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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群狗的光明-第6部分

小说: 群狗的光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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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酒十脚搭在人家茶几上,嘴上又叼了根烟,烟灰也不客气地弹在一尘不染的地板上。
    他抓了抓裤裆,对瞪大眼的女人问:“这是刘伟家吧?”
    女主人沉下脸,一手掐腰,声音尖刻,
    “刘伟不在,他欠你钱你找他要去,别找我们,我们跟他没关系,也没钱。”
    “哦,”金酒十满不在乎地点点头,“我也没打算找你们要钱。他借钱时已经把房子过户给我们了,还完钱才能换回房子,还不上这房子就归我们了。我现在来通知你们,三天之内从这里搬出去,这房子我们已经卖掉了。”
    “侬勿要胡说八道!”女主人这声怒吼震到了金酒十的耳膜,他颇难忍受的歪过头堵住了一只耳朵,只听那怒吼声仍在继续:“这房子是我姆妈的,什么时候归你们了?他有什么权利把房子过户给你?你是什么人啦?我告诉你你再这样子我要报警啦!赶紧从我家里滚出去!”
    金酒十这一根烟抽完,也把腿从茶几上放下了,他把烟头扔在一个茶杯里,那道贯穿整个前胸的刀疤因为他弯曲的上身愈发狰狞,像一条硕长的蜈蚣在胸膛栖息。他看向一直不知所措的老妪,她那一头花白又稀少的头发露出些许头皮,双手攥在一起,身体佝偻,浑浊的眼睛在他和女主人身上来回张望。
    “老太太,”金酒十说:“房子是你儿子的吧?”
    女主人看向老太太,急躁道:“姆妈,侬港实话,房子侬呒么给那个败家精伐?”
    老太太唯唯诺诺的看了女儿一眼,一双穿着绣鞋的小脚不自觉向后缩了两步,按照裹小脚这一恶习的年代来看,这老太太少说有八十多。
    “行了,这么明显的答案就不用问了。”金酒十在房子里看了一圈,“搬吧,三天以后你们还没搬走,那我只能强制性替你们搬家了。”
    “你放屁!我知道的,刘伟借了你们二十万,我们这房子少说值个八十万,你们这是放高利贷,我要报警!报警抓你们!你不要以为你可以无法无天!你以为这是哪里啊你可以这么嚣张!”
    金酒十只觉得跟这老妇女打交道万分心累,也懒得再废话,站起身拎起上衣走向门口,“你爱报警就报去,房子确实已经按照法律程序过给我们了,板儿上钉钉的事儿,谁也救不了你们。”
    “我警告你啊小赤佬,”妇女一双眼珠瞪得突出眼眶,食指指着金酒十的鼻子,本地的土话和普通话夹杂,尖刻的声音如同一只呱呱聒噪的鸭子在金酒十耳朵里跑来跑去,“侬勿要这嘎老驴!我们小人物没本事你就不要以为可以随随便便欺负我们,逼急眼了我就到政府门口拉横幅,大不了我脱光了跪在市政府门口,到时候什么记者电视台统统来报道,我就不信抓不到你们!”
    嗯,这确实是个办法。金酒十望着天花板,脑袋慢悠悠地转过来,眼睛死气沉沉的盯着她,他在琢磨着用什么办法才能让这个老妇女让步,打?那是肯定不行的,打人犯法,犯法的痕迹太明显,他又要去蹲号子。砸?砸东西也会闹到警察局,还是下策。
    正当他纠结呢,门口突然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那中年妇女一个迈步上去锁门,但没来得及,一个背着书包穿校服的男生已经进门了。
    男生不明所以地看着门口的三个大人,妇女赶忙把他往门外推,金酒十却先她一步,越过她的脑袋一把揪住了男生的头发,薅着他往里走。
    “你干什么?放开他放开他!你敢动我儿子一下我跟你拼命!”
    妇女的巴掌络绎不绝的扇在金酒十光裸的脊背上,却丝毫没有阻挡住他的步伐,他身上渐渐多了几道指甲印,一直沉默的老太太也伸手来拦,瘪掉的嘴巴里呜呜说着什么。
    金酒十把那小男生掼倒在地,鞋底踩住了他的脖子,然后他的脸上“啪”地迎来了一记巴掌,但是因为他太高,这记耳光并不能完全糊在他脸上。
    可这足以让金酒十瞪起眼睛阴狠地瞪着她,妇女毫不示弱,她一头蓬松的卷毛乱七八糟的顶在脑袋上,她一边瞪着金酒十嗓子里一边发出足以穿透屋顶的尖叫,口水几乎要喷在金酒十的胸口上,又四处寻摸着什么东西增加跟他拼命时的胜算,可整张脸通红一片,人也在发颤,因为金酒十踩得他儿子快断气了。
    金酒十凶狠地看了她一会儿,等她停下叫喊才说:
    “你儿子是一中的?”他不需要她的回答,自顾自说:“三天之内搬走,不然我就找人收拾你儿子。”
    他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弯下腰去扯男生的书包,从里面翻出课本看清上面的名字,“刘以,我记住了。如果你去报警,或者去政府闹事,我就剁你儿子的一只手。我不怕坐牢,但是你儿子就……”他勾起嘴角发出一声冷哼,眼睛里也露出一抹嘲讽,“房子、和你儿子的未来,你自己选。”
    他收回脚,老太太在通向门口的路上哀求地望着他,手伸在虚空想要拦他却没敢,泪水被夹在皱纹里爬满整张脸。
    金酒十目不斜视,等到了楼下,听到上面传来的哭喊,“我就告诉你不要心疼那个败家子!没了房子我们怎么办,大家都一道死吧,都不要活了……”
    他发动车子,扑面而来的冷气在炎炎夏日里简直是一股清流,金酒十又叼上一支烟,他想起韩国有部电影,男主在放高利贷之前会让人买一份保险,如果到期还不上,直接剁一只手,或者敲断他一条腿,然后换来保险金抵账。
    这是个轻巧的方法,他觉得他们应该学习。
    烈日当空,现在才一点钟,他这一天的工作也才刚刚开始。
    他又来到一家小旅馆,上了二楼敲开门。大白天的房间里拉着窗帘,瓦数不高的灯泡将床脚满头大汗的人照的像鬼。
    “金哥,”门口的小弟关上门。
    金酒十在鼻子前扇了扇,房间里的某种味道呛人,他走到那人跟前蹲下身,“给老二下套的就是他?”
    旁边立着的根柱点点头,“是他。”
    “操,”金酒十打量着这人不屑地嗤笑,“我他妈以为是一人物呢,合着也是一猪二哥。女的呢?”
    根柱朝洗手间努努嘴,“估计嗑药嗑大发了,嗑死了,身体还热乎着呢!”
    在金酒十工作时,世界上与他来说只有两种人:废人和能人。
    废人,是要废掉的人。
    能人,是还能利用的人。
    金酒十站起身,冲身后的两个小弟说:“把那女的抬到床上,没干让他俩干一炮,干了就直接弄死。”
    “你他妈还有观摩奸尸的癖好呢?”根柱咧着嘴邪笑。
    “你懂个屁,”金酒十踹了他一脚,等人把那女的扔到床上,一把捞起床脚的男人甩到女人身上,在那肥硕的屁股上踹了脚,“赶紧做,临死前让你爽一发。”
    那人摸到女人的身体,才反应过来自己要死了,扭头愣愣地看着房间里的人,最后把目光落在金酒十身上,“不能给条活路么?”
    金酒十夹着烟鄙夷道:“你觉得呢?”
    那人没说话,扭过头,盯着床上死去的女人看了会儿,随即撑开女人的腿干起来。干到最后身体一哆嗦,就被人摁住了脖子。
    金酒十将针头扎进男人的大动脉里,匀速把注射器里的液体推到头,拔出针头往床头柜一扔。
    那男人白胖的身躯抽搐着抖了好一阵,然后就趴在女人身上不动了。
    “收拾好,别留下痕迹。”吩咐完金酒十就和根柱走出旅馆。
    两人神色平静地好像弄死的是个虫子,不值一提又无关痛痒。
    根柱站在街边望着远处悠悠感叹:“你说,是不是我们不卖毒品,就没这么多废人了?”
    金酒十蹲在树干底下,喷出的烟雾跟汽车尾气混合在一起糊了他一脸,他神色麻木又透着超出年龄的老气,好久那双黑黝黝的眼睛才泛出一丝根深蒂固的厌世感,“你这问题就如同鸡生蛋还是蛋生鸡,傻逼!”
    
    第7章
    
    时势造坏蛋,黑社会也不过是应时而生,现如今这社会越来越文明和谐,搞得黑社会也跟着文明了,层层洗白营造出合法好市民的形象。洗到现在令我们以为混子无处不在,黑社会却不见踪影,似已绝迹。
    但是他们洗掉的污点都流到哪条阴沟里了呢?让我来告诉你——
    从上面可以看出,金酒十也是一混混,小卖铺是个幌子,为了遮掩后方的赌厅,这个地方是金酒十自己的据点,小弟们只听他的话,所赚的钱也都归他自己。之后的高利贷是帮里的生意,他负责放炮子,也负责收炮子。如果变成死炮,啊就是这钱收不回来就叫做死炮,那这钱需要他自己垫。
    垫钱无所谓,关键是收不回炮子是要跌份儿的,出来混什么最重要——脸面。
    为了能准时收回炮子,金酒十曾把一位欠了他们百十万的大老板非法监禁了一个多月,并打断了大老板的数根肋骨,最后炮子是收回来了,大老板也找人把他关进了监狱,以为能以牙还牙让他在监狱里不得好死,结果金酒十在监狱里好吃好喝休养了仨月,出来后比以前更膘肥体壮。
    除了放炮子和赌厅以外,金酒十还曾倒卖过假货,普拉达酷奇小香香,从项链到皮包一遛A防,从加工厂到售货一条龙,后来被人举报,又抓进去关了一个月,照样在里面吃好喝好,出来后假货生意更加红火。
    以上三项就是金酒十主要经营的项目,他不碰毒,不是因为他高尚,而是因为这玩意儿风险太大,被抓住不好出来。
    后来被他一针管毒死的猪二哥,这个不关他事儿。
    这猪二哥是江西帮里的人,他设计演了一出黑吃黑,让跟金酒十同帮派的老二在抢了两公斤冰以后被警察逮住了,两公斤诶!不死也是终身监禁。
    然后杀虫帮抓到了猪二哥,派金酒十顺路去处理一下“垃圾”。
    这个“处理”,我们都知道就是他把人弄死了,弄死人他难不难受害不害怕呢?
    小金哥的回答是:为什么害怕?你没见过死人?我见过,先是爷爷死,后是老爹死,爷死爹死我都没感觉,别人的死活我就更没感觉了。
    金酒十虽然骂根柱傻逼,但偶尔也会装回哲人思考下人生的价值。晚上他跟罗哥吃饭,罗哥是他们的老大,年逾四十人却像三十出头,红光满面精气神十足。
    此人生平最爱文学艺术,号称博览群书且从不说脏话,经常徘徊在装逼和傻逼之间。
    给自己辛苦创立的帮派起名叫“杀虫帮”,手下据点的酒吧却叫“风林火山”,称自己为俗世艺术家,不知道是真土还是假土。
    僻静的饭馆儿里飘着淡淡的檀香,每次金酒十闻到这味儿就有种进了厕所的感觉。饭馆里摆着几张红木桌,正中间供着关公,靠墙立着一个观赏型大鱼缸,鱼缸里养着个膘肥体壮的大王八。他至今没弄清楚王八跟乌龟的区别。
    这饭馆是杀虫帮专用,此刻饭馆里人头稀少,几个吃饭的小弟见了他纷纷起身打招呼。
    金酒十直奔旮旯里那张桌子,数月未见,罗哥依旧身穿大红的唐装,秃头上印着六个戒点,脖子上挂着一指粗的大金链子,金链子上缀着个色泽深厚的玉观音。
    他在罗哥面前坐下,眼睛一扫,就扫到红色唐装下那双翠绿的NB运动鞋,真是把不伦不类搞了个通透!
    他眉头抽搐,由衷想叫一声亲爹。
    “您不是爱穿耐克么?怎么换牌子了?”
    罗哥端起紫砂壶对嘴嘬了口,“你不懂,这叫潮流。”
    金酒十闷笑,“您都看破红尘遁入空门了,还赶什么潮流?”
    罗哥不满地啧了声,闭上眼扇动折扇,谆谆教诲,“红尘就在空门之中,遁入空门就是深入红尘,我要常保年轻,多学学你们年轻人,才好继续普照四方。”
    金酒十佩服地叹了口气,心道你那是为害四方。
    饭馆里循环播放着美酒加咖啡,不一会儿服务员就端上了几盘大鱼大肉。罗哥嘎巴嘎巴地嚼着大蒜,对金酒十说:“多吃大蒜,大蒜解毒。”
    饭吃到一半,金酒十把上午根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罗哥点上一根烟,那双有着大双眼皮的眼睛眯成两条缝,高深莫测望着他说:“海纳百川的下一句是什么?”
    金酒十挑眉,不解回:“什么奶大?”
    罗哥顿时恨铁不成钢,差点儿要拍案而起,“俗!”说完指着他抖着手,半饷失望地摇摇头,“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这个有容的意思就是它所有的东西都能包容,能藏污纳垢,藏污纳垢你懂吧?”
    金酒十摇头,“不懂。”
    罗哥面色更加郁结,看他就像看自己的失足儿子,把这句话在脑海里掰开又揉碎,挑了句通俗易懂的释义:“例如你的肚子,你可以吃大蒜,也可以吃鱼翅,但你吃进去以后,大蒜和鱼翅在你的胃里都是一样的地位,不管高低贵贱,终究是要变成大便被排泄出去的。”
    金酒十听到这里默默放下了自己的筷子。
    罗哥继续道:“你无法控制说鱼翅更贵所以排泄时就把它划到一边让它在你肚子里多待一会儿,这是自然规律。同样的,这个世界也有一个规律,今天这个人死,他就是死于这个自然规律,是受环境和大趋势的影响。我们所有人都在这个规律里,你不懂是吧?那我再讲得细一点儿。
    毒品是因为人的恶念才诞生的,制毒的人因为想赚钱,这是‘恶’,吸毒的人因为想要得到满足,这是‘欲’。黑社会就是搭乘着‘恶和欲’的小竹筏,我们沿路兜售可以满足他们恶与欲的商品,当这个人的欲一旦被触发,不管能不能被满足,他已经在‘恶’里了。恶的结果是什么?不得好死呀!
    所以你搞死他,这跟你有没有关系?这个关系太小了。他死的关键原因在于他自己,在于这个环境,自然规律就是这样。
    我们这些人的生死,叫适者生存,这也是一个规律。但更宏观意义上的规律是什么?是这个世界。我们不卖毒品,世界就更美好吗?”
    罗哥摆摆手,“不会。伊甸园里要啥有啥,亚当夏娃不还是吃了禁果。恶永远存在,没有人,动物还有弱肉强食,没有动物,环境照样是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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