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月计划-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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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女尸全身都已经僵硬，他们废了好大力气才将她弯起的双腿伸直，直到拉链被合上，那双半透明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
*
这一晚整个法医科的人都没有合眼，方倩倩带回尸检报告的时候刚刚过中午，她把报告扔给方组长，话都懒得说，就进办公室里补觉了。方组长大略翻了翻，赶紧召集调查员们开会。
“死亡时间精确到了中午11点30分到12点30分之间，死者名叫冯叶，女，今年27岁，自由职业者，独居。昨天晚上18点左右，她的父母到她租住的公寓里探望，意外发现她死于家中，随后报警。”
“被发现时死于客厅玄关处，仰卧位，双腿屈起，全身裸体，主要关节多处长瘢痕，无明显血迹。死者头皮有3处挫裂创，严重的阴/道黏膜损伤，皮瓣向内翻转，无明显表皮剥脱，无精/液遗留，尸体上没有提取到除死者之外的指纹。”
“剖检发现，死者，左2~9肋在腋前线处骨折，右2~8肋在锁骨中线骨折，骨折周围肌肉可见明显淤血，左胸腔有200ml积血，右胸腔100ml积血，右心房可见3处贯通性伤口，右肺可见8处贯通性伤口，死因系严重的颅脑损伤、内脏损伤。”
“现场发现的大量喷溅状血迹、抛甩状血迹、溅落状血迹，即是犯罪嫌疑人在用钝器重击被害人头部后，又使用锐器捅刺被害人胸腹造成的出血，而这些犯罪行为都是同时进行的。”
方组长说完尸检报告中的一些鉴定后，昨天跟去的一个调查员举起了手：“所以法医的鉴定是建立在一人作案的基础上？可是如果这些犯罪行为都是同时发生的，难道凶手同时手持两样凶器么？一件锐器一件钝器？我们之前分析过，这一系列致死的犯罪过程极为短暂，在此期间受害人又与之进行了激烈的搏斗，凶手怎么可能有时间在行凶过程中调换凶器呢？”
“不排除团伙作案的可能，但犯罪嫌疑人使用的凶器现在还不能确定，更有可能的是，对方使用的凶器有两个属性——就像啤酒瓶，当你用它直接敲击的时候它是钝器，如果将它摔碎后取一枚碎片捅刺的话它又变成锐器……”
“不过这起案件中的凶器显然不是啤酒瓶了，造成头部创裂伤的钝器暂时没有推断出来，但造成胸腔、腹腔的捅刺伤的锐器经初步推测应该是某种管制刀具。至于死者阴/道中的竖形创口，经比对，应该是死者被侵犯后又被强行插入玫瑰花枝所致，花枝上的尖刺刺伤了她。”
一个女性调查员眉头紧蹙：“昨天我们说过，狂欢节杀人案的死者赵某没有遭到侵犯，当时我们认为这有可能是因为凶手有性别偏好，或者临时起意，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在杀害被害人后再实施侵犯应该属于激情犯罪，在此过程中情绪应该比较亢奋，没有留下精/液和指纹还勉强可以理解，但怎么会没有表皮剥脱呢？一般的强/奸案中凶手在实施犯罪行为的过程不免会有抓揉、咬吻等动作，也就是说，受害者的臀部和腹股沟都会有明显的皮损和片状表皮剥脱，可是这起案件中竟然没有？”
昨天进现场的那个高个调查员转了两圈笔，突然想到了新的可能：“你也说了，那是一般的强/奸案，凶手是因为欲/望实施犯罪，但我们这起案件中涉及的是侮辱尸体罪……反过来想一想呢？如果凶手在杀死死者并碎尸后又用超自然的力量将尸体重组在一起，这个时候由于一些别的原因，有可能是宗教，有可能是仇恨……他只是想单纯的凌/辱死者，这个时候他的目的明确而且头脑还保持着清醒和冷静，与其说是为了自己变态的欲望犯罪，还不如说是要完成一个仪式……”
“仇恨或宗教？”方组长想了想，又说：“昨天倩倩说尸体额头上的逆十字架是‘审判’、‘处决’罪人的意思，难道这是某个邪教组织有针对性的恐怖屠杀么？”
“邓雯，对死者的社会关系调查有什么发现么？”他问刚刚发言的那个女调查员。
邓雯推了推眼镜，拿出一沓资料，给每个人发了一份，又说：“死者冯叶，女，过了年刚好27岁，目前无固定职业，主要靠承接一些西班牙语翻译工作维持生计，她一直没找到固定的工作，前段时间又考研失败，和父母大吵了一架，一气之下彼此断绝了来往，除夕夜当天她也没有联系父母，她父母倒是忍不住要来看看女儿，结果打电话也没人接，开门进来之后却发现冯叶已经死了，报案人正是她的母亲。”
“除了她的父母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社会关系么？死者有没有和其他人结仇？”方组长又问。
邓雯翻了翻资料：“死者无固定职业，在现实生活中几乎不和其他人来往，她的社交关系基本都在网络上，我们调查了她在主要社交软件上的聊天记录，发现她在半年之前交了一个男朋友，不过双方并没有见面，只是网恋而已，前一阵男方本来要过来看她，但是死者怀疑男方和其他女生有暧昧关系，和男方争吵了起来，两人不欢而散，现在还处于冷战时期。”
“所以你怀疑她这个网恋的男朋友？”方组长也把资料翻到了那一页，凝眉思索。
邓雯摇了摇头：“我不敢确定，因为就目前的调查显示，无论是在社交软件上还是在日常生活中，别人对她的评价都是冲动易怒、难以相处，在学生时代她也交往过几个男朋友，但都因为一些小事撕破了脸，最后狼狈分手，死者和最近网恋的这个男朋友吵架，也是因为她发现男朋友点赞了一个女生的动态，据我们了解，她在发现之后立刻到这条动态下辱骂，她男朋友觉得面子上过意不去，两人于是争吵起来……当然，这只是她男朋友的一面之词。”
“不排除情杀的可能……”方组长揉了揉太阳穴，喃喃自语：“这么像情杀的一起案件，却又更有可能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情杀……对了！”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神色激动：“上次的狂欢节杀人案也有情杀的可能，把资料翻出来，我们两起案子一起看！”
作者有话要说：
尸检部分参考《多处致命伤先后顺序认定1例》徐卫东，李长征等，外加自己的胡编乱造，切勿当真。
真的佩服学医的大佬……我编尸检报告都要哭了QAQ
第73章 危险情人（四）
邓雯点点头； 转身取了另一摞资料发给大家，又说：“去年12月26号晚上九点半； 家住本市3区华景苑的胡女士回到家中； 却发现客厅内大量血迹，自己的丈夫赵波仰躺在血泊之中，已经断气多时。尸检结果与本案无太大差别； 同样是死于颅脑损伤和内脏损伤，死者额头被锐器刺下了一个十字，而脖颈上缠绕着一枝枯萎的玫瑰花。”
“如果不是尸体身上诡异的缝合痕迹，这起杀人案的第一定性就是情杀，当然； 直到现在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经多方调查； 我们发现了一个关键线索——死者遇害的前一天在家与妻子胡某大吵了一架； 邻居在12月25日也就是圣诞节的晚上11点左右，听到隔壁传来争吵声与摔打声，期间两人情绪激动，还多次提及‘离婚’的字眼……”
“据他的邻居供述； 当晚两人的吵架内容似乎是围绕着‘小三’、‘出轨’，后来死者的妻子胡某也承认在前一天晚上曾与死者争吵，因为她发现死者背着她和另一个女人有暧昧关系，甚至在平安夜当晚都和对方纠缠在一起； 两人于是大吵起来，据胡某所说； 死者赵波甚至说他和外面的那个女人‘小英’已经结婚，不过据我们调查赵波法定的配偶只有胡某一人，之前也没有人参加过疑似他和那个女人的婚礼或者订婚宴，连他的父母都不知道还有‘小英’这号人。”
“至于‘小英’是谁，现在还不得而知，夫妻俩的同事、朋友没有认识这个人的，到现在警方还没有找到她。这起案件中嫌疑最大的人是死者的妻子胡某，虽然她有杀人动机，但在案发期间也就是下午17点到18点左右，她正在参加一个闺蜜聚会，当时在场的有她的十几个朋友，有照片和监控为证，聚会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两个朋友开车把她送到了楼下。”
坐在她身边的调查员挠了挠头，眉头紧皱：“但是这也不排除她买/凶/杀人的可能性，毕竟就目前的证据来看她妻子的杀人动机应该是最大的……因为死者不忠于她，两人还在前一天大吵过……那个活动会不会是胡某提前密谋好的？目的就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
方组长摇了摇头：“蒋申，你的怀疑不无道理，但是那天的聚会并不是胡某召集的，并且如果不是前一天和丈夫赵波大吵了一架，她原本是不打算参加的，还是她的闺蜜劝她放松一下心情，硬拉着她到场的。她的通讯记录我们都调查过，并没有什么异常，而且胡某平时也都是一个很普通本分的家庭主妇，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她有买/凶/杀人的渠道。”
“还有一点，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邓雯把资料翻了几页，用手指点了点：“赵波是一家私企的副经理，他的社交圈子非常广，不过就我们目前的调查来看，不止一个他的同事说过他为人比较恶劣，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发火，已经有不少职员因为不堪忍受他的脾气而跳槽，而且他还有过跟上司争吵的记录，之前的上司爱惜他的才华对他一再忍让，新换的上司却无法忍受如此无礼的下属，有传言说，他很快就要被炒鱿鱼了……”
“他的脾气也不好？”方组长摸了摸下巴：“昨天那起案子的死者冯叶身边的人就评价她脾气暴躁、难以相处……这个赵波也是？巧合么……”
“除了这个巧合，还有别的巧合，让我们回到我们刚刚的关注点上来——情杀。”蒋申站了起来，把凶案现场的几张照片贴在白板上：“第一起案件狂欢节杀人案的死者赵波生前曾亲口承认自己婚内出轨，对妻子不忠；而昨天的除夕夜杀人案死者冯叶生前曾与网恋男友激烈争吵，导/火/索也是她怀疑男友与其他女生暧昧……这两个死者生前都与‘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共同点会不会就是凶手找上他们的原因？”
安然听着他的分析，眉头紧锁，方组长把目光转向他：“安然，你有什么看法？
安然抿了抿嘴，有些疑惑地说：“这两个死者生前的确与‘情’脱不开关系，可是……凶手为什么要杀他们呢？假设排除了他们妻子、男友作案的可能，把这两起案件看作是连环杀人案来看……赵波对婚姻不忠，而冯叶则是疑心过重，这两个也能算是同一特性么？假定凶手作案是为了‘惩罚’某种人的话，那他去杀赵波还可以理解，为什么第二个会找上冯叶呢？要是按j照‘不忠’这个标准来看，冯叶的男友倒还有可能成为凶手的目标。”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凶手是随机杀人？没有特定的目标？”蒋申挑了挑眉，眼中露出不屑：“还是说你认为这两起案件是分开的？有人先杀了赵波，然后在他额头上画了十字，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又特意放置了玫瑰花……有另一个心怀鬼胎的人得知了这个犯罪现场的布置，于是灵机一动模仿杀人，企图嫁祸给一个假想的连环杀人犯，继而伪装成一起都市悬案？”
“不好意思，案件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因为涉及超自然力量，从一开始就没有曝光给公众，为的就是不引起社会恐慌，让那些邪教份子得逞。所以说，独立的两起超自然力量犯罪是不可能的。就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两个死者之间并无任何关系，他们的社交圈几乎没有重叠，也没有共同的仇人……这也就意味着，除夕夜的杀人案过后，犯罪嫌疑人不会停手。”
安然点点头，又无奈地笑了笑，向他解释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当然也认为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凶手不会就此收手，只是……现场的两个签名绝对不是毫无意义，玫瑰花或许就是你们说的‘情’，但具体的意义还很难说清……爱情？爱慕？现在我还没想清楚……我们要不要转一转思路呢？”
“那个血十字……方，方倩倩说的——逆十字架。”安然说到那位莫名其妙塞给他的“女朋友”的名字时，卡了一下壳，不过还好很快就又接上了：“逆十字架代表审判，这就意味着凶手认为死者是‘有罪’的，自己是在惩罚他们，他杀人的手段极其残忍，现场极其血腥，看起来对死者深恶痛绝，毫无怜悯悔悟之心……如果凶手是怀着这样的思想杀人，那他在分尸后又用超自然力量将尸体重组，并且‘献上’玫瑰是什么意思呢？”
他揉揉太阳穴，说着说着又把自己绕进去了：“厌恶、爱慕……完全是对立的两种情绪……如果是情杀还说的过去，可是凶手也不可能同时被这两个人伤了心吧……况且杀人案应该还会再出现，他的下一个目标总不会又是一个深深伤害了他感情的人……所以，凶手究竟是按照什么标准选择杀人目标的呢？”
“得了吧，把我的思路都绕晕了。我不是说了么，凶手不一定和这两个死者有什么直接的关系，或许就是因为他们对待‘爱情’的某点触怒了凶手，所以凶手才想‘替天行道’，审判、处决这两个罪人——”蒋申还没说完，安然就激动地打断了他：
“对，我的意思就是要往宗教上想……凶手代表的不是他个人，而是某个宗教，更准确的来说，是某个邪教组织……某个血月降临后诞生的邪教组织。或许他们的教义就宣传了这些，让信徒们去审判那些所谓‘有罪’的人。所以，我们先抛开玫瑰花不看，把目光放在死者额头上被刻下的十字上……如果我们能找到隐藏在背后的邪教组织，就能进一步推测出他们选择的对象、作案的时间，这样才能尽早埋伏，将他们捉拿归案。”
“你这不是说废话——”蒋申刚翻了个白眼，想要反驳两句，方组长就伸手拦住了他：“这也不失为一道破解之路……能给凶手提供超自然力量的如果不是某个‘血月邪教’，还能是谁？顺着这条线索查，没准真能有些新发现……安然，这条线就先交给你负责了。”
安然点了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