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懦弱-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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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万人的场馆，十六万的票子，一分钟不到就售罄。后来为了“心疼一下”粉丝的哀嚎，就又在走廊里加了一排座位，加座半分钟不到又卖空。
　　而且，至少作为官方的纪深，没有让公司里的人去安排“无票假象”。
　　或许是因为听说两场内容有所不同，第二场的票价被黄牛炒到好几万。
　　就是这样，还是有人一买买齐两天的最前排在微博上圈纪深。
　　大概是因为纪深看见了会点个赞，之后这样秀票子的就越来越多。
　　25号当天，纪深出场的灯光就是24号的没办法比的。
　　单为这个灯光效果，三四个电工师傅赶了整整一个通宵，到第二天中午才算是调试结束。
　　纪深今天拉了一条很长的眼线，在化妆间穆燐烁还抱住纪深说让他不要出去了，这么勾人的纪深他不想被别人看见，他要吃独食。
　　纪深笑说，让他到时候坐在第一排就当是自己吃独食好了。
　　穆燐烁凑近他耳边，“今晚回家吃。”
　　纪深瞥了他一眼，平时这样的眼神虽然动人，但不会太妖气。而今天，那简直要把穆燐烁的魂都勾出来了，他只好赶紧先去位置上坐好，否则纪深还能不能按时出现在舞台上都是问题。
　　今天纪深也没有像昨天一样，在开场的时候向所有人问好，只是慢慢地被升降台送到台上，一步一顿地往前走。
　　音乐声起，第一首歌是纪深出道后第一张专辑的主打。以缓慢和抒情为主调，背景幕降下明度，化成水蓝色。
　　纪深一开口，嘈杂的人声立刻大幅减小。背后的大屏幕上出现纪深的特写，深情的面貌，款款姿态，一开口，明显发挥地比昨天更稳。
　　第一首歌唱完。
　　“作为特别场的开头，我想了很久，觉得就以歌手生涯最早的专辑主打作为开场比较合适。我自己特别喜欢这首歌。恩……虽然有些迟了，还是——大家好。”顿了顿，他向台下挥了挥手，“恩，第二首歌的话，是我第一次公开唱，也将出现在我的下一张专辑里，希望你们喜欢！”
　　以鼓乐最为前奏的开头，再带起各种乐器，节奏比前一首快了不少。纪深跟着节奏走进一涌而入的伴舞团中，和他一样走进伴舞团里的还有一个人，大屏幕上出现那个和纪深穿着相同风格服装人的脸，是——赵子轩。


第90章　纪犹深【完】
　　纪深念白：“喂！喂！喂！你放开那个妹子让我来！”
　　赵子轩念白：“想要？来抢啊！”
　　前奏结束，开始第一句歌词前，两个人的拳头各自抵在对方胸口上，一砸。分别夸张地向一仰，下腰后，起身退后。分别往舞台的两边迈开大步，背对背地走。
　　这首歌打破纪深过去始终只唱抒情慢歌的格局，加入了rap的说唱部分。而舞步又凸显出他还是一个优秀演员的特色，边演边跳，戏进到了骨子里，一路引着观众进入两个人男人争一个女人的故事情节。
　　台下某处。
　　“不是说他们不和吗？”
　　“谣传吧。不过，他们抢什么妹子啊？不如直接在一起。”
　　“说得好！”一边斜眼，一边把手放在胸前无声地拍了两下。
　　好巧不巧，正好有直播镜头转向那个说话的女生，她收起一脸贼笑，对着镜头大做“纪深，我爱你”的口型。
　　当两个人走到舞台边缘，音乐停了一秒，整个舞台的灯光突然消失。正当众人就要惊慌地以为停电的时候，灯光又唰地一下变得比之前更亮。
　　两个人踏着节奏同一时间转身，面对面往回走。
　　他们各自从伴舞手中接过一根长棍子，跟着节奏敲打着地面，越来越近，直到两个人之间只差一个人距离的时候，两个人手中的棍子各自转了两圈，抛起来，接住，轻砰一声，在他们和观众之间形成一个“X”字型。
　　音乐收。
　　“各凭本事，心服口服！”赵子轩先扔掉棍子，做了个摊手耸肩的动作。
　　“你又没输，下次继续！”纪深也一扔棍子，抬起手就和赵子轩来了个响亮的击掌。
　　灯光收敛，变回比较稳定的照明。
　　纪深笑起来，往前走一步，对着台下说：“他还总担心自己live不稳出问题呢，我看他都可以进军歌坛了！你们说是不是？”
　　台下一阵尖叫，显然才从纪深的快歌惊艳中回过神来，“是！”
　　“哎呀，你都这么说，我骄傲了怎么办？”赵子轩走到纪深身边和他并肩，看向台下观众，“我知道最近有好些媒体报道，说，我和纪深不和，还说什么抢角色成仇，所以我特地选了这首歌让他们饱饱眼福，看看我们怎么打起来的！哈哈。”
　　纪深叹了一口气，“有人就是特别容易把戏里戏外搞混。”
　　“可能因为我们演技太好，逼真绝对！”赵子轩又转向观众，“拍戏之外，我和纪深其实都特不喜欢演，觉得光拍戏就演够了。我们俩算是特别投机，合作第一部　戏的时候关系就很好了！第二部戏就差点想借着那古装拜把子了！”　
　　纪深笑出来，然后立刻恢复严肃，对着观众点点头，“这是真事。”
　　赵子轩往后台下，纪深又开始了一首歌。整个场子荧光棒由会场控制，按着歌曲节奏变换着颜色，几乎所有人都举着，丝毫不觉得手臂酸，一边尖叫还时不时大合唱。
　　歌曲结束后，纪深换了一套衣服，以暗红色为主调，设计极为夸张，衣摆像是被人随意地撕扯过，领口也露出大块肌肤。但深得发黑的红色特别适合纪深。白皙的肌肤在暗红色的陪衬下，锁骨的地方几乎让人感觉到透光。
　　看得台下人怎么都移不开眼睛。
　　这首歌的起调音很高，但唱第一句歌词的却不是一身暗红的纪深，而是另一个穿着一袭暗红长裙的长发人。台下瞬间尖叫声四起，大屏幕上出现特写的那张脸还能有谁？不就是林非吗？
　　那个和纪深合作同志向电影，演舞伶的男孩子！
　　林非开始转圈，裙摆飘起来，不断地靠近纪深。纪深在林非接近之际，弯下腰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伸手握住林非放下来的手。两人跳出几个优雅的舞步，音乐又是一顿，灯光猛地一闪。
　　林非一把把长裙撕开，裤子和长靴露出来，又抬手一抹，把嘴上涂的特殊的正红色口红抹掉。
　　擦掉口红，撕掉裙子，林非下一句歌词，用了原声来演唱。是那种林非独有的，让人听起来男女莫辨，稍稍有点低沉，又能让人从血管都感到电击魔力的嗓音。
　　而这时候纪深则配合他，改用了伪声，唱起了女声部。两人不断改变这声音，原声一句，伪声一句，相叠相交，相辅相成，最后歌曲在比开头更高调的余音里结束。
　　余音消散后，全场静了至少五秒，随即雷动一般的掌声以及粉丝不要喉咙的尖叫一浪接着一浪，过了好几分钟才渐弱。
　　“电影里，两个主角没在一起，电影外我们就一拍即合地唱了这首歌！”
　　“你们知不知道，这首歌可是我老板作的词哦！”
　　“安年！安年！安年！”
　　林非瞥一眼纪深，把食指放在唇边点了一下，“对，就是安年！不过希望大家不要误会了，我师父父和他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那种关系！安年不喜欢上镜头，也不喜欢多和那些媒体打交道，所以想借着今天这场演唱会跟大家澄清一下。虽然安年人没来，但寄来了一段视频，大家往屏幕上看！”
　　大屏幕上出现了安年清朗的笑容，“先恭喜你演唱会举行得成功，因为行程原因实在无法参加，我感到很遗憾啊。下次绝对到现场支持你。”一抬眼，脸上的笑收敛了一些，“纪深的粉丝你们好啊。有关我出的那本书，我在这里向和我一样热爱纪深的你们澄清一下，是我单恋他。一直都是单恋……我们始终都是朋友关系，以前是，以后也是。他身边很早就有了深爱的一位，至于是谁，大概你们以后会知道吧。恩，就这样。”
　　屏幕切回舞台。
　　林非瞪圆了眼睛，又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立刻接下话，“今天是纪深的演唱会！大家别一直讨论那个人是谁啦，因为想着这件事而错过我师父父那好听到炸裂的歌声了就血亏了！”
　　纪深看林非一眼，“太夸张了吧。”顿了顿，看向台下，“关于我和安年的关系我始终保持沉默，今天就在这里澄清一下，嗯，这就是一部分我今天要说的话。啊……走题了！我们开始下一首吧！”
　　音乐起。
　　视频的事台下两个人是知道的，但开头一段两个人抱着跳舞他们好像并不太清楚。
　　“他和纪深贴那么紧跳舞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排练的门都不让我进。”
　　“管管好，别一个绯闻才结束，下一个绯闻就传纪深和林非的。”
　　何煜明沉吟了一下后，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点点头。
　　演唱会接近尾声，纪深唱完倒数第二首歌。
　　“不知道有没有人记得，我第一次站在演唱会舞台上的时候，当然，不是指昨天。”顿了顿，又往前走了一步，“那时候我担任他的伴唱，但和他一起站在舞台上完成了他演唱会的最后一首歌。今天——我把他也请来了，并且刚才我的和声一直都是他！”纪深手一伸，灯光直接照到伴唱席，落到了萧涵的身上。
　　萧涵身上的服装款式和纪深身上的服装款式很类似，区别在于，纪深身上的是白色，而萧涵身上的是暗蓝色。白色和暗蓝色相配，给人一种苍蓝，接近大海的感觉。
　　在萧涵走下台的时候，纪深就像当初的萧涵一样，像台前幕后各鞠了一躬，“谢谢大家，谢谢工作人员的尽职，谢谢你们来看我的演唱会！没有你们，我不会站在这里！你们每一个人对我来说都有特别的意义！”又鞠了一躬，汗水顺着额头滴落到地上，这一幕在屏幕里放大，收入了每一个粉丝的眼睛里。
　　台下又是一阵骚动，喊着一些此生不悔认识他，一辈子都喜欢纪深的话。
　　“萧涵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就淡出圈子了，今天也是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请来的。我想说，公道自在人心，好在他现在过得也是他喜欢的生活！”
　　萧涵走到纪深身边，勾勾嘴角，“我没你这么脆弱。”
　　纪深笑出来，缩了缩头，一脸怀念的样子，“那没办法，还记得第一次和你说话，你说的那句话我记到现在。”
　　“演技太浮夸？”
　　“嗯。是啊”纪深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时候总觉得只要那场面试通过了，一切都能一帆风顺。没想到整场面试都在出丑，更没想到的是，我们竟然一起通过了！最最没想到的是，这场面试，也不过是未来日子里最低的一道坎……”
　　萧涵也陷入了回忆里，“我还记得那个女评委看你的表情。哈哈。”萧涵侧过脸仔细听了一下观众的声音，“你们问发生了什么？”
　　纪深想了想，“就是我和萧涵的出道作电影的面试。好像先是唱歌吧？我记得歌词写得不怎么样，但我好像唱得还挺入情？”
　　“恩，那首歌发挥地比你声乐课上发挥得好。”顿了顿，“写得不好更能看出演唱者的水平。”
　　纪深点点头，恍然：“恩，有道理。”
　　“怎么唱的，好像是——你要逃亡，我误解成远航。要不是最后，掩饰被揭开。”
　　萧涵闭起眼睛，接下去，“我怎么能知道，怎么能明了，你要的都有了，我多余成阻碍。是该放你走呢，又或者，熟视无睹地装着。”
　　合唱，“装着假天真，装着假笑容，一次又一次地迁就。”
　　这一段临场发挥，没经过排练，默契浑然天成。
　　两人对视间，一起收音。
　　清唱完，纪深清了清嗓子，“之后好像是演了一段，我们抽到了一组。”吐了吐舌头，“这个没办法重演了，我台词都不记得了。”
　　萧涵斜一眼纪深，“他当时准备的时候就没把台词记全，临场发挥的。”
　　“我当时觉得我们肯定会落选，特别抱歉。没想到，我对萧涵道歉的时候他还是给我来一句，‘演技太浮夸！’”
　　两人相视大笑。
　　“那么，最后——我和萧涵为大家带来的是一首老歌。是很老……却很动人的歌。”
　　没必要回想刚刚下大雨的黄昏
　　此刻夜空只有美丽的星辰
　　走过了甜酸各一半的旅程
　　我单薄的心才能变得丰盛
　　萧涵站在原地，纪深则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他们深一人一句地唱着。
　　纪深一边走，目光却不像前面总是改变方向，而是始终注视着一个方向，满眼的深情。
　　心会累爱会冷
　　这是感情必经的过程
　　只是有人就放弃
　　也有人愿意再等等一个发现
　　等一个感动让爱再沸腾
　　就算很在乎自尊
　　我们依赖彼此不得不承认
　　纪深已经走下舞台，萧涵不再唱，淡笑地看着他，把剩下的歌词都让给纪深。
　　纪深唱着唱着，在这场演唱会上第一次出现了气息不稳情况。
　　放弃自由喜欢两个人
　　绑住的两个人
　　互不相让还是相爱分享一生
　　不爱热闹喜欢两个人
　　就我们两个人
　　在浮动不安世界里找到安稳
　　纪深已经走到了穆燐烁跟前，唱完最后一句歌词，嘴唇有些颤抖，皱了皱眉头。
　　对还坐着有些惊讶的男人说：“以后，就我们两个人，耗一辈子。不隐瞒，不遮掩，好好的。”表白响彻全场，镜头上是纪深和穆燐烁放大的脸。
　　两个人都穿了白色的西装，现在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婚礼的礼服。
　　纪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是一对对戒，弯下腰替穆燐烁戴上。
　　“你也帮我戴。”将另一枚塞进穆燐烁手里。
　　“好。”
　　两只带着对戒的手十指紧扣。
　　他们不是男女婚姻，根本无需婚礼这种繁复的仪式。
　　让所有人都知道，都看见，都明白穆燐烁是他的爱人，这就是纪深最大的决心。
　　全场灯光慢慢暗下来。
　　剩下的一切已经不需要别人的见证，他们的感情原本就是他们的事。别人的目光议论，以后再也动摇不了这样两个人的感情。
　　不多久，灯光再亮起来的时候，哪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