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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无云天-第53部分

小说: 无云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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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渐春把药包重新一包包分妥当,交代妥当,到天晚醉得缓过来些才乘船离开。

不一时船尾又有响动,船舷梆梆响,初五以为牟渐春忘了什么去而复返,跑去帮手拉他,却看见苏水朝搭手趴在船舷却不上船,就那么挂着,湿乎乎地抬眼看着他。

“小苏哥哥……”初五凑到跟前,抬手摸了摸他湿乎乎的脑袋。

三个多月没见了,他的脸看着更瘦长了些,眼下有黑晕,还有点肿,看人的样子让人心中一酸,说不出的难过。

“下,下来,”苏水朝拉住初五伸过来的手,道:“我,我教你凫水。”

“嗯?”初五还没回过神,苏水朝提着他往上一抽,跟着往后一倒,带着他就倒进水里去,噗通一下水花四溅,初五叫都没来得及叫出声就一气扑进了湖水里。好一会儿才被苏水朝从水里举出来,两个一起翻上水面,初五甩着满头水滴,哇哇大叫。苏水朝举着一根手指跟他说:“嘘,嘘——”

“哦。”初五点点头,一边噗着水一边跟他笑。

“你,你先吸一大口气,然后,慢慢地……”苏水朝连说带比划地教他,带着他又往水底下潜去。

水面上一片平静,船上却多了一个颠颠跑来的初六,他从船舱出来找初五没找到,站在船舷跟前呜呜哭起来,越哭越是响亮。初五哗啦一响从水里冒出来,苏水朝举着他扒上船舷,初五比划着让初六别吵。

初六泪汪汪地看见,哒哒跑着往前扑。

初五匆忙两手接着他,没挂住,抱着他从船舷倒翻出去。苏水朝在下头接着,顾上这个顾不上那个,两只手没抱过来。哗啦啦一阵扑腾,还有初六又哭又叫,初五大声骂他,实实在在闹了个欢。

第七十七章

苏水朝同初五、初六三个在岸沿跟前排排站着,初六呛了一口水出来,揉着眼睛小声小声地哭;初五悄悄伸手给他拍拍脊背,偷眼看一回苏水朝;苏水朝低着头,歪着嘴,用眼神示意他两个安静一点。

“小苏!”前头响起魏翩跹一声喝。

三个齐齐抖了抖,挺身站直,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听训。便是跟在她身后的李合情也笔直站好,一道听训。

“你如今是什么人?是侯府的管家!还当自己是孩子吗?四处胡闹!你上这来干什么,生怕谁不知道侯府暗地包庇这船上的人?你爹刚走,四方人都看着侯府的动静,有仇的,有怨的,就平常来往的也有许多不服不忿,你爹让你当这个管家也是没法子,苏管家的名号镇着,能压住许多动静。可是你得对得起这个名号,处处谨慎、事事小心,你得让人人看见苏管家后继有人,不是一个不成器的子弟……”魏翩跹声息不高,苦口婆心没完没了地训了一大篇,初时还把三个人一起骂,后来只是盯着苏水朝说话,一边说一边叹气。

“不,不敢了!”苏水朝低头道。

“以后还来不来了!”魏翩跹喝问道。

苏水朝扁着嘴鼓着腮,鼓了好几回想说出来点什么,都结住了。偏头看了看初五同初六两个,一跺脚,倒翻身跳下岸落进水里,扑通一下就不见了。

似乎是水遁而去。

初五目瞪口呆地看看水面,叫了几声“小苏哥哥”没叫回来,再抬头看看气得脸都大了一圈又红又涨的魏翩跹,拉拉初六,一起泪眼婆娑地望着她,讨饶道:“魏大娘,我们……也再不敢了。”

魏翩跹低头骂了一句,转头又把李合情骂了一顿,道:“小情你回去,换王守业来,你这心慈手软的就看着他们闹腾!”

李合情脸一红,点点头,从陆上走了。

魏翩跹再转回来看着初五同初六,凑近一步,伸出手来,初五拉着初六硬撑着没往后躲,魏翩跹的手掌心有些粗硬老茧,轻柔地逐一拍了拍他两个脸蛋。她弯腰看着他们,脸上忽地浮现一些笑意,面目也柔和起来,轻声道:“小苏好些日子没笑过了,他再来找你们玩,你们小心别闹出大动静来,行不?”

“嗯!”初五忙不迭地点头,初六糊着泪眼来回看看他们,也跟着点头。

“仲崇堂教出来的真是好孩子,可惜了。”魏翩跹又拍了拍他两个,叫初五抱着初六,提起初五放下船头。

这一夜是魏翩跹守在岸上,到了第二天换王守业来了,背着一袋瓜果,全都放到船上给他们吃。王守业看着面相凶,也不爱说话,人可好了,初五带着初六在码头上来回跑趟玩,他也不赶,就站一边小心看着,好几次初六跑摔了还是他给捞起来。

许得升经过给了他们一个小纸鸢,两个人乐颠颠玩了好半天,到熬药时候初六还闹着不肯回去,初五把他硬拖回船了。

这么过了两天,初五也不拖初六了,把他放在王守业跟前玩泥巴撕纸,自己回船跟仲崇堂学功夫。没他在跟前,初六自己玩一会又不依了,哭着闹着要找“猪锅锅”,王守业再把他放回船上,他自己哒哒跑去捣乱初五练功。

王守业看了几天,换李合意来了。

李合意样貌生得好看,性情又温柔,初六在她跟前能多呆一阵,让她抱着说故事,扎辫子,摇着拨浪鼓逗他。

“侯府高手轮流来给咱们带孩子了。”仲崇堂笑道。

“初六就认合意姐姐,其他人他都不跟。合情哥哥还行,抱过他一回。”初五扎着马步,一边比划招式一边说道。

“这小家伙就喜欢长得好看的,他也不跟我。”

“他嫌你身上药味难闻。”

“你也是一身药味。”

“我不一样,我是初五,他是初六,本来就连着的。”初五跟他做了个鬼脸,接着比划下一招。

仲崇堂微微一笑,想来初五待初六确是跟众人都不同,全心全意全无防备,就连他自己多少也起过一瞬的杀心,更不要说其他知道初六出身的人。小小婴孩虽然懵懂不通人事,却是最知道要亲近谁。

他一时动念抱回了封平平,却把一个初六牢牢绑在了初五这么一个孩子身上,人生漫漫,他两个一道走下去只怕凶多吉少。

仲崇堂稍稍思虑便觉头脑昏沉,摇了摇头,专心盯着初五练功。

而今能做的,也只有教初五练功。

不知不觉练到了天色擦黑,难得仲崇堂没昏睡过去,初五赶着再练了一套掌法给他看。正自虎虎生风地翻着手掌,听见船尾一声响动,回头看到苏水朝又挂在了船舷上。

“小苏哥哥!”初五高兴地喊起来,忽然想起来不能弄出大动静,压低声又轻轻喊了一遍。

“你,你们练。”苏水朝看见他们正在传授功夫,低头避开,就要再跃回水中。

“小苏上来!”仲崇堂出声叫住他,言语温和,说来却没有商讨的余地,让人不得不依言而行。苏水朝愣了愣,翻身跃上船来,向仲崇堂行了一礼。

“不用避嫌,初五正练的也不是仲家功夫,是我跟一位叫吴兴图的师傅学来的破风掌,天下武学各有所长各有所短,本就该互相取长补短,融会贯通,故步自封就把武练死了。咱们一道比划比划招式,互相讨教讨教。”仲崇堂朗声道。

“是,仲,仲大侠说的是!”苏水朝神情一肃,抱拳道。

“那为什么小苏哥哥不能练仲家功夫?”初五不服气地问道。

“不是不能,只怕他不愿意,侯府没人愿意担这个骂名。”仲崇堂道:“你不是听过祖爷爷说江上擂的事情吗?仲家赖侯府偷学了功夫,侯府骂仲家输了撒赖。这一顿口舌官司打了几十年,如今小苏管家要是学了仲家功夫,那可说不清了。”

“是,”苏水朝抓抓头,道:“这,这个不能学,别,别的能。”

“先叫我看看你的绵掌练得如何,要练你爹的拂云手,绵掌是入门功夫,根基需得打好了。”仲崇堂道。

“练,练了三层的拂云手了。先,先演绵掌,也成。”苏水朝道,说着就拉开架势一式一掌地打出去。

“小苏今年多大?十六?”

“十七。”

“果然,你在暴风雨中独自掌着这船过来,光水性好可不够。那时候就觉得你有你爹的三成功夫,年纪轻轻,照此练下去不可限量。”仲崇堂赞道。

“谢,谢仲,谢……”苏水朝得了他夸奖,羞得语无伦次起来。

“那我呢?我练得好不好?”初五也凑上来要夸奖。

“你好好练!”仲崇堂喝道。

苏水朝同初五两个各演各的掌法,仲崇堂一心二用地看着,不时提点一二。苏水朝演完了绵掌又来跟初五一起练破风掌,他到底年长,学得比初五快许多。初五不甘落后,更加全神贯注地跟着练起来。

倒是仲崇堂看到一半,倒头睡过去了。

还有被初五忘到脑后的初六,哭着闹着回来船上,跑到初五跟前抱着他腿不松手。初五哄了好半天,苏水朝也磕磕巴巴地试图哄他,喂他喝了一碗粳米粥,初五又抱着他转了好几圈才哄睡了。

苏水朝同初五一道瘫坐在船舱里,看看睡倒的一大一小两个,转头来苦着脸对看,忽然都笑了笑。

“我,我明天晚上还来。”苏水朝道。

“嗯!”初五高兴地点头。

第二天落日之后,苏水朝果然如约前来,先去跟李合意问了好,讨了饶,然后就跟初五一起练功。第三天也来了,第四天空了一天隔天又来了,只要得闲就来船上学武。

仲崇堂教他跟教初五一样倾囊相授,他于武学本就天赋甚高,会的也多,时常跟仲崇堂钻研起初五听也听不懂的心法技法,初五于是将他们两个的话都潜心记下,自己再反复琢磨。苏水朝也帮初五钻研,虽然口舌往往解释不清,但是一招一式地带着他习练,更比他独自练功时候精进得快了许多。

初六有时蹲在一边玩,有时也凑到他们两个跟前,挥舞着两条胳膊有样学样地胡乱比划,做起一式两样的动作来,看着十分逗趣。

“初六你不要急,等你长大点,我教你练。”初五笑道。

“教,教他练?”苏水朝忽问道。

“嗯,”初五怔了怔,问道:“不成吗?”

苏水朝转头去看看仲崇堂,仲崇堂偏头思索,也没回答这句问话。初五看看他们两个,再回头看到身边的初六,不甘心地小声又问了一回:“不能教初六功夫吗?”

“不,不是……”苏水朝说不出囫囵话来。

“不说往后的事情了,初五去拿刀,今日开始教你们刀法。”仲崇堂岔开话去。

初五抱起初六,把他还在比划的胳膊拿下来收拢到怀里,微微叹口气。崇堂先生和小苏哥哥都有他们的顾虑,或许不让初六学武也是好的,可是,初六到底跟别人不一样吗?跟初五自己也不一样?明明都一道困在这么个小船上,竟也不一样吗?

初五想不明白,只是抱着初六放到岸上,交给李合意看着。

初六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初五握着摇了摇,轻声笑道:“不怕,不学也没什么,我学好了功夫保护你。”

第七十八章

一晃到了秋天,侯府看管的人换了几轮,换到沈为富他根本就不怎么在岸上呆着,不一时就溜去别处喝茶听曲跟人聊天了。其他几个人也不再时时看着,有时半日都不见人。

初五更加沿岸乱跑,上这家船上逗鱼鹰,上那家船上帮手烧个火再吃口菜,最后往另一家船上抱条鱼回来,时日过去,跟湖上各艘渔船都混了个脸熟,人称“吃遍定波湖”。这名号原本是焦重望的,渐渐被初五给抢了,甚是不服,决意跟他断绝酒友关系不许他吃自己带来的酒菜。

初五倒也不多可惜,他自己烧的菜一日比一日香,旁边渔船靠岸晚了赶不及烧火做饭他还要送去些,再换回几条鱼。

焦重望断绝了一段日子,想想不划算,于是只带着酒上船来蹭吃。这船上的人吃百家饭,焦重望不止吃百家饭还大吃特吃这船上的饭,终究是赢了。

仲崇堂正笑话焦重望好大的出息,初五正坐一边喂初六吃鱼,初六吃着连打了几个喷嚏,初五还以为鱼刺没挑干净,掰开他嘴看看没有,问问他自己也摇头说没扎着。仲崇堂说许是着凉了,单手扔过来一床薄被。初五把初六裹进去,只露个小脑袋出来,他吸吸鼻子又打了个喷嚏。

焦重望看在眼里,第二天就叫许得升领着人过来,给船舱加厚一层两边挂上棉帘,还带来两床新棉被,给仲崇堂捎了两身新棉袍。许得升说小孩子长得快不忙穿新的,家里有富余衣裳还让他老婆问别家要了一些,过两日收拢洗净一起拿来。

初五想让初六早些穿厚点,要跟他一起回去,不论有几件先抱回来。

他两个前脚后脚走到岸沿上许得升才有点犹豫,再想想初五总不至于独个跑了,侯府的人也不怎么管他,就带着他一道上岸去了。

船至定波湖也有小半年,初五还是头一次离开沿岸,岸上没人守着,跟着许得升一步一步走近房屋走过街巷,却总觉得暗处有许多眼睛盯着一般。初五低着头,小心地缩在许得升身后,许得升拉了他一把,手掌粗糙有劲,带着他稳稳地朝前走。

“别怕,但凡进来定波湖的人焦老大都看过,这里人人都相识,户户都知根知底,不能放一个不安好心的混进来。”许得升道。

“得升叔,上回焦老大还说有一栋房子住的女子不知道姓名。”初五十分仔细地疑道。

“嘻,”许得升怪笑了一声,道:“那还不是他吃软不吃硬,人家女子掉着眼泪恳求两声要陪在仲大侠跟前,焦老大就信了,连名字都没问。没问也是一开始不知道,后来也查明白了,不是别人,就是贺均梅,她跟王凤玉他们几个都是仲大侠的好朋友。”

“嗯?她就是贺均梅?不是说顶十个贺均梅?”

“你听他说醉话,他那时候不知道人家名字,以前也没见过贺均梅,只管瞎吹。后来知道是一个人,好一顿臊。”

“哈哈哈,等牟神医再来,我一定要说给他知道!”初五拿住了焦重望一点把柄,得意地笑,抬头看见走到了许得升的小院跟前,一路说着话就过来了。

许得升娘子也是极好的人,给初五包了好大一包,还非要拉着他吃点饭再走,临走又给他塞了几个山上采摘的果子。初五谢了又谢,到底出来了。许得升要送他回去,他喊着不用,掉头一溜烟地跑开。

这几个月功夫练下来,身体轻盈,跑得倒是越来越快。

一路从山脚下的小院跑回沿岸一带房屋,天色渐渐暗下来,初五认着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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