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面红颜-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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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在痛苦,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他却没有在她的身边。
云清见他站在门口呆呆的朝着里面望着,有些六神无主的样子,忙关切的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又试了下自己的,然后低低的说着:“没发烧啊……”
慕容风骤然间攥住了她的手,纤细洁白,虎口处有微微的薄茧,是长年握剑的原因,他心中百转千回,低语道:“清,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吧,永远不要再做危险的事情了。”
蒸汽冲破了砂锅,顶得盖子扑扑做响,有些药汁已经顺着锅体流到了下方,浇灭了一些柴火,又引起了一阵浓烈的黑烟。云清忙将手抽回,跑到里间,慌乱的将盖子拿了下来。灼热的砂陶烫得她连连皱眉,又被柴火的黑烟熏得一阵咳嗽。
慕容风将她拉了出来,把她的手放在阳光下仔细的检查着,又吹了吹,还好,只是有些发红,并没有真正的烫伤。
云清忙把手抽回来,她怕被外面的士兵看见。
羞涩之间,她向远处望去,阳光明媚,村庄四面环山,大灶那边正有袅袅的炊烟升起,她眯起眼,透过指缝望着蓝天。湛蓝湛蓝的,没有一丝云彩。偶尔有几只小鸟飞过,或停在溪边饮水,或到处寻找着小虫子。慕容风就站在她的身后,似有似无的碰触着她背在后面的手臂。
很久以后,云清都会回忆起这个场景。虽然居无定所,虽然粗茶淡饭,但这样安静的,两个人在一起的生活,在以后的相当长的时间里,都没再有过。
又休整了几天,待众人全部恢复了原气,他们就开始考虑下一步的行动。
宫廷派来的信使早已在乱箭中阵亡。他们也意识到了这是一次有预谋的猎杀行动。但想要求证那道圣旨的真伪,却也已经无从下手。
凭借来人的衣着样貌,还有所使用的兵器铠甲,他们断定并不是南地的军队,可行事做风,又确实是军人所为。于是这几天便一直派人暗地里查访着,却一直无所收获。只是听说,在他们离开南陈国都的第二天,西越皇子乔越也离开了那里,但究竟去了何方,无人知晓。
云清不禁联想到了那个救他的男子,还有那个男子所说的那番话,于是她就想到了那个男子是从哪里救的她,再联系到军中打探来的消息,紧接着,一阵恶寒,从脚底袭来。
她犹豫了很久,因为没有切实的证据,现在也无从取证,只是稍稍提了一下乔越,慕容风沉思了许多,也没有说话。此事便暂时搁置了下来。
清点了人数,将士军医庖丁,再加上近身侍卫,一共还剩八百四十六人。这八百多人的队伍,不管走到哪里,也算是个不小的目标,现在他们的原气才刚刚恢复,短期内不宜再行作战,加之武器粮草又大部分被毁,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个能提供补给,而且相对安全的地方。
探路的士兵回报,前方十里就是南郑国都。
南郑地处北齐最南端,也属北齐属国,而且幅员辽阔。但因其国土大部分属于雨林地带,所以一直人烟稀少,也显有战乱发生。
云清忽然想起了上次的“鸿门宴”上,那个白衣白扇的贤康王爷,看起来他和慕容风的关系好像非同一般。
慕容风也正有此意,几年前,就在慕容风刚到南疆时,两个少年在客栈偶遇,又相谈甚欢,便结下了友谊。而且南郑本就是北齐的属国,偶尔去叨扰一下,也不为过。
十里的路并不遥远,收拾停当,不到晌午,一行人就到达了宫门之外。
待侍卫通传,不多时,就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公子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前来迎接。也是一身雪白的绸缎,眉宇间与上次在南焦见到的贤康王爷倒是有几分相似,但皮肤更显白皙,五官也更加精致一些。相较于贤康王爷的大气,他更像是一个闲游的公子。
互相拜过,原来此人是南郑的世子公孙信,公孙一族中排行第二,是王后的嫡子,贤康王爷公孙卫的弟弟。公孙兄弟都不喜朝政,所以都想做那闲云野鹤,怎奈公孙信是嫡子,世子之位非他莫属,推辞不过,才留了下来。他们此行来的很不凑巧,几天前,贤康王爷才到四处云游去了。
为众将安排了歇息之处,云清和慕容风便被迎到了皇宫之内。一路之上,云清发现那个公孙信总是在看她,她也感觉此人有些面熟。但一时之间却又是真的想不起来。
南郑王公孙颂昱四十出头的年纪,虽然人已中年,但仍然身材挺拔,面色红润,他的两个儿子倒与他长得很像,所以他看起来不仅有王者的威严,更多了一份玉树临风。
见了慕容风和云清,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情,也没有刻意的冷淡。倒像是普通的朋友般,摆酒备席,歌舞升宴。
倒是那个世子公孙信,热情的吩咐旁人添酒备菜,还与他们侃侃而谈。二人只道是与南郑王年龄不相仿,倒也未做它想。
一席完毕,南郑王与二人寒暄了几句,便将寝食等问题交给了世子去打理。世子在后殿为他们安排了两间寝居,派了宫人太监等前去伺候,待二人安顿完毕,方才离去。
云清在宫女的服侍下沐浴,又接过了宫女递来的裙衫,穿戴完毕之后,竟发现与自己的身量如此的相符。淡绿色的轻纱宫装,也正是她所喜爱的颜色。
本以为是为哪个身形相似的宫人所备,可一旁的小宫女却一边帮她系着腰带,一边满眼羡慕的说着:“姑娘真美,世子也真是好眼光,只看一眼,就瞧出了姑娘的身量,这是十几个绣娘用了一下午的时间赶制出来的呢。”说罢,还不忘恋恋不舍的又打量了一下云清。
赶制出来的?云清有些惊讶。她不是花痴,也没有自作多情的毛病,虽然公孙信长相俊美,而且多看了他几眼,但她也不至于就因为小宫女一句话便认为人家看上了她。不过对于这个南郑世子,她倒是平添了一分好感。想来人家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吧。
收拾停当,还未出门,慕容风就抢先一步赶了过来。
他们毕竟还未正式完婚,而且云清现在的身份很是尴尬,所以和南郑王介绍的时候,只说她是云姑娘,并未过多的提及她的身份问题。客人不提,主家也不便多问,更何况是大国皇子带来的人,谁还能细究不成?
见慕容风来了,宫女们便知趣的退到一旁。
二人商议了许久,由于此地实在离业城太远,派信差行不通,便决定先向南郑王借用一下马匹钱粮,再折回南线与大部队汇合,然后再做定夺。不然就凭这八百多人的队伍,再遇强敌,后果将难以设想。
第二天,便准备面见一下南郑王,然后把此事说与他听。本不是什么大事,以为去了便可以办成,怎奈他门前的小太监居然说他偶感恶疾,不宜见客。
慕容风有些恼怒,云清也发现了这里面的异常。
又过了几日,南郑王还是称病,拒不见客。
云清抓过来一个他贴身的小太监,问他最近皇宫里是不是还来过其它客人。小太监刚开始还在打浑,后来云清将匕首架到了他的脖子上,他才战战兢兢的说道:一月前确实来过一个贵人,虽未说明身份,但能看出王对他十分的尊敬。二人在书房里谈了许久,才让他们进去奉茶伺候。而且进去的时候,发现王的额头似乎出了很多冷汗,手脚还有些微颤,这是他们从前从未遇到过的情况。
第六十四章 又遇公孙信
更新时间2013…12…5 20:55:08 字数:3161
窗外,阳光明媚,几株新开的芍药姹紫嫣红,引来一只只美丽的彩蝶,围着它们翩翩起舞。
粗大的楠木红柱,一根根立在殿外,一米多的直径,直达大殿的顶端。几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显然是新进的宫女,正趁着管事的姑姑不在,三三两两的围着大圆柱躲猫猫嬉戏。
已是四月中旬,南国的天气越发的温热起来,云清的心情,也和这天气一般,越发燥热,甚至提前进入了暑期。
她烦燥的在屋子里转着圈,飞舞的蝴蝶,宫女的嘻笑,此刻全成了嗓音。最后她干脆走到园子里,漫无目的转着。
她正在纠结着一件事情,昨夜就在想,现在还在想,她在想要不要告诉慕容风。
昨日,把小太监抓来以后,在她的威逼利诱之下,过了后半夜,才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可当她真正的落实了自己的猜测之后,却越发的震惊,紧接着,新一轮的疑惑又浮上心来。
她十八岁了,虽说一直扮做男子在外做事,但她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打仗和杀人之间度过的。要论玩心眼,耍阴谋,她还是真的不在行。
但她不笨,在转了大半个上午之后,她终于理清了思路。
首先,有一点可以明确,她和慕容风此刻已经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留不得,也走不出去。现在,他们几本上处于一个孤立无援的境地。她不知道南郑王在犹豫什么,为什么还不动手。
小太监说的贵人,在他描绘了声音和外貌之后,云清可以确定,那人是北齐人,而且,与救她的面具男子很可能是同一个人。如果说那人早在一月前就算好了他们的退路,而且如同先知般来和南郑王打了招呼,估计要的就是永绝后患。
而南郑王现在的态度,阴晦不明,暧昧不清,可想而知,这个属国的王,从一开始就是犹豫的。这也能解释了他现在为何还不动手。毕竟杀了一个大国的皇子,绝不会独善其身。更何况这还不是一个普通的皇子,是一个十几岁就封了王的沙场王爷。
接着,云清想到了那个贵人身后的人,即便她再不愿承认,她也可以确定,能令南郑王如此胆颤心惊的,必定是一位地位要高于慕容风的人。而纵观北齐,能有这个身份的,也就只有两个人。
想到这,她浑身散发起一阵寒意。
她知道,那个人敢如此作为,必定是已经断了他们的退路。即便不是宫中的那位,也和他脱不了干系。要不然,能控制如此庞大的军队,单凭另一个,是万万做不到的。
这么说,他们是真的要置慕容风于死地了。
云清忽然感觉他们就像池中的鱼,主人已经看见了你,要不要捉你,全凭他的兴趣。
她焦虑的在花园里转着。转着转着,就听到了一段萧声。
就在她越发的烦燥,想要离开时,萧声却停了。紧接着,从亭子上走下一个人来,白面白袍,正在世子公孙信。
云清抑制住忧虑的神情,她不知道在整件事情中,这个世子究竟参与了多少,所以现在还是不要乱了阵脚,不能让人看出端倪。
她福了一礼,自从着了女装,女子的礼数她均悉心学过,可能是为了遮掩什么,她故意放柔了声音:“世子爷好。”
她这一礼,应该说本数正常。可公孙信却迟迟不让她起身,她忍不住抬头向他望去,却正好瞧见了公孙信也正面色微红的看着她。
云清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样的目光,她在不同的人眼中看到过。可转念一想,应该是这宫中女子太多,公孙信认错了人也说不定。于是她又重新说了一句遍:“北齐云清给世子爷见礼。”
公孙信听了,才如梦初醒般,忙上前扶起了她。这倒叫她有些难堪,忙退后两步,眉目低垂,心里盼着他早些离开。
可他非但没走,反而说了一句让云清十分惊讶的话:“云将军,别来无恙啊?”
云清蹙着眉,抬了头,见他正满眼含笑的看着自己。白皙的皮肤,如画的眉目,挺秀的鼻梁,这南疆的水,还真是养人。
不过现在不是观察帅哥的时候,云清也没有这个爱好,她疑惑的问道:“世子爷认识小女子?”
公孙信用扇子挡了如火的骄阳,嘴角微微翘起:“几个月不见,云姑娘的变化还真是挺大。不过很好,姑娘家,这样子更显娇美。”
一口气没顺上来,云清很想咳嗽,但还是忍住了。
公孙信指了指一旁的凉亭:“这里太阳很毒,对皮肤不好,我们去那里说话。”怪不得人家皮肤白,还真是会保养。
旁边的宫女在椅子上铺了软垫,请云清坐下,随即又奉上茶果,公孙信指了指摆放在她面前的一盘鲜艳的樱桃,说道:“云姑娘尝尝,这是我从北国带来的品种,合植而成,很甜的。”说罢,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微笑着看着她。
云清哪有心思吃什么樱桃,她嘴角翘了翘:“世子爷还没有告诉云清,我们可曾见过?”
公孙信看着她,眉梢眼角都是笑,笑得云清有些发毛,他端起一杯茶,轻轻的抿了一口,才道:“云姑娘可曾记得一间荒野客栈?还差点被老板娘当作男子卖掉?”
云清恍然大悟,怪不得一开始就看他眼熟,甚至见他兄长的时候都感觉面熟,原来他就是那天的那位白衣公子,不禁笑道:“原来是公子,上次的相助之情,还未来得及回报。”
公孙信摆摆手:“云姑娘客气了。那天即使我不提醒,想来以你的功夫,也断不会着了道,倒是后来,不知你去了哪里。”说着,他不无忧虑的问道:“姑娘现在怎的又跟在了平南王身边?我记得当时那位兄弟称呼你为‘将军’的。”
云清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笑了笑:“我本来就是王爷身边的随从,扮作男子,也是事出有因。”
“噢。”公孙信摇着扇子,仿佛如释重负一般:“随从,随从好……”自从见到云清的第一眼,他便认出了她,强忍着激动的心情,他没有直接说出来。因为他发现慕容风和云清的关系好似非同一般,现在听云清说“只是随从”,若是随从,亲密一点也倒无可厚非。想来,便感觉一块石头落了地。
于是他殷勤的命宫女抬过一架琴,想与云清合奏一曲。云清显有弹琴,那几次能弹出调子她都有些莫名其妙。又不好当面拂了他的意,毕竟还想从他这打探出一些消息,于是请宫人示范了一下,便和着公孙信的萧声,与他合奏了一曲。
南国气候温热,风景优美,四秀如春,又显有战乱。人们多数喜爱风雅,就连乡间的丫头婆子,也多少懂些乐理。听罢二人的合奏,众人都有些意犹未尽之意。
公孙信将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