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陆先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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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十三,你就这么闲?”一道淡淡的嗓音响起。
造型师一僵,一脸干笑地转头:“九哥,这么早就下来了?”
一看时间,才四点多,宴会六点开始,按陆崇的性子,绝不可能为这种小事提早做准备的。
陆崇站在楼梯上,淡淡地扫了眼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的骆文承,尤其在他亮闪闪的头发和眼妆上顿了下:“再不下来,好好的人都被你带坏了。”
造型师嘿嘿笑:“九哥,你家这个小朋友太有意思了,乖乖的特别听话,长得又好,我这不是最近手痒了吗?”
骆文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眨了眨眼,忽然明白过来,自己……好像被忽悠了。
“你不是造型师?”
“当然不,请叫我的名字,灵魂画手!”
骆文承默默地低下头:“先生,我去清理一下。”
陆崇点头:“去吧。”
“哎,别啊,多好看啊,我画了好久的。”“造型师”跳脚,但骆文承毫不理会地走了,走了两步又回来,拿走了卸妆水。
走进厕所,骆文承看着镜子里自己夸张的造型笑了笑,周一山,道上名号周十三,陆崇的心腹之一兼半个朋友。
这个时候的周一山还籍籍无名隐于幕后,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直到几年后才渐渐露面,骆文承有幸见过他一面。
刚才周一山一来他就认出这个人了,故作不知任其在自己头上脸上乱动,是因为他知道这人有一颗造型大师的心,看到长得好一点的就手痒痒地想给对方捯饬一番,算是恶趣味吧。
陆崇有很多隐秘的事都是周一山办的,周一山也是消息非常灵通、手段特别多的一个人,如果说刘伟志是明面上,周一山就是游走在黑暗中的,交好这样一个人,至少给对方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很重要。
骆文承很快卸妆,洗头发,出去的时候两人已经不在屋子里,真正的造型师来了,给他稍稍吹了个发型出来,其他也没多做,然后让他换上礼服。
这身礼服造型很简单,宝蓝色的西装,微微荧光的料子,稀松地点缀着一朵朵粉色的花瓣图案,深沉之中透出几分多情,袖口是一排璀璨精致的扣子,良好妥帖的剪裁显出骆文承的身材,他的肩膀不是特别宽,但整个人比例近乎完美,腰身纤瘦修长,一双腿又长又直。
他走出大门,院子里,陆崇和周一山正说着什么,转头看到他,周一山吹了个口哨:“不错啊。”
陆崇说:“走吧。”
骆文承微微睁大眼睛,就这么走?
陆崇都没有换衣服,还是家居的白衬衣,把丁叔送来的黑色西装外套一套就算完了,领带也未曾系一条,好吧,以他的身材容貌气势,就算套个麻袋也能套出尊贵非凡的味道,根本不需要特别穿着打扮。
和他相比,骆文承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小题大做了,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陆崇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在他上车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你这样,挺好看的。”
骆文承脸不由热了下,乖乖地坐在他身边,而坐在对面的周一山看看他又看看陆崇,挑了下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半小时之后,车子停在骆家别墅前,此刻已经是华灯初上,宾客盈门了,但得到消息的骆家父子依然丢下所有客人,齐齐跑到大门口来等候。
“陆先生,久仰久仰。”骆开芳笑得满脸花,哪里还有丝毫端着的痕迹,仿佛上门的是他多年未见的挚友一般,然而目光落到落后半步的骆文承身上时却是一滞,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厌恶,但随即笑着说:“阿承来了,你大哥叫了你好几次你都不肯回家,房间早给你收拾出来了,一会儿去看看满不满意。”
骆文承捏了捏手指,先看了眼陆崇,然后礼貌而不失客气地对骆开芳微笑道:“骆先生费心了。”
多的话一句不说。
骆开芳脸色微沉。
他身边的骆文昊看着骆文承今天的衣着造型却是双眸一亮,继而也沉了沉:“阿承,我们兄弟好久没一起好好说说话了,今天一定要好好喝一杯。”
说着想去揽骆文承的肩膀,就是特别哥俩好的那种揽法。
然而一只修长的大手却先他一步搭在了骆文承肩上,陆崇侧头对骆文承说:“进去吧。”
周围旁观的宾客发出低低的抽气声。
都听说骆家这位前二少假太子出狱后不知走了什么运搭上了陆九爷,好多人还不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他们看骆文承的眼神纷纷变了,曾在金色辉煌欺负过骆文承的人骇然变色,悄悄往后躲,而更多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骆家当年登了报昭告天下地和骆文承断绝了关系,骆文承出狱后还将其狠狠赶走,结果人家转头就抱上一座金靠山,骆家父子现在是悔断肠了吧?
瞧瞧,上赶着示好人家也不稀罕了。
第31章
诸多看戏的目光凝聚在骆文承身上,然后,当他们看清这位正主都沉默了一下。
这个看起来如此贵气又俊秀的青年真的是骆文承?
剪裁得体的西装,从容有礼的神态,沉静大气的气质,与他们所知的那个骆文承是那么不同。
众人看看他,又看看躲在骆开芳身边的骆文俊。
骆文俊今天也是收拾得体体面面,但那身俏皮的白色燕尾服穿在那过于纤弱矮小的身材上,像个女扮男装的小孩子,只有娇俏和可爱,大家风范?那是什么东西?
骆文承仿佛没有察觉这些目光似的,脸上表情没有半丝变化,随着陆崇走进别墅。
骆家的别墅很大,大厅里原本的家具全部挪走,换上了长长的餐桌沙发、椅子等,各色美食美酒自任取用,鲜花之类的装饰物点缀得恰到好处,还播放着舒缓的音乐,可见是用了不少心思的。
进来后,骆开芳这位东道主就端起酒杯对陆崇说:“久违陆九爷大名,没想到竟然能亲眼看到您,真是比传说中还要风采夺人,我在这代表海宁人,向陆九爷说一声欢迎。”
众人忙把心思从骆家纠纷上移开,都应景地举起酒杯,或热切或敬畏或好奇地看着陆崇。
陆崇淡淡道:“我来海宁是做生意的,什么九爷不九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做什么不正经营生的,骆老先生太客气了。”
骆开芳笑容一滞。
有人不厚道地噗地笑出来。
这真是马屁拍在马腿上,骆开芳恐怕也没想到对方会这么不给面子,第一句话就凉凉地驳了回来。
还有骆“老”先生是什么鬼?一向不服老的骆开芳在如此场合被人公然叫“老先生”,还不能反驳……
在场的不是家大业大的富商,就是某些官员,这次接风宴,大半个海宁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凭什么骆开芳就有资格“代表”他们了?
看到骆开芳吃瘪,不少人心中开怀,忙趁此时给陆崇敬酒,问他来海宁要做什么生意。
陆崇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看中了一块地,想建个游乐园。”
“……”问话的人以为他在开玩笑,但抓住这个话题很热络地和陆崇交谈起来。
不过片刻,陆崇便被包围了起来,面对众人抛来的奉承和讨好都从容淡定得应付得很好。
有人见他油盐不进,转而盯上了骆文承,像是不认识他一样:“这位是?”
陆崇脸上的笑意真实了一分:“一个小朋友,跟在我身边学习。”
他侧首对骆文承说:“觉得无聊就去吃点东西,我们一会儿就能走。”
骆文承看了他一眼,笑了下:“好的。”
他起身去拿了一杯果汁,立即又好几个年轻人过来,这个说:“骆文承,你现在发达了,可别忘了兄弟啊。”
那个说:“以前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你别放在心上。”
另一个又问:“你现在和陆九爷住在一起?陆九爷有什么发展的意向?”
又一个说:“什么时候有空出来一起喝两杯啊。”
骆文承扫了扫,面目模糊不认识,不是以前的狐朋狗友就是在金色辉煌里欺过他的人。
全是无关紧要的人。
他敷衍了几句摆脱这些人去了外面,沿途所见的骆家仆人都对他战战兢兢的。
依稀还记得身份曝光后他们的冷漠和嘲讽。
骆文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站在花园边静静看园子里的名贵花草和高低错落的喷泉。
即便已经陷入困境,骆家人的生活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依旧日日生活在奢华享受之中。
骆文承目光游移着,忽然看到一个人,微微眯了下眼,竟然是他?悠闲地迈步走过去:“在赏花?”
这个半蹲在这很久的年轻人诧异地抬起头,扶了扶眼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种花很少见,没想到在这里看到,就多看了会。”
“你想把它们画下来?”骆文承微笑着说。
“你怎么知道?”
“我看你刚才对着这些话手指一直在动,好像在描摹它们的轮廓。”
“是啊,我是海宁艺术学院的美术生。”年轻人说。
骆文承眸光微闪,微讶而愉快地说:“是吗?那我们很可能要成为同学了。”
“你也是?”
“下周一应该就要去学校了,不过是大一生,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学长?”
两人便就着学校和美术展开了交谈。
一天一夜的礼仪恶补不是白补的,加上骆文承本就有底子,此刻他展露出来的良好的修养和谈吐令这位叫郑畅的年轻的人感到十分舒服,他在绘画上的心得则令他惊喜,两人说起来就没个停,直到大厅里郑家长辈叫了一声,他才抱歉地离去。
骆文承盯着他的背影多看了两眼,本来以为要去学校之后才能见到这人,没想到他运气真是特别的好。
郑畅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但他的祖父是海宁副市长。
郑宗怀快退休了,还只爬到副市长这一步,心中多有不甘,迫切想做一件大事好让自己再往上爬一步。
前世,郑宗怀在骆家间接抱上陆崇大腿后,选择和骆家合作,在骆家的帮助下终于升到了市长的位置,这一次,想必郑宗怀也会很喜欢骆家偷税漏|税,甚至违法犯法这样的劲爆证据。
他慢慢地喝了口橙汁。
“骆文承,你可能耐了,攀上了陆九爷还不够,见到个男的就想勾搭。”
一个淬了毒般的声音响起。
骆文承蹙了下眉,转头,看到了骆文俊那咬牙切齿的模样。
“你在说什么?”他说。
“我说你不知羞耻,犯贱到做男人的玩物!”骆文俊走过来两步压低声音骂道。
骆文承正色道:“你自己下贱,别把别人都想成你那样,我和陆先生不是那种关系。”
“哼,出来卖还不承认!看你这小人得势的骚样,陆崇没少满足你吧。还是说,他满足不了你,所以你出来偷吃?”
骆文承脸色一下子变冷了:“你嘴巴放干净点,陆先生是好人,他收留我是同情我,想要照顾我,可不是你想得那么龌龊。”
这话仿佛是说给某些人听,随即他在骆文俊耳边低声说:“嫉妒吧,我连身体都不用付出,他就对我这么好,你呢,你就算自荐枕席他也看不上你呢。”
骆文承很清楚怎么才能打击到骆文俊,果然,听到这话骆文俊快气死了。
“你,你,随你怎么狡辩,现在谁不知道你是怎么搭上陆崇的,父亲和大哥都以你为耻!”说着就洋洋得意地等骆文承露出痛苦的表情。
骆文承……悠悠地笑了,站直了身体:“是吗?可我刚才怎么听说,他们把我的房间,哦不,是把你的房间收拾出来,哭着喊着求我搬回去?”
第32章
骆文俊几乎气变形,但突然脸色一变,噗地一下双膝跪地。
骆文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突然意识到什么。
只听骆文俊苦苦哀求,只差声泪俱下:“二哥,你就回来吧,你就原谅父亲吧,一切事情都是因我而起,只要你愿意回来,愿意帮助家里,我马上就走。”
骆文承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的表演,身后传来脚步声,侧首看了眼,果然是骆文昊。
不仅如此,透过不远处的玻璃窗,大厅里不少人都看到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吧?
骆文承淡淡地笑了,漠然俯视着脚边的人,声音柔缓中泛着森然之意:“骆文俊,看来你真的是急了,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我真是小看你了。”
他按照昨天训练的站姿站着,像一个真正的贵族,而他脚边的只是一个蝼蚁:“难道你不知道,这么一跪,海宁上层圈子都不可能再接纳你,除非你像我一样彻底翻盘吗?”
骆文俊猛地抬头,目光淬了毒般地刺向他,但扫到骆文昊后又变得楚楚可怜:“二哥,你就这么恨我?”
骆文承没兴趣再看他演戏,转头对冷凝着一张脸的骆文昊笑着说:“你这个弟弟不错,能屈能伸,可惜啊,如果目睹了这一幕的人是骆开芳而不是你,更能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而现在?
骆文承视若无睹,骆文昊毫不在乎,骆文俊这是演戏给瞎子看,白跪了。
骆文承说完要走,骆文昊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骆文承手里的橙汁一下子洒了出来,溅在他袖口。
骆文承的目光一下子冷了。
骆文昊说:“回家来,对你对我都好。”
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我们”或者“骆家”。
“松开。”
“你确定陆崇不会厌倦你吗?”骆文昊深深地看着他,“你能装一时,不能装一辈子,你过去什么样,你知道,我也知道。”
骆文承微微一惊,差点以为他看透自己了,但随即意识到那不可能。
他有目的地接近陆崇、利用陆崇这件事,谁都不可能知道。
至于自己过去什么样?虽然不务正业不爱学习,二世祖的习性不少,但一没犯法,二不滥交,并无本质的错处,还真不怕他恐吓。
骆文承笑了下,一字一句说:“松开!”
周一山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呦,你们这是闹的哪出?”
骆文俊慌忙从地上爬起来,骆文昊皱眉:“你是谁?”
骆文承忙趁机挣脱骆文昊,躲到周一山身边:“周先生你怎么在这?”
周一山眉毛一掀:“我刚才不是和你们一辆车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