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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无云天-第56部分

小说: 无云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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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红叶四下找了找,想要抱起一块压舱的大石头砸他,幸好没抱动。

初五实在听不下去他两个吵嚷不休,自己从旁溜上岸找到茶楼叫轮值且不肯老实值守的沈为富回来。沈为富过来凶恶地一声喊,总算把韦性玉和忽红叶都镇住了,听明白来去因由,看明白三少爷是非要逞这个能不行,叫人把李合意喊来了。李合意拉着忽红叶到一旁去说了好一阵,把她领走了。

韦性玉得意洋洋地冲初五昂头翘鼻子,仿佛打赢一架似的,乐颠颠跟在她们后面回去侯府。

“侯府把她领回去,怎么就不怕江湖中人悠悠之口了?”初五看着他们走远,问了沈为富一句。

“她师父叫什么?”沈为富哼一声,反问道。

“曾孝至,她不是说了?”

“提醒提醒你,”沈为富又哼一声,道:“你跟着仲大侠那么久,他相识遍天下,你听过这个字号吗?怀安镇上一个开馆授徒的武师,出了镇子都没人认识,跟威震武林的渭南仲家怎么比?姓曾的固然禽兽不如,然则跟三尸门累累血债一比又如何?”

“……就是说,不够厉害的随便得罪,够厉害的要小心得罪。”初五听出这么个意思。

“哼!”沈为富呲牙咧嘴地笑起来,往他脑袋上一拍,喝道:“你个小东西莫要看扁了侯府,侯府把你们按在这里,可不是怕了谁家!”

“是!多谢侯府仁义,多谢为富叔叔一向照顾!”初五行了一礼,赶在沈为富骂人之前呲溜一下蹿回船上去。

初六迎着他,张着两只胳膊要抱,他越长越大抱着更加吃力了。初五自己虽然也长了年岁,总觉得不及初六长得快,不知道是不是人越大长得越慢,如果不是,说不定有天初六比自己长得更大块头,那可有失为兄的威严。

初五抱着初六走了两步又放下,自己去盛了一大碗饭呼噜呼噜吃,不能比初六长慢了。

初六也捧了个大碗坐到他旁边跟他一道吃,一个小脑袋都快要埋进碗里,呼噜呼噜吃一阵,抬头糊着一圈饭渣对着初五傻笑。

“快吃!吃完推崇堂先生出来晒太阳。”初五拍拍他,于是两个一起呼噜呼噜。

许得升帮着初五一道做了个形似软塌的木架子,贴地,还带着木轮,铺上被子就能舒舒服服地半躺下来。天气好的日子不管仲崇堂睡着醒着,都把架子推到船尾让他晒晒太阳,雨季以来还在架子前头绑了把伞,怕忽然飘雨不及推回去。

初五独个也能推,只是初六一定要帮忙,每次也不知道是挂在架子上还是推着架子走,总之乐颠颠地跟初五一道使劲,还奶声奶气地“嘿哟嘿哟”喊号子。

又过了几天,他两个刚刚把仲崇堂推到船尾,船头那边有个人高喊道:“初五!”

初五回头一看,却是数日不见的忽红叶,她换了身女孩衣裳,却不红不绿反而一身黑,头脸洗干净更显出一副艳丽相貌,修眉大眼殷红的唇。只是神情落寞,蔫蔫地在岸边坐着,两只脚落下来晃晃荡荡。

初五交代初六看着仲崇堂,自己走到船头,问道:“你怎么了?侯府待你不好?”“你们搬的就是那个大大大英雄吗?他一直这样?”忽红叶不答他,反而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近来睡得多一点,给他看病的神医跟他吵了一架,换了个方子,让他多睡会儿不要总醒着烦人。”初五耐心答道。

“哪有这样的神医!”忽红叶奇道。

“牟神医说气话,其实他可费心了。”初五道。

“哦,”忽红叶点点头,又问道:“那你需要帮手吗?你弟弟那么小,根本搬不动,我力气可大了!用不用我帮你?”

“你还想上船?到底出什么事了?”

“那老混蛋的家里人找到侯府了,没胆硬来,他老婆牵着两个大女儿抱着一个小儿子在府门前嚎哭,哭了两天了。”忽红叶黑着脸恨恨地说完,叹了口气,又道:“我看小苏管家他们都有些为难,就自己跑出来了。”

“看来曾家也不能轻易得罪。”初五暗自嘀咕道。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你们真的不让我上船吗?”

“我们惹的人可比你惹的人厉害得多,麻烦得多,不是我们为难,是你上来会有更多人难为你,不说沈为富那么厉害,那个大胖子焦重望一手就能把你提走了。”初五挠挠头,道:“而且我们三个男的,你一个女孩子呆着多不好。”

“哦。”忽红叶默默叹声,低头看着他也不知再说什么。

“你也别难过了,小苏管家会想办法的,我也帮你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初五道。

“你人真好,”忽红叶忽然笑了一声,道:“我一开始以为你跟我一样女扮男装,这不提了,你弟弟为什么穿着裙子梳着两个髻子,怎么看都是女孩子!”

“他命不好,隔壁船上的婶婶说当女孩养可以改改运。”

“胡说!我是女孩,你看看我的运气!”

初五看看她,她看看初五,两个一起叹了口气。

“我爹娘是谁都不知道,打小沿街乞讨,被师父,被那老混蛋捡回去,他跟他老婆每日苛待我就不说了,还欺负我,我在鞋底藏了把小刀把他捅死了。又逃出去当乞丐,还要被他们追杀,一路找到这里来你们还不让我上船……”忽红叶说到这里,又来宽慰初五:“你们也惨,不过总算有个好师父,虽然一直睡着不醒。”

“也是。”初五笑起来,问道:“当乞丐难吗?要会什么手艺吗?”

“难倒不难,就是有时候接连几天吃不上饭,饿得不行,要是赶上婚丧摆酒能讨不少吃的,有时候还有铜板!”忽红叶想了想,问道:“我会唱莲花落,你想学吗?”

“好啊!”初五一乐,道:“我把初六抱过来一起学,说不准什么时候得一起讨饭去。”

忽红叶教一句初五学一句,初六也跟着“咿咿呀呀”地唱起来,虽然词喊不清楚,调大致没跑远。忽红叶大赞初六招人喜爱,说他去街上乞讨一定收获丰厚。

他三个唱得正欢,韦性玉远远跑来,一路高喊着:“红叶!红叶红叶!”

忽红叶抬头瞪他,喝道:“你来干什么!”“你怎么跑出来了,曾家人到处找你,多危险!快跟我回去!”韦性玉道。

韦性玉伸手拉她,忽红叶抬手又要打他,两个正纠缠着,初五出声喊道:“三少爷!”“干什么!”韦性玉凶道。“你那些跟班还在吗?你还认识更多的吗?年纪小一点的,越小越好,越多越好。曾家娘子领着三个孩子在侯府门前哭,你领一群孩子去跟她对哭呀,就扮成红叶之前那个样子,跟她讨饭,看谁哭得更大声!”初五一直在想办法,这会一股脑说出来。

“你可真够坏的……”韦性玉赞道。

“你想留下红叶就照我说的办去,快去!”初五挥挥手把他赶走了。

随后领着忽红叶去了贺均梅的房子,安排她暂住下来,贺均梅跟忽红叶倒是一见投缘,刚好多了个姐妹陪伴。

韦性玉回去侯府,当真领着一群小孩把曾家娘子一群人给闹走了。苏水朝亲自去了趟怀安,赔了一大笔,跟曾家主事的人尽数谈妥,免除后患。韦侯爷事后知道这么一出,叫人打了韦性玉几板子,关了几天,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

李合意又来接忽红叶,贺均梅原本舍不得她走,也不好一直耽误她。忽红叶也舍不得走,让贺均梅赶出去,没过两天又跑回来定波湖找她玩,再去找初五初六唱莲花落。

焦重望经过,骂了这三个乞儿一顿,丢下几枚铜钱。

忽红叶拿去买了小糖人回来给初六拿着,初六笑着叫她“胡唧唧”,忽红叶不知道这称呼怎么来的,初五叫她知足,他自己至今还是“猪锅锅”。忽红叶愣了愣才听明白,笑得打跌。

这天忽红叶又来,还给初六带了侯府顺出来的糖糕,忽然发现船上多了个人。

一个皮肤黑黑的少年,看去比初五还小些,神情专注地数着一堆从小船搬上来的药包,初五站在他身边,专心地跟他一起数。

忽红叶招手叫初六跑到船头来,问道:“那是谁?他为什么可以上船?”“朱。”初六道。

“你怎么喊谁都是猪?”忽红叶嫌道。

“朱!”初六明明说对了却没什么用,急得喊起来。

“他叫朱律,是牟神医的药童,牟神医不在就由他给崇堂先生配药送药。”初五听见他两个吵嚷,走来说道:“本来只有两个人能上船,他是顶替了牟神医,不是要加入三尸门。你可别想加入三尸门的事了。”

“我早就没想了,知道你们不是!”忽红叶问道:“那牟神医去哪儿了?”

初五忽地神情一黯,缓缓说道:“他去给崇堂先生找解药了,十分凶险,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第八十二章

旧年元宵,覃中吕到访之后,牟渐春回来船上跟仲崇堂大吵一架。

他原本在大骂苏水朝,说他领着人四处追击,把三尸门余党赶得龟缩起来找都找不到。仲崇堂问他找三尸门人干什么,让他不要去招惹覃中吕。然后他们就吵起来了,你一言我一句比着高声,仲崇堂中气不足,到底没吵赢。

牟渐春吵赢还没消气,药包用尽也没过来,遣了个小药童乘船送药。小药童朱律还没初五高,秀目薄唇黑黑的皮肤,行事说话板板正正,跟他师父牟渐春半分也不像。

隔了数月牟渐春再来,领着朱律一道上船放下一堆药材,凶着脸给仲崇堂号脉,再叫朱律配药,叫初五熬药。仲崇堂看见他藏着的一只手指尖有几处尖利齿痕,多半是蛇咬的,揪住他手质问,两个又大吵一架。

仲崇堂气得不肯吃药,牟渐春叫初五初六来一起给他磕头,看他吃不吃。仲崇堂险些气得背过去,牟渐春又给他加了几味安神宁气的药,结果他睡得更多了。

牟渐春再过来已经是深秋时节,手上没带伤,仲崇堂也没再骂他。

仲崇堂的话都少了,往往想不起来要说什么似的,一脸糊涂地笑。牟渐春坐在他身边,搭手在他腕上,悠悠叹气。没人跟他吵架他反而有些郁郁不振,抬头看到一旁守着的初五初六,问道:“他这样多久了?”

“入秋时候染了风寒,闷咳了几天,后来就不大说话了。”初五板着脸,尽力说得细致。

“那有半个月了,”牟渐春深深叹口气,道:“从我医他至今也有一年半的光景,到底是我医术不精,出尽了法子耗着,也只是耗着。他体内蛇毒不能拔除,以毒攻毒的药一碗一碗喝下去,不过是熬练身骨精力,一点点耗干净,要不是他身强体壮功力深厚,得死多少回了。”

“牟神医……”初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牵着初六的手,紧紧牵住。

“我验过他伤处毒性试着寻根究底,还选出几样毒物喂养了各色毒蛇,仍是不对。”牟渐春举起手来,指尖轻轻搓动着几处细小疤痕,道:“或许喂的毒物差一两样,又或许那条小黑蛇跟寻常毒蛇不同,不知覃中吕从哪里寻出来,反正不在渭水一带。”

“牟神医你不能去找覃中吕!”初五急道。

“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他也快垮了,要想拔除毒性只有找到覃中吕那条蛇,她自己也说没有解药,我不信她不想要解药,我就是找不到她,还要怪小苏那个混小子!追杀他们也不肯带着我,让我先去跟覃中吕说句话又怎么了!现在人都躲得没影了!”牟渐春说着说着又骂起来,忽一下站起身,大步往船舱外头去。

“老牟,”仲崇堂叫了他一声,偏着头,仿佛使劲用脑袋想了想,道:“别去。”

“事到如今由不得你,”牟渐春回头笑了笑,平声说道:“不论你是死是活我都要解这个毒,解不了我不甘心。”

牟渐春这一趟离船而去,经年未归。朱律隔上一月两月上船来送药,都是牟渐春留下的方子,都很难喝。仲崇堂时好时坏,清醒时候越来越少,糊涂时候越来越多。朱律跟初五凑着商量,不好时候就给他加重分量,要是精神些就减去一些,勉力应对。

只是仲崇堂仍旧一天天地衰弱,一天天地失了心智。

到定波湖的第三年,牟渐春仍是杳无音讯,每每问起朱律他也回答不出。担心得太久,倒也不那么急切地想要结果,初五有时想起牟渐春或许早已不在,仲崇堂也只能这么渐渐离去,更恨不得时日再慢一些,那一天再也不来。

翻过年来初六也五岁了,把他生日安在自己生日后面一天多半给他算大了几个月,不过他长得快,虽然脸瘦瘦的皮猴一样,但是个子一直蹿重得抱不动,算大就算大了吧。

初六近来更难管了,满船乱窜,招惹隔壁船上的鱼鹰,打不过又哭。动不动往岸上爬,还想驾着船到湖上溜一圈,李合情他们管不住,得沈为富来凶一下他才肯老实。初五实在喊不住就把他扔水里,叫他游着玩。初五教会了他凫水,不免也教了几样招式,练功时候初六总看着,依样画葫芦也学会比划一些,初五怕他自己练坏了,捡着粗浅的入门功夫教了几套,不过是强身健体,就算崇堂先生醒着也不能一点不让学。初五想是这么想,仍旧瞒着仲崇堂和苏水朝。

苏水朝事务繁忙,过来得越来越少。

忽红叶跟着魏大娘练功,渐渐也来得少了。

定波湖的人们还是一切照旧,焦重望过几天来看看,问问牟渐春回来没有。贺均梅还在岸边第三间房子,每日都从窗户望过来几次。许得升给初六做了几支笔,还带了几本旧字帖,叫他蘸水在甲板上练字,不费墨。

初六不闹的时候初五就教他认字,初六学了好些个字,说话也说得越来越清楚明白,只有“猪锅锅”这个叫法不肯改正,初五毫无办法。

时日忽忽过去,由秋入冬,从春至夏,又到了一层秋雨一层凉的时节。

这天,濛濛微雨之中,一艘小船自开山峡穿湖心而过,缓缓到了渔船近前。船上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小的是朱律,大的却是个没见过的,斜眉凤目,高冠素袍,修长的一道身形。船至近前,这人提着朱律轻飘飘就跳上渔船,几乎不闻声息地落在甲板上。

初五匆忙看了一眼岸边,值守的李合意并不在,或许跟贺均梅说话去了。旋即掉头看回他两个,两人面色肃然,朱律手中端端正正地捧着一个油布包,不大。大的那个人带着朱律往船舱走来,一边低声说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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