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子铺的跛脚男人-第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生哥会揍他?程水低喘着笑了,不,不会的。
他的傻生哥,大约会当成自己要找个人练习,好等哪天去亲一个压根不存在的姑娘吧。
他想让严庆生明白,又不能让他明白。
如此问题早在他清醒时分翻来倒去想过无数回,更别说现在混混沌沌的一时半刻。严庆生还在说话,“……力道大些也没关系,手指多到处动动……”
他一边说一遍做,全副精神都放在这根男人的东西上。他是靠手吃饭,伺候程水舒服却比他做活儿时候还要专注费神。
过了一小会儿,他掂量着问道:“快了吗?”
程水含糊唔了声,手指猛地扎开,整个上半身突然地往严庆生那边靠过去,额头一下子砸在严庆生瘦削的肩膀上。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逼得严庆生抬起了头,下巴擦蹭着程水的发梢,程水一声声粗重的呼吸带着热气喷在他胸前,一股子汹涌的气势。
他快到了。
严庆生心领神会加快了手上动作,不再搞些花活,简单粗暴地开始来回运动,可即便这样,被伺候的那个人还不满意。
他被程水抓住手,凶狠地飞快地,进入了最后阶段。
严庆生头脑麻木了一瞬——那姑娘以后要牵的手,原来握起来是这种感觉。
程水完事后,半天没从严庆生的身上起来。一开始他还有喘气的音儿,后来若不是身体明显地一起一伏,严庆生差点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儿了,他疑惑地拍了拍身上人,“怎么了?”
“哥……”程水叫了一声,又停了半会儿,才继续道:“哥把我弄得太舒坦了。”
严庆生忍不住笑出声,他是真的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尽管方式有些特别,但程水这个反应完全肯定了他。
他竟然也是有正面价值的。
严庆生轻声哄他:“行了,以后可以自己学着来了。”
程水脑袋挪了点位置,“我也想让哥这么舒服。”
严庆生愣了一下,理解了程水的意思后,刚消下去的红又腾地烧上了脸,他语无伦次道:“哥已经,不需要,够了,真的。”
程水声音从他脑袋下传出来,有点儿闷:“我知道,我弄的肯定没哥这么好,我……我就是说说。”
他说的若无其事,语气中却恰到好处地带点儿懂事的可怜,一下把不善言辞的严庆生戳得心软,手忙脚乱跟他解释,却发现无论怎么解释,程水都是乖乖应着,仿佛那委屈不存在似的。
“哎,你相信哥啊。”
程水将脑袋抬起来,收拾了一下下身,提好了裤子,挺真诚地冲他一笑,点点头:“我信你,哥,我没关系的。”
这明摆着就还介意着!
都怪他笨嘴拙舌,男人哪儿能被质疑那方面的功夫呢?况且程水已经打心眼里觉得自己不大行了……
这都怪他。
严庆生心里懊恼得不行,完全忽略了内心深处一闪而过的另一个想法:他或许可以代替那个姑娘,把程水留得更久一些,久到他不再能够替代为止。
在此期间,程水一切顶私密的,不能被外人瞧见的东西,都将成为他的专属。同样,程水也将拥有他的一切。
正如现在程水想要做的那样。
饺子铺的重新开张把严庆生又拉回了曾经的日子,他比程水走得早回的晚,两人常常说不上几句话便都沉沉睡去。发传单不是长久之计,时间不稳定意味着随时可能断了收入,虽然舍不得,程水在一段时间后还是决定找份更牢靠些的工作。
这事他只轻描淡写地跟严庆生提过一嘴,还是趁着严庆生说话都前后不着的困顿时候,他生哥整日已经够累了,犯不着用这点事儿来烦他。
况且找工作本身都快成了程水的特长,工地那种需要体力活的地方效率最高,他这种身强力壮看起来又不算可疑的年轻男性几乎是一找一个准,程水不怕吃苦,但严庆生的话他必须得听。
余下便是要沿街一家家店子问过去,木匠是他本业,但这行实在不景气,要不他师父也不至于关门大吉,服务生,后厨,洗头小哥,搬运工……甚至有些一般人想不到的活计,只要给钱,他都能干。
他在周围问了两天,到了第二天下午,一家花店正缺人,门口贴着招聘启事。程水的书念得断断续续,中考那天他还跟着师父做了一上午的活儿。他一扫眼,大专二字清清楚楚,程水面不改色地收回目光,假装没瞧见。
老板坐在矮凳子上,正往盆里倒腾花泥。程水站门口看了会儿,扽扽衣角,走了进去。
四十来分钟后,程水愉快地走出店门,老板冲他挥了挥沾着枯枝败叶的手,“小伙子明天来啊!”
程水的愉快是有道理的,这份工作若是放在以前倒也没什么特别,但现在不一样——他心里多了个人,花店便近水楼台了。比如现在,他手里就多了支玫瑰,那是刚刚被老板剪下的弃枝,最外面的花瓣儿已经蔫得打起了卷儿,边缘暗得发黑,叶子也都烂了。
程水掐了那些叶子,又扯丢了两片花瓣,这支玫瑰看起来稍稍精神了点儿。
带回去找个瓶儿,接了水插上放着,他想,他生哥的屋子缺的就是这股生气,那么死气沉沉的环境,严庆生这么些年究竟是怎么一日日熬过来的?
大街上一个浑身上下加起来不超过五十块钱的年轻人,拿着一支鲜红的玫瑰,像一个破落骑士拿着自己的剑。他走着半道儿,瞄一眼手上的花,再走几步,搁鼻子上使劲儿一嗅,笑得像个傻子。
花是大棚里种的,压根没什么香气,程水却心里美得不行。
是玫瑰呢!
看吧,他的理智不让他开口,那份喜欢也总会找到别的方式,即便是捡一朵弃枝,或是别的什么,严庆生迟早有一天会发现的。
玫瑰花最终落户在了巷口拾来的啤酒瓶里。程水坐在桌子前,又去躺上床,过一会儿坐起身,挪到床脚,最后下了床,来回地在房间里走动。
花被他极为精细地调整着角度,他等到晚上,自作主张地打开灯,灯光太暗,还时不时地闪,反倒烘托出一种诡异的气氛来。
程水看了看,干脆把灯给关上了,自己守在桌边,啃着馒头蘸酱,等严庆生回来。
严庆生十一点下班,就这么几条巷子,程水却左等右等不见人。
此时已经十一点过半。
他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抄起靠墙的火钳就往外走——不对劲,他得去找人。
饺子铺的距离对普通人来说,五分钟便走到了,更别说程水此时心急如焚,几乎是一路疾跑,他到店门口时候,老板正在锁卷帘门。
“严庆生?哦,你说严跛子啊,”老板狐疑地打量他几眼,“走了啊。”
“几点?十一点嘛,怎么,他惹事儿啦?”
程水顾不得废话,转身,拔腿往巷子里猛冲,火钳子砸在砖墙上,当啷当啷,连带有刺耳干涩的擦蹭声。他跑过一条巷,就响了一整条巷子。
“哥!——生哥!”他大声嚷,“严庆生!”
大半夜,巷子静的出奇,他这不管不顾的喊劈了嗓子,惊动了不少巷子里的人。
大约是实在受不了他闹腾,有个男人开了窗户:“你找严跛子?”
程水眼睛红的吓人,他瞬间转过头,盯着男人看:“你见着他了?他人呢?!”
男人说:“倒是没见着,但刚才有群混子,说不定是他们。”
他们知道混子会欺负严庆生,但从来没有人出来管过。白日里不过是点头招呼的交情,犯不上为了这么个人晚上去招一身腥。
混子经过,肯定不止男人一个听见了,但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装聋作哑。
程水手臂青筋暴突,恨不得一火钳将巷子全铲了。
“他们往哪边去了。”
男人指了方向,看程水状态不对,急匆匆关上窗户。
程水顺着男人指的方向过去,那边他没去过,七拐八拐,居然是个死胡同。
胡同尽头黑漆漆的,程水掂了掂手里的火钳,走了五六米,墙根靠着个人。程水脚步一顿,接着一声嚎,飞奔过去,扑通跪下,膝盖砸在石板上,他居然毫无所觉。
“哥!”
严庆生颤颤地睁了眼,但他说话费力气,眼前发虚,于是又闭上了,“你……你怎么来了……我……我没事……”
程水丢了火钳,扶着严庆生胳膊,架起他:“哥,我带你回家,咱们回家。”
这笔账,他非得找回来不可。他倒要看看,一群只敢欺负他哥这样的混账,到底有什么能耐,毕竟他师父教他的,可不仅仅是刨木头。
今天又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程水担着严庆生,走得格外缓慢,严庆生倒不重,甚至与这个年纪的其他男人相比,他过于轻了,但毕竟路生,程水总担心他哪儿绊着碰着。
夜风猎猎,角落里蹦出只油葫芦,秋秋地叫唤。程水一手抓紧了严庆生架在他肩头的胳膊,一手揽着腰,风一来,严庆生忽地一颤。
程水立刻低声问:“哥,你是不是冷?”
严庆生先迈了一步,隔了两秒才说不。他自转凉以来,便在原先的短袖外面套了件线衫,看着确实够了,但程水在他腰上抓了一把,那线衫洗得已经不成型,薄得像一张粗布。
程水出来的急,他火力又旺,身上也只穿了件汗衫,他就是肯脱,严庆生也绝不肯要。程水悄悄把怀里的人搂紧了,故意歪过头对着他脖子那儿说话,想用热气替他暖一暖。
冰凉的耳朵尖在黑暗中慢慢起了变化,变热了,或许也变得有点儿红,可惜程水看不见。
“哥,跟你说个好事儿。”程水低着嗓子,“我换了个工作!”
严庆生精神振了振,“真的?”他听完程水说的情况,语速依旧慢吞吞的,可骄傲怎么也遮不住,“弟真厉害,比哥强多了。”
程水说:“下个月才能有工资呢,哥还得养我一个月。”
严庆生只当程水在跟他逗着玩,毕竟工地的钱刚结过,虽然不多,但也有八九百。他抿起嘴笑了笑,“养多久都行。”
两人歪歪倒倒,走了约十来分钟,在家门口停下来,程水恋恋不舍放开严庆生,一直不觉冷的身体却因为严庆生的突然离开寒了半边。严庆生去摸钥匙,一愣,“钥匙,钥匙也被他们抢走了!”
那群混子直接带走了他的布包,钥匙自然也不见了。
程水说明天再换,他绕着屋子找了一圈儿,不知从哪扒出根细铁丝,“还好我有点手艺。”
严庆生哭笑不得。
程水有心在他哥面前表现,加上严庆生还坐在地上,多坐一分钟都可能着凉,超常发挥,竟然两分钟就倒腾开了门。
“哥,有个东西特别适合给你。”
严庆生疑惑抬头,程水捧着大啤酒瓶凑到他跟前,里面插着一支光秃秃的玫瑰。
玫瑰,适合他,程水心想,生哥若是稍有点心思,必然能明白他的言外之意。于是他面上笑着,嘴越咧越开,手却死死握着瓶口,似乎立志要抓住心底那点不安。
“哟!”严庆生果然惊喜非常,“哪儿来的月季?这么艳,好看。”
月、月季?
“弟啊,这哪儿来的?”
程水内心正在艰难斗争:“老板给的。”
严庆生闻言,捏起花茎,手指头压住一根刺,试了试劲,似乎发现了什么,他想告诉程水,最后却又放弃了。
“好看。”他又说了一遍,“下回谢谢你们老板。”
程水还不放弃:“哥喜不喜欢?”
严庆生说:“当然喜欢,但这是你们老板给的,还是你的东西。”
程水说可我想送哥啊。
严庆生没再同他说这个,让他把花放好了,“不早了,咱哥俩得赶紧睡,明天是你第一天,可不能迟到。”
程水感觉严庆生似乎有点奇怪,但说不上来,他觉得严庆生说喜欢这花是真心的,但不让他送也是真心的。
难不成……其实他知道这是支玫瑰?
严庆生对他从来照顾,点破难免尴尬,因此假意认错,给他个台阶下罢了。
要真是这样,真要到了如此旁敲侧击要他收敛心思的这一步,程水心沉了沉,他还是不想放弃。
他喜欢生哥,似乎比他自以为的还要喜欢。
他甚至不想再流浪了,他一走,生哥会不会又像今晚一样挨欺负?
严庆生甚至连家门都进不去。
这朵花枯了谢了,啤酒瓶也不会自己开出新的漂亮的花儿来。
严庆生会怎么处理它呢?
程水躺上床,歪着头看正脱线衣的那人,柔软的衣角被带卷起来,露出白而瘦削的腰线——他哥可真瘦啊。
先前搂着那腰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有点儿硬,不到他胳膊一半宽窄,在他臂弯里温热着。
他着了魔似的,喊了声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想……抱一抱你。”
秋冬时节天干物燥,严庆生的线衣噼里啪啦作响,被他拿在手里抖开搭在椅背上,他听见程水的话,一时半会有点摸不着头脑。
“抱哥干啥?哥现在脏着,别碰。”
程水听了就笑:“又不是没碰过。”
严庆生脱了线衣,剩下件短白衫,下沿蹭了不少黑灰,确实是脏兮兮的。
程水哪管这个,他从床上又翻下来,来到严庆生背后,径直去掀他衣摆。严庆生行动不便,躲不开,嘴里着急着念叨:“哎你、你怎么不听哥的话了,跟你说了……”
他突然变得安静,像武侠小说里被人点了哑穴那样,硬生生掐断了声音。
“嘘——”
程水从背后探过脑袋,紧贴他右耳,将气息擦着脸颊送出去。严庆生从没这么敏感过,似乎那片儿的每根汗毛都倏然炸立,又很没骨气地酥软下来。
程水或是没察觉他的僵硬,或是察觉了也很满意现状,毕竟他接下来的动作有点儿僭越,他也并不希望严庆生反应迅速地阻止他的手。
首先是腰。
程水摸过挺多人的腰,他师父的,邻居小孩儿的,按摩店打工时候客人的,其他乱七八糟场合莫名混熟的,男男女女的都有,他一直觉得都那么回事儿,瘦一些肉一些,掐重了疼挠轻了痒,就跟那些男人说的一样:脱了衣服关了灯,没啥区别。
可他生哥这腰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