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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群狗的光明-第52部分

小说: 群狗的光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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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从金小姐的余光里看到了他们的目光,一边旋转,场景和人物一边变幻,而那双眼睛里正中心的一点却只有他,于是他也只看着她,在男人和女人中,在酒瓶和鱼群中,在现实与梦幻中,注视着她,听着她:“You belong to me,你是属于我的。”
    九一的第一次就这么美仑美奂地没了。直到金酒九在他面前关上门,他还是痴痴呆呆地缓慢地眨着眼。
    第五天,理事长又和金小姐碰面,理事长依然和蔼可亲,金小姐也依然谦逊有礼,但是她说:“我这次只是来考察,不过我承诺,我下次回来时,一定跟您有个完满的合作。”
    宴席结束后,理事长对他说:“你跟了她五天,应该摸清了她的生活规律和习惯,我希望,她不会再离开平壤。”
    我也希望。九一恭敬地点点头,他的脚腕有把锋利的匕首,腰后有把惯用多年的枪,要解决金小姐,别说她那两个权当摆设的保镖,就算再来两打,九一也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
    他选择在第七天的白天,这是理事长给的最后期限。他敲响了那扇梦寐以求敲响的房门,进到那间梦寐以求进入的房间。
    金小姐高于女性平均身高的躯体站在狭小的窗前,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沓不知是什么的文件,“你来杀我吗?”
    九一丝毫不惊讶她会知道,事实上他认为从她下了火车的那一刻,甚至更早的时候她就已经对此有预料。
    “不。”九一也没解释。
    “哦,”金酒九微微偏过头,“跟我走吗?”
    九一垂下眼睛,“不。”
    “那好吧,”金酒九拎起椅子上的外套,从他身边路过时把文件递给他,“转交给理事长。”
    九一接过来,听到她走到门口停下,“你还记得怎么称呼我吗?”
    九一转头看她,“九爷。”
    “你要记得,”金酒九把外套搭到肩膀上,“从今以后你叫九一,记住了吗?”
    九一定定望着她:“我记住了。”
    而后金酒九没再说一个字,就这么走了。
    九一受到了非常严厉的惩罚,他被拷问,被拷打,甚至差点儿被打死,他们问他关于金小姐,不对,是关于九爷的所有事情,九一一个字不肯说。
    莫名奇妙的,他被放回家。他有预感还会见到九爷,可又没这个自信,距离分别有三个月的时间,平壤深陷在寒冬里,苦熬春天来临。
    她的音容笑貌都在他眼前浮现,他想起她唱的歌,怕她不回来,怕她回不来。他想我应该给她写封信,开头是刻板的两个汉字:九爷:
    写完又对着墙壁发呆,于末尾写上:九一,便合上笔盖,把信纸撕掉吃到肚子里。
    接着他听到有人敲门,他戒备地来到狭窄的玄关,倾听外面的动静,试图听到有几个人,多重,有可能携带怎样的武器,从脚步声判断对方的身份,而后他在坏的臆想里打开门,看到外面一身黑衣的九爷,“走吧,你现在是我的了。”
    九一听到她讲,他揉了揉肚子,想来那封只有收信人和落款的信还没有被胃酸溶解,但是对方已经收到了。
    
    第61章 余生(五)
    
    江这边的大陆在九一眼里是诡谲妖冶的世界,闪烁于夜晚的霓虹灯,数之不尽的人群和车辆,满大街的音乐和高楼上硕大的屏幕,以及,九爷那数不清的敌人。
    生活在一片水深火热之中,这个女人还能谈笑风生,并且,九一的前辈有很多,九四、九五、九六……各种类型的男人,在九爷面前扮演着各种角色,有的是名模,有的只是路边饭馆里的打工仔,有的干脆就是夜店里的鸭子。
    一个个晃着那小钢炮似的屁股,顶着谄媚的笑脸,为九爷点烟倒酒,陪她跳舞唱歌。九一守在各大酒店的房间门口,时而听到里面的尖利的、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怪叫。
    白天要计划杀人,晚上还不辞辛苦。
    九一忍了很久,大约过了半个月,在那个名模约跟九爷约好了晚上去XX酒店过夜后,他没忍住,对她说:“他做到的,我也可以。”
    金酒九正把腿搭在办公桌上看材料,闻言对他勾勾手指,“你来。”
    九一走到她跟前,表情木然地俯视着她。
    金酒九说:“跪下。”
    九一非但跪下了,还把那张冷冰冰的脸贴到她的腿上,像条外表凶煞的大狼狗枕着主人的腿,双眼满含爱意和乞求。
    金酒九笑了,“进步很快嘛,我还以为你能忍很长时间呢,”她把材料啪嗒扔到桌子上,“你确定他们能做的你也能做?”
    “我确定。”
    “好,”金酒九拉开抽屉,把一个小箱子递给他,“这里面有说明,做完,到酒店等我。”
    她和她弟弟金酒十在某方面不谋而合,问题是她真没有小金哥的耐心,只让九一做完最基本的清洁工作,就让他跪在高档的大床上张开腿,毫不留情地把他上了。
    过程又痛又爽,满身冷汗的九一把头埋进被子,作为一个男人,他感到自己的尊严已经完全被剥夺了,作为一个爱慕者,他感到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因此,他对金酒九又爱又恨,他能看出她从他痛苦的过程里得到了满足,因为她竟然亲吻他,即使这个吻充满了挑逗的艳情和掠夺的凶残,他依然感觉到爱意。
    事后,他和她躺在一张床上,看她潇洒地抽着事后烟,悄悄攥住了她的一只手,贴到胸口暖热,又把头贴上她的胳膊。
    “你不问问为什么吗?”
    九一就问了:“为什么?”
    金酒九恶劣地笑着回答:“男人能操女人,女人凭什么不能操男人,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九一盯着被她扔在地毯上的假东西,“那个东西……是假的。”
    金酒九转过头看他,“对啊,是假的,但是我操你是真的,我喜欢,我愿意,我高兴,不行吗?”
    九一:“……行。”
    “表现很好,”金酒九拍拍他的脸,“继续努力。”
    所谓的继续努力,这仍然是个痛苦而又折磨的过程。九爷的口味比她弟弟还重了不止一星半点,经常把九一抽得满身伤痕,事实证明九一很耐得住折腾,每回必要精疲力尽,疼痛和快感同时在体内流走,还顽固不化的攥住九爷的手,艰难地落下一个吻。
    他需要满足她所有的变态欲望,完全献祭自己,才能从她那儿得到甜蜜的吻。
    但九一甘之如饴,后来他的努力并没有白费,他渐渐可以抚摸她柔软的胸脯,也可以亲吻她很私密的地方,虽然一直没法反攻成功,紧要关头总被反压痛快的上个几回。
    在九爷装潢诡异的家里,他们模糊了各自和对方的性别,也完全没有世俗的常规和伦理可言,尽情享受性爱的可能,沉沦其中,也许在常人看来这么做是一种道德丧失,但他们却诡异的做到了灵与肉的相通。
    再后来,是无尽的陪伴和相守。九一最伤心的是九爷没了一只手,但他每次给她捂手时都不曾忘记那只假手。
    手是假的,人是真的,想捂热她的心也是真的。
    新年到来之前,金酒九做完了手术,手术很成功,尽管她非常努力想打起精神和大家过一个好年,可惜身体上的虚弱使她不停昏睡。
    病房外面的夜空升起绚丽的烟花,九一坐在床边攥住金酒九挂点滴的那只手,金酒十靠在沙发上望着烟花发呆,他的胸口枕着睡熟的余找找。
    烟花陡然在夜幕下炸开,拖着长长的尾巴落下流星似的轨迹,随之夜幕重新归于宁静。
    金酒十搂住小崽儿,脸贴在他的头顶陷入安眠。
    九一在九爷的手背上落下一个轻吻,靠在她床畔睡着了。
    这个新年大家都活着,没能吃个年夜饭也没关系,反正还有很多个新年在等他们。
    
    第62章 那谁真帅
    
    金酒九出院之后住进了弟弟家,山村空气好,也安静,公司里的事情交给万春和其他几个手下。
    事实上大家都累了,延吉的黑道经历了三年狂风暴雨的洗礼,还有不少人盼着她死,可是要弄死这个女人太难了,谁都没有万全的把握。于是金酒九病了以后,大家好像趁班主任不在而偷奸耍滑、懒散放松的学生,一时间,每个混混都真正过上了混吃等死的幸福生活。
    除了九一,九一每天不仅要照顾九爷的生活起居,还要换着花样给她做饭吃,吃完还要刷盘子刷碗打扫卫生。
    做饭是因为九爷的弟弟厨艺太差,九爷吃不惯,他就得做,做之前还要忍受小金哥在旁边念叨:“我听说冬瓜排骨汤暖胃,”“好像病人应该多补充蛋白质,牛肉吧,鸡蛋和鱼她吃不了,牛肉不错,炒个尖椒牛柳,”“总吃米饭对胃不好,晚上做个手擀面吧!”
    诸如此类,总之是在变相点菜,九一起初没看透小金哥的小算盘,认为他说的都挺有道理,于是他每天在灶台前转悠,做出来的菜一大半都进了小金哥的肚子。
    后来连余找找也学坏了,每到刷碗时就找借口溜出去,家里的卫生一点儿不管,小金哥更抓不到人影。九一倒是看透了他们的小心机,想不管来着,可九爷爱干净,于是他只好把家里的卫生也接过来。
    一个多月以后,金酒九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饱暖思淫欲,晚上他俩的小屋渐渐飘出几声暧昧的呻吟,小金哥有时受不了会拉门出来冲他们喊:“能不能轻点儿,让不让人睡觉了!”
    呻吟声更大了。小金哥气冲冲地回到房间,较劲似的刨出在被子里瞪着眼睛看他的余找找,开始扒人家的衣服,打算和姐姐在这方面一较高下。无辜被波及的小崽儿紧紧攥着衣领,像个贞洁的小烈妇死死并拢双腿,表情却很哀怨,“我明天还得上课呢!”
    “明天休息,放大假!”金酒十用腰挤开他的小细腿,继续拉扯他的衣服。
    “明天还不是周末呢,不能放假的。”
    “费什么话,我开的学校,我说放假就放假……再不撒手我揍你了?”
    余找找只好认命的撒开衣领,被剥光了翻来覆去地吃了个底儿掉。
    俩人已经不是最初蜜月期动不动就要搞个精尽人亡的状态,从生活习惯到床上的配合都愈发像是老夫老夫般合拍,恩爱的次数没有以前那么频了,却因为小金哥正值龙精虎猛的年龄质量更高。白天驯狗,晚上驯人,金酒十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
    开春,金酒九和九一又离开农村去向城市。临走时小金哥把他们送到村口的桥边,金酒九望了眼满山冒绿芽的青草,“跟你们住了两个多月,感觉以前追求的幸福生活,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办到的事。”
    小金哥说:“那不然你也退出江湖,找个小山村过过太平日子。”
    “算了,”金酒九犀薄的嘴唇露出个淡然的微笑,目光重又恢复往日的坚毅,“我志不在此,过不了这种太平日子。不过有你们在,我也就知足了。”
    金酒十望着她的背影走向桥的尽头,最后于晨雾中消失不见。他知道姐姐的志向跟他们不一样,不是单纯的钱和权,不是为了所谓的名声和尊严,她攀登的是一座更险峻的峭壁,想要到达的目的地也在那更高更渺茫的云层里。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她经历的酸甜苦辣和大风大浪,比他这个弟弟多得多。也许有天,他会在这座桥上得到关于她的不好的消息,但金酒十这一刻已经做好准备,所谓生离死别,他已经可以坦然面对,不再惧怕。
    而与他死别的第一个,是陪伴了他八年的大猫。
    他把大猫买回家时大猫其实已经三岁了,十一岁对一条狗的寿命不长不短。但它本来可以活得更长些,可是小时候遭受的折磨和前些年的病痛掠走了它太多的气力。包括那条断腿,在换季时它总是会偷偷地啃几下。
    金酒十一直都有注意,来到山村的这些年他把它照顾的很好,有意无意放任它作为一条狗的天性,追鸡赶鸭,调皮捣蛋,以及交配产子,所有的一切顺从它的心意,可是架不住时间的无情。
    起初大猫不再吃东西,硬要喂它鸡蛋和酸奶,吃完又会吐出来,病恹恹地缩在家门口,余找找故意带小心小肝儿到它跟前嬉闹,大猫也一动不动。但每到金酒十离开家走向基地时,大猫便又乖乖跟上去,即使它的尾巴无精打采地垂着,两条后腿孱弱而虚浮。
    每次看到这一幕,余找找就有些嫉妒他的男神哥,他有一条这么死心塌地又忠心痴情的大狼狗,这条外表看来威猛凶戾的狼狗,心里和眼里只有男神哥一人。
    余找找觉得大猫对男神哥的爱和自己的不分上下,甚至可能比自己还要更深更浓,让他好生心酸。
    狗的寿命真的比人的寿命短很多,因此老起来也特别快。
    每过一天,金酒十和余找找都能看出大猫更昏沉了一些,同时加剧的是大猫对于那条断腿的啃咬程度,啃得血和毛发黏成一团,给它按假肢它又不乐意,不按以它现在的状态又走不了路。
    金酒十一天要给它上好多遍药,很认真地叮嘱它不要再咬了,晚上睡觉睡到一半也会起来看看,余找找也睡不好,他们都清楚无论做什么,大猫都挺不过去了。
    夏季的天昼长夜短,这天金酒十在基地忙好准备回家,发现大猫竟然没在身边,回到家家里也没有影子。似乎猫狗对自己的死亡有着准确的预料,乡下很多传言说猫狗临死之前会离开家,独自找个地方承受死亡。
    金酒十不能忍受那个场景,和余找找打着手电在村里找了很久,他们在山坡和树林里呼唤着大猫的名字,直到十点左右,大猫终于拖着它颓败的身体出现了。
    它的眼睛在星空下闪着幽光,浑身沾满树叶和泥土,毛发失去光泽,脊背可以摸到算盘珠子般的骨头。任谁都可以看出它是条行将就木的老狗,金酒十生怕它被人欺负了,赶忙跑到它跟前,大猫在手电光束里发光的眼睛眨了两下,始终无法做到以前那样昂首挺胸,像犯错的孩子垂着脑袋望着他,随即疲惫地把下巴搭到他的膝头。
    那天晚上金酒十和余找找没睡觉,和其他两条狗守了大猫一夜,期间它又在啃咬那条断腿,眼睛睁不开也要啃,金酒十给它喷了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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