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兄成夫-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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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说句话啊，你看这情况该怎么办？学校那边看起来不想松着处理。”
陆予析苦笑一声说：“我能怎么办，那晚其实根本没发生什么，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我能有什么办法？”
汪卓都快急死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呸，谁是太监啊！“那你就啥都不做？很快学校那边就会来找你谈话了。”
陆予析低下头，他其实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他只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敌在暗，我在明，他连是谁花这么大手笔来整他都不知道。
果然班长脸色怪异地走过来跟他说班导找他了。
陆予析深吸一口气，在汪卓担忧的目光中走向班导办公室。
敲开门，里面的女声出奇的平静，那个爽利的女人甚至还叫他坐下说话，但是陆予析不想再面对这种煎熬，他想速战速决，所以拒绝了她的好意。
“你应该知道我叫你来是什么事了吧，你有什么需要说的吗？”她推推眼镜，严肃地说。这个孩子一向乖巧，却不料一出事就是大事，这件事已经惊动了上层，让她赶紧做出决定。
“没什么要说的，照片部分属实。”面对班导的质问他突然火上来了，根本什么事都没有的愣是搞的有些什么似得。
“部分？”
“嗯，那晚我们喝多了，确实去了宾馆，但是没有发生什么。”
“没有发生什么？你也让其他同学相信没发生什么啊！”班导被他不温不火的态度也惹火了，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出奇的大，搞的不好还会影响到学校的名誉。
陆予析低下头，不愿意再说一句话，有些事情只有别人信不信，没有是不是真的。
班导火发出来也知道这件事是别人有意整他的，他也没办法的，现在只能希望学校那边判轻些。
她无奈的说：“不是我说你，你这么大一个孩子怎么还整出这么一件事。没办法，这件事在学校影响很大，校内会立马撤销那些东西。这两天你先回家待着，有情况我会通知你的。”她能做的也只是这些了，剩下的还是要靠他自己了。
陆予析也知道所谓的“情况”就是处罚结果。
“哎，你别多想，这事儿还不至于那么糟糕，那边我会尽力的。”
班导这句话已经出乎他的想象了，她的一句“尽力”比什么都强。“老师，谢谢。”陆予析知道多余的话不用说。
班导挥挥手让他下去：“行了行了，你在我班上一天就是我的学生。”
陆予析也没有多说什么，干脆地离开了办公室。
他掏出手机：“喂，程伯，有点事，你来接一下我吧。”
第14章
陆予析回去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现在非常头疼，自己竟然很无耻地怀疑了林行远，因为自己平常并不会和别人结怨，也只有林行远有做这个的可能啊，那天晚上他们会去宾馆都是随机决定的，被人特意跟踪拍照什么的不太现实。但是感情上他不想接受这个猜测。
他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哪怕真相会刺伤自己。
手机那一头一直显示占线无人接听的状态，陆予析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他只想听林行远说“不是我”这三个字就足够了，然而……
陆予析将头埋在自己的腿间，他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机灯闪烁了几下就陷入永久的沉寂。
天渐渐黑了下来，程伯已经来敲了好几次的门了，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重活一世他一直以为自己较之别人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从一个普通人变成豪门公子，从孱弱的病躯变成了健康人，连他一直喜欢的鸡肋专业也可以肆意地学习了。而现在呢，他遭受了很大的打击，大到他觉得再也无法在全校师生面前抬起头。
突然门被轻轻的敲响，很有礼貌的，缓慢的，规律的声音。陆予析还是不想理会，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似乎外面的人说了一句什么，然后门“咔哒”一声地打开了……
陆予谦用备用钥匙打开门的时候，看到漆黑的房间里，一个黑影在蜷缩着，让人莫名地心疼。
不由得放柔了声音：“怎么不开灯？”刚摸到开关的动作让少年沙哑的声音制止了“不要开灯”那声音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少年难得的脆弱让男人停住了，他放弃开灯，循着记忆慢慢走到他身边，坐下，许久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在漆黑的屋子里坐着，很久很久。等到少年的颤抖渐渐平息了，他才温柔地说：“可以聊聊吗？”
也许是他的声音太过温柔太过有蛊惑性，陆予析渐渐将事情说来，没有保留的说了出来。
男人始终静静地扮演好倾听者的角色，他耐心地等陆予析颠三倒四地将事情说清楚，他的弟弟受的打击不小，他甚至能听出少年话里满满的委屈。
“是这样啊。”他平静地为叙述加了一个结尾。说完好像感觉到身边的少年不满的眼神，还有那将要炸毛的倾向。
他在黑暗中勾起唇角说：“那没什么啊，谁敢议论这件事就让他再也不能议论，至于学校那边，不还有哥哥吗。”
陆予析愣住了，黑暗中他的脸上升起热气，自己刚刚的行为多像一个委屈的小女生来找家长诉苦，而家长却不为然，三两句话就解决了在小女孩看起来天塌下来的事情。那么的幼稚可笑。
其实陆予析不知道自己的思维完全没有错，他生于平民家庭，怎么可能会像陆予谦一样思考问题，他们的出发点本就不同，又怎么会想到一起呢。
仿佛感觉到了少年的懊恼，他像往常一样摸摸少年的头：“好了，小析，问题解决了是不是该下去吃饭了呢？程伯可是被你吓坏了哦。”
陆予析的头更加低了，自己果然很幼稚吗。怎么总是在他的面前做出蠢事，实在丢人…
此时陆予析已经平静了许多，不得不说陆予谦的话非常切中要点，三两句话就解决了他的困扰，让问题不再是问题了。
事情解决肚子也感觉到饿了，他随着陆予谦下楼时看到程伯正担忧的看着他。陆予析回以笑容：“没事了程伯。”程伯的心才放回原位，指挥佣人们上菜。
饭后陆予谦难得地没去书房办公，反而拉起陆予析说要出去散步消食。陆予析也不知道他又抽哪门子风，只能跟着他走出别墅。
天色虽然黑了，外面却是灯火辉煌，他们顺着大路一直走，全程两个人的话都很少，仿佛是真的来散步的。很快他们走到了小花园，现在花大多开败了，但是这里的花开的正好。
园子里以白玫瑰居多，一片片的玫瑰花丛在微黄的灯光笼罩下带上了温暖，让人的心情也愉悦了起来。
“喜欢吗？”身后的男声低沉动听，他的话飘散在暖暖的空气中让人沉醉。
“嗯，很喜欢。”
少年眼里的惊艳和赞叹取悦了他，他笑着说：“那就好，不枉我辛苦大半年。”
陆予析睁大眼睛，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些花是他亲手种的？他又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白玫瑰呢？
少年吃惊的表情愉悦了男人，他轻笑一声印证了少年的猜测：“是你猜测的那样。本来应该过两天带你来的，但是貌似今晚更合适一些。”
那一刻陆予析被感动了，这个自己一直努力躲着的哥哥，一直觉得别有居心的哥哥对自己却是意外的关心呢。他展颜一笑，将阴霾彻底扫掉。
那一晚是陆予析过的最开心的晚上，没有之一。
三天后，学校网站上的消息已经全面撤销了，关于陆予析的“绯闻”议论的人也少了，学校那边不过是警告了两句而已。事情看似已经过去了。
那晚之后陆予析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关机了，等他冲上电一连串的电话记录就跳了出来，其中林行远的电话最多，足足有一百多条。陆予析拨了回去。
那边几乎一拨回去就接了起来，林行远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小析？”
陆予析轻轻“嗯”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那边过了一会儿才说：“对不起”。
陆予析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但是，小析，你要相信不是我做的。”
陆予析听着对方焦急的辩解，心也缓缓回到原位。还好，不是他。“嗯，我知道了。”
那边的声音变得迟疑了，他小心翼翼的说：“你…”
陆予析终于也可以吓吓这个说话大喘气的朋友了，他故意过了很久才说：“都没事儿了”
那边林行远长出一口气。
……
本以为就此揭过去的事情却远远没有止住。
课间去厕所的时间总有人恶意地在他的书里塞纸条，上面写着“同性恋去死”“艾滋病传播者”“恶心的同性恋”之类的。
同学私底下还是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联合起来孤立他，就连他的舍友也不敢明着和他走太近。他不怪他们，毕竟这种情况谁都想明哲保身的。
这些陆予析都在努力忍耐，自己重新就学的机会很难得，他不想因为这些小麻烦而放弃，也不想向家里求助。
但是事情往往不会因为他的退步而停歇，反而愈演愈烈。
直到一天陆予析被几个男生堵在厕所……
没人知道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陆予析被程伯他们找到的时候穿着女式的鲜红长裙，满身污渍，甚至还带着脚印。他目光呆滞，拒绝其他人的靠近，还是陆予谦闻讯赶到他才稍微平静了一些。
此后陆予析就再也没有去学校了，他窝在家里，甚至不愿意走出房门。连陆予谦也没能劝的了他，只能无奈地帮他办了休学手续，并且请了知名心理医生来给他治疗。
眼前的老头已经来了好几次，但是一直只是坐在那里喝喝茶，很少和自己说话。
乔治看着眼前的少年对自己从防备到好奇，从紧张到放松，他笑了，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经手过的案例很多，这个少年是其中的两个，三年前自己对他进行了催眠看起来效果很不错。而三年后少年的情况在他看来不过是小问题，至少比三年前的要容易太多，所以他不急。
少年需要的只是时间，时间到了，伤痕也就淡化了，一切就好说了。
陆予析知道这个人是心理治疗师，还是专门治疗自己的治疗师。学校的事情发生过后很长时间他的思维都处于混乱中。他本能地排斥其他人，拒绝任何人的靠近，尤其是同性。那天的事情他也不愿意向任何人提及，那是他的噩梦。
经过几天的修养，大家又都愿意给他时间和空间，连哥哥也只是在每天晚上来看望一下自己，其他时候都不会主动来打扰他。他渐渐平静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也是乔治认为的时机到了，他慢悠悠地将茶杯放下，杯底和杯垫发出清脆的响声，也引起了少年的注意。
“我叫乔治，你呢？愿意介绍一下自己吗？”
陆予析犹豫了一下才轻轻地说：“陆予析”。
乔治也不在意少年过于简短的自我介绍，他的目的只是让少年开口而已。只要开了口接下来就顺利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把我当成垃圾桶，想聊什么都可以……”
……
踏出了第一步后面就要容易多了，从愿意开口说话到接受家人的靠近，这段时间陆予析一步步从阴霾中走出，这个过程并不容易。
得知陆予析出事，汪卓和裴进曾经来看望过他，钱志勇却一直推脱有事不能来，为此汪卓还发过一次火，但是被他不死不活的样子搞烦了，也懒得再叫他来了。
第15章
但是陆予析的精神状况实在不好，他们一靠近就情绪激动，汪卓他们也就不敢多打扰，只能偶尔过来远远地看一下。
汪卓最愤怒了，拼尽全力去找那几个人，叫上几个哥们狠狠揍了他们一顿还是不解气。每次来看陆予析都是唉声叹气的，反倒是裴进一直很冷静，他说：“事情已经发生，你再后悔也没用。”
“怎么能不后悔，当初我要是没听你的，站在他身边他至于被…算了！我不想和你吵！”
“你还在怨我当时劝你不要站出来？我那是为你好！”裴进清秀的脸庞在被提及那件事的时候扭曲了，他陆予析凭什么让汪卓这么关注！明明自己才应该是他最应该关注的！
“少说两句！不要吵到他！那件事不要再提了。”汪卓脸色也冷了下来，当初的裴进乖巧淳朴，没想到没过多久也染上了自私自利的毛病。
“好啊，你果然暗地里瞄上那个贱…”“闭嘴！你还想更难看吗？别忘了这里是哪里！”裴进这才意识到这里是陆家，自己的话要是被别人听到有什么下场可想而知，冷汗也刷地下来了。
汪卓看他吓到的样子，心也软了些：“我都懒得说你了，我对他不就是哥们嘛，他遭的这些罪不也有我几分原因吗，我多关心些怎么了？下次不要疑神疑鬼的，我看上一个人就不会变！”
裴进被他突然的告白闹红了脸，心里那点嫉妒也消散了，不禁愧疚了，讷讷地说：“知道了，不过人家有亲兄弟陪哪里还需要我们。”
不远处，灿烂的阳光下，少年睡在躺椅上晒太阳，身边坐着一位半长头发的美男子。他慢悠悠的削水果，切成大小合适的方块，用牙签插好递给少年。少年都一一吃下，有时还会冲着他笑一下，那笑容单纯如稚子。
这么美好的一幕，汪卓却看着心酸，陆予析以前的性子哪有这么静的，都说他恢复了又怎么会还是不认他们呢，说不定他还是怨着他们吧。“哎，我们走吧。”
裴进没有说话，他回头看了一眼阳光下的两人，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
陆予析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一种让他一直不会忘记的味道，腥臭的，呛人的，作呕的味道。
“怎么样，哥哥的味道好不好吃啊？”黄毛少年的话引得他身边几个人嚣张地大笑。
陆予析躺在冰冷的瓷砖地板上，身侧一排排的厕所坑发出一阵阵恶臭，正如他眼前这些人一样，肮脏地叫人作呕。陆予析沉默不语，事实上他也说不出话，嘴里腥膻的味道让他一阵阵干呕。他只是固执地看着厕所门的方向，虽然那里是紧紧关闭的，同学们从门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