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许如深(顾许篇)-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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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眼前的一切与三年前的情形似乎重叠在了一起,同样是Eason低沉的声音,依然是那首稳稳的幸福,喧闹的人群,交叠的双手,只是陪在她身边的男子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物是人非大抵是这个世上最残酷的诅咒,挣不脱、放不开也忘不掉,再回过神来时,发现顾许正望着自己,修长的手指轻触上脸颊,抚过遗落的冰凉,原来她在哭泣。
易靖,你知不知道,我曾那么爱你……
圣诞过后就是元旦,新的一年又要开始,顾许越发忙的脚不沾地,在家呆的时间更加少了,谢导的新片“情定酒店”最终的女主角还是用了林妙芝,对于这个结果有人欢喜有人不满,乔言也不以为意。只是后来收到MIKO的短信,短短两个字“谢谢”,乔言置之一笑并未回复,帮了多大的忙也不至于,只是简单的和顾许提了一下,最终能成功还是靠她自己。她更好奇的却是miko如何得知了她的身份,她以顾夫人的身份出席的场所寥寥无几,但印象中都没有和miko打过照面,乔言也不打算深究略思考了一会也就作罢。
对于顾家来说“最大”的事,莫过于顾太后和顾爸终于旅游归来,一纸令下,把乔言和顾许急召会主宅,顾许几天没见,看上去有些疲惫,但在家庭聚会的宴会上依旧心情愉悦,整个晚餐的过程大部分时间就听顾太后侃侃而谈,分享一路上的喜闻乐见,顾爸偶尔补充,乔言适时附和,顾许一如既往的毒舌,一顿饭也算其乐融融,只是回家时看到后备箱那些奇奇怪怪的礼物,乔言还是生出一种有心无力的感觉。
顾许和乔言的元旦是在W市陪乔母一起过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乔言觉得乔母这次又瘦了不少,每次想要劝劝总是被乔母给挡了回来,想到自己母亲的性格,只能在一旁默默心疼。
在乔家吃完晚餐,乔言和顾许又踏上了归途,新的一年开始,路上也显得格外热闹,远处天空中绽放的烟花也使这个夜晚更加璀璨与炫目,乔言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想起乔母和自己说的话,对顾许说“我们要个孩子吧”
顾许没有回头,嘴角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好”
备孕的事情一旦提上了议程,乔言和顾许也开始规划,为了保证最好的状态,柳嫂也根据医嘱制作了食谱,乔言不再加班,有时间还是练练瑜伽,顾许虽然还是很忙,但明显回家的时间多了,也很少在外应酬,每天也坚持健身,作息规律;当然这场声势浩大的备孕战肯定少不了顾家二老,一听到柳嫂和他们传递这个消息,立马就激动的奔了过来,顺带又带来一大堆补品,把乔言和顾许轮番教育了个遍,还对柳嫂千叮咛万嘱咐,这阵仗搞的乔言和顾许还没开始就想放弃。
日子还得慢慢过,“情定酒店”也开始进入尾声,乔言中间还和林妙芝见过一次,在PT的一次产品宣传会上,乔言作为活动的负责人出现在会场,而林妙芝恰好是这次活动的形象大使,于是自然而然的就碰上了,乔言没想深交,点头示意算是打了招呼,不过这次陆薇好像不在。活动结束后时间还早,乔言正打算离开,不想林妙芝却主动约她喝咖啡,乔言本不是不近人情之人,更不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驳了她的面子,便答应了。
“上次的事谢谢你!”林妙芝开口,没有之前的盛气凌人,一脸的诚恳。
乔言不由得想起之前在街上遇到她的情景,顿了一秒才回答“不客气,我并没有帮你什么?”
“我知道是你在顾总那帮我说了话,没有你我肯定不能拿到这个角色。”林妙芝的脸上有着难掩的愧疚,乔言想她也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神色也柔和起来“你本来就有实力,这个角色你很适合,我帮你不过是在帮顾家罢了”说完停了一会,像是想起什么,又开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林妙芝疑惑的看了乔言一眼,随即笑了起来“是在宋夫人的生日宴会上,当时看到你以顾夫人的身份出席时还觉得以为认错了”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林妙芝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模样十分俏皮可爱。
乔言轻轻一笑“没事,你会误会也很正常,当时可能人太多,一时也没注意,应该抱歉的是我”
林妙芝忙摆手说不必,然后拿起账单示意乔言能给她一个赔罪的机会。乔言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何况以前自己也没见得有多吃亏,也笑着接受了。这次聊天不算有多亲密,但乔言却越发觉得人不可貌相,不是每个人的生活都像我们看到的那样简单。
chapter 18
今年S市的冬天似乎特别漫长,转眼已到二月份,可是天气还是显得潮湿而阴冷,顾许和谢唯合作的“情定酒店”总算杀青,后期的宣传和推广也在紧张的制作,大概是计划赶在贺岁档上映,还有人传言这是miko的最后一部作品,miko年后会退出娱乐圈。不过娱乐圈的消息向来真真假假,很可能不过是一次炒作,乔言对这些消息也不关注。
顾许这段时间也没有之前忙了,虽然遗憾备孕计划还没有成功但有些事急也没用,因此闲下来的时间也主动陪乔言和柳嫂开始准备年货。
春节将至,按照之前的习惯乔言和顾许在小年之前就把乔母接来家里过年,顾太后和顾爸听说亲家母来了,也时常往家里跑,乔言放假在家,每天陪长辈们聊天,偶尔带乔母出去见识S市的风情,乔言自大学毕业后也难得长时间陪在乔母身边,因此每天变着花样哄乔母开心。柳嫂的一手好厨艺也让乔母赞不绝口,有时间还凑在一起交流。顾许忙完之后也整天在家陪着一屋子的女人,有时候还学着包饺子,一家人在一起真正是一团和气,乔家自从乔爸过世之后过年都是两个人,未免有些冷清,自从乔言和顾许结婚这两年来的春节才真正有了年味。
除夕那晚,顾太后和顾爸也在新房过,柳嫂27号之后也就回自己家过年了,年夜饭的重任也就交给了顾爸,顾爸平时宠妻如命,为了妻子更是专门学了一手好厨艺,乔母也只能在旁边打打下手。当最后一个菜上桌,大家立马围了上来,满桌子的菜光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试试味道比起柳嫂做的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谓是真人不露相。顾爸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更是得意起来,满面春风真是挡也挡不住。
大年初八乔母就回了W市,柳嫂初六也回来返工,顾许和乔言也要开始上班,该走的亲戚也都走完了,新的一年正式拉开了序幕。乔言没有许新年愿望的习惯,偶然在一本书上看到一句话“惟愿时光静好现世安稳,惟愿如花美眷岁岁年年”也曾虔诚的祈祷。
新年过后发生的一件大事,在娱乐圈炸开了锅,当红女星miko林妙芝正式宣布退出娱乐圈,电视里的女子略施粉黛态度谦和,微笑着鞠躬感谢一路陪伴她走来的经纪人、公司还有众多的粉丝,到最后也热泪盈眶,镜头给了陆薇一个特写,表情平和,一派淡然,想来对这个事早有准备。乔言想也好,有失必有得,林妙芝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盛载荣誉而归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在台前演绎了这么久是该去过自己的生活,最幸福的往往是那些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林妙芝隐退的事在娱乐圈沸沸扬扬一段时间后,也就慢慢的淡了,没有上镜率自然就没有话题。乔言依旧每天兢兢业业的工作,偶尔叫秦鸥出来放松,交流一下彼此的生活。
三月初,陆薇突然约她出来见面,她和陆薇都不是热衷于交际的人,两人的交集私下几乎没有,这次突然约她出来,乔言也很奇怪。
下午的阳光带着暖意斜斜的照进窗户,临窗坐着的陆薇周身也被镀上了一层金黄,整个人显得柔和起来,不似往日的高冷。乔言和陆薇打过招呼,就在对面坐下,礼貌性的点了咖啡,然后等着对面的人开口。陆薇静静的凝视着她,半晌没有说话,葱白如玉的手指从包里拿出一张精致的请柬,然后递到乔言面前,示意她打开。
乔言不解,打开一看,继而微微一笑“谢谢”
陆薇也扬起嘴角,眼神柔和“不客气,当初她说好像被你撞见过我还不信,现在想来你对她也算是宽容”
“算不上吧,她本就是一个好姑娘”
“是啊,记得我当初见miko的第一眼时便觉得这孩子眼神纯粹,心思单纯,我在娱乐圈浸淫这么多年很少看到这么干净的人,于是便下决心捧她,她本心不坏,只是几年下来人越发红了,也就有些娇气,我知道她为了家人,为了唐洋一路走来有多辛苦,做这一行也不容易,我一手扶持她,当然对她也就相对纵容。今年年初的时候她告诉我,她想和唐洋结婚,打算退出娱乐圈时,我其实也并未多惊讶,有些事或许本该如此,有些人注定不属于这里。她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唐洋已经大学毕业,他们打算在老家安定下来,四月八号的婚礼,请柬是她托我给你的,希望你能来。”
这是乔言第一次和陆薇聊这么多,她接过请柬妥帖的放进包里,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会的”
只是乔言还是错过了这场婚礼,而理由却是那么残酷。
chapter 19
三月份开始立春,天气也渐渐回暖,乔言的肚子始终不见动静,双方都去医院做过全面的体检,不是身体原因,看来只能是缘分未到。秦鸥听到这事又取笑了乔言几次,她和楚展的感情发展稳定,三年的时光让他们更加珍惜,由于工作一样所以可以经常交流,唯一不好的就是很多的案子两人不能同时接,必须有一方要回避,乔言对这种事情自然是喜闻乐见,她早就对这种资本主义的行径感到“深恶痛绝”,秦鸥也不在乎,对她来说现在已是最好。
新年过后,乔言就很少去W市看乔母了,不是乔言没时间而是乔母元宵过后就去了乔言一个远房的姑妈家,乔言关心的询问,乔母只说是很好的姐妹很多年没见了,今年没啥事了想过去看看,乔言说要去送,乔母也以她工作忙为理由回绝了,没想到这一住竟然呆了一个多月,有时候打电话过去,乔母也和平时一样在电话里对她唠唠叨叨的交代一大堆事情,只是语气听上去有些疲倦,乔言问起什么时候回来乔母总有理由推脱,乔言佯装不高兴的撒娇,说乔母有了姐妹就忘了女儿,乔母也不说话只是咯咯的笑。乔言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可是思来想去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噩耗来临时正是凌晨三点,乔言刚从梦中惊醒,还没来得及细想梦中的情形,便听到了手机在响,她怔怔的盯着床头柜上不停震动的手机,放佛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下意识不想接,顾许被她的动作吵醒,看到乔言茫然的望着震动的手机神色惊恐,安抚性的将她搂入怀里,接起了电话“喂,你好”
“喂,是顾许么?你和言言快来市医院一趟,你妈她,快不行了”张婶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很急促,乔言紧挨着顾许自然对电话的内容听得一清二楚,刹那间她觉得自己好像被扼住了喉咙,完全无法呼吸,等反应过来,又急急忙忙冲下床,腿一软就倒在地上。顾许听到消息也十分震惊,下意识的就看向乔言,瞥见她手足无措的行动立马就过去抱起,他紧紧的把乔言搂在怀里,怀里的人手脚冰凉眼神空洞,他试图安抚,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等顾许和乔言赶到医院时,已经到了清晨六点。乔母已然去世,她的身上还带着些微的暖意,张婶和李叔都在,可是对乔言而言,她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她看不到别人,也听不到别的声音,她的眼里只能看到那个躺在雪白的病床上一动也不动的女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脸上竟爬满了皱纹,她的黑发下隐藏了很多灰白的发丝,她双目紧闭的躺在这里,嘴角含笑,明明只是睡着了。乔言觉得好笑,他们果然在骗她,她怎么会舍得离开她呢?她怎么忍心将她一个人抛弃在这个世界?所以他们只是在和她开玩笑,妈妈,不用怕,我来了,我哪也不去,我在这陪你,等你醒了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乔言无声的蜷缩在病床的一侧,搂着乔母越发冰凉的身体,闭上眼安静的如同一个睡着的孩子。顾许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现在的乔言是不能被打扰的,他感激的和张婶和李叔道谢,和医生了解了情况,又在第一时间通知顾家,推掉所有的工作开始准备葬礼。
整个过程乔言都浑浑噩噩的,连续几天都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就连哭泣都不曾有过,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对周遭所有的一切都置之不理,顾许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照顾她,秦鸥在葬礼的第一天就赶来了,看着这样的乔言她很是心疼却无能为力。
葬礼在顾许的安排和众人的帮助下总算顺利进行,到了最后送乔母上山的那天,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空气中有种不可名状的哀伤,乔言一直都很沉默,直到掩土的那一刻却疯狂的跑上前制止,顾许避免她弄伤自己将她紧紧的抱住,大概是一直以来紧绷的弦终于断了,乔言陷入了昏迷。
睡梦中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从她的体内流失,可是她再也没有心思去管了,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害怕失去的呢……
葬礼之后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可乔言却完全记不起了,她能感觉到有很多人拥抱她,安慰她,她想回应却发现自己丧失了语言能力,她看着周围形形□□的面孔,只觉得茫然。
顾许说要带她出国去散心,他说他们都没有去度过蜜月,正好现在补上,他说他们要去的地方叫马尔代夫,那是一个有阳光有海滩的城市,他说自己一定会喜欢那里。乔言很想点头说好可是又担心如果顾许离开了那艾顿集团怎么办呢?她抬头看着顾许眼里有些不安,顾许像是明白她的想法,温柔的抚上她的眉眼,轻声细语的回答“没关系,公司的事有爸妈呢!他们折腾了我们这么久,这次也该轮到他们了,对吧!”
几天后,他们成功的抵达马尔代夫,这里真的像顾许说的一样美,金色的阳光,辽阔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