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许如深(顾许篇)-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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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没有工作，那就来艾顿上班吧，明天早上八点我会让徐熙过来接你，请务必不要迟到，协议结束之前，这个就当作顾夫人的职责之一吧”
好吧，瞧她这脑子，真是笨死了。
“柳嫂，你让徐熙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说完就放下手里的筷子，急冲冲跑去卧室，柳嫂看着桌上还没怎么动的早餐，又心疼的唠叨，乔言没时间理会，随意敷衍了几句算是回应。
十分钟后，从门口出来时已经是简洁干练的乔经理，徐熙早就发动油门在车上侯着，知道现在时间紧也没工夫耽误，简单的打了个招呼，把特意准备的资料往后座上的人手里一递，油门一踩，疾驰而去。
乔言在后面感受这风驰电掣的速度，很好奇是不是当顾许的助理连赛车也要会。低头看到手里的资料，发现是艾顿公司员工的档案信息，眼眸半抬瞟了一眼驾驶座上的女子，有些疑惑。
徐熙眼观八路，耳听四方，感觉到乔言的视线立马开口解释“夫人，顾总给您预留了广告策划部副经理的职位，您的手里的资料正是广告策划部现任同事的个人信息，上面对他们的学历工作经验和家庭情况以及性格特点都有详细的介绍，当然如果您还有其他想要了解的随时都可以问我。”乔言大致浏览了几份档案，上面关于每个人的分析显然具体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尽管没有见到本人，但乔言觉得这些人在自己面前早已经是白纸一张，这般手段真是让人细思极恐，或许自己在顾许眼中也早就没有秘密了。
到了艾顿集团，徐熙直接陪乔言去了策划部。策划部一共六个人，听到徐熙介绍乔言是新来的部门副经理，都表示欢迎，既没有过分热情也不会让人觉得冷落，这次的见面会比起她第一次来艾顿实习时的待遇好太多。
乔言今早在家悠哉悠哉吃早餐时就顺便浏览了今天的新闻，果不其然自己顾夫人的身份已经人尽皆知，连带着艾顿的股市都有回暖的迹象，顾许真是打得一手好牌。可现在这几位同事在明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还能如此不显山露水的和乔言打交道，着实不简单。只是不知道顾许给她安排在策划部而不是实习时就已经工作过的设计部又有什么动机。
副经理这个职位实在巧妙，上面的事有经理顶着，下面的事有下属去做，还不大不小算个官，再加上乔言本身就身份特殊，一个上午下来倒也没什么事情需要她，当然也不排除大家刻意将她回避了。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她来这可不是当花瓶的。
“Emily，麻烦你把近期公司做的广告案例给我看一下”乔言之前看过性格报告，对这些人都有基本了解，Emily性格温和，相对其他人来说资历稍浅，想要融入这个团队，用她来做突破口再合适不过。
Emily听到老板娘有吩咐，自然不敢耽误，马上去资料室拿样本。
一刻钟后，乔言看着桌上两打厚厚的广告案例，不得不承认Emily真是太给力了，估计这几天她都不会闲了。
到了午餐时间，还没等乔言趁这个机会打入内部，徐熙又照例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想好的计划只能胎死腹中。
艾顿有自己的员工自助餐厅，里面的食物档次都够的上四星级饭店，乔言和徐熙一路走来，不断有人给她们行注目礼。可这两人倒一个比一个淡定，徐熙在艾顿向来以精明能干闻名，如此高岭之花的姿态本就让人遥不可及；乔言是纯粹没在意，在顾夫人的光环下硬是把她这种神经大条给渲染成了神秘莫测。
两人在餐厅安静的用餐，席间乔言不经意的问起顾许有没有用过餐，徐熙诚实的汇报没有。乔言料想也是，以顾许那工作狂的特质正常吃饭才叫奇怪，会心一笑，还体贴的让徐熙给顾许打包带上去。徐熙总感觉哪里不对，可看到乔言一副心怀坦荡的模样，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饭后，乔言回了办公室，徐熙则代替乔言去给顾许送爱心便当。
顾许刚刚结束视频会议，就看到徐熙恭敬的在一旁候着，手里还提着一个塑料袋，他直觉这事和乔言有关。
“有事？”
“顾总，这是夫人特意给您打包的午餐，她说让你注意身体”当然后面一句是徐熙自己加的，身为下属她当然知道怎样能让老板更开心。
“嗯，知道了”顾许表面不动声色，脸上的线条却越发柔和。
乔言居然有心关心他的吃饭问题，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小心翼翼的打开饭盒，看到里面的菜色，顾许勾唇一笑，很好，不愧是顾夫人。
“徐熙，从明天起你不用去接夫人了”
徐熙微怔，不明白顾许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但聪明的人向来明白自己的身份，当即点头应下。
乔言为顾许准备了四个菜，都是口味清淡的，大体上比较符合顾许的口味，唯独最后一个，三文鱼，顾许历来很少吃鱼，何况日料更不是他的偏好，可乔言点了，不是乔言忘了他的喜好，就是乔言意有所指。
暗语都摆在他面前了，他要再不懂估计就是脑子有问题了。
真是好多鱼，好多余。怕是有人恼自己受约束了。
chapter 44
下午到了下班时间，徐熙果然没有出现，乔言心情大好，看来自己的暗示起了作用，一想到顾许看到那份鱼时可能会出现的表情，顿时就觉得今天这班上的值了。可人算不如天算，乔言和她的新同事们友好的道别后神清气爽的往地铁站走去，没走几步，就听到后面响起喇叭声，乔言自觉的往右边靠去，对方似乎不依不饶，又鸣了一下喇叭，皱眉往身后看去，这车牌甚是眼熟，一晃神，车子已经在旁边停下，顾许正坐在驾驶座上冲她挑眉。
“怎么了？”
“回家”
“这么早？”
“你还有事？”
“我没事，但顾总你确定你没事？”
“没事，晚上的应酬以后都推了”
“这么容易？”
顾许看着乔言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嘴角浮起不怀好意的笑“毕竟顾夫人管的严”
乔言从没见谁能把无耻诠释的这么淋漓尽至，偏生还长了一张极具欺骗性的脸，眉眼半弯，不怒反笑“那我一定不会辜负顾总的期望”
顾许笑而不语，食指轻勾示意她上来，乔言撇撇嘴，暗暗的鄙视了顾总那一脸邪魅娟狂的妖孽样，毫不含糊的上了副驾驶。
得，好不容易打发了主力军，没想到引来了大boss，什么人品。
顾许虽然用乔言这张挡箭牌省去了不少麻烦，但很多事情还是需要自己出面，不可能一直陪着她。
乔言乐得在家享受没有顾许打扰的清闲周末，陪着柳嫂在客厅看最近的娱乐八卦，突然电话铃声响起，随手接起，耳边响起清丽的女声，目光盯着屏幕上那张面若桃花的脸，嘴角不自觉的微笑，低低的应了“好”
如果说和顾许的协议一场赌局，那么现在她手里有必胜的砝码。
乔言一走进会所，就看到落地窗边右手托腮的女子，即便是如此简单的动作在她做来却说不出来的赏心悦目，一颦一笑都像是一帧帧华美的梦境。
“来了”感觉到乔言的到来，对方展颜一笑，明眸皓齿带着惑人的风情。
“久等了”
“没有，想要喝点什么？”安瑾兮抬手叫来服务员，把菜单递给乔言，体贴的询问。
“冰柠汁，谢谢”
点好单，两人一时有些尴尬，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就像是一场博弈，毕竟谁都不想输。
“之前因为我和阿许的事，给你造成困扰，实在抱歉”
“没有，他们说的都不过是事实罢了”乔言像是没有听懂她话里刻意模糊的立场，轻描淡写的回答。
安瑾兮看着眼前永远安之若素的女子，她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看懂过乔言，就像此时她不知道她是真的不介意还是在阐述主权。不过没关系，她知道她的软肋就够了。
“乔言，你知道我为什么和顾许分手吗？”
被点名的人淡淡地看了安瑾兮一眼，没有说话，她知道这个时候对方并不是需要自己的回答。
“我们认识多少年了，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毕业到现在又是四年多，按照剧情的发展我们应该会成为最好的朋友，事实上，我们曾经也是。其实我很早之前就关注你了，高中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拿我们俩做比较，两个势均力敌的女子，注定会成为焦点，只有你完全不自知，依旧特立独行从来不管别人的目光，有时候我真羡慕你，能够活得这么自在，甚至还隐隐有些嫉妒。”说到这，安瑾兮自嘲的笑了一下，乔言看着她，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女子一般，眼里藏着看不懂的疑惑，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孤独在别人看来竟成了一种自由。
“本以为我们缘分到高中就结束了，没想到居然上了同一所大学，更没想到我们会成为朋友，你和易靖、我和顾许，我们四个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是我整个大学生涯中最快乐的日子，要是一直都这么下去就好了。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会抛弃顾许一意孤行出国深造，很多人都说我上进，独立，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因为自卑。我太爱顾许了，越是爱就越担心自己配不上他，他那么优秀，那么完美，在整个S市都找不到第二个人能和他匹敌，更重要的事他还那么有钱，阶级的差距就像一个无形的壁垒，在我和他之间划下一道鸿沟，我知道他不介意，可是我介意。在他面前，我那么卑微那么渺小，所有引以为傲的资本似乎都显得无足轻重，我不想这样，我想站在他身边成为能和他匹敌的女人，我希望所有人看到我时，真心的觉得我们俩是相配的，所以我离开了，我用四年的时光来成长，可是那条路太难了，我跌跌撞撞、我害怕、我彷徨，我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在一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里努力的做自己。不是没有想过要放弃，有段时间我经常性的失眠还掉头发，胃也不好，吃不下东西，接连几个月都没有上镜的机会，只能在租来的小房子里一个人偷偷的哭，大概没有人能想到高高在上的女神也这么落魄潦倒过。于是我发疯似的在网上找顾许的消息，一丝一毫都不放过，明明知道可能是徒劳无功，可是没办法，唯有如此我才不会崩溃，才有勇气坚持。他是我的一个梦，安放在心里最隐蔽的角落，随着血液生根发芽，连碰一下都会痛。
还好，我总算有了成就，积攒了不大不小的名气，获得了荣誉，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自己。在德国看到顾许的那一次，我以为这是我们重新开始的契机，不曾想，我却连陪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那时候我才知道他结婚了，新娘是你。我觉得这就像是一场闹剧，以为能掌控一切，到头来才发现不过是一场笑话。”
安瑾兮低垂了眼眸看着玻璃杯里浮浮沉沉的茶叶，回顾着这四年来自己起起落落的人生，眼底一片忧伤。
乔言静静的聆听着这场突如其来的自白，心里不可避免的起了变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愿意把自己的伤口撕开给你看，如果没有足够要好那就代表着乞求，而她和安瑾兮分明就属于后者，而对方要的是什么她太清楚不过，这段感情里从来没有谁是轻松的。既然她要，给她又如何，如果注定不属于自己要来又有何用，这场三个人的电影总归是要演完的。
“瑾兮，我无意和你去抢什么，和顾许结婚也是一场意外，我愿意放手，但是有一个条件”
安瑾兮不可置信的看着乔言，巨大的欢喜甚至让她来不及换上恰如其分的表情就迫不及待许下的承诺“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乔言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看来她真的是爱极了顾许，那么自己这样做应该就是最好的。
“我要你手里艾顿35％的股份”
半晌没有等到对方的答复，乔言不解的看着对面的女子。此刻安瑾兮脸上挂着完美的笑容，眼神柔的滴水，她平静的凝视着乔言，不言不语。乔言见过这种表情，在以往安瑾兮拍的一部电影中，她在演一个去和别人谈判的女特工时，脸上也是这种笑容，妩媚而性感，可这浮华面具下藏着怎样的危险和诡谲却不得而知。
“你要这个干什么？”
“这是代价，我保证不会拿这个去做任何不利艾顿的事。”
“我相信，但是如果条件能换一下就更好了，除此之外都可以”
“抱歉，非它不可”
“非它不可？为什么？”
“因为他值”
……
这次的谈话并没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安瑾兮没办法承诺给她35％的股份，而她也没办法让顾许改变心意。但是也不算全无收获，至少他们都知道自己离结局很近了，可最后这结局是什么，就看你的筹码了，有舍就有得。
对不起，原谅我给这段关系下了一个巨大的注，可是我没得选择。
chapter 45
日子恢复到最初的状态，乔言忙着适应新工作，顾许还是一有时间就接她上下班。对于这种状态最满意的，可能就属顾太后了，知道乔言去了艾顿，恨不得放鞭炮庆祝，偶尔还过去巡视，传授乔言几招对付顾许的方法。乔言和顾许的关系也这么不咸不淡的继续着，双方都找不到改变的契机，所以只能维持现状。
乔言和何清见过一次，在一家很有年代感的小饭馆，何清依旧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气质，待人周全而不显疏远。
他给了乔言一个信封，里面全是关于她的一些资料和照片，从角度看应该都是偷拍的。
“怎么给我这个？”
“有人给报社匿名寄的，应该不止晨夕收到了。”
“什么时候？”
“已经几天了”
已经几天了，可这里面的消息都没有报道过，看来是有人压下来了。
“谢谢”
“不必，举手之劳”
一段时间不见，两人之间的交流也变得有些奇怪，大概是其中发生的事情太多，反倒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了。
“最近怎么样？找到工作了么？”
“我去了艾顿”
何清有些意外，随即却笑了，也罢，一切都是应该的，只是心还是不受控制的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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