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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绝体绝命-第65部分

小说: 绝体绝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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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从当晚开始,那位耀武扬威的破译专家就住进了副队的帐篷。
  鬣狗气得喝了一大口酒,对着孟看松就喋喋不休地抱怨起来:
  “你说帝都来的那人臭毛病怎么一打一打的,好好的研究所不待非得来咱们军队的破营房住,说是体恤咱们条件艰苦,要和咱们共患难。呸!谁稀罕啊。“
  孟看松淡定地看着鬣狗一口接着一口地喝酒:”这条件对岑教授来说是挺艰苦了,副队不是也没反对吗。“
  ”我说副队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那营房那么小,咱们两人一间也就罢了,他还非得和人挤,真是不嫌事儿多。“鬣狗骂得唾沫星子直飞。
  孟看松转头看着海浪一波一波地往岸上打,笑了笑:”您觉得地方小,副队可不一定这么觉得。“
  岑路知道他的到来给队里带来了不少闲言碎语。
  他虽然从未在军营中待过,但也大概知道军部的法规之严厉。即便他是官方派来的破译专家,也是绝不可以随意干涉军队事务的。
  更别提,像他这样天天随意骚扰这里的最高指挥官。
  一想到这儿,男人就气不打一出来。
  今日太阳刚下山,岑路便利落地将文件夹夹在臂弯,起身就朝研究所大门走。
  破译组的同仁一周下来都混熟了,这厢便打趣他:“岑教授,今天又去兵营住?那儿条件多差啊,不如来住研究所宿舍。”
  岑路笑了笑,只是脚步却没停:“还行吧,周队他们现在从帐篷里搬到营房了。我和周队是朋友,跟他睡也习惯。”
  这话说得暧昧,同组的研究员们都噤声了。这位上头来的行事怪异,对待任务似乎也是爱做不做,点儿一到一定就得下班,一点没有紧迫感。
  他们原本颇有微词,可在目睹了岑路的行事效率之后,就没人再敢议论了。
  这人一小时干的顶得上他们一天,错综复杂的暗号对他来说似乎只不过是一道稍难些的概率题,他们甚至有种错觉,这人其实早就解出来了,只是为了某个目的在故意拖延时间。
  这些人心里的小九九岑路不是不知道,可他不在乎,他如今在乎的只有一件事——
  军营离研究所不远,岑路夹着文件没走多久,就熟门熟路地摸到了分队老大的营房前,心安理得地在外头吼:“周浦深,打开门。”
  里头没动静。
  岑路提起嘴角冷笑了一下:“周浦深,你知道我一定会进去的,不管用什么方法。”
  这种简易搭建的营房隔音很差,周浦深的这间相对独立,不似其他队员的紧挨在一起。可也架不住有人厚着脸皮故意大声喊:“周浦深,我来睡觉了。”
  有晚跑刚刚结束的大兵光着膀子路过,俱都用异样的眼光望着这里。
  那扇紧闭着的门这才被人拉开一半,黑眼睛嵌在深陷的眼窝里,从门缝里向外看了一眼,接着又缩回去了。
  岑路趁机将门拉得大开,顺手将文件包扔了进去,接着带上了门。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只有营地哨塔上微弱的光线透过玻璃照进房间里。这破房子材料简陋,除了防弹之外毫无用处,冷意毫无阻隔地渗透进房间。岑路搓了搓手,看着坐在地上一眼不发的男人,冷笑了一声:“你坐在地上不冷?”
  周浦深看上去很虚弱,他抬头看了一眼岑路:“你准备住在我这儿多久?”
  “我还想问你呢,”岑路毫不在意对方的态度,大大咧咧地就坐在男人的床上,“你准备用这种态度对待我多久?”
  岑路在周浦深房里住了六夜,周浦深每天都睡在冰冷的地上,天天晚上靠镇静剂入睡。岑路也不管他,他爱不说话就不说话,爱磕镇静剂就磕镇静剂,两人除了同住一屋,陌生得就仿佛从来都没认识过。
  “你还要睡地上?”岑路表面无情地看着他:“随便你。”他疲倦地揉了揉头发,“我今天算了挺久很累了,先睡了。”说完男人解开了大衣,接着是裤子和贴身衬衫,他丝毫不在意地上的人,扣子解到一般就兜头将衬衫脱了下来,露出白皙的胸膛。
  他钻进了满是周浦深味道的被子。
  周浦深看着他的动作,眼神颤抖了一下,他伸手到地上的被褥里摸出镇静剂,摘掉针帽就想给自己来一针。
  “哦对了。”令他痛苦万分的那个声音躺在床上,背对着他,声音闲适无比,“随你磕多少镇静剂,我说过了,随你逃到哪儿去,你要是下去了我就跟着你下去,我说到做到。”
  周浦深的手抖得不成样子,针管掉在了被褥上。男人长长的睫羽紧紧地合上了一瞬,接着又突然睁开,眼底的血丝没有镇静剂的安抚,很快就爆满了整个眼眶。
  男人突然暴起,健壮的背脊像是波浪似的起伏,他如同一头猛兽一样扑向了床铺,将人翻了过来,紧紧地扼住了岑路的脖子。
  被钳制住的男人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平静地躺在床上,任周浦深死死掐住自己的喉管。
  他看着男人那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神,张了张嘴,却因为被扼住了呼吸而说不出话来。
  周浦深两腿跪在他的身侧,沉重得将钢丝床压得微微下沉,男人的眼白几乎都被血红色占据:“你为什么……还要逼我……还要逼我……”
  为什么,总是轻而易举地说出这样的话。
  明明知道,这样的话会让自己疯狂。
  他下了死力气,氧气一分一秒地从岑路的身体里消失,男人的眼前开始模糊起来,鼻息间却全是对方的味道,岑路的眼前开始涣散,他本能地扭动脖子:
  “对……呀……就是……故……意……的……”
  营房内外俱都是鸦雀无声,岑路在恍惚间想,这个疯子要是真在这里掐死自己,怕是也没人会知道。
  他知道的,周浦深是个疯子,他对自己的执着已经达到了一种令人恐惧的状态。
  试问,谁会因为年少的一句随口答应,而坚持不懈地找了五年。
  又试问,谁会在失而复得之后,随意地抽身离去。
  岑路已经几乎无法分辨对待这个人的感情,他只觉得自己爱他,却又恨他。
  “你为什么要来!”周浦深的胸膛下压,死死地坻住了身下温热的躯体,岑路上身一丝不挂,此刻与对方接触,一股久违的温暖让他抖了抖。
  “小……深……”
  “哥哥,你何必惺惺作态……”男人双手掐着对方的脖子,像是在对岑路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五年前就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你总会抛弃我的,总有一天“男人的目光疯狂闪动着,爱意与恨意交织,”五年前我熬过来了,这一次我也熬过来了。“
  ”然后呢。“男人摇了摇脑袋,露出了可以称之为遗憾的表情,”你这一次又来了,这一次,我熬不过去了。“
  如果你再一次抛弃了我,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周浦深的双手越收越紧。
  “小……深……”岑路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紫,他艰难坻转动眼珠,尽可能温柔地看着他:“我……死……你就……解……脱……了……”
  如果一个人,这一辈子都在黑暗里从不曾见过光明,给他一束光然后再夺走,这是不是比一直让他身处黑暗更加残忍?
  “这样啊。”周浦深看着岑路憋得青紫的脸色,他一只手依旧扼着岑路,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过他的眼睑,鼻梁,接着是那双自己吻过无数次的嘴唇。
  他记得它的味道,柔软,清甜,那两瓣上的每一处褶皱都有叫他疯狂的触感,他喜欢在给岑路吃过巧克力之后吻他,这样他能尝到那唇瓣上残留的甜味。
  他不需要phantom,有什么毒药能比岑路的唇让他更迷恋。
  周浦深伸长了手臂摸到床边的军装外套,他将那把m1911摸了出来,干脆利落地上了膛。
  男人温柔地抬起岑路垂在床边的右手,将那把枪不分由说地塞给了他,然后如同世间最缠绵的情人,低下头在岑路耳边说:
  “我交给你,哥哥。”
  他抬起那只握着枪的无力的手,将枪口抵在了自己的胸膛之前。男人微微松了手,让岑路得以呼吸。
  岑路费力地翕动着,一边移动模糊的视线,寻找男人那张英俊的脸。
  周浦深很是耐心地看着他大口呼吸,那目光既心疼又缠绵,他说:
  “哥哥,我不信你不会抛下我。所以,我给你两个选择,一,用那把枪打死我,然后你跟着我下去。二,我现在掐死你,然后我用那把枪自杀。这样的话,”周浦深的眼底涌起疯狂的喜悦,”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既然活着无法在一起,那就让死亡让我们永远不分开。
  岑路在发麻的指尖恢复知觉的一瞬间,便捏住了周浦深的手腕,那细腻的指尖在男人的腕间流连,另一只手上的m1911又往男人的胸膛处戳进了几分。
  周浦深以为他已经做了选择,于是从善如流地松开了手,任岑路动作。
  他看着哥哥脖子上青紫的痕迹,觉得有些心疼。
  他一直知道自己是个疯子。岑路何其无辜,在不知不觉间就被疯子缠上了,那个疯子还大言不惭地要他的命。
  岑路的大拇指扣在了扳机上。
  周浦深笑了笑,棱角分明的面庞此刻出奇地英俊,就连下巴上的胡渣也散发着致命的男人味。他将大拇指附上岑路的,想要与他一同扣响扳机。
  岑路温柔地望着他,将唇瓣朝他凑了过去。
  两人的拇指缓缓移动——
  周浦深尝到了他的味道,却不是他熟悉的那份。岑路的嘴唇干裂起皮,像是野兽似的凶猛地撕咬着自己,胸口处意料的疼痛没有到来,可自己明明已经扣动了扳机。
  周浦深疑惑地睁开了眼睛。
  保险栓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合上了。
  ”我选三。“岑路依旧靠着他的嘴唇,周浦深能感受到他在说每一个字时唇舌的蠕动,”我选择和你,一起活下去。“


第90章 章九十 算账
  银光闪闪的手枪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无人问津。
  岑路既痛苦又愉悦,痛苦于久违,愉悦亦来自于久违。
  身上的人如同失控了一般反复呢喃着爱意,像是怕岑路不明白似的一遍一遍地重复,岑路朝营房薄薄的天花板仰起头,只觉得泪腺被那一声声的表白刺激,止不住地流泪。
  他知道的,他知道周浦深爱他。他早就知道了正在驰骋的这个人,把自己一颗湿淋淋滚烫烫的心都挖给了他。可当亲耳听到,岑路还是觉得那些甜蜜的字句都如同滚烫的岩浆一般从他的心上流淌而过,烙下深深的伤痕。
  第二日孟看松来汇报前线战事时,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
  他能理解情人间的小别胜新婚,可这两人闹了一整夜,自己的营房和他们的隔了七八米都能听到响动,被迫接收太多信息的孟看松今日顶着两个黑眼圈,很是害臊了敲响了周上尉的门。
  门板被人捱开了一条缝。
  孟看松朝面有愠色的老大讨好地笑笑:“教官,前线送战报来了。”
  他敲了挺久,周上尉才很是不耐地打开房门,孟看松立即被那一片白花花的肉吓了一跳,他本来想回过头去,可又觉得都是男人,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他偷偷多看了一眼。
  周浦深只在腰间扎了了件白衬衫,袖子刚刚好垂落下来遮住了重点部位,孟看松瞧了一眼,觉得那衬衫有点儿眼熟。
  他们当兵的自然是不会穿这种金贵衣服的,所以那衬衫……分明是岑路的。
  “哦……”孟看松心领神会,男人间的小情趣,他懂,他懂。
  青年的玩心不合时宜地上来了,他倾身假装越过男人铜墙铁壁似的臂膀,往暖烘烘的营房里看了一眼,接着露出一个了然的笑。
  男人眯起了眼睛:“你找死是吧。”
  “教官,”孟看松挺久没挨打了,此刻看起来衣服皮痒的欠揍模样:“您漏成这样都没关系,岑教授就一眼都不能叫人瞧见,您这醋吃得可真酸。”他大着胆子伸手搂过周浦深肌肉起伏的肩膀,上尉宽肩窄腰,四肢修长,此刻正露出健壮的腰腹大大方方地任人参观。
  孟看松看间一条长长的抓痕,自男人坚硬的腹肌起,一路往下深入到衬衫遮住的地方,他咂舌,又绕到背后去看了一眼,发现男人背脊上的风景更是精彩,红红紫紫的抓痕交错纵横。
  他忍不住了:“岑教授这么厉害啊。”
  周浦深一只巴掌就抽在他头上:“是你该说的话吗?”
  孟看松挨了揍,不怒反笑,他笑得憨憨的,是真心为周浦深高兴的模样:“哎,教官,我是真为您高兴。你说从前你为他做了这么多,岑教授也总算是用真心待你。”
  “不用你说。”周浦深嘴角有笑意,可表情却还是十分之不耐烦。?“那……那你记得看邮件啊,前线来战报了。”孟看松知道自己要吃闭门羹,赶忙在人拉门之前喊。
  “可别沉醉温柔乡太久!”周浦深将一切响动都关在了外面,男人一手扯开碍事的衬衫,赤条条地转身上床。立即就有人四肢并用地缠了过来,像是条八爪鱼似的牢牢地捆住他,身上带着两人混合后的旖旎气味。
  周浦深底下头去吻他,湿答答黏糊糊的吻,唇舌痴缠过岑路唇上的每一寸地方,顺着他秀气的下巴直往脖颈而去。
  周浦深早上已经醒来了两次,可岑路被他折腾得太厉害,一早上被人当成肉骨头似的啃也没醒过来,只是在半梦半醒间觉得脖子那一块被人咬得火辣辣地疼。
  男人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了,在被子了动作了一会儿,岑路倏然间睁开了眼睛,他只清醒了一秒,就毫不犹豫地将满头黑发的脑袋从胸前揪起来,接着将周浦深的手从自己身上挥开。男人不依不饶,岑路一放开那只大手就又重新缠了上来,没完没了地腻歪。
  “昨天浪了那么久还不够!”岑路揪着他的头发逼他跟自己对视,他端详了半晌,发现昨晚这人满眼的血光已经消失了,那双眼又重新变得黑乎乎湿哒哒的,黑白分明得像是大型犬的眼睛,正充满爱意地看着自己。
  哟,清醒了,岑教授烟灰色的眼瞳中转着不可告人的心思。
  “哥哥,”周浦深还要撒娇,偏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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