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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如果下辈子我还记得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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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门就此锁上,让杜泽山在里面过一辈子,最好永远也别出来。
  不过什么叫事与愿违我算是明白了,正当郑凯文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杜泽山也从女洗手间里走了出来。郑凯文的步子突然就刹住了,像是迎面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我仿佛听到琴弦拉到极致而断开的声音,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想想看,任凭郑凯文是个怎么冷静的人,看到自己的未婚妻跟别的男人同时从女洗手间里走出来,会有什么想法?如果想象力再丰富一点儿,估计都能拍一部台湾苦情文艺片了。
  “这么巧。”结果,郑凯文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走到我身旁,轻轻揽住我。
  什么叫大将风范,什么叫气定神闲,什么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我算是知道了。好家教就是这样的,就是当任何危险尴尬、令人崩溃的场面出现的时候,他都能镇定自若,全不当回事。
  “是啊,真巧。郑先生也陪女朋友来选首饰?”杜泽山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依然那样温文尔雅,但他这副模样突然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这么说,杜先生也是陪女友来的?有收获吗?”
  杜泽山故意作出一种十分为难的表情说:“怎么说呢?”他皱起眉头看了我一眼,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淡淡地说道,“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收获,但是……比起郑先生,还是差了一点。”
  “是你眼光高。”
  “我们的品位在某些地方很相似。”
  杜泽山故意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像一只盯着奶油蛋糕的苍蝇。
  “是吗?”
  虽然他们两个都在微笑着,但我已经感觉到气氛已经僵到了极点。这应当是我所见到的他们第一次正面交锋,的确杀气腾腾,还差一点就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泽山,还没聊完?”忽然,一个柔柔的声音像是一根纤细的银针,戳破了快要被空气撑爆的气球。
  我略微踮起脚尖,透过杜泽山的肩膀看见了一张漂亮的脸。
  谢天谢地,是杜泽山的女友,终于有人来打破这个僵局了。
  可是,结果还是我错了。书包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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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来风满楼(6)
这个女孩的出现,并没有起到调和剂的作用,反而形成了一种强大的氢氧化学反应。郑凯文以他高出我一个头的身高优势,率先一步看到了那张漂亮的脸。他突然松开我的手,向杜泽山的女友走了过去。杜泽山的女友似乎是被郑凯文强大的气场给震慑到了,倏地一愣,然后猛地退了一步,转身就走。
  郑凯文大声吼道:“你往前再走一步试试看!”
  他的口气不怒自威,任谁也很难再违抗他继续前进了。
  杜泽山的女友当然也只是普通人而已,她像是被绳子突然拽住了,停了脚步。郑凯文也不再上前,双方保持着三四步的距离。几秒钟的沉默后,那女孩终于慢慢地转过身来,看着郑凯文,终于张口,喊了一声:“二哥。”
  那一刹那,我那迟钝的脑细胞终于活跃起来,这个人,就是我两年前在上海的时候不经意邂逅过的,郑凯文的妹妹——郑凯悦。
  虽然两年不算一段很长的时间,但是郑凯悦的变化却是翻天覆地的,都快赶上改革开放三十年了。如果不是她那一声“二哥”,以及我知道郑凯文只有这一个宝贝妹妹,我真的要以为她是郑家第五个孩子了。
  “她是……凯悦?”我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小艳星”说道。
  我隐约记得那个时候的郑凯悦还是个学生,扎着马尾辫,清纯的脸上不带一丝妆容。但是现在的她浓妆艳抹,活活把自己搞成了一个三流小明星。
  而且如果依照她之前的脾气,这会儿恐怕她已经胳膊一甩,跑得无影无踪了。我甚至还记得她甩门而出的那股潇洒劲,但是现在,怎么会单凭郑凯文一声狮子吼,就把她给镇住了?
  我一肚子困惑,作为郑家唯一的大小姐,她怎么会跟杜泽山搞在一起?要说地位的话,郑大小姐绝不缺人伺候,犯不着跟在杜泽山身边做花瓶。而且摆在眼前的事实是,郑凯悦在杜泽山眼里完全没有分量。
  这家伙简直就像是路边看热闹的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懒散模样。
  而郑凯文眼睛里的血丝像是要爆出来一样,他上前一把拉住她,声音极低却极有威慑力:“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凯悦想要甩开郑凯文的手。但是这一次,郑凯文似乎下了决心要把这个宝贝妹妹带回去,死死地抓着就是不放手。
  郑凯悦的手臂马上就布满了一道道红印,我忍不住上前拉住郑凯文道:“你放开她吧,你看你都把她抓红了,她是你妹妹啊。”我把凯悦拉到身后,有我挡在中间,郑凯文到底没有硬来,只是说:“不行,今天她一定要跟我回去。”
  “你凭什么要我跟你回去?”郑凯悦突然放声大吼道,“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关心我,想到我的时候就要把我抓回家里去关起来,想不到我的时候,就连我是死是活都不管。我跟谁在一起,住在什么地方,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来管。”
  分明已经让步的郑凯文这时候再次被激怒了,一把推开我就要去抓郑凯悦。小姑娘人小身子也灵巧,一转身就躲到了杜泽山的身后。一直冷眼旁观的杜泽山这时候突然抬起手抓住了郑凯文的手。
  “郑先生,你妹妹已经说了,她不想跟你回去。”
  “这是我们的家事,轮不到你来管。”郑凯文推开杜泽山,双手揪住他的衣领道:“杜泽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我警告你,你要玩我奉陪到底,但是别搞我身边的人,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山雨欲来风满楼(7)
“砰”的一声,杜泽山已经被郑凯文狠狠地推到墙上,背脊生生撞在大理石墙面上。
  “凯文!”我急忙跑上去拉住郑凯文,把他拉远了些,大声地说,“快住手!”
  郑凯文冷静下来,慢慢地握住我抓着他的手,看了我一眼。我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我身后,杜泽山冷笑了两声,转身拉着郑凯悦说:“我们走。”
  “郑凯悦,你敢走一步试试!”
  郑凯文上前去拦郑凯悦,却被杜泽山一手推开。
  这时候的郑凯文,简直像一只野兽。他猛地推开杜泽山,双手揪着杜泽山的领子,狠狠地说:“杜泽山,你给我听好了!要是再让我看到你接近凯悦,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他逼近杜泽山,一字一句地对他说,“你信不信,我会杀了你?”
  “郑凯文,那么我也告诉你,”杜泽山反手抓住郑凯文的衣领,我忍不住上前一步,就听见杜泽山说,“你以前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会加倍地还给你,不对,应该是十倍,二十倍,甚至一百倍。我保证让你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什么叫生不如死!”
  “够了!你们都够了!”郑凯悦上前拉开两个人,疯狂地喊道,“我谁都不跟,你们都不要再吵了,我受够了,我现在谁都不想看到。”她一扭头,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凯悦。”我看情形不妙,急忙拉了郑凯文一把,跟着就追了出去。
  穿过那像鸡肠子一样的过道,我看到郑凯悦踩着高跟鞋飞快地爬上楼梯。郑凯文三步并两步地快跑上去,等到我追上路面的时候,才发现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毛毛雨。
  郑凯悦正要冲出马路,立刻被郑凯文拽住。
  “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要回去你自己回去!”郑凯悦拼命地挣扎,挣脱了郑凯文的手,向马路对面飞奔而去。她的头发很快蒙上了一层水,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妆也花了,五官也变得模糊起来了。
  突然,我感到一阵冰冷的风吹过。扭头一看,一道红色闪电飞驰而来——那是一辆时速至少有一百二十码的跑车。
  “凯文!”我下意识地喊道,同时向前迈出了一步。
  “别过去!”在我身后,另一个声音高喊道。
  红色跑车闪电般从我眼前飞过,溅起的水花盖过了我的腰线。
  我紧闭着眼睛,伸出的手指刚刚触及到郑凯文湿漉漉的胳膊,就感觉他一把将我紧紧抱住了。而与此同时,那阵风掀起的气流令我那被雨水打湿的头发紧紧地贴住了头颈,凉意顺着我的脖子一直渗透到脊椎里。
  细密的雨丝在我眼前织成一张网,隔着雨网我看到了杜泽山。
  他站在距我们一步之遥的地方,保持着伸出右手去捕抓的僵硬姿势。很久很久,他才终于放下了手。他的眼睛里有震惊、恐惧……也许还有更多我无法解读的情绪。那些难以描摹的情绪从他的眼睛里蔓延出来,逐渐流遍他的全身,使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寒冷和恐惧。
  我不明白杜泽山是怎么了?
  他是在害怕什么?还是在愤怒?抑或是感到了疼痛和懊恼?
  他居然在发抖。
  红色跑车已经消失在寂静无声的巷子里。车子开过的地方,雨水积满了一个小水坑。郑凯悦仰面倒在路上,长发散落一地,血顺着她的身体慢慢地流出来,染红了裙角,染红了她雪白的手臂……
  “凯悦——”
  除了一片红色之外,我什么也看不到。
原来天长地久不过是谎言一场(1)
  手术室的灯亮着,红色,又是红色,血一样的颜色。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即使你一遍一遍地听说,但不是亲身经历就永远无法体会。在两个小时之前,我并不知道死亡到底意味着什么。而现在,我却希望我永远都不知道。
  郑凯文坐在手术室前的长凳上,从郑凯悦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开始,他整个人就封闭了起来,就像一幢小房子,尽管你看到外面仍完好无损,但里面早已破碎不堪。我办完手续到回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他还坐在那里,甚至连姿势都不曾换过。如果不是他偶尔还会眨眼,我一定会以为坐在那里的仅仅是一具躯壳。
  “凯文。”我轻轻地坐在他身边,挽住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他终于松开紧紧交错的十指,慢慢地扣住了我的手。
  “凯悦会没事的。”我轻声地说。
  其实说这话的我也心虚,那么快的车速,把人撞得飞了起来,凯悦活下来的几率还有多大?
  “如果她有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个浑蛋。”他把脸埋在手间,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撕裂般的痛楚说,“家里最小的是她,我最疼的是她,妈妈临死前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她……”
  郑凯文忽然紧紧地搂住我,把头埋在我的胸口,肩膀瑟瑟发抖。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我用力地抱住他,像是要把他牢牢地固定在我的怀中:“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直都在。”
  我用全身的每一个细胞祈祷,郑凯悦一定会顺利过关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走廊里传来凌乱的脚步声,紧跟着就听到一个气势汹汹的声音:“凯悦呢?凯悦在哪里?”
  我们一抬头,就看到一个气势汹汹的老头子拄着拐杖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我们的面前。
  “爸,你怎么来了?”郑凯文站了起来。
  我急忙也站了起来,那么大的阵势,还能是谁,还不就是郑凯文的爸爸——郑祖望。
  “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你要我坐在家里看报纸等消息?”郑老爷子愤怒地用拐杖敲击着大理石地面。他身后站着那位将我扫地出门的大舅爷,还有若干我不认识的类似保镖的人。说若干是因为黑压压的一片,以至于我一时数不清到底有几个人。
  “凯悦呢?凯悦人呢?”
  “她还在急救室。”
  郑老爷子停止了左顾右盼,死死地盯着我们说:“你们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盯着我,我能说什么,我该怎么说,我现在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说呢?无法解答这些困惑的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郑老爷子的横眉冷对。
  “爸,这件事……”
  郑老爷子咄咄逼人道:“你看到凯悦是跟谁在一起?”
  郑凯文在这个时候却沉默了。
  我相信他只要说出那个名字,郑老爷子身后的那些黑衣人一定会像敢死队一样冲过去把杜泽山碎尸万段。但是郑凯文竟然沉默了,这令我很意外,一时之间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沉默。
  郑老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敲着地板冲着身后的人大喊:“你们一个个都是瞎子聋子吗?凯悦这么大个人,居然也看不住!你们……你们……”发现郑凯文并不打算回答,郑老爷子突然举起拐杖劈头就要打过来。
  “不关凯文的事!”我伸出手臂将郑凯文挡在身后,“这只是一个意外!”
  说完这些话,我突然很佩服我自己,我简直有江姐就义时的英勇气魄。
  可是当我抬起眼皮一看,顿时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郑老爷子举起的拐杖悬在我脑袋上,那叫一个千钧一发。幸而那拐杖终于慢慢地放了下来,郑老爷子眯着眼睛看着我,问:“你是谁?”
原来天长地久不过是谎言一场(2)
“我……”
  对啊,我是谁?这个问题如当头一棒,让我一时语塞。我本应先自我介绍,但是现在话都说开了,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站在什么立场来说这些话。
  这个时候,我的自我介绍到底应该长还是短,简单还是详细呢?
  结果郑老爷子用一声怒吼打断了我纷乱的思绪。他一脸肃杀,上前一步,说:“不管你是谁,你来告诉我,凯悦她到底和谁在一起?”好锐利的目光,简直像切三文鱼片的日本刀。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弹簧门“嘎吱”一声开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一瞬间都转移到了那扇门上。
  “谁是郑凯悦的家人?”
  “我,我是他哥哥。”郑凯文飞快上前。
  医生的脸色冰冷,没有一丝血色。
  “对不起。”他熟练而低调地说出那句话,“我们已经尽力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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