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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船桨-第10部分

小说: 船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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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eter只身前来,只能虚张声势在远处放上几枪,未及走近几辆车已经奔不同的方向逃窜而走。他只赶得及托住清晨摔往地上的头,触手处一个巨大的肿块,显见着是被击中头部了,Peter不敢晃动他,只能叫着他的名字,
  “晨晨!晨晨!听得到我说话吗?”
  清晨吃力地张开眼,他瞳孔急剧缩放,眼球四处乱晃。眼前人影晃动得厉害,晕眩不已,很想吐,耳边勉强听得有人叫他的名字,他知道得救了,放松地晕了过去。
  Peter正想抱他上车,韩子夜已经飞车赶到,车未停稳人已经跳下来,看见清晨白着脸躺在Peter怀里刹那间呼吸都停掉了,他稳了稳心神问:“要紧吗?”
  Peter抱起清晨交到他手里:“刚刚还有意识,头部被重物击伤,最好立即去医院。”他一面回头跑向自己的车,“我留下找证据!”
  方雅扑过来,看清晨的样子捂住嘴巴:“Raffael!”
  子夜让她赶紧回头去给他开车门,两个人尽量轻手轻脚将他放进车内。方雅跳上车,老吴迅速掉头。
  子夜抱着清晨的上半身,让他躺在自己怀里,头枕在臂弯。他找回失速的心跳,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一面摸着他身上是否有其他伤口,一面交代:
  “吴哥,尽量开得稳些,他伤到了头。”
  方雅打电话联系刘博士正在叙述清晨的状况。
  子夜一路摸下去,发现清晨左手紧握着,好像手里有什么东西。他轻轻掰开僵硬的手指,里面是一粒纽扣。他将纽扣举到眼前,就是一枚普通黑色塑料纽扣,没有什么特别,但他知道这一定是清晨拿到的线索。他将纽扣揣到怀里,然后握住了那只冰凉的手,刚刚电话里听见枪响的瞬间他整个人简直要失去理智,他的人生中从没有因为任何事情这么慌张过,这种全新的体验让他害怕,恨不得将老吴推开自己驾车。
  清晨被汽车行驶的摇晃和剧烈的反胃唤醒。他首先嗅到了熟悉而温暖的体味,男性的,阳刚的,好闻的,那是他最爱的少爷的味道。
  他正躺在少爷怀里,这项认知让他挣扎起来,不能吐在少爷怀里。
  “……少爷,快……”
  子夜连忙捧住他的头,去看他的眼睛。
  “醒了?哪里难受?”
  清晨脸色惨白,额角沁出难受的汗水
  “快放我下来,我想吐……呃……”他强忍着不适,想要坐起来。
  子夜掏出自己的手帕接在他嘴边,声音低沉而镇定,手臂像一个安全的堡垒紧紧围绕住他:
  “吐在这儿,乖,我在你身边,别怕。”
  随着那声音的,是贴在清晨右耳的胸腔震动和心跳。
  子夜的声音,气味,心跳,不知怎么就让清晨迅速安静下来,陷入一种奇异的心理上的舒适感当中。
  他干呕了几声,却什么都没吐出来,只好问:
  “少爷……好舒服,我可以睡吗?”
  子夜如同被人扭住心肝,胃都绞紧了:
  “别睡吧,跟我聊一聊好吗?”
  他强迫大脑运转,却怎么也搜索不到可以跟清晨聊些什么轻松愉快的,他不知道清晨的任何爱好,不知道他除了伺候他,自己的时间里都在做什么,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他们的相处从来都是充满了压力跟张力。最后只能问:
  “李子酒……多久能酿好呢?”
  清晨没有回答,他已经再次失去了意识。子夜只能咬着牙将脸贴向那雪白的,温热的额头。
  作者有话要说:
  慌张,也只是慌张而已,也许韩子夜还是没意识到这种慌张背后的东西。


第15章 百合
  黑衣人垂首侍立,向背对着自己坐在窗边的人汇报:“他,功夫不弱,手里又有枪,弟兄们伤了好几个,又很快来了援手,也有枪……”
  窗边的人静默着,只见到捏在扶手上的手指关节都泛了白,黑衣人惶恐地低下头:“您说过最重要是全身而退,不能留下任何证据和线索。所以……”
  谭星河转回正面,冷笑着,“十一个人,盯了将近两个月,却抓不回来一个二十岁的少年,我可真是养了一群废物!”
  他想起韩子夜看向韩清晨的眼神,恨不能将韩清晨抓来挫骨扬灰,沉声道:“下去!”
  那人刚要退下,又被他喝住:“等等!”
  他踱步到桌前将桌上的相框挪了挪位置,用指腹抚摸着照片上那张英俊的侧脸,“确保没留下任何线索吗?”
  黑衣人点头,“是。”
  他摆摆手,“下去吧,受伤那几个,不能去医院,叫那个私人医生闭好他的嘴。”
  韩子夜坐在监察室看屏幕上清晨的头部MRI图像。刘博士指了指上面浅浅的一缘:
  “积液不算多,情况还算良好。”他仔仔细细又观察了一遍,迟疑了一下:
  “就是怕脑震荡会勾起左耳的旧伤,如果听力再次受损——”
  子夜脸色十分难看,环住的双手掐进了自己的上臂:
  “什么意思?”
  刘博士回头看看他,眼睛里有明暗难辨的光:
  “上次你那一掌打得太重,耳膜破损后,已经不复光滑,这次的震荡如果引发旧伤,耳膜再次破损,恐怕……”
  他看着子夜,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遗憾还是悲悯。
  子夜站起身,走到观察室和仪器室中间的大玻璃旁边,看着清晨的身体从仪器里慢慢退出。
  “最坏会怎么样?”
  刘博士沉默了下:“也许会完全失去听力,需要植入人工耳蜗,但是……”他止住话音。
  “但是什么?”韩子夜回头。
  刘博士起身:“走吧,去接他到病房。人工耳蜗植入术虽然已经很成熟,但毕竟是异物,如果听力恢复得还不错,尽量还是避免走这一步。”
  护士将清晨推入病房,他的头颈已经用专业护具固定好,只露出一张小小的脸,子夜将他抱到病床上,一个护士去解他的扣子,准备换上病号服。
  门砰得一声被推开,廉志一马当先闯进来,后面跟着一脸焦急的韩子溪和邵杰杰。忠叔提着一包东西,金梅抱着一个保温桶跟在后面。
  韩子夜抬起一只手制止所有人的问话和靠近,让护士也先出去,只叫忠叔留下去兑一盆温水,自己亲自给清晨解了衣服,拿布巾擦身,忠叔端着水盆,看清晨一身大大小小的瘀伤,一脸的心疼,不知道小少爷这又是哪里惹到少爷,又要遭这么大的罪。
  他看子夜面无表情,但手上动作十分轻柔,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念叨着:“这孩子可怜啊,姑爷带他来那年才那么点点高,又瘦,大眼睛怕人似的哪都不敢看,一看就是个没人疼的。”
  他看子夜不回话,大着胆子继续说:“我年岁大了,金梅又太小,多亏了这孩子,还真心真意服侍你,一心都在你身上,这些年你的饮食起居可不都是他悉心操持着。这孩子心眼又实,对我和阿福都好,又疼金梅,你走那两年,他回家住,放学回来往房间一关,也不出声,人闷闷的,就你回来这半年多才见他笑过两回……”
  子夜擦好,给他换上忠叔带来的睡衣,一面系扣子一面慢悠悠的说:
  “忠叔,不是我。”
  忠叔大窘,一面心里又松了口气:“少爷,金梅带了点吃的来……”
  子夜摇摇头,给清晨盖好被子,拇指抚了抚他的脸颊,走出去叫护士来输液,吩咐金梅进去打下手,把忠叔带的东西理好,清晨要住一阵子医院才行。
  子溪问:“什么时候能进去看他?”
  子夜坐在椅子上用手抹了抹脸,都这个时候了他水米未进,居然也不觉得饿,只是神经放松下来后,有种淡淡的疲惫感:
  “他打了镇静剂,估计得明天醒,别急着看他,想想是谁干的。”
  廉志接了个电话回道:“Peter在下面,马上上来了。”
  几个人借了刘博士的会客间,子夜把清晨抓在手心里的黑色扣子给他们,几个人研究半天不得要领。
  Peter肯定地道:“不是青帮,浑柏青最近被洪帮整的要死要活,几个码头全被抢走,一个弹药库被砸了个干净,他正跳脚,顾不上这边的事。”
  子溪也摇头:“也不像韩子容,他最近因为盘点备弹库的亏空,也正焦头烂额,只怕你找他呢,如何敢往枪口上撞?”
  子夜转向Peter:“你在现场有看到什么?”
  Peter冷笑:“一看最高指示就是不要留下线索,居然连车辙都有破坏掉,只捡回了清晨的枪。”他掏出清晨惯用的那把银色□□放在桌子上。
  邵杰杰呆呆地:“他们要什么呢?为什么专拣清晨落单的时候?如果要,也应该找上老大才对呀……”
  子夜低头想了想:“韩子容脱不了干系,能这么熟悉我跟清晨的schedule,别人没这个机会。”他把枪和扣子收进怀里。
  “各自回去,盯紧自己负责的人,抓好自己手中的事情,不能再出差错了,去看他一眼,即刻散了吧。”
  “是,老大!”
  第二日韩子夜照常上班,并叫方雅带人盯紧二事业部的动作,子溪私下报上的消息也显示韩子容很老实。
  他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手里拈了那枚纽扣把玩。昨晚灯光暗,没有仔细看,今天日光下才发现扣子上细细一条线镂出一朵莲花的形状。
  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类似的图案,是哪里呢?他皱紧眉头,仔细搜索着记忆深处。然而线索实在太过微弱,想起刘医生的话,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心里沉沉地叹了口气。
  下班时分方雅敲门进来:“总经理,这是给Raffael的。”她捧了一束鲜切百合,“帮我带给他,祝他早日康复。”
  韩子夜接过花,皱眉看了看,“他喜欢百合?”
  方雅摇头,“我只知道总经理你的各种喜好”她顿了顿,“当然都是从特助那里知道的,但是特助的喜好,我们都没有发现过。”
  她见韩子夜愣愣的,耸耸肩说:“我以为总经理会知道他喜欢什么花……也或者他不喜欢任何花?”
  韩子夜不置可否。
  他到医院先去刘医生的办公室说了会儿话,进到房间里看见一堆人,热闹得很。福婶来替忠叔跟金梅。Peter他们也都在,子溪在削水果,Peter偷他切好的水果块往嘴里放,被邵杰杰一掌拍进喉咙里,噎得翻白眼。连子溪都笑了出来。
  清晨躺在那儿,应该是醒着,只是畏光,眼睛上盖了条毛巾,只露出一点点鼻尖和嘴巴。
  “老大,你来了!还买了花?!哇……”杰杰让开床边的椅子,跑到窗边的沙发上去坐。
  子夜盯着清晨,他听到杰杰的叫声立刻转头,随即发出一点□□,显然是转头的动作引起了头痛。
  子夜坐在床边,将他的头轻轻扶正,“怎么戴着这个也挡不住你乱动。什么时候醒的?”
  “午饭时候醒的,少爷……”他努力辨别着子夜的方位,“我没事了,刘医生说休息两天就会好,大家不用都来的。少爷快回去吃饭吧。”实际上他的左耳依然隆隆作响,大家的声音要用力听才听得到。
  “喂!晨晨不要偏心好不好,我也没吃晚饭,陪了你一下午,怎么不见你撵我去吃晚饭?”
  杰杰坐的远,说话声音不大,因此清晨并没听到这句话,一时间房间内静默无声,过了一会儿清晨呐呐地问:“怎么了……”
  Peter最沉不住气,扑到床边问:“晨晨,你的耳朵……”
  子夜眉头紧蹙,房间内的气压瞬间低下来。
  清晨努力绽出一个微笑:“没事的,刘医生说了,过两日就会好的,会跟以前一样。”
  子溪瞪了Peter一眼,凑近清晨的耳边说,“就是,脑震荡都是这样的,有的还会暂时性失忆呢,没什么的,过几天就好了。”
  清晨忍住头痛努力的点头,还不忘了自家少爷的晚饭:“你们快点去陪少爷吃饭吧,我这边有福婶就可以了,一会儿忠叔还会带好吃的给我的,你们快走吧。”
  子夜贴近他:“今晚我留下,已经让忠叔把晚饭带这里来吃了。”
  清晨几乎立刻想坐起来:“那怎么行,这边……这边不好睡的,床又小,少爷你会休息不好的,明天还要去公司,最近事情很多的,不行不行!”
  他一叠声的嚷着不行,神经大条如Peter都叹着气苦笑,老大简直是晨晨的心尖肉,丁点委屈也受不得的。
  子溪盯着他们两个,摇摇头,放下手中的果刀轻轻说,我们走吧,廉志去买菜了,今天去我那儿吃,有事情跟你们商量。
  晚上,房间里熄了灯,方雅送的百合弥漫了一室的清香,子夜侧躺在旁边的床上,用手臂支着头看着隔壁的清晨,清晨喃喃的:“少爷……”
  “嗯。”子夜回答得很大声。
  “床是不是不够长?”
  “还好。”
  “被子是不是太薄?会不会冷?”
  “很冷。”
  清晨摸索自己身上的被子,
  “少爷,盖上这一个,我不冷的,我穿得很多。”
  子夜哼笑出声,索性起身下床,钻进清晨的被子里,
  “这样不就不冷了?”
  清晨努力往旁边挪动身体,一面心跳鼓噪起来,头又开始一跳跳得疼,他缓下呼吸,以求吸进更多子夜的体味。
  子夜按住他:“又乱动,再动我就要抱你了。”
  过了一会儿,清晨难耐地动了动,
  “……少爷……”
  “嗯,怎么不睡?”
  “叫忠叔来吧,我……我想去……”
  子夜翻身下床,抓过他的双臂环上自己的肩膀,俯下·身轻松将他抱起,
  “叫忠叔,他抱得动你?”
  将清晨放在马桶上,他也不走,急得清晨抓紧衣襟,脸都红了,软软的拉长了声音:“少爷——”
  “嗯?”
  “……”
  他扯起别的事情,“方雅送的花,你喜不喜欢?”
  清晨并紧双腿:“喜,喜欢……”
  “哦?你喜欢百合?”子夜不太高兴。
  “没有特别喜欢,所有的花都……差不多……”
  “那是因为方雅送的,所以喜欢?”
  清晨已经快要憋不住,下意识回答:“因为是少爷抱过的所以……啊……”
  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瞬间停住了呼吸。
  韩子夜得到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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