。”干舅说罢牵上悠悠，夹着多多上车还不忘喊了一句：“你们的儿子在我手里，自己考虑！”
最后，虽然不情不愿，小汪跟小刘还是上车了。
“你的车呢？”上了高速，快到年关，都没太多的人，干舅车速一直是顶着最高速开的。
“捐给医院了。”
“李总就是不一样啊，真豪气！”小汪翻了个白眼，抱紧了悠悠。
本以为上高速会有说有笑，结果呢，只有小汪一个人在后排跟仓鼠一样咔咔咔的吃零食，吃到最后吃不下去，便开始没话找话。
“干舅我赚钱了哦。”
“你的钱都是我给你赚的。”
“我自己赚的好么”
“哦，你是又出去卖唱了，还是卖笑了？再不成是炒股了？”
“我写的小说卖出去了。”小汪得意的对着后视镜动了动脖子：“你不是之前也觉得我写小说是浪费时间么，我现在卖出去本子了。”
“哦，卖了多少？”干舅无视了小汪，继续开车。
“税后七八万吧。然后给小球改编的电视剧也给我稿酬了，23W。”
“这么点啊。”干舅拉着怪音，显然是刺激到了小汪。
“不少了呢，我们一年发工资才1W多。”想了想小刘的生活状况，小汪真觉得，这笔钱，不算少，当然要是放在他花钱不眨眼的过去，真不多，买块表都不够。
很多东西，不是钱可以衡量的，比如小刘给老师买的那块海鸥手表。传说当年流行三响一转的时候，马老师结婚的时候特别想要，丈夫省吃俭用去上海出差买了一块。结果丈夫车祸去世，表也跟着没了。这件事情只是偶尔在课堂上提过，小刘就记住了。
“可以啊，有金钱概念了。难得，你男人教育的不错。”干舅伸手拍了拍小刘，小刘回头看了看小汪，赞许的眼神。
“付出还是有收获的吼。”小汪刚剥开了一个香蕉准备递给小刘，悠悠上来就是一口，气的小汪抬手就打，结果反而被悠悠背上的多多一爪子打了回去。
多多就这样，悠悠是他的，他可以打，但小汪绝对不能碰。
“你先别想着养小刘，把你自己赎身的钱存好了。”旁边被晒得不行的干舅飞来了一句。
“赎身这词太难听了吧。”
“不然你想个好的？”
“额。。。。”小汪一瞬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干脆岔开话题：“大概需要多少钱？”
“你做好20W的准备吧。现在一般本科的违约金都是2…3W了，更何况你们，不是钱能搞定的事情。”听到这个价格，显然小刘都被震撼了。
“我爹在，不会有问题吧。”小汪心里也在打鼓，自己读完不想分配，小黄还想跟着干舅干，至于小刘，小汪说什么都要把他留在身边的。
“你爹在？你搞错了吧，你爹才是最大的问题。”干舅的话，听得小汪一咯噔，虽然不喜欢老头子，但绝对没想到这层意义上。
“你爹恶不恶心你都是问题，更何况，你想过没有，万一你爹不在了呢？天有不测风云，小汪，你要学着靠你自己。。。。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的。生活啊，拼的就是遇到问题解决问题的速度。你啊，现在就是我的新问题。”干舅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随后瞟了一眼小刘：“我还以为这个兔崽子读完大一就被淘汰了，现在倒好，有了你，看样子是要铁了心读下去了。。。。哎。。。。”
“干舅，小汪想学习，也是个好事情。。。”看不下去的小刘生怕干舅一激动出事情，连忙插了一句。
“呵。”干舅看了一眼小刘，继续开车。
“行了，别说我了，你和小黄怎么样了？”本来想炫耀，结果成了靶子，小汪已经不是膝盖疼了，整个心都在滴血。
没想这一问，车里沉默了。。。就这么沉默了一路，沉默到小汪倒头趴在悠悠身上睡着了。
经过服务区，干舅转弯下去加油，小刘从洗手间回来，看到干舅正靠在车旁边喝咖啡。车里，小汪和猫猫狗狗，睡得呼噜频率一致，看起来很逗。
“干舅你要是困了，咱们睡一会儿再走。”小刘走过去靠在干舅旁边，但是主动留出了一段距离，心里也是有些无奈，埋怨着早靠个驾照好了。
“过来~”干舅招招手，示意小刘靠近，但是小刘没有动。
“过来，给舅舅抱抱，不然亲亲？你舅舅我接吻技术很好的。”干舅撒娇的眼神确实像小汪委屈时候的样子，只不过更老练一些。
“干舅，咱们不适合吧。”
小刘说完，干舅开始狂笑，笑够了仰头把咖啡喝光，抬手一扔，咖啡罐不偏不倚的飞进了垃圾桶，连小刘都忍不住鼓掌。
“难怪小兔崽子喜欢你。”干舅说完打量了一下小刘：“还不行？”
“是。”
“心理因素需要时间，满，慢来吧。”
“嗯。”小刘点点头。
“当年有一段时间我也这样，过几年就好了。”
干舅的话，让小刘一愣。很快，小刘想到了小黄发回来的消息，关于靳十五，当年小刘下属医院的外科医生，也是一把名刀，结果因为被举报利用身份欺压下属发生不和谐行为，主动离职了。
“我问过了，那个下属就是干舅，两个人辞职的时间也相符。”小黄说的自己都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
“而且我听说，这件事情，似乎还和另一个医生，叫靳初一有关系。。。和靳十五是双胞胎。。。这家人都怎么起名字的。。。”
当小黄说到这个名字，小刘忽然想了起来，这个名字他听到过，去年小球说他像靳初一。
“小刘，在听么？”
当小刘回过神，差点没把自己心脏吓出来，他□□舅抱住了，正可着劲往嘴边送。
连忙把手无助干舅的嘴，看着干舅的眼睛，别说，那美貌和眼睛，和小汪复制粘贴一般。
“在在。。。不好意思走神了。”
小刘放开干舅，向旁边退了一步，干舅理了理衣服，看着小刘，嘿嘿一笑。
“还生舅舅气么。。。”
“都过去了，舅。。。我这种家庭，不怀疑我的人，我才觉得比较担心。”小刘说完往车窗看了一眼，脸上挂上了微笑。
“哎。。。羡慕，我怎么没遇到这么好的男人呢。。。你舅舅我啊，命不好，从小长这么大，什么人渣都见过了。”干舅靠在车旁边看着小刘：“你能现在这样，太难了。我理解。。。我第一次遇到这样事情，手足无措，你还挺幸运，有警察帮助你。。。我当时在国外，完全没人管，回到家家里也嫌弃我。我一直很期待能遇到一个包容我给我依靠的人，结果么。。。遇到的一次比一次渣。。有时候我挺羡慕我侄子的。哎，说多了，说点正经事吧。”
干舅的表情瞬间转换，变成了日常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
“小汪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人有追求就有动力。哪怕是几年后，博士还是很吃香的。就算分配也不可能让你们下连队的，撑死也就去边疆的医院。将来我会把你们都弄出来的，给你安排个工作还不容易，别操心。”干舅说完介绍了一下自己公司的情况，听到利润率，小刘确实意外了一下，但转念一想，随便哪个校医院的一次性用品都是深汤的，也很正常。
“所以，养活你们很容易。我给你说的数据你别说出去。”
“您放心。也谢谢干舅费心，但是我还挺想当医生的。”
“为什么，这么吃力不讨好，跟孙子一样的执业。”干舅拿出口香糖塞进嘴里，随后递给小刘。两个男人靠着车，静静地嚼口香糖。
“我都知道干舅，我能承受，我一开始就想好了。但。。。”小刘扭头看了看车内的小汪，摇了摇头。
“是吧，我也觉得不行。。。都宣传医生很伟大，很风光，是，电影上电视剧里可能是这样。显示呢，拿着卖白菜的钱；却操着卖□□的心。不说风险付出，更何况这几年医闹到处都是，小汪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等真的到了岗位上才知道钱多难赚，会出问题的。”
干舅说完又是一声叹息：“有些话当时我跟小汪说他不信，你知道么，我曾经因为给病人开过去拍一个CT照片，差点被家属打死。。。180块钱。。。真的，谁给我180W我都不带眨眼的。小汪当时怎么都不信，这个孩子对于钱的概念是W起的。但是我觉得你就能理解。”
“是的，我理解，对于很多人，时间，生命都不重要。。。钱最重要。我懂。”小刘说完，干舅似乎觉得说的也有些过了，伸手摸了摸小刘的头。
“你帮他落落地也挺好的。”
“但是我，看到小汪变成这样，挺难过的。。。他应该被保护的好好地，一辈子不操心不发愁这样。。最至于不降低生活质量。。。哪怕我达到石医生哪个级别，估计也是不可能，他起平线太高了。。。。”说到这里，小刘脸上闪过了一丝无奈。
“你能教会他怎么生存，就很不容易了。。。没有谁一辈子高高在上的。”干舅脸上出现了一丝幸福的欣慰，随后又很快变成了失落：“天天高高在上，一朝落地，粉身碎骨。”
“教会一个人怎么生存，比让一个人富贵难得多，需要狠心，也需要耐心。人总是要长大的。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前方为你遮挡痛苦的人都不见，留着你面对残酷的世界。很多父母长辈都很懒，他们都期待着孩子自己摸索，动不动就是毕业了就成熟了，结婚了就成熟了，当父母了就成熟了，不行的，自己摸索是不行的。摸索透了，也许都六七十了，自己都不会做人，还谈什么养育下一代。小汪运气不错，我们这些家长比较失败，他自己开始奋发了，我很开心。”说完这句话，完全靠在车背上，抬头看着星空。服务区的夜晚，虽然冷，但是能看到城市中难得一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