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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无云天-第28部分

小说: 无云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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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平平两指搭在唇边,长声唿哨。

莺时能驱使他那条黑蛇,他或许也能号令地窖中四散出来的蛇,唿哨一起,果然屋棚四周水中,沙地中,干草中渐渐游来十余条各色毒蛇,虽然不足地窖群蛇的一成,也让那三名黑衣人如临大敌。

三人背靠背站在中间沙地,互为掩护,接连斩杀近前毒蛇。

封平平趁机背着叶尉缭连退三步,转身将他放在屋棚一侧阴凉地面,带着他逃不远,早晚还是要被三人追上,得先杀了免除后患。

只是不知叶尉缭还能撑多久,一天,一个时辰,还是下一回转头就不成了。

封平平在他脸上轻拍了拍,叶尉缭眼皮轻闪,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封平平道:“等我一会,就一会。”

“初六……”叶尉缭像是费力想着什么事,脑子里混沌糊涂得想不起,皱着眉头,眼皮沉沉地往下栽再奋力抬起来,像是立即要昏睡过去,只是惦记着一样事情不敢睡。

三名黑衣人连声呼喝,还是有一人被蛇咬了,另一人正在他腿间绑扎,领头黑衣人把残余几条蛇都斩了。

封平平右手不能捉刀,只以左手提着弯刀,飞身过去。

三名黑衣人移形换位,前后颠倒,转眼成阵,将封平平围挡在中间。封平平不理他们阵型如何变换,只认准了那名伤腿的黑衣人,弯刀旋开,刀刀俱是杀招,在烈日下一条条一圈圈弧光冷冷闪过,刺目生寒。

其余二人全力救援那人,几个起落间阵型变了又变,始终牵制住封平平。

封平平数招过去始终不能见功,心下隐隐焦灼起来,右手时不时想去捉住猎刀,仅余三指却使不动,稍一发力断指更痛得剜骨钻心。

仲家的阵型密不透风,守大于攻,本就长于对耗。仪山之上便耗去了封平平许多功夫,要不是有韦青卉出其不意发箭相助,他脱身也难。眼前不仅无人援手,他更是分毫也耗不起,耗得一刻,叶尉缭的性命便危急一刻。

封平平愤声一喝,右手提起来三指轻弹,一蓬毒烟兜头笼罩住身周三人。

他跟人拼斗绝少用到毒蛇毒物,如今也都顾不得了,只是那三名黑衣人黑巾遮得严实,更不知是什么布料,不过稍稍避让并无中毒瘫倒的迹象。

“旁门左道,下三滥的伎俩!”

领头黑衣人骂道,手中刀更加运劲如风,另外两人配合跟上,先后斩落。伤腿的黑衣人毒上加毒似乎略有些不妥,慢了半步。封平平弯刀转过,连挡二人,眼见得伤腿黑衣人露出破绽,追斩过去,弯刀平平地擦着他刀刃切向身前。

这一刀使出,封平平背后却也卖了个极大的破绽,只是向他背后斩落的刀只有一把,凝神一听,第三个黑衣人竟然反向倒纵出去。

顾不得杀人,也顾不得挡刀,封平平拧身一错,背后刀锋破衣入肉在腰侧划开长长一道,他一脚蹬开那人借力跃出去。跃在半空之时,弯刀脱手,一道弧光划向倒纵去杀叶尉缭的领头黑衣人。

那人已经站到了叶尉缭跟前,挥刀而下。

封平平心悬一线,眼睁睁看着弯刀追到那人背后,而那人手中刀也是寒光一闪。叶尉缭迷糊着抬起头来,眯着眼睛,望着一道雪亮的白芒。

领头黑衣人听得背后兵刃破风之势,终于还是不愿两败俱伤把自己性命也交代在这里,侧身躲开,弯刀擦着他肩头旋回去,封平平飞身上来接住,牢牢站定在叶尉缭身前,目光森冷,死死盯着缓缓围拢的三名黑衣人。

“初六……”叶尉缭低声叫他。

“没事。”封平平道。

“不是,这样打法,”叶尉缭顿了顿,仍在费力思索,断续说道:“要破仲家阵法,认准一个打是没错,只是你从最弱那个杀起,以为,杀一个少一个。不是,杀了,其余人还是能成阵,这就是仲家阵法,不同之处。你听我的,从最强一个杀起,阵法多少都会动摇。人心破了,阵也就破了。”

“好。”封平平扬声答应了。

“你这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东西!还要卖我仲家吗!”领头黑衣人大骂道:“我倒要瞧瞧你们如何杀!杀来!”

“初六,嗯……”叶尉缭眯起眼睛,脑袋往屋棚的干枝墙上磕了磕,似乎磕出来点什么,又道:“仲家功夫阵型变换最为要紧,重下盘。不过你腿长,脚程又快,这还是沙地,只管捣乱他们步法……踩他!”

“好!”封平平冷笑一声,提刀就上。

领头黑衣人自顾大骂着,封平平迎上去竟把一柄切、旋、削、挑、抹全是细致功夫的弯刀使得大开大合,或斩或砍,虎虎生风,如同右手猎刀一般。三人只要稍有退后躲避,他当即抢上,踩着各人步法认准了各人膝盖或踢或踹或用弯刀扎去。

反而放过了伤腿黑衣人,只逼得他跌跌撞撞大露破绽,掉头仍是找领头黑衣人。

领头黑衣人呼喝连声,指派了几次阵型变换,都让封平平抢在前头,密如暴雨一般敲打他的膝盖,他挥刀全力防范,稍错一式便被封平平一脚踹得腿都要断了,痛得打跌,一边在沙地上绊着后退,一边喊另外二人分头行事袭击叶尉缭。

那二人对看一眼犹豫着不能决断,袭击叶尉缭或许能引得封平平后撤,只是眼前三个人是被封平平一个人追着打,弃了阵势牵制或许转眼就横尸刀下了。

“哼!”封平平听见他还要偷袭叶尉缭,十分憎恶这人手段狠毒,下手更凌厉。

就在那二人稍稍一滞的功夫,封平平一刀横削过领头黑衣人胸前,连衣服带皮肉剥下来一长条,领头黑衣人惨叫出声,封平平抬腿踹在他膝上,咔嚓一声筋断骨折的动静,他一条腿反向后弯折过去,更是厉声惨叫起来,倒摔在沙地上痛得来回打滚。

剩余两名黑衣人还伤着一个,原本两人也能成阵,只是步法都带着怯意,两下错开,左右包围封平平也没能站齐整。封平平瞪眼看着两人,抬脚落下,把领头黑衣人另一个膝盖也踹断了。

“啊——”没伤腿的黑衣人奋力大喊,掉头往连绵不绝的沙丘中间那一道凹口处跑去,想丢弃两名伤者自己逃了。

封平平头也不转,甩手把弯刀掷出去,一道流光追到那人背后,切过后颈,带出一道鲜红的血迹扑洒在黄沙之上。最后这名伤腿黑衣人静静地望着赤手空拳的封平平,举在手中的刀缓缓放下,扶着伤腿,尽力打了个弯,就在他面前跪下了。

“你是英雄好汉,不杀降,不屑趁人之危……”那人声息碎碎地颤着,说道:“是吧?放过我吧?”

封平平抬眼看了看叶尉缭,他又快睡过去了,眼皮抬起一下仿佛都耗尽了力气,摇摇欲倒地望着这边。封平平只看着他,平声说道:“我不是。”

一脚踹在最后这名黑衣人的脑袋上,他脑袋向后一折,人也跟着栽倒。

领头黑衣人仍是没能死去,在他后头辗转哼咛,有出气没进气一般。封平平捡起弯刀,并不回头看他,大步向叶尉缭走去。

叶尉缭嘴角抽动,跟他笑起来。

脚下流沙陷落,一步一个脚印踏过,眼看就要走到他跟前,牵住他,背着他走。流沙忽然越陷越多,越陷越快,地底下轰隆隆的闷响声传出来,这个小小的荒漠绿地整个都地动山摇,万物坠落。

那个地窖机关终于还是转过去,要塌了。

封平平尽平生之力向前扑去,扑到叶尉缭身上紧紧抱住,两人一同向下坠落。

第四十一章

流沙四陷,腾起遮天蔽日的尘雾,不仅将人都埋进去连屋棚也消失不见。沙尘止歇之后,沙丘环围之间只余一片寂寂黄沙,全无人迹,便是那一池深绿的水也填埋了小半,水畔树木歪倒了一棵半掩地下。

沙丘之巅,小轿之侧,立着一个俏生生的身影。

一身布衣粗服难掩丽色,杏眼桃腮,十分标致的样貌,只是一直没什么神情像是个木雕的美人。不知几时来的,也不知站了多久,如同木雕一般戳在原地,一直静静看着沙丘之下。

别说活人,就死人都没有一个。

一道卷着黄沙的风略过,木雕微微动了动,抬头看天色。荒漠中的天总是一丝云彩也没有,不蓝不碧只白得晃眼,到晚些时候是一种半明半暗的灰色,不甚清透。

覃中吕抬手拍向身侧小轿,掌风轻抖,将一顶小轿拆得稀碎零零落落地滚下沙丘,随后就转身走了。

沿着沙丘起伏一路行去,并不回头观望。

这一片沙地再度陷入一片静寂,过了许久,响起些微簌簌声息,忽而有一丛干枝戳出沙中,跟着被甩开去,一个身形从干枝黄沙之下拱起,猛然挺直脊背将自己拔了出来。不及喘息,不及坐倒,探身又向前扑去,两条胳膊都深深插进沙中掏掏摸摸,抓了几把干枝出来扔远,埋头仍是向下扒。

扒开一面干枝墙,扒到底下一件破皮裘,两手拽住,使尽了力气往外拖出一个人。

封平平用力太猛把自己也带倒了,抱着叶尉缭躺倒在沙地上,被撞得不轻。换过一口气,急忙从他身下挪出来,翻身跪坐到他身侧探看。

灰头土脸的,几乎不闻呼吸。

封平平一手按在他人中,一手探向颈侧,脉息尚在,只是十分微弱几不可查。按人中的手指更下了狠力,另一手撬开唇齿就要给他渡气。叶尉缭喉间忽然呛了一声,猛咳一下。封平平忙扶着他侧过身,拍着脊背让他往外呛沙。

他又没力气咳,干哑着呕了几声,懒懒地跌回去躺倒。

封平平稍稍安心些,也跟着坐倒,两只手扔捧在他脸上帮他拍打掉一头一脸的沙尘,他拍得仔细,手势也轻,一边专注地盯着他看。

“初六,”叶尉缭面色同天色一般黯淡,看着他的眼神也涣散无光仿佛并没看着,轻声道:“不怕,我还没那么快就死。我可是,跟崇堂先生学的内功心法,他抵御蛇毒最最有心得。我死之前,或许也能拖上一年半载……或许还能,为他正名……”

“别说这个了。”封平平道。

一年半载他是撑不到的,伤口在颈间,发作得太快了。

手底下摸着他的头脸如同寒冰一样,听他言语也是头脑糊涂得更厉害了,但凡他还稍稍有一丝清醒,也不会这么有什么说什么,不遮不掩,不欺不瞒。

封平平往他嘴里又塞了一把药,再把他几处穴道都点上,把他的皮裘遮严实。

站起来略略收拾了自己,腰间伤口缠裹一圈,背起他往前走。

叶尉缭趴在他肩上,有时张口喘息齿间细微地打颤,整个人往他身上贴得更紧些。双手紧紧扣在封平平肩头,也没剩多少力气,封平平就任他手指抠进皮肉。他冷成这个样子,头脑不清,手足知觉只怕也都麻痹了。

“初六,冷……”叶尉缭吸着冷气,颤声道。

一痛、二冷、三热,黑蛇蛇毒中者无救,寻常人只在第一重毒性发作痛也痛死了,撑到第二重已是罕有。封平平全力救治,原以为能在第一重拖延住,再徐图解毒。适才一番天塌地陷的折腾,竟然就发作到了第二重,便是救过来或许也不能保他周全。

封平平想到此处更是心急如焚,却也不能跟他说。

“没事,没事,再一阵就好了。”

再一阵到了第三重毒性,如堕滚水热油周身血脉沸腾,他脑子里只怕连初六也弄不清了。

全无它法,只能背着他大步向前跑去,出了沙丘凹口掉头东行往仪山折回。流沙卸力,他还背着个人,越跑越觉得迟滞,荒漠绵延不尽仿佛再也去不到尽头。

“啊——”

封平平长啸一声,拔腿仍是向前疾奔。

转过前头一座沙丘,听得声息有异,抬头在一丛干草旁看到了三匹马。想来是仲家三人的马匹,让地陷惊得远远跑开躲在这里啃食干草,其中两匹还被尖刺扎了,咧着嘴咴咴地叫唤,另外一匹聪明些,站开一边看着这两匹。

封平平心下稍慰,抢上去牵住了那匹聪明的,将另外两匹笨的也一一拽来拴在它后头,轻手帮它们除了刺,喂了些马背上驼着的食水面饼。背着叶尉缭跃上头一匹马背,取腰带拦了一道把他绑紧在自己身上,这才提缰打马,带着三匹马飞驰出去。

中间换了两回马,从天黑跑到天明再跑到天黑,跑出荒漠再跑进仪山,折向北,到北麓一座高峰近前跑废了最后一匹马,那马前腿一折,跪地翻倒,封平平两手向后托着叶尉缭,凌空翻身,稳稳地落下。

顾不上看一眼马匹,背着他就向山上奔去。将背上叶尉缭又多绑了一道,手足并用,沿着最快最险峻的一条岩壁窄道攀上去。

“……又爬山?”叶尉缭迷迷糊糊地问道。

他一路上昏睡过去好几回,再让马匹颠醒来,马匹颠不醒封平平就把他拍醒,时不时跟他搭两句话,他不说话封平平还要问他话,虽然两人问答之间多半颠三倒四互不相干,总是让他醒着。

“还冷吗?”封平平问道。

“困。”叶尉缭停了停,又道:“热。”

封平平心下一凛,探手摸他头脸,仍是触手生寒……难道他冷得糊涂了?又或者毒性自五内发作,已经是外冷内热?

至此更耽误不得,封平平拿出全副翻山越岭的本领,走兽一般沿山势忽忽而上。

最终攀到半山一处斜削下去的坡地,坡地上生着成片茂密树林,钻入林中,岩壁同树木掩映之下是一汪丈许方圆的清泉,泉水冒着缕缕白烟,泉边岩壁角落还有几处融雪未尽。

封平平走到泉边,终于把叶尉缭从背上放下来。

先帮他脱去皮裘,铺在泉边大石上扶着他坐好,再帮他脱棉袍。

“初六?”

叶尉缭似乎让温泉热气熏蒸得没那么僵冷,额头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水,面色渐渐透出暖意,红晕上面,人也清醒了些,睁大双眼看着封平平。

“这个地方只有我知道,没有别人。这泉中是热水,还有些药性,活血通络。黑蛇蛇毒发作到第二重,冷得久了手足皆损,要借这泉水冲开。”封平平耐心同他解释,掀开衣裳,低头看到他腰侧那一个深紫色的掌印。

“初六,别……”叶尉缭停下想了想,他只要神志稍复说话便这么前思后想,诸多顾虑。“别花这么多心思,别抱这么大希望,到头更难过。”

“泉水的确只能缓解第二重毒性,第三重倒发作更快……我知道,我不是白费心思。”封平平闷头说着,把他鞋袜都除了,把腰间佩刀也解下来。叶尉缭伸手按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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