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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花近江国-第60部分

小说: 花近江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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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方宁笑道:“知道。我也讨厌你。”
    他的笑容也不知有多么刺眼,年韩儿气恼之下,反而也是一笑,幽幽道:“刚才听他们说,你最近都跟你们城里那位……同床共枕?”
    屈方宁心中一响,预料他说不出什么好话。果然见他毒蛇吐信一般一字字道:“被男人干屁眼的感觉怎么样?”
    他纵使天赋再高,这句话也一时没能领会,脱口道:“什么?”
    年韩儿娇媚一笑:“什么?后门都被人走过几十遭了,还装什么天真?”声音低低地碰到他耳边,嗤笑道:“听说御剑天荒下面那杆枪,可不是一般的雄伟,连一般的女子都无法承受。你陪他睡了那么久,也算是个奇货了。”
    屈方宁心内风起浪涌,脑子里电闪雷鸣,混乱之中还回了一句:“你倒是门道精通,不愧是干这行的。”
    年韩儿格格一笑:“我哪比得上你,上赶着送上门给人干?”嫌弃般在面前一扇,道:“行了,别跟我说话。你那张嘴,也不知含过什么脏东西。我想着就恶心!”
    屈方宁怒道:“你嘴巴放干净一点。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年韩儿哼笑道:“怎么,我说错了?你们只是父子?呵,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起步出门,回头给了他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别忘了,我们是一样的人!”
    秋夜深寒,帐面鼓荡得如风帆一般。屈方宁四肢张成一个大字,趴在寝帐床上装死。
    御剑方冲了凉进来,见他这么有气无力的样子,似乎颇觉可怜可爱,俯身吻了一下他的背:“这么累?下午都到哪里野去了?”
    屈方宁随口唔了一声,挪了挪身体,把左脚架到他身上。
    御剑擦着头发,道:“今天你们教卫长汇报了战训成果,还好,没什么贬斥之辞。他还夸……了你两句。”
    屈方宁这才来了点精神:“他夸我什么?”
    教卫长报告中说的原句是:乌熊、车卞等一干天坑众,性情暴戾,目无军纪,堪称隐患。屈方宁与之交好,一则生死情深,二则深谙其道,可“以恶制恶”。这实在也算不上甚么褒扬,御剑只道:“知道夸了你就够了。狗腿拿开!”推他往里床,上去抱他入怀。
    屈方宁小腿贴在他下体,感觉他又有些硬了,在暗中积攒了一些勇气,开口道:“大哥,我今天听说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御剑道:“正好,我也有事告诉你。”让他枕着自己手臂,“你说。”
    屈方宁哪里说得出口,支吾道:“就是……”
    御剑欣赏着他焦急的样子,问道:“就是?”低头吻着他唇边,手也从他腰上滑了下去。
    屈方宁一咬牙,脸埋在他肩上,极轻地吐出几个字。御剑神色一僵:“用嘴?谁跟你说的?”
    屈方宁红着脸道:“是不是真的……?”
    御剑蹙眉道:“真倒是真的。”亲了一下他发热的脸,“我哪能让你做这个。多脏啊!”
    屈方宁心道:“还有个更脏的地方我没说呢。”忆及御剑历次跟自己缠绵情状,想来也是知道的。只是他每次稍作触碰,便立即撤手,大概也是嫌脏了。思至此,心中高呼万幸。
    尚在胡思乱想,御剑忽望定了他,开口道:“你想试试?”
    屈方宁揣测地回望他:“你想让我试试?”
    一言出口,明显感到御剑胯下之物又涨大几分,不禁后悔祸从口出。
    孰料御剑喉头滚动两下,还是摇了摇头:“不勉强你。”
    屈方宁心想:“你明明就喜欢得紧。”曲着小腿跟他深吻片刻,直至二人呼吸紊乱,才喘着问:“大哥,你要说的是什么事?”
    御剑才与他分开了唇:“给你一震都忘了,是其蓝的事。鱼丽公主亲率三万御统军,兵谏白蘋洲。王宫万余精兵正在跟他们周旋讲和,收效甚微。想来不日之间,双方就要动刀兵了。”
    屈方宁怔道:“好好的自家人打自家人作甚?商乐王那么疼爱公主,她就是要当女王,也肯定让她当了。”
    御剑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明意味:“这次她要的东西,她父王怕是给不了了。”
    屈方宁心跳陡然一滞。暗夜之中,只见御剑坚毅的唇微微一动。
    “她要兰后的命。”
    永宁四年十一月末,其蓝风云大变。王宫护卫军与鱼丽所率御统军对峙白蘋洲前,双方议和未定之日,贺真叫阵出战,斩其主帅当弓将军于马下。王军大乱,御统军趁机长驱直破王宫,商乐王携兰后逃至小璇玑洲洄水堡垒——永生之海。护卫军残部与御统军苦苦周旋,并向千叶求援。安代王连夜召开紧急国会,召集众将领询问:帮,还是不帮?
    小亭郁头一次在睡梦中为人唤醒,参与如此重大的决议,少不得有些激动。他对其蓝有种非比寻常的情感,报告未结,已是满心呐喊起来:“要帮的!怎能不帮?”
    众将异口同声,皆愿出兵援助。御剑一臂撑在黑石桌上,懒懒道:“帮自然是要帮的,帮谁——却须商量商量。”
    一言出口,小亭郁头一个瞠目结舌:“这需要商量甚么?不帮天命在身的商乐王,难道要相助鱼丽公主那不义之兵吗?”帐内却是无声无息,想来众将唯御剑马首是瞻久了,连这等荒谬之论也不敢开口驳斥。
    一个有些嘶竭的声音骤然响起:“天哥,你……你说什么?你同鱼丽公主交好不假,可阿兰……阿兰她是我们骨血相依的族人!”却是那一贯温煦如春阳的郭兀良。
    御剑淡淡道:“易道而行,怎见得就害了族人性命?”意味深长扫了郭兀良一眼,道:“阿兰永远是我们的小妹子,当不当其蓝王后,都一样。”
    郭兀良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天、天哥说得是,兀良……太冒失了。”
    安代王沉吟道:“商乐王于我千叶有极大恩泽,寡人已将雪羚公主许配他第二子。一旦反目,难免遭人讥嘲。”
    御剑道:“大王赏他一座宫殿,让他在里面颐养天年,便是仁至义尽了。”
    小亭郁眼前浮现他与商乐王在白絮如雪的王宫前,推杯换盏、把酒言欢的情形,不禁打了个寒战。
    众将一时议论纷纷,或曰大小璇玑洲地形奇诡,游离生变,难以攻破。千叶征伐多年,不若其蓝强武富兵。如无万全之策,还是见机行事为妙。
    御剑面具下的眼神似有些嘲意:“万全万全,哪有那么多万全?大好时机稍纵即逝,不敢冒险,就是最大的冒险!”
    此言如初冬飓风,一扫会上保守之气。安代王次日回应商乐王,骤闻噩耗,友邦震惊之余,深感惋惜。愿全朋友之义、报旧日之情,命御剑天荒、郭兀良、什方、的尔敦四将率轻骑兵六万,远赴离水讨逆。
    屈方宁这支新兵亦在开拔之列,教卫长临行训话:此次征伐其蓝叛军,即为他们的“入伍试炼”。未斩叛军十人人头者,一律军棍伺候。他自然不以为意,转背就去找御剑了。开口便问:“我贺大哥也叛变了吗?”
    御剑正参详面前一方精巧入微的沙盘,随口道:“叛了,彻底干净。”
    屈方宁也跟他一起看:“那我们见了他就要杀吗?”
    御剑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忽然眉弓一动,把他的脸拧过去:“怎么?舍不得杀?”
    屈方宁艰难道:“当然了,我贺大哥人又帅气,功夫又好,我可喜欢他了。”
    御剑凑近他的脸,意示恐吓:“我不帅气?我功夫不好?昨天早上谁把你弄射了两次?”
    屈方宁一听就叫起来:“我跟你说正经的!”
    御剑笑道:“好,正经的。”一指自己:“来个正经的。”
    屈方宁响亮地亲了他一口。御剑心情舒畅,抱他在腿间,指点沙盘:“知道这是甚么?”
    屈方宁见沙路纵横交错,水道星罗棋布,猜测道:“是其蓝的地图?”
    御剑道:“不错。这是大璇玑洲。”指向中间一处,“这是小璇玑洲。”
    那地图纯由黄沙清水构成,罩在一个透明琉璃罩里,池沼河流,丘陵盆地,一目了然。屈方宁见御剑眉宇间颇有躁郁之意,问道:“这地图有甚么不对?”
    御剑道:“没甚么不对。大小璇玑洲天生异象,与天上南宫朱雀七星斗气相通。”在琉璃罩上一拨,罩顶格格移动,露出百余微光小孔,与一大一小两面铜晷。大晷辉光映射,小晷却晦暗无光。
    御剑指道:“这面日晷,计算的是大璇玑洲地形变幻规则,叫‘日星律’。此物我们已然取得了。”启动机关,日晷圭曜变动,沙盘上大璇玑洲亦生出诸多变化。
    屈方宁心中明亮:“这日星律是兰后给他的。”即问:“小璇玑洲的还没有取得?”
    御剑眉心深蹙,微叹道:“是啊。那‘月星律’不在阿兰手中。她身为司星台大祭司,却无缘得窥。”
    屈方宁见他对自己知无不言,感觉甚为奇异,靠着他问:“那月星律可是在鱼丽公主手里?”
    御剑吻了他一下:“聪明。”又笑了一声,“是以商乐王见她二人不合,恐怕还要暗中偷笑。日月二星律,只得其一,一无所用。她们永远合不上卯榫,其蓝便能永世安康。”
    屈方宁脑中陡然炸开一蓬乱念,心脏剧跳起来。御剑似有所感,低头道:“怎么?”
    屈方宁扯谎道:“我在想当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御剑笑道:“你一共才这么点大,当什么年?第一次见我如何?”
    屈方宁鼻子皱了皱,笑了起来:“你又帅气,功夫又高,我可喜欢你了!”
    御剑哈哈笑道:“小孩子懂个屁的喜欢。”将他连人一起丢到床上:“我来教你什么叫喜欢!”
    千叶援军即日起程,浩浩荡荡四万人马,经其蓝使者指引,穿行大璇玑洲,来到永生之海附近。鱼丽公主所率御统军听见风声,退至小璇玑洲,蓄势待发。商乐王遥遥致谢,感激万千。千叶诚恳祈请护送商乐王与兰后回宫,共平逆军,永绝后患。商乐王老泪纵横,表示千叶有情有义,却将其余之事轻轻回绝。御剑讥了一句“老奸巨猾”,扎营大璇玑洲边缘。御统军三番五次惊扰,不几日,营中俘虏人满为患。新兵营司管的正是这又没油水、又要受气的腌臜职务,每日阶昼夜颠倒、精疲力竭,却也不敢口出怨言。
    一日,乌熊手下来报:俘虏中有一老者,自称王室祭司,要向将军献日星、月星二律。屈方宁虽则身无一官半职,一干新兵实已奉他为首。听了只是一笑,叫那老者前来。那老者见他年纪轻轻,一脸倨傲,阴阳怪气道:“小驹儿连牙口都没长齐,我与你无言可说。”屈方宁笑道:“你别唬我。‘天恩月破活水深,三合四相火烧林。’对不对?”那老者脸上肌肉一跳,换了一副眼色,跪道:“我有密律进献阁下。”屈方宁将一张白布放在他眼前,横刀割破他手指,道:“你先画月星律来。”老者忍痛画了。屈方宁只瞧了一眼,便阴森森一笑,道:“我叫你画月星律,不是让你画符捉鬼。”老者强辩道:“这就是月星律,千真万确。”屈方宁懒得说话,叫人把他吊了起来,结结实实抽了一顿。老者何尝禁得起这般毒打,连声告饶,称自己只是司星台一个帮工伙计,奉了御统军之命,前来进献假律。屈方宁笑道:“那真律如何,你想必是不知晓的了。”老者磕头道:“小老儿确实不知。那二星律是我族至高机密,如何能人尽皆知?”屈方宁笑容转深,附耳道:“无妨,我说,你画便是。”捉了老者的手,蘸着他身上污血,画了一张详尽之极的星图。那老者愈看愈惊,骇然道:“你……你……”屈方宁最后一笔拖过,看着他粲然一笑,道:“看你如此惊讶,似乎也不是一无所知嘛。”将他颈骨咔然折断,抱着那张血迹斑斑的星图献宝去了。
    御剑接了星图端详一番,听了他半真半假的胡编报告,凝眉不语。原来这月星律与日星律截然相反,位置口诀,竟无一丝一毫相似。说是孪生双律,那是半点不像。即召四将商议,什方年纪最长,道是:“我这二十年所见伪律无数,无一不与日星律相契,那是为了混淆视听、以假乱真之故。这张月星律不同以往,倒有几分可信。”其余二人亦点头赞同,郭兀良更是情绪高涨,只道:“天哥,你只管一试。我手下颇有些机灵小子,届时命其身负彩烟,探访道路,十里之内定无走失之虞。”御剑懂他心思,笑道:“那明天就偏劳你了。”即转身回帐。
    大璇玑洲冻土霜寒,皮靴踩踏上去声响如冰。
    数千军营驻扎停当,篝火燃得正旺盛。御剑所在的主帐前亦是光焰重重,将帐内景况照得历历分明。
    屈方宁枕戈而眠,代替巫木旗守卫在帐内。他胡乱趴着,一张薄毯卷在身上,目视一鼓一吸的帐面,映照御剑侧身而躺的英伟剪影。
    征途中一切从简,御剑的寝具也只是一张简陋木板拼凑的窄榻。感觉到他炯炯目光,转了过来:“还不睡?太兴奋了?”
    屈方宁晃了晃脑袋:“将军,今天那其蓝巫师画下的物事,可有用么?”
    御剑道:“有用无用,明天一试便知。”伸手过来,碰了碰他耳朵:“你在想这个?如他所言不虚,算你头等军功。”
    屈方宁低声道:“我没在想军功。”
    御剑粗糙的指节在他脸上摩挲,指腹描摹着他的唇:“那你在想什么?”
    他手上带着铁骑的血锈气息,还有些熏燎的烟气。屈方宁双唇微启,轻轻咬住他手指,用眼睛说:“我在想这个。”
    御剑的眼神也幽深起来,脸上涌现情欲之色,却是摇了摇头:“宁宁,外面看得见。”
    又恋恋不舍地在他口中逡巡一周,才收回手指。
    屈方宁才给他撩上了欲火,眼睛已经带上了湿意:“我想碰碰你。”
    御剑哑声道:“大哥也想碰你。”目光炙热,气息深沉,声音一字一句拨进他耳孔:“想把你脱得一丝不挂,亲遍你全身。想让你哭着在我身下求饶。你要是女人,我现在就要干得你叫不出来。”
    他这几句话说出来,比吹烟拨炭还能让人上火。屈方宁趴在硬土上,身下仅有一张隔水油纸,腿间硬得难受,不自然地调换一个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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