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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后来居上_醉一剑-第29部分

小说: 后来居上_醉一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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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忘了,我早已经不是十几年前那个毛头小子,你以为你演技很好?骗得了谁?”
  “算了吧,到此为止。自作孽不可活,你们自己的家务事,求我也没用。当初杀人放火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不愿再浪费口舌,穆景曜一扬手,示意司机把车开走,自己快步走进公寓大门。身后,周镇不死心跟了上来,被保镖拦住,犹在急切地叫嚣:“景曜!那件事不是我做的,你相信我——景曜!!我爱你啊!!!求你再原谅我一次——”
  穆景曜沉着脸进了电梯,咬紧牙关克制着没有回去如言把那人另一条腿也打残,只在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跳梁小丑而已,怎值得他多看一眼?!
  可理智仍能控制,心里却怎么也压抑不住暴戾的情绪,甫一进家门就狠狠地摔上门,重重倒在了沙发里。
  过往种种尽数翻腾上来,曾经那些刻骨的爱恋,天真的甜蜜,隐密的背叛,血淋淋的真相……嘲讽着他的愚蠢与不堪。
  年轻时的穆景曜已是极杀伐果断的人物,纵横商场,算无遗策。这世上确然是有天才的,便是他这么一个。
  然而他生活中却颇混乱,远不及商场中的精明。十九岁的时候被强制扔到国外,孤身一人,语言不甚精通,日子更是过得一团糟。
  周镇便是这时候出现的,同校的师兄,长他六岁,性情稳重又温柔,做饭很好吃,在他犯浑的时候会管教他。穆景曜就这么沦陷了。
  有时候,心动真是很轻易的一件事,也许是太过轻易,总不让人珍惜。
  周镇是直男,与穆景曜同住,偶尔会带女朋友回去过夜。穆景曜忍得五内俱焚,等到他们分手,立刻同周镇告白。
  周镇很惊讶,说只把他当弟弟。穆景曜有些失望,不过他从来都是骄傲的人,被拒绝了也仍是潇洒,说没关系,但是他不想再住在这里了。
  最后也没能搬出去,一次很偶然的意外,周镇醉酒后强迫他发生了关系。
  穆景曜很愤怒,同时心里也有些难堪的窃喜,周镇说要对他负责,并剖白心里也是有他的,拒绝只是因为一时无法接受。
  两个人便成为了恋人。后来的日子更是穆景曜这一辈子无论是从前还是过后的许多年,都从未感受过的幸福甜蜜。
  周镇宠起人来真是毫无原则,以前做朋友的时候还会管教,做了恋人就变成了二十四孝好爸爸,简直像溺爱儿子一样地对待穆景曜,要星星绝不给他摘月亮。
  毕竟年轻,穆景曜有时候火气大,蛮横起来简直毫不讲理,周镇就任由他发脾气,过后总是先认错。
  穆景曜便觉得愧疚,渐渐也改了自己的狗脾气,学着体谅,学着忍耐。
  ——他是真的很爱他。
  两人在一起八年。人这一生,能有几个八年?
  第七年的时候,也许是终究没能逃脱“七年之痒”的魔咒,周镇出轨了,对象是他的一个秘书,金发碧眼的大胸美女。
  穆景曜气得发疯,当场就把那个女人开除,然后关上门,在刚做完爱味道都还没散尽的办公室里,把周镇打得险些进医院。
  但是有什么用呢?事情已经发生,破镜难圆,对于穆景曜来说,周镇便是那面破掉的镜子。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穆景曜提了分手,周镇当场就发了狂,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涕泗横流地求他原谅,发誓自己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再也不会有下一次。
  伤心是真的伤心,后悔也是真的后悔,穆景曜从来没见过素来文雅成熟的男人露出那样痛苦的表情,所以他心软了。
  ——多么愚蠢。
  两人仍旧住在一起,周镇加倍地对他好,小心翼翼地伺候他。然后,在他夜间亲热地求欢的时候,穆景曜漠然说道:“脏。”
  戛然而止。
  气氛一瞬间降到冰点,周镇没说什么,穆景曜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感觉到良久后,床垫动了动,身边的人下床,打开门走了。
  那一瞬间,穆景曜只觉心中那滋味,当真是既痛且快。
  愤怒吗?痛苦吗?便让你尝尝当日我所受的煎熬,这是背叛的代价。
  周镇一直没有松口,拖泥带水一年,两个人便相互折磨了一年。
  第二年的时候,穆景曜无法再忍耐,准备处理好一切,正式与周镇分手。两人共同打拼多年,穆景曜有能力,也有钱,周镇最开始办公司的时候一穷二白,资金甚至都是穆景曜出的,近乎白送,没让他还过一分。后来遭遇大大小小的危机,更是凭着穆景曜独到的眼光与雷霆手腕,无数次转危为安。
  穆景曜从来是不肯吃亏的,年轻时头脑发昏,白送人的钱就算了,反正他也不缺,就当是花钱买了教训。但是那之后,该属于他的一分都不能少。
  然而就在他开始着手清点自己的财产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他被绑架,绑匪开口便是三千万,美金,少一分就撕票。
  穆景曜很冷静地给周镇打了电话,最后,等来的不是赎金,而是警察。
  胸口中了一枪,不过他命大,没死成,昏迷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是给蒋云晟打了电话,把人从国内弄过来照顾他,再没让周镇近过他身。
  绑匪当场死亡,没有任何证据能说明这一切与周镇有关。但穆景曜是什么人?眼里从来容不得沙子,他为了那愚蠢的爱情忍了一次,便险些丧命,绝不会再有第二次。
  伤还没好,穆景曜就开始清点自己的家当,这才发现从一年前开始,公司的资产就在被陆续转移,为了不引起他的注意,周镇做得很隐蔽。
  穆景曜当时沉默了很久,第二天,给穆峥打了个电话。然后把手里的股票该卖的卖,钱该转的转,最后把周镇叫到病床前,笑着说:“我送你一份大礼。”
  当天,周镇公司的网络瘫痪,一应活动全部停转,股价一时跌到底,所有的商业机密包括各种合同、战略等等尽数曝光人前。
  短短数年间发展起来的,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商业帝国,就此轰然倒塌。
  穆景曜拍拍屁股回了国,留周镇去收拾那一烂摊子,倒是报了警,却连人一根毛都抓不着。
  一切就这样过去,八年的青春只当喂了狗,穆景曜从蒋云晟那里接手了当年出国前委托给他的资产,重新开始了他在国内纵横商场的风光日子。
  他喜欢美人,便有大把大把的美人把自己打包好了送到他眼前,不过他没太大兴趣,相比于床上那点事,他更喜欢把精力耗在工作上。于他而言,赚钱不是目的,而是乐趣。
  他也会包养些年轻貌美的男孩女孩,不多,一次一个,没赶上的请排队。但他总会忘记,年轻的肉体是需要浇灌的,寂寞得太久便会枯萎,总有其他的“护花人”会代他滋润那些干涸的肉体,与永不会满足的欲望。
  身边的人来了又去,唯他一人独善其身。
  偶尔也会有些“痴心人”,苦苦守望,只等他闲暇时的一回眸。
  譬如这位“陆先生”。
  微信提示音响起。
  “穆先生,我是真的爱您,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您忘了吗,上一次遇到危险,是我挡在您面前,您怎么能这样对我……”
  后面太长,穆景曜懒得看,直接让助理又往对方账户里转了一百万,过了会,回道:“够了么?”
  没动静,又转了一百万,再问:“够么?”
  三次过后,对方把他拉黑了。
  穆景曜叹了口气,哼着歌进去洗澡。
  交易就是交易,谈什么感情,多伤钱呐!

番外二色戒(二)
  日子过得飞快,解决了周家,穆景曜神清气爽。然而,还没等他松快几天,穆峥在S市出了意外。
  穆景曜带着蓬勃怒意杀到医院,跟救了穆峥两人的邵家小子谈了一场交易,随后便按着穆峥的意思去处理这场事故的罪魁祸首,夏昀泽。
  有时候想想,他与他这外甥真不愧是血亲,一样的心慈手软,妇人之仁,半点不像穆家的人。
  穆峥话说得狠,但临了也没有把夏昀泽如何,甚至是夏樊声,也只是当时扣押了,不出三天便放了人。即使裴昭闻险些死在那人手上,他仍是轻轻揭过,只说把人弄出国,永远别再回来。
  穆景曜想,他是在赎罪——存在便是原罪。但人的出身恰恰是最无法选择的,即便是罪,他也已经用了十八年的磨难与痛苦去偿还,不够么?
  他想起小时候,第一眼看见穆峥,小小的一团,缩在摇篮里,没人肯多看他一眼。亲生母亲把他当作留住男人的工具,他的父亲视他如仇敌,血缘亲人当他是孽种,是家族的耻辱。
  他是不被眷顾的存在。
  到现在,夏家父子俩仍无时无刻不盼着他死。
  该如何?能如何?无解。
  穆景曜心中郁闷,裴昭闻醒了,他也不愿呆在医院看俩小辈在他面前腻歪,索性去酒吧躲清静。
  半路上接到电话,严朗恰好来了S市出差,两人就约了一起去喝酒。
  严朗这人有个毛病,喜欢跟亲近的人吐苦水,什么烦恼都往外倒,然后求人给他支招。凭着这个,穆景曜可揪住了那人不少小辫子,熟谙对方各种糗事。心情不好时,听他诉诉苦,再对比一下自己,立马心情就愉悦起来。
  穆景曜欣然赴约,待入了座,果不其然又听严朗开始大吐苦水,说得无非是和祁婧的地下恋情如何如何辛苦,小丫头狡猾,把他耍得团团转,却死活不肯松口。这不,又吵架了,怀疑他外面有别的女人,闹脾气。
  “那就分手呗。”穆景曜辛灾乐祸地看笑话。
  严朗一听这话,顿时把杯子一摔:“我不!”引得整个酒吧的人都朝他们看过来。
  “……”
  穆景曜捂着额头,暗骂自己嘴欠,明知道这是严朗的逆鳞,一摸一个准,偏要在这关头煽风点火。
  好在严朗也没发多久的疯,很快趴倒下来。他点的酒都烈,本就是来求个一醉方休的,苦了穆景曜,只得听着醉鬼不停地嘀咕,呵呵笑:“我昨天,亲到她的嘴了……嘿嘿嘿,软软的,香,好吃……”说着,还咂巴咂巴嘴,像是在回味什么人间美味。
  “……”
  作为一个霸道总裁,就这点追求?还有,你在我这个孤家寡人面前这么狂秀恩爱,真的好吗?
  穆景曜更郁闷了,还不得不伺候醉鬼,付过帐,把人拖上了车。
  然后一打火,没着。
  “……”
  真是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穆景曜憋了一肚子气,刚打开车门下来,就见面前杵了个人。
  待一看清那人的脸,顿时就目眩神迷,心旌摇曳,移不开眼了。
  他是真的喜爱美人,知好色而慕少艾,人之常情,却未必带有什么狎昵的心思,很多时候,不过是单纯欣赏而已。
  但落在旁人眼里,却未免觉得受了冒犯。
  那人见他神色迷醉,登时红了脸,低声骂道:“色大叔。”
  “……”
  穆景曜瞬间清醒过来,哭笑不得,难以置信道:“大、大叔?”他已经这么老了吗?穆景曜只觉万分凄凉,风中凌乱。
  那人似少年模样,唇红齿白,眉目端的漂亮。此刻做出一副倨傲神态,像只炸了毛的兔子。
  穆景曜摸着下巴想,有点熟悉啊……
  再看对方一指副驾驶席上犹自说着醉话的人,质问:“你跟他,什么关系?”倏然灵光一现,挑了挑眉:“祁纬?”
  对方被他叫破名字,顿时吓了一跳,四下看看,没人,这才松了口气,警惕道:“是、是又怎么样?”
  穆景曜暗哂,看来数月前的一面之缘,这小子压根就没把他看进眼里,也是啊,眼睛都快长到他那外甥身上去了,自然看不见他这……唔,“色大叔”?
  穆景曜摇了摇头,啼笑皆非,索性正经地自我介绍道:“我姓穆,是严朗的朋友。”
  “穆?”祁纬狐疑地看着他,目光在他与严朗之间来回打转。
  这下,穆景曜明白了,敢情这是替他姐姐捉奸来了。
  哈,有意思!穆景曜感到乐子来了,目中一亮,计上心头,当下一唱三叹道:“是啊,好了很多年的朋友……”
  眼见祁纬一双清亮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穆景曜心中暗笑,满脸惆怅地续道:“我对他痴心已久,奈何郎心如铁不解风情,听说他好事将近了,不得不出此下策,趁着他酒醉,一偿我多年夙愿……”
  祁纬双眼瞪大了,显然被雷得不轻,手指颤抖着在他们两人之间点点点,被穆景曜一把捉住了,强势地握在掌心,然后猛地扣住他的腰身,一旋身将人压在了车门上。
  “可是看到你,我才发现,昔日种种尽是过眼云烟,你才是我梦寐以求的……”穆景曜的脸缓慢凑近,在距离那柔嫩脸颊寸许的距离停住了。
  他的眼眸深邃,略微狭长,眼睫浓而黑,专注凝视时显得犹为风流多情,唇角一勾便邪气肆溢,分明是个浪荡子,眼角眉梢却偏又透出一种成熟霸道的气息,这样一个人,仿佛连身周的空气都透着一股引人沉沦的诱惑力。
  祁纬一个小年轻,怎么抵挡得住老男人这样刻意的撩拨?当下脸都憋红了,眼珠四下乱转,漂亮的眉却微皱着,仿佛为着什么事百思不解。
  穆景曜心中暗笑,正待再加把火,把那“色大叔”的罪名彻底坐实了,就见祁纬蓦地一脸恍然:“哦——我想起来了!是你!!”
  乐子没了,穆景曜内心略感遗憾,当下放开人,摊了摊手,无奈道:“想起来了?”
  祁纬愤愤:“你是穆哥的舅舅!居然……”手指又朝严朗点了点,显然对他先前那番苦恋而不得的言论深信不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舅舅!”
  “喂!”穆景曜这下真的是哭笑不得,小兔子怎么就信以为真了呢?这玩笑可开大了,让严朗知道还不得撕了他!
  “开玩笑的,他那么丑,又老,我怎么下得去嘴?当然是你这样年轻帅气的,才合胃口嘛……”
  见他又要靠近,祁纬登时像只受惊的兔子,一下子蹿出老远,戒备地看着他。
  穆景曜放声大笑,玩够了兔子,顿觉一晚上的郁闷都消解了,把车钥匙往祁纬怀里一抛,转身离开,一面摆了摆手:“送他回去吧。车坏了,找人来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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