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涵-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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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了，网上的事。”周旻浩端起杯子要跟我喝，我心想，嘴上说不承认，其实他心里还是知道我的好的。我连忙拿起杯子回：“别说这些，咱哥俩谁跟谁。”
　　这个天喝着冻啤酒，打从心底里凉快。
　　“浩哥，其实应该是我感谢你。有你这么好一哥，我觉得我运气很好。”
　　“你可别爱上我。”
　　“这个你放心，我择偶还是有标准的。”
　　“嘿，怎么着，我还入不了你的眼？也对，陈墨那样的才是你的菜。”
　　“你还别说，我就喜欢比我强壮的，能治得住我。你这小身板，经不起我折腾。”
　　“我给你脸了！”
　　“呵呵，我开玩笑呢。说实话，当初我出来租房子，也没想过会遇到你这么好的人。才一起住了多久啊，还能去医院照顾我。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我端起杯子倒满一杯：“这杯酒我敬你，谢谢浩哥对我的照顾。”
　　“行了，这些酸话就别说了，我浑身不自在。”
　　“嘿嘿，其实吧，自从我知道自己性向以后，很少跟人这么近。我都怕别人知道我喜欢男人。”
　　“喜欢谁都是自己的事，没必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这个我知道。可是我心里过不去这坎儿。”
　　“放轻松，现在社会开放了，同志也不再是什么禁忌了。”
　　“你说的对，我会慢慢让自己适应，我也不想一直躲躲藏藏的。”
　　“你这都算躲躲藏藏了？柜都出了。”
　　我叹了口气，“我出柜其实也是迫不得已。”
　　“不管怎么说，你已经踏出第一步了。既然开始，就勇敢的往前走。你选的这条路很难，自己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才行。”
　　“嗯。我会的。”
　　“别这么一副死样子，来来来，喝酒喝酒。”
　　我和周旻浩喝的半醉，又买了几罐回家继续。
　　我整个人有点飘飘然，意识却还是清醒。此刻我想我终于可以对着一个自己信任的人诉说心里的事了。
　　我给周旻浩讲了我出柜的事，父母对我出柜以后的态度，和陈墨之间的事，连跟陈墨做/爱的细节也一并说了个干净。我还告诉他，我之前也乱来过胡闹过，他只是安静的听着，偶尔应和我几句。
　　等我说完了，我们俩的姿势也从坐着变成躺在沙发上，头顶着头，身体摆出九十度的直角。
　　“你相信吗，我的人生过了27个年头，可我从来都爱上过任何一个人。我多么希望可以找到一个我可以爱的人，哪怕那个人他不爱我，至少让我感觉到自己是有心的。”
　　我有些讶异，但却并没有打断他。
　　“我知道刘凯对我有意思。我和他相识得早，关系很铁。我也一直都把他当兄弟。他对我的好已经超出了朋友和兄弟的界限，我不忍心拒绝。可我真的不喜欢他。也不是不喜欢，而是没有那种感觉。”
　　“甚至，如果我也喜欢男人，让我选刘凯，我宁愿选择从未谋面的盖乌斯。”
　　“我爸有三个老婆，就为了能生个儿子继承家业。结果我上头本来就有四个姐姐，我妈生下我之后，我爸的大老婆又生了一对双胞胎。都是男孩儿。”
　　“为了让我妈能好过一点，我一直都庸庸碌碌，这样我爸的大老婆就不会去找我妈的麻烦了。”
　　“我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长久。我以前喜欢自己一个人过，觉得只要能有地方住，有饭吃就够了。可年龄越大，就越想要群居。这套房子是我外公外婆留给我的，以前我一个人住，这两年才租出来，就为了家里不这么冷清。”
　　我一直都以为这房子是他租的，他是二房东。现在才反应过来，住了这么久，确实没见过房东，租金都是交给他的。
　　“嗐，跟你说这些干嘛，话题太沉重，换个跟你说。”
　　“我喜欢配音，能让我很放松。其实以前我有机会去电视台当主播，可是……最终没去。后来才慢慢接触到网配，觉得很好玩儿，算是圆了我一个梦想吧。”
　　我们俩就这么聊着自己的事，又聊了些有趣的事都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庆幸第二天是周末，周旻浩不用起很早上班。因为沙发太软，我睡着不太舒服，很早就醒了。起来洗脸刷牙主动跑去给周旻浩买了早饭。
　　过分殷勤让周旻浩有些防备，我愤愤然的发誓说以后绝对不会再对他好了。
　　暑假放假之前，陈墨又来过一回，也是头天来，第二天走。好像真的就只是来看看我。我们没有亲密的动作，连亲吻都没有。可能只有睡觉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和片刻的温柔。我告诉自己那些都是假象，不要当真不要沉沦。
　　我和周旻浩在假期一起去了西/藏，上一次去我还没有待够就被召回，这次我一定要好好待几天。周旻浩请了一周的假，加上前后两个周末，9天时间，我们去西藏好好的感受了真正的原生态。
　　时间一到，他先回了D市，我不愿意走，就又多待了十几天。
　　很难得这么轻松，手机关机，没人能在这个时候骚扰到我。等到我回程的那天，才打开手机，铺天盖地的短信和来电提醒快把我手机给震坏了。
　　我只告诉了我妈我的去处，让她打不通电话别担心，所以别人都不知道。
　　陈墨打过几个电话，又发来几条短信问我怎么关机，然后就是Leo汪洋的电话和短信最多。
　　好久没有联系过他，我差不多已经忘记这个人的存在了。
　　下火车之前，Leo的电话又打来了，他说他要来接我，有些事情想要跟我说。听他的语气很愉快，我想应该是什么好事情吧。
　　火车站人山人海，8月底正是大学生报道的日子。我挤出人群，在火车站旁边的麦当劳见到了Leo。
　　“你太不够意思了，出去玩儿也不叫上我。”
　　“我不知道你想去啊，下次吧，下次叫上你。”
　　“行，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买杯饮料，然后你跟我去个地方。”我还没拒绝，他就已经跑到柜台点餐了。
　　他带我来到温泉酒店，我诧异的看着他，发现他眼中的笑意。我顿时警铃大作：“你干什么，又带我来这里。”
　　“别紧张嘛，待会儿到了房间我再跟你说。”
　　进了房间，他打开空调，然后让我坐在床上，他自己呢就搬了椅子在我面前，跟我面对面。
　　“你能别这么笑吗，我看着肝儿颤。”他就那样盯着我，也不说话，只是笑，笑得我毛骨悚然的。
　　“陈涵，我有事要跟你说。”
　　“你说，你说。”
　　“咱俩……处处吧。”
　　我瞪大眼睛，嘴巴也长得老大，我觉得我好像听到什么不对劲的话：“什么？”
　　“我是说，咱俩处对象吧。”
　　“我没听错吧。”我站起来，复又被他拉着坐下。
　　“你没听错！我是说我想跟你处，做你的伴儿。”
　　“你受了什么刺激了？”我不敢相信这破孩子居然会说这个。
　　“别啊，你什么表情，我是认真的！”
　　“为什么？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陈涵，我觉得吧，人应该往前看。我以前是喜欢过一个人，可是人家不喜欢我，我也不能就这么跟他耗着啊。之前跟你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咱俩也合得来是吧，我也喜欢你，你要是跟你那个喜欢的人没在一起，咱俩就试着处处呗。说不定真合适呢。”
　　“等等等等，你先让我捋一下。你要跟我处？”
　　Leo猛的点头。
　　“你喜欢我？”
　　他继续点头。
　　“你确定是我？”
　　“是你，是你，不是别人，不是谁的替身，就是你。”
　　“那你之前喜欢的那个人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他有他的生活，我也不能为了他一辈子一个人过吧。”
　　“可是我已经出柜了，我要是可是正大光明，你也行？”
　　见他一下沉默了，我继续说：“而且我要的是一辈子，那种几个月几年，我没那个功夫投入感情。还有，就算答应跟你处，我也不能保证可以喜欢上你。这样也行吗？”
　　我盯着他，想要从沉默中得到他放弃的念头。
　　“陈涵，现在我的确不能够光明正大的带你回我家，但是我会努力想办法。你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咱都没好好相处过，说不定处着处着你就喜欢上我了呢。给我个机会吧。”
　　“你为什么喜欢我？我之前那样对你。”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喜欢你了。真的，你相信我。”他的眼神是很真诚，可我还是接受不了。
　　“汪洋，这样吧，你先让我考虑考虑可以吗？我刚坐那么久的火车从西/藏回来，有点累，我想先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
　　Leo点头：“嗯，好。我知道突然让你接受会很困难，没关系。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决心。你先休息吧，这个房间本来就是专门给你开的。你先睡会儿，我自己先一个人去游泳，你醒了给我电话，我陪你吃饭去。”
　　不再好意思拒绝他的心意，等他出了门，我就反锁了。别的不管，睡一觉先。确实累了，刚耗了体力，现在又费脑力，赶紧睡会儿，免得脑细胞死光。
　　

　　☆、25。失颜面

　　
　　我做个一个梦，梦见我和陈墨在一起了，但他却又跟别人纠缠不清。我挣扎着从梦中醒来，居然精满自溢。
　　哎，换了衣裤装好，给Leo打了个电话，他在大堂等我。没办法，跟他一起吃个饭，劝说了他给我时间考虑考虑。我不是不想拒绝他，只是现在他兴致这么高，硬生生的拒绝会伤了他的面子。我得想个迂回的法子来解决这个问题。
　　回到家，我迫不及待的拉了周旻浩出来跟他讲这件事，他一脸嘲笑的讽刺我：“哟，你的烂桃花开得挺灿烂啊。”
　　“你别笑我成不？赶紧帮我想个办法。”
　　“我又没这么被人追过，没啥经验。陈墨应该有办法，你可以找他。”
　　“找他！亏你想得出来！”我一刀子白眼过去，以为他在耍我。只见他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笑眯眯的看着我。“卧槽，你不是说真的吧。”
　　“你可以告诉他，看他什么反应。”
　　“我不要。我现在对他敬而远之，不想再跟他有什么瓜葛了。麻烦你行行好，别出这种馊主意。”
　　“你确定你现在对他没有感情了吗？”
　　“有又怎么样，他又不能跟我在一起，我跟他说了也没意义。”
　　“小涵仔，你就真没想过，一直以来都是你自己在自以为他怎么样，他有明确的告诉过你，不跟你在一起吗？”
　　我回忆曾经的片段，陈墨确实没有很明确的说过。但如果他真的要跟我在一起，会像现在这样暧昧不清吗？在不在一起也不给个明确的说法，很明显就是不想提嘛，我又何必去自讨没趣？
　　“他是没说过，可他也没说过要跟我在一起啊。”
　　“那刚好，反正他现在跟你保持暧昧的关系，你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试试他，看他反应。如果他不在意，那就说明他根本不爱你，对你好也只是朋友之间的关心。你就该放手放手，权当给自己一个机会。反之，如果他有反应，那就说明他心里有你，说不定还就因为这个他就飞奔过来，你俩也成就一对好姻缘啊。”
　　“我不信。”
　　“你想想，以前你跟他在一起，除了他就没看上过谁。后来嘛又跟这个汪洋扯不清，但他也是完全不知情，相当于他一直觉得你只爱他一个，忠于他一个，他绝对很享受这样的状态。男人嘛，谁不想多几个爱慕者……”
　　周旻浩的话还没说完，陈墨的电话就进来了，真是背后不能说人。我拿出手机咬牙切齿面部扭曲的说：“是陈墨！”
　　周旻浩则异常淡定，一脸嫌弃的说：“是就是呗，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压那么低的声音干什么？”
　　是我紧张了，我清清嗓子接起电话：“喂。”
　　“终于开机了，怎么没回我个电话？”
　　“哦，回来太累，忘记了。”
　　“你去哪儿了？手机一直关着，得有半个多月都没开机了。”
　　“我去西/藏玩儿，进了后藏没信号。”
　　“今天回来的？”
　　“嗯，刚到。”
　　“这几天不会再出去了吧，我后天过来找你。”
　　“哦，好。”
　　“行，后天见，挂了。”
　　“拜拜。”
　　挂了电话，心有余悸。周旻浩见状笑了笑说：“我还是挺佩服你的。”
　　“我怎么？”
　　“喜欢一个人喜欢了这么久都没变心，还能让对方时不时感受到你的爱意，怪不得陈墨会有恃无恐！他趁着你这么一直死心塌地毫无怨言，不在外面不玩儿个够本怎么可能会收手？”
　　“怎么突然就觉得你很有经验似得。”
　　“拜托你，我们都是男人，难道你就从来都没有这样想法？汪洋跟你表白的时候你心情怎么样？”
　　好像除了惊讶，确实觉得沾沾自喜，有个人喜欢，而且那个人也不讨厌，感觉是不错。
　　“可要是我真不喜欢他，我会跟他说清楚的。他要喜欢是他的事，我接不接受是我的事。他这么认真，我不喜欢他就不会吊着他……”我突然意识到什么，只见周旻浩的眉毛一挑：“嗯哼，你应该明白了。”
　　周旻浩说的对，一个明知道对方对自己感情很认真的人，正常情况下怎么会去吊着别人，除非他根本就把对方当做玩物完全不在乎对方。
　　陈墨说过他喜欢我，他不跟我在一起的原因却从没提起过，他只说不能给我任何承诺，我也只能猜测这个原因是他不愿意被束缚，可那都只是猜测。他会是那种“除非”吗？
　　我不能确定他现在是哪种人，我们隔了很远，他这些年发生过什么我根本一无所知。就像他不知道我一样。虽然能觉察出对方的变化，可究其缘由，对方不说，自己绝对什么都不会知道。
　　晚上汪洋的短信来了，问我在干什么，又问我考虑好了没。于是我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让我后悔过好一阵，但同时也庆幸我做了那样的决定。
　　陈墨是临近中午的时候才到，我约好汪洋一起去接他。
　　他看到我带着人一起来，表情有些奇怪。我一直关注着他的神情。
　　“汪洋，这是陈墨。”我介绍到，顺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