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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牙香街-第10部分

小说: 牙香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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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识。 
  之前廷方还在犹豫要不要到自动贩卖机买个方便面煮了吃了,然后就此在宿舍睡下,下一秒就立刻往停车场走去。 
  廷方把车停在牙香街口。深夜的牙香街整条都是黑乎乎的,但是白木香店里却还有亮光透出。 
  廷方觉得心脏里那种又疼又软的感觉又出现了。河涌边经年不变的圆路灯,快要落光的龙眼花,对面只有一盏灯,是在等他回家的灯。 
  店门虚掩着,廷方推门进去,陈则坐在茶几边看书。白木香店的灯都是几十年了的,黄黄的昏昏的,陈则可能是嫌不够亮,索性点了蜡烛。他坐在那儿,抬头看廷方走进来,烛火摇曳,看不出悲喜。 
  〃吃了没?〃廷方见到陈则的第一句话。
  〃没有,我在等你回来一起吃。〃陈则说着就要进厨房把饭菜拿出来。
  〃……你不饿吗?〃
  陈则看着廷方,说:〃饿,但是可以忍得住。〃 
  廷方几乎一窒:〃我们这一行说不准下班时间,经常不能如约回家吃饭,你要是等不到我电话就不必做我饭,以后只要过点了就自己吃。〃 
  〃那万一你回来呢?你会饿。〃 
  惠敏在谈恋爱期间也担心过他会不会饿,他告诉她他不会饿,他很能扛饿后,她就很少等他吃饭,久了之后就不再担心他的吃饭问题,都是成年人了,大家都知道解决温饱。
  〃以后我会告诉你,每一餐几点回来吃还是不回来吃,我都会告诉你。〃廷方保证着,〃你不必等我,饿坏了不划算。〃
  廷方和陈则一起在楼下吃完稍微加热了的饭菜,过去饿得太久了,吃山珍海味都没滋没味,今天的家常便饭却那么可口。
  陈则的手艺很好,还炖了一盅海底椰鸡汤,清甜好喝。
  廷方在洗碗的时候,对在一边刷锅的陈则说起今晚抢救的正是阿莲,陈则当听故事一样听完了,并没有发表感想。
  活神仙想必知道她的结局,对过程没什么兴趣。 
  〃你算得准她吗?〃 
  〃准,她没有给钱,我就不算。〃
  〃为什么?〃 
  〃算命都伤阴骘。〃 
  〃鳏寡孤独残折寿?〃 
  〃差不多。〃 
  〃那你以后能不算就不算了,反正不差钱。〃廷方今天看见了陈则的户头,按他的开销,够他活几辈子了。
  陈则又那么看着廷方:〃你让我别看了?〃
  〃嗯。〃
  〃为什么?〃
  还用问吗?廷方结舌。陈则一直在等回答,廷方说:〃我希望我的租户能百病不生健康长寿安享天年伦常之乐。这样我才能一直续租。〃 
  〃你要续租多久?〃
  〃这个到时候再说吧。〃 
  〃好,我答应你。〃
  如果十里八乡的信徒知道陈先生从今往后再也不算非人情命的原因,估计会把吴廷方剁碎了。吴廷方当夜却没有那样的自觉,他觉得陈则说是这么说,应该只是少算,不会完全不算。所以他还是有些担忧,每天出门都要提醒一下活神仙,表达一下自己对他长命百岁一生幸福的期许。
  陈则自从答应他以后,对离开店铺就再无顾忌,他带着逢生到处去玩,却正中逢生下怀,这小姑娘自从玩得多了,回家后脾气好多了,睡眠也好多了。
  周四那天下午,廷方和惠敏约定在东城的民政局见面。他见到了惠敏,她似乎胖了一些,精神也很好,头发剪短了,年轻多了,看上去像变了个人。 
  〃家里生活习惯点。〃惠敏这样说。
  在东乡生活了十多年,这里终归不是她的家。惠敏曾说:女人离开家乡嫁到了他处,就像把一株成年的植物移植别的土壤,适应得了也要几年才能枝繁叶茂,适应不了,连根都要枯萎。〃  
  〃你把卡上的钱都转给我了?〃都转给惠敏也没多少,只有十来万,因为平常生活开销都是廷方出的,廷方剩钱并不多。 
  〃嗯,没多少。〃 
  〃我收下了,但是你以后不要寄了。〃惠敏说:〃我有钱,也会去工作,还会再婚,你寄钱不合适。〃
  〃这么快可以再婚了?〃廷方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惠敏说:〃只要我想再婚,就一定很快可以。〃
  〃惠敏,你真的觉得一个孩子必不可少吗?〃廷方并非挽留,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和惠敏的价值观可以差别那么大。他虽遗憾,但并不执着,他想通了,陈则说:百年后,谁都归尘归土,洒向荒野与供在祠堂有什么分别?
  〃如果你不是不育,你一定也会这样觉得。〃惠敏说。
  〃那么领养呢?〃廷方并没有生气,这是事实,而且这个事实让惠敏痛苦多年,他没有资格生气。 
  〃我不会认同。血浓于水,那只是在帮别人养育。〃 
  在把结婚证换成离婚证前后,廷方始终没有问:你还爱我吗?
  对呀,爱是什么?廷方开始不明白了。谁离开了谁,都可以继续生存,可以和别人繁殖。爱是什么?如果爱等同于欲,他和惠敏已经接近一年没有同房了。如果爱是陪伴,他和惠敏谁都没有想时时刻刻和对方一起。如果爱是想念,时间终归要冲淡一切。 
  如果爱只会带来疼痛,那么那一定是已经逝去的爱了吧。 
  爱怎么能这么收放自如呢?
  廷方终于不再想哭,他一点儿也不想让活神仙用抹布擦他的脸。
☆、16
  那天晚上,陈则在楼下点一盏灭掉的油灯,白木香店里的时光总是那么缓慢悠闲,没住进来前,廷方觉得那些油灯就像画像一般,静静的,动也不动,住进来之后,才发现灯里的油会随着燃烧而消失,如果油燃尽了,灯会灭,而陈则每天都装几次的油,偶尔还要将变短了的灯芯换掉。
  那个时候,廷方拿着离婚证对他说:〃你看,我自由了。〃 
  陈则点了点头,点燃了新的灯芯,说:〃你可以和其他人在一起了。〃 
  青瓷油灯盏里蓄着半盏油,白白的长长的灯芯尾巴上长出一朵小小的火苗。廷方一愣,他确实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他觉得和谁在一起都一样,除非他再娶一个已经有了自己小孩的离婚女人,否则结局是一样的——〃可我不想帮别人养小孩。〃说出口后他失笑,看,他和惠敏本质上都一样。 
  陈则说:"你正在帮别人养小孩。" 
  在婴儿床上练习趴的逢生忽然哇哇大哭。廷方走到床前抱起小姑娘,闻到一阵屎味,陈则果然没留意小姑娘拉大便了。
  廷方一边给小姑娘洗屁股换尿片一边说: 
  “逢生不一样。逢生不一样。你不是说我和她有缘吗?” 
  再说了,孩子是活神仙在养的,他只是帮忙。
  陈则听了他的陈述,笑笑不说话。 
  廷方也没有纠结,逢生就是不一样的,陈则也是不一样的。 
  廷方被家里人发现住在算命佬铺子里根本没用多长时间。廷华打电话问他是不是住在算命佬家,廷方就说是,算命佬需要收一个徒弟来帮他,廷方自告奋勇成为他的徒弟。廷华又问起惠敏,廷方说他和惠敏已经离婚了。
  接着爸爸打电话给他,让他回家,他找了个晚上回家吃饭。
  妈妈就在饭桌上抹眼泪了。廷方不做声吃完饭,爸爸问:"你几时离佐婚?"
  "一个礼拜以前。" 
  "你作咩不同我们商量一下?"
  "商量了也没办法不离。"  
  妈妈抹着眼泪说:"咁你不可以话都不话就离婚啊。你,你咁样以后点算?"
  "惠敏为了我不能生育的事流产了六次,她每一次住院你们都没去。我以为你们对她很不满意。"
  "你也没说过叫我们去呀!你们医生做事,我们点插得上手?"妈妈激动起来,"我有说过她咩嘢么?她在家里又不做饭又不洗碗,咩嘢都不做,我都不曾说过她!"
  "对。"廷方说,"我们都在忍,从今以后不必了。惠敏没说你们半个字,她只是不想再跟一个不能生育的男人受苦了。" 
  "你劝劝她啊!她咁大年纪,离佐婚总嫁得出去么?离婚有咩意思呢?"妈妈说,"你看看那些离婚的女人有咩好下场?村口那个肥女,旧年一定要离婚,今下又求她老公复婚。一个女人??" 
  廷方打断妈妈:"陈先生说她有一子,恐怕不是我可以给她的。" 
  这句话说出来,饭桌上就沉默了。
  廷方离开家,仍旧去白木香店过夜。陈则算过的命没有不准的,这个命还是妈妈自己去算的,谁都没办法再质问廷方。 
  而那位活神仙,最近总喜欢抱着他的“徒弟”入睡。廷方在觉得不会影响睡眠的前提下,抱抱无妨。他只是在担忧盛夏如果来了怎么办,在没有空调的房间这么睡,一定会热死。再者,每天早晨他都会感觉身后有东西硌着,他曾委婉地告诉陈则那东西老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可陈则告诉他一个每位男性都明白的道理:"只要不碰它,一会儿就缩回去了。"
  陈先生果然深得其中精髓,廷方觉得男性的生理需求对一位活神仙而言根本没什么意义。 
  廷方告诉陈则,盛夏来临前,他必须在这间屋子里装空调,否则逢生一定会生病,而且抱着睡根本受不了,陈则同意了。
  阿莲术后倒是康复很快,只是脸色特别难看。阿波在第二天就消失了,换了他妈妈阿女来看护,阿女拉着廷方的手,一边哭一边感谢他救了媳妇的命,但婆媳俩都不提阿波。 
  下午时,阿波的三个姐姐来看阿莲,在病房里就和阿女吵了起来。
  大意是阿波整天赌博也不顾家,老婆在家光是带小孩,怀怀怀,总是出状况,生活上都要妈妈出钱,赌债多了还要找姐姐们凑钱还,她们自己也没钱,婆家人都在怪。从今以后,她们再也不出钱了,他再赌,被人要手指要命她们不管了。 
  起因是昨天要债的到了她们那里,竟说这次欠了赌场一百多万,如果再不还,要砍死他偿债。 
  阿女却哭吵这几个姐姐不心疼弟弟,养她们那么大就是白养,弟弟是他们家中唯一男丁,难道真的眼睁睁看他死吗?
  护士们听得有趣,但护士长却多了个心去查帐,发现阿莲只交了一千块钱押金。她把这件事向廷方汇报,廷方说:"她有社保,应该不会赖账,她们几个都比较老实。"
  赖账确实没赖,只是术后第三天阿女就来找廷方要办出院,阿莲几乎都走不稳,早晨去厕所时晕厥了一次,下午就要出院离开。 
  廷方没有说什么,就是让阿莲签了自动出院告知书。
  阿莲被用轮椅推到楼下,家里没有车来接,廷方送她和阿女到楼下,帮她们拦了出租车,还给了钱。车子开动时,廷方看见阿莲在哭。 
  第二天廷华打电话给廷方,问阿莲的情况,还说阿波跑路了,不知去向,现在债主们去他家和他姐姐们家里讨债,阿女走投无路,到每个亲戚朋友家借钱,根本没人理她。昨天晚上到廷方家里,爸爸妈妈借了一千块给她意思意思。
  末了,廷华说:"哥,阿女吃那么多苦,躲计划生育,被抓到引产几次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却是这样的败家子,她命真苦。"
  廷方说:"命苦不苦都是自找的,儿子是她要生,也是她养成这样的。阿莲还不是不生儿子不罢休?" 
  廷华说:"我要生了两个女儿,也不给他再生儿子。干嘛拿命去搏?太不划算了。"
  廷华说是这样说,但又庆幸自己命好,第一胎就生了儿子。
  下午廷方出门诊,上次那位40岁生小孩时切了子宫的女人来看病,说自己肚子很疼。廷方见她脸色不对,让她去导诊台量体温,发现烧到了40度,并且右下腹的压痛反跳痛明显,妇检摸到右附件疼痛的包块。
  "你最近有同房吗?"
  "昨天有。"病人突然哭了,"医生,怎么切了子宫一点感觉也没有了,就是痛,一点也不想搞,还要伺候他,到底怎么了?" 
  "你可能是急性盆腔炎,先住院再说。" 
  "医生你说我以后怎么办?我老公不可能不要,我,我实在受不了啊!"
  "那个以后再说,有办法的,你先去住院。"  
  廷方让病人去住院部,医院规定男医生出妇产科和乳腺科门诊必须有女同事陪同才能做体格检查,旁边一同出诊的轮科医生悄悄问廷方:"吴主任,切了子宫性生活这么痛苦吗?"
  "是,多数人都没感觉。解剖结构也变了,容易在残端感染反复盆腔炎。"
  "天啊!上次那个产后出血切子宫的才23岁,她这辈子怎么办!"
  廷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那个问题,有时候你根本无从选择,不切就没命了。 
  轮科医生说的就是上次所谓政协委员的儿媳妇,廷方把她送到广医三院,结局依然是切子宫。那位公公正告到卫生局去,要向医院讨个说法。
  告吧,吴廷方自认为他没做错。卫生局领导要找他谈话,希望他向家属道歉,给个说法,大事化小。吴廷方就对院长说:"撤我职吧。我不做病理产科,改做普通产科。"实在不行就跳槽,多少私立医院缺产科医生。
  院长焦头烂额,医院没有吴廷方不行,而卫生局领导又施压,那位政协委员虽然是用钱买来的,在东乡也是有脸面的人物。院长只好亲自上门赔礼道歉,那个政协委员扬言不会放过吴廷方,在东乡他肯定没好日子过。院长和卫生局领导不知说了多少好话,总算把他安抚住了,只是提出要赔偿。
  廷方做得没意思,见柳希言在科室里轮科了一两周,什么东西都搞得清楚了,就向院长提出放年休,他说离婚了,心情不好,需要休假,有抢救的话柳希言可以胜任。 
  院长同意了。毕竟五一假期廷方依然一天都没放。
  陈则已经在白木香店贴出告示,从今往后不算〃命〃和〃子女〃,其余业务照常进行,也就是卖卖沉香,指导封建迷信活动的礼仪,看看流年运势,介绍改运什么的。
  当天晚上吃过饭后,廷方和陈则带着逢生沿河涌逛了一圈,顺便讨论明天去哪里玩,陈则不想去蝼蜉山,说自己从来没见过海,想去海边玩。温暖的夏天的风吹来,圆圆的黄黄的路灯在河涌边亮着,逢生最近可以注意到这些东西了,她看了特别喜欢。 
  回到牙香街的时候,二人看到柳希言正站在白木香店门口,廷方愣了愣,还以为是柳希言过来找他,但那〃柳希言〃只是对着二人点了点头,拿出一个东西给陈则,那个时候廷方才发觉这个应该是柳希言的孪生哥哥柳希声。柳希声和陈则说:〃你要的东西。〃就转身走了。
  廷方好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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