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耽美同人电子书 > 在黑暗中 >

第25部分

在黑暗中-第25部分

小说: 在黑暗中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流飞丝毫不退让,反凑得更近一些,淡淡说:“你看呢。”
  近视手术外观上哪儿看得出来,只看出这双眼睛既长又深,眼尾轻轻上挑,眼眸乌黑,睫毛浓密,实在漂亮得惊人。谢岚山被对方看得心脏怦然一跳,有些尴尬地后撤一些,脱口道:“你实在是让我很着迷,我想全中国都没有第二个画家能够KO一个泰国职业拳手。”
  沈流飞想了想,回答说:“我需要克制。”
  谢岚山笑了:“用发泄来克制?克制什么?”
  沈流飞没说话,扭头看着谢岚山,目光比平日里多了一些内容,好像搁下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伤心。
  好一会儿后他伸出手,将谢岚山带进怀里,抱住了他。
  这个举动完全出乎谢岚山的预料,这双手极有力道,紧箍着他。谢岚山被沈流飞抱在怀里,虽未回应,但很享受。他轻轻闭上眼睛,那股令人心怡的气息再次环绕在他的身边,心头跟有匹马驹似的,一阵一阵地蹬歪。
  陶龙跃的突然出现打断了这个长时间的拥抱。他们一个没多问,一个没解释,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淡然告别。随后谢岚山上了陶龙跃追过来的金色宝莱,沈流飞转身打了辆车。
  刚把地址报给司机,手机就响了。
  “再过两个月,我会回国来看你。”电话来自遥远的美国,对方这么问他,“今天一直没联系上你,是去飙车了,还是去打拳了?”
  “我有分寸。”一场恶战之后,沈流飞看似无比疲倦,仰头靠在车后座上,注视着车顶上方那块的天花板。这车大概很久没洗了,到处都有污迹。
  “你的那个‘他’呢?”对方继续问。
  沈流飞沉默的时间持续很久,久到电话那头的人都以为他早已不在接听中了。
  最后,沈流飞闭上眼睛说,He's a good p。
  刚挂掉大洋彼岸的那个电话,手机铃声又响了。沈流飞看了看屏幕,陌生号码。
  铃声响得很执着,他迟疑片刻,接了起来。
  一个老者的声音,开口就自报家门:“我是李国昌。”


第41章 旧友(7)
  在准备去金三角卧底前,隋弘曾问过谢岚山一个问题:一列火车行使在轨道上,轨道前方有5个孩子在玩耍,而另一条轨道上则有1个孩子。火车已经来不及刹车,如果你是扳道工,是选择换铁轨,救下5个孩子,还是选择不换铁轨,救下1个?
  谢岚山没怎么读过书,不知道这是个令无数人困惑的“电车难题”,而历来,能跟这个问题一样令人陷入自我拷问与挣扎的,就只有那个“妻子与母亲落水先救谁”的永恒难题了。
  他简略地概括,问隋弘:“这是让我选择,救一人,还是救苍生?”
  隋弘郑重点头:“对,你要救一人,还是救苍生。”
  这个虚妄中的选择令他的心脏干硬地痛了起来。谢岚山抚摸着胸口的那枚子弹链坠,耳边响起老谢的教导,然后心沉下来,无比坚定地说,我都要救。
  隋弘微笑着拍了拍谢岚山的肩膀,轻摇了摇头,没说话。这个年轻人,天真得惹人发笑,又炙热得令人生畏。隋弘吃不准自己哪种情绪更多一些,直到对上谢岚山那毫无半分犹豫与畏缩的眼神,堂堂如烈火,才觉得,还是怕他多一些。
  谢岚山当时没想到,六载卧底生涯,他真的会面临这样的选择,一次又一次。
  为了感激谢岚山背他过河、救他一命,穆昆慷慨表示,他愿意与自己的兄弟分享一些衣服。
  “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话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用指甲盖刮了刮自己性感的小胡子,穆昆神色暧昧地说,“可能以前那些东南亚女人不合你的胃口,我有预感,这个你一定会喜欢。”
  尽管外头一直盛传他其实喜欢的是男人,这个金三角的毒老大依然有着数不尽的情妇,就像花圃里遍植的鲜花一样。眼前的这个女人叫阿妮,就是当中最酷烈的一朵。
  个高,面孔相当冷艳,难得一个女人剃着近乎板寸的短发,却丝毫不减其魅力。因为性格独特,还能有招有式地比划两下子,所以颇受穆昆的信任与喜爱。
  听穆昆说,阿妮还有一半的中国血统,祖籍是中国北方的一座临海城市。
  但只有两个人的卧室里,大床前,对于阿妮的示好,谢岚山无动于衷。他表现得像个僵硬的基佬,似乎厌恶所有与女性的肢体触碰。
  阿妮拥有相当漂亮的体态,下身纤细,上身却很丰腴,她对自己的身体自信满满,所以对谢岚山的冷淡十分恼火。
  “没用的东西。”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阿妮穿上衣服,摔门出屋。
  谢岚山一字不吭。对于这种会让所有男人都勃然大怒的评价,他根本不在乎。
  慢慢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隔壁房间忽地传来一个小女孩凄厉的哭声,他听得真切,瞬间血冲头顶。
  这夜之后,谢岚山很快打探出来,穆昆为了更好地笼络手下替他卖命,不仅以毒品麻痹控制,还操纵幼女卖淫。这些女孩子基本都是绑来或者拐来的,一个位置隐秘的妓寨里藏着三十几人,小的只有七八岁,大的也不过十四五。有时,穆昆甚至会让她们去满足一些缅甸高层,以此拉拢地方军。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决定。如果选择救那些小女孩,他很可能会暴露身份,从而失去完成任务、捣毁毒窝的机会。
  谢岚山手抚链坠上的那枚子弹,想着隋弘那一声“救一人还是救苍生”,想着老谢的谆谆教诲,他在黑暗中默坐一夜,最后决定履行自己对自己的誓言。
  后来一个星河灿烂的夜晚,隐秘的妓寨失了一把离奇的火,几名看守被人一枪爆了头,所有被囚的女孩子都成功逃脱了。
  一个人端掉了一个妓寨,不止说明这人身手了得,而且很显然,他知道那些看守的轮班习惯,他是自己人。穆昆平日里乐于驯兽,但如果他的兽太不听话,他还是愿意亲手割断它的喉咙,毫不惋惜。
  穆昆拿枪在手,把包括谢岚山在内的亲信们都聚集起来。他要找出那个叛徒,挨个问他们:昨天夜里,你在哪里?
  经过一夜恶斗,谢岚山力气快用尽了。好像即将熬干的油灯,只剩一丝残火,摇摇欲熄。
  谢岚山面无表情地站着,等着穆昆盘问到自己头上。他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等待他的只有一个下场。
  生死关头,竟是阿妮主动挺身而出,面对两眼血红的穆昆,她不慌不忙地说,昨夜里谢岚山跟她在一起,一整夜都在一起。
  穆昆一直苦心孤诣地想让谢岚山开荤,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信他与自己三观相合,他们将同在地狱里沉沦。所以他马上高兴起来,一枪崩了另一个说不清自己昨晚在哪里的亲信,转身搂着谢岚山去蒸桑拿。
  据说一个去妓寨嫖宿的缅甸高官丧生于那场离奇大火,地方军为此大光其火,穆昆不想再起冲突,便搁置了再开一个幼女妓寨的计划。
  其实谢岚山潜伏在穆昆身边,多次帮助内地公安缴获穆昆走私入境的毒品,穆昆并非对此毫无察觉。
  而谢岚山常在河边走,终究也有了湿鞋的经历。尽管每次接头他都无比谨慎,但意外还是发生了。一次致命的意外,以至于若干年后被刘明放点着鼻子指责害死战友,他也无话可辨。
  一位特警化妆侦查,冒充内地的毒贩跟他们交易,并借此从谢岚山这里获取情报。然而当交易完成之后,特警与毒贩们踏出酒吧,却恰巧被特警的一位邻居看见了。对方是来缅甸旅游的。正喝得小醉微醺,走路东摇西晃,见了这位平日里不怎么照面的警察邻居,嗝着酒气就来了一句,刘警官,你这是在办案啊。
  穆昆派人把这位特警抓了,逼问他,谁是潜伏在自己身边的马爷。
  “谁跟你接头的?”穆昆眯了一下眼睛,眼底射出凶光,“说出来,我就放你走。”
  特警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却宁死不肯指认谢岚山——或许也不是不肯,只是想都没想过。他抬手指了指金牙,笑笑说,就是他。
  面对这种不打不招的犟骨头,穆昆自认有的是令人屈服的手段。他忽然抬手送刀,刀尖的寒光一闪,就刺入了对方的眼窝。
  行刑过程只是一瞬,却又异常漫长,特警的惨叫声响彻夜空,仍然不肯吐露一句实情。
  “骨头挺硬啊,看来只能明天继续了。”折磨了对方大半夜,穆昆累了,也腻了。他扔下手里血淋淋的刀具,忽而面露狰狞一笑,“我知道底下人里有在市场里卖过肉的,听说刀工很不错。明天就请他来。待剥下你这层人皮,只剩一个猩红的血葫芦,眼睛能眨嘴能动,可偏偏一时半刻死不了,你说,惨不惨?”
  “杀了我吧!”特警再次惨厉地嚎叫起来,反反复复一句话,“有种你现在就杀了我!”
  谢岚山明白,穆昆的老巢天罗地网,人是无论如何救不了了。犹豫,彷徨,天人交战,最后他做了一个决定,他要一枪结束对方的生命,免自己的战友再受痛苦折磨。
  谢岚山偷了一把枪,趁夜行动。然而还没到达足够射击的地方,就听见了一声枪响。继而又响了好几声,一个人影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倒在已经被击毙的特警尸体身前。
  毒贩们听见枪声,急急慌慌地跑了过来,谢岚山混在这些人中间。他看见倒在血泊中的阿妮,她身中数弹,一把手枪掉在一边。
  那个饱受折磨的特警已经安详死去,谢岚山走上前,倾身蹲在了阿妮身边。在旁人看来,他们有过那点香艳龌龊的关系,谢岚山此刻的反应也算合乎情理。
  “我偷听到……”阿妮挣扎起身,向谢岚山靠了靠,她口喷鲜血,话音破碎,“穆昆说谁今晚来杀这个中国警察,谁就是卧底……”
  明知埋伏仍甘愿赴死,就为保护自己不暴露身份,然而除了那次她替他解围,他们几乎全无交集。谢岚山强压住眼底的泪水,用目光讯问对方,为什么。
  “我的妹妹……也在那里……”她十岁的小妹妹也在那个妓寨里,她一个亲姐姐不敢施救,却没想到被一个外国人九死一生地给救了。这个平时冷冽寡言更胜谢岚山的女人极温柔一笑,她缓缓闭上眼睛,气息渐渐消散,“谢警官……你真的……真的是菩萨呢……”
  阿妮死了。她很高兴自己死得其所,替这个男人完成了一件事情。同时她还有一个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理由,菩萨是不可以造杀孽的,更不该以余生背负这样的枷锁。
  所以,由我来吧。
  “割了她的乳房喂狗。”
  穆昆吩咐完手下,走向谢岚山,高兴得像是刚被哄完的小孩儿,亲切地搂住他的肩膀,“内鬼总算抓着了,我们去庆祝一下,喝一杯。”
  谢岚山灌了自己好几杯,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离开一堆东倒西歪的毒贩。他反锁了卫生间的门,无声痛哭。
  一场短梦,带来仿佛前世那般遥远的记忆。这个男人沉在浴缸里,在又一次濒临窒息的绝境中,从水底坐起,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大滴大滴的水珠从他眼眶边滚落,像泪水又不是泪水。他一生的眼泪都在那个臭气熏天的厕所里流尽了,为肝胆相照的战友,为萍水相逢的阿妮。
  谢岚山来到镜子前,对里头那张英俊的男人面孔扯动嘴角,露出笑容。有时他会想,或许这就是他如今只能以微笑示人的原因。
  夜够深了,有些趋光的蛾子,一头撞在卫生间的窗玻璃上。外头的野猫集结成群,发出像呜咽一般的叫声。
  保持微笑即是保持一种积极正面的状态。它让你像天空一样宽广平静,夜鸟穿云而过,不会留下一点点爪迹。


第42章 国家宝藏(1)
  新的一周,重案队队长踩点走进市局,第一眼就找到丁璃。看了看她的头发,感到满意,小丫头诚不我欺,还真就又变回黑色了。
  “陶队,有人找你。”丁璃对陶龙跃说,“已经等了十来分钟了,她说要向你报案。”
  “报案?”直接向重案队队长报案不合流程,陶龙跃说,“不是有接警员么?”
  丁璃的表情很奇怪,像忍着疼,又像憋着笑:“对方指名道姓一定要找你,怕是有大案子,我们不敢擅自做主。”
  陶龙跃往谢岚山的座位上看了一眼,人没来,应该是迟到了。他忿忿骂了一声“不像话’,扭头去向报案室。
  丁璃脚步加快,跟在他的身旁,脸上还是带着怪咄咄的笑容,不看路,反倒一直盯着他。
  “什么表情?便秘啊?”陶龙跃被这目光看得十分不爽,稍加琢磨,疑窦丛生。快步来到报案室门前,他将信将疑地推开大门,一见门后头翘腿坐着的那个人,一口恶气顶住嗓子眼,整个人都愣住了。
  没有浓妆与五颜六色的头发,没有双马尾与超短裙,这位上门报案的,正是前两天在酒吧,那个向他敞衣袒胸又突然“袭警”的豪放女贼。
  陶龙跃气得七窍生烟,恨得三尸暴跳,扭过头,以刀子般凶煞的目光剜向丁璃。丁璃当然也知道搏击酒吧那一晚发生的惨案,欲笑又不敢,铆劲憋着。
  “陶队长,你好呀。”女贼主动打招呼,把浪荡翘高的细腿从桌子上收回来,一跃下地,热情地朝陶龙跃扑了过去。
  “站、站住!”人还没来到跟前,陶龙跃就条件反射般下身一紧,额前挂下一滴冷汗,生命不堪承受之痛又隐隐袭来。
  丁璃终于再憋不住,特别脆生地笑出声来。
  卸了浓妆与奇装异服,人倒还挺漂亮,配着白肤凤眼一抹腮红,有点“面共桃而竞红”的意思,但陶队长眼下没有赏花的心情,他怒目而视,脸比老炭还黑:“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皮夹里有你的证件嘛,我看过了。”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女贼很鸡贼地补上一句,“我是拾金不昧,捡着你的皮夹所以看了看。”
  如此大言不惭,陶龙跃都快气笑了:“你报什么案?”
  “你不先问我叫什么呀,这合不合程序啊?”
  “那你叫什么?”
  “我叫唐小茉,”唐小茉满意于得到了重案队长的尊重,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我要报案,鹤美术馆里展出的《洛神赋图》是赝品。”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