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给自己带药-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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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些,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刘徵轻飘飘地问。
秦海峻先是微愣,疑惑刘徵为什么会这么问,然后他谨慎地说没有:“还要说什么,我说完了。”
“嗯。”刘徵点头,立刻给秦海峻贴上一个自私鬼的标签,想要从别人身上获得好处,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过要付出。
别说金钱了,那算什么付出,对秦海峻而言也许只是养辆车那么简单,他根本不心疼。
“你还生气吗?”秦海峻哑着声音询问。
“不生气。”刘徵笑了笑,只是有点心冷。
也许不是秦海峻做错了,只是自己期望值太高,而秦海峻没有满足而已。
刘徵让自己清醒点,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人为你买单。有时候甚至是自己,也没有义务为自己买单。
一切你情我愿,有人任性就有人贱。
刘徵心想,自己大概就是贱的那个。
“你睡觉吧,我出去一下。”他站起来。
秦海峻问:“去哪?”同时他也跟着起来。
“我刚下车就过来找你,还没吃饭。”刘徵说,表情淡淡地,形容有点疲累。
“哦,我跟你一起,你等等我。”秦海峻说,抓起床上的t恤和短裤穿上。
“身上可以吗?”刘徵关心他的身体:“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帮你买回来。”
“没事。”秦海峻说,很快就穿好了。
身上痕迹不算多,最显眼的应该是脸上,左边嘴角青黑青黑地。
刘徵看见了,伸手摸了摸,但是最终也没说什么。
两个人一起出门,去附近的餐厅吃饭。秦海峻刻意避开有女孩儿搭讪自己的那家餐厅,他想他以后再也不会去那里了。
“打架是怎么回事?”刘徵吃着饭,才想起来要问他。
“不清楚,大概是是他们脑子有病。”秦海峻狼吞虎咽地说,他中午没吃饭,晚上早就饿了。刚才跟刘徵哭闹了一场,感觉更饿。
“嗤……”刘徵心想,我觉得脑子有病的人应该是你。沉默了一下,他说:“来到这里之后,在做什么?”
秦海峻拿着筷子戳了戳饭碗,眼神闪躲地说:“不做什么。”
“整天无所事事?嗯?告诉我你的计划,打算一辈子这样吗?”刘徵很有兴趣地看着他,目光还算温暖。
却让秦海峻心里发毛,从脚底板开始凉到心里,打寒颤。
“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说。”他低着头吃饭:“但我会向你保证,我不会再这样。”
刘徵笑笑,也是好事,最起码人家不会再玩儿离家出走和私奔这档子事。
“那还真不错,我很高兴。”
秦海峻耳朵抖了抖,又是一阵毛骨悚然。他深深埋着头,不想再看刘徵一眼。
而刘徵自顾自地抽风着,无能为力的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排解。当这件事告一段落的时候,秦海峻是没事了,但是刘徵需要时间,去调节一下自己的心情。
“买单,谢谢。”吃完饭,刘徵喊来服务员结账。
他们走出餐厅,步行在街灯下的人行道上。两个人隔着一臂之遥,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
刘徵的热情已经消失了。
秦海峻拥有最直观的感受,他发现,就算自己回到刘徵身边,也回不到以前的日子。
“浴室在哪,我去洗澡,明天一早回去,我还有课要上。”回到房子里,刘徵略显疲惫,整个人不太有情绪。
“在这边。”秦海峻抿了下嘴唇,带他过去洗澡。
刘徵打开热水,然后脱衣服,脱完上衣发现秦海峻还在,他说:“我自己可以了,你出去吧。”
僵硬地站了两秒钟,秦海峻转身出去。
不是没有发现少年的表现,只不过是刘徵不想去配合,他是真的有点累。
关于以后和秦海峻的相处方式,刘徵觉得自己应该重新考虑,仔细想想。
第024章
房间里,秦海峻躺在床上,脱掉自己的短裤准备睡觉。
但其实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他总想着还在浴室里洗澡的刘徵,听着那儿哗啦啦的水声,心情虽然不算太好,但已经不会再有那种飘着的惶恐。
刘徵的到来好似一块踏实的土地,让秦海峻的双脚有了着陆的地方。
“……”他摸着自己身上的淤痕,感到一阵疼痛。
秦海峻爬起来,找到被刘徵放在屋里的药膏,拿到床上。他想挤出来给自己涂抹,然后想了想,又放弃了。
刘徵出来,就看到一脸憔悴的少年,坐在床上等他。
那双眼睛红肿得像生病,看起来既恐怖又凄惨。加上秦海峻表现出来的低落,拉耸着眉毛,整个人越发显得可怜兮兮。
“还不睡。”刘徵看他眼睛眯成一条缝,都快睁不开。
“涂药。”秦海峻哑着声音说,见刘徵过来了,就把药膏交给他,然后自己躺下。
刘徵接过药膏,把之前剩下没有涂抹的地方找出来,仔细涂抹一遍。顺便把之前涂过的,也涂一遍。
“你嗓子怎么样,需不需要喝水?”
“嗯。”秦海峻用他那破锣嗓子说。
然后努力睁开眼睛,瞅着刘徵出去给自己倒水。少年抿起嘴角偷偷乐了一会儿,继续躺在床上装死。
刘徵端着水杯进来,把秦海峻扶起来,口吻淡漠地叮嘱:“小心点喝,别呛到。”
喝完了这半杯水,秦海峻终于呼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好多了。不管是精神状况还是身体状况,都有好转的趋势。
“睡吧。”刘徵跟他说,接过空杯子,拿出去外面。
秦海峻钻进被窝里,拿着空调板,把温度又降了好几度。
等刘徵进来躺下的时候,他粘到刘徵身边,想跟以前一样,半个身体躺在刘徵身上。这个习惯不是秦海峻自己养成的,说到底还是刘徵自己惯出来的。
那会儿刘徵正对秦海峻爱不释手,看哪儿觉得哪儿美。不愧是自己,也没那么差,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结果现在,被人冷不丁地打了脸,啪啪啪可疼了。刘徵就是再没心没肺,也不可能马上对秦海峻热乎起来。
自己期望值太高占一部分原因,而秦海峻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失望,也占一大部分。
要是以往,刘徵早就抱着人亲亲摸摸好一阵,然后说句晚安,让他安心睡觉。
今晚么,那些都没有,刘徵避开秦海峻的黏糊,跟秦海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然后直接闭着眼睛就睡了。
“……”秦海峻躺在空旷的一侧,十分难受地僵在那里。
他当然知道刘徵在生气,是因为生气才会这样,可他仍然控制不住心里那份落差感。心情很难受,憋得整个人都发热起来。
在‘要不要再次靠近’和‘就这样算了’之间来回犹豫片刻,秦海峻主动跟刘徵说:“晚安。”
刘徵睁开眼,侧头看到一双眼巴巴的核桃眼。他有点好气,又有点好笑,在这一刻很分明地感受到,秦海峻真的还小,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顶事。
“嗯,睡吧。”刘徵敷衍地说,自己翻个身背对着秦海峻:“安静点,我不想再听见你那破嗓子说话。”
秦海峻扁了扁嘴巴,终究没忍住红了眼眶。
睡到早上六七点钟,刘徵觉得身上有点冷,他被冷醒了。伸着手去找被子,同时觉得又是秦海峻作死,把被子全卷走了。
结果伸手一摸,摸到秦海峻发烫的皮肤,过高的体温明显不符合常理。
“秦海峻?”刘徵喊了一声,把秦海峻的额头和脸颊摸了摸,发现很烫。他连忙打开床头灯,果然看到一脸潮红的人,秦海峻正在发烧。
“刘徵,我头疼。”秦海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说,那张脸显得更恐怖。
“你发烧了。”刘徵皱着眉,看了看时间,才七点钟不到,太早了,医院和小门诊都没有开门。他问:“这里有没有药箱?”
秦海峻摇摇头,然后觉得头更晕:“头疼。”他扶着额头说。
“你先躺着……”刘徵起来,出去倒水给秦海峻喝。等秦海峻喝完水,他就去冰箱找冰块,给秦海峻降温。
同时把空调给关掉,室内温度太低,跟室外相差太大对人体也不行。
“快八点了,我背你去医院。”刘徵在秦海峻身边守了一个多小时,发现秦海峻的体温还是一样高,不看医生可能不行。
他给秦海峻穿上短裤,直接用薄被裹起来,半抱半扛着出门。
下楼问了一下小区的住户,刘徵才知道小区里边就有门诊。他连忙道谢,然后带着秦海峻赶过去。
小区这间门诊刚刚开门,一位护士模样的年轻女孩正在扫地。
“抱歉,有医生在吗?”
折腾了十分钟左右,秦海峻的右手吊起了点滴,刘徵坐在病床旁边叹气地守着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很庆幸秦海峻烧得不是很厉害,而且能这么快找到门诊,真是算他好运。
“饿不饿?”刘徵问问床上的人说。
“不饿,口渴。”秦海峻拧着头,眼神迷蒙,他在看刘徵。
“别动,我去给你倒水。”刘徵板正他的脑袋,免得冰袋滑下来。
找护士小姐要了一杯水,回来却不知道怎么给秦海峻喝,他现在动又不能动。
刘徵把秦海峻额头上的冰袋先拿下来,单手扶着他后颈,将人扶起来,给他喂水。
“咳咳……”秦海峻的破嗓子,还是那么难听:“今天回不去了,你的课怎么样?”
刘徵面无表情说:“除了请假还能怎么样?”
秦海峻垂下眼睛,舔舔唇瓣上的水迹,身体再次被放下来。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刘徵起来要走。
“不用去,我不饿。”秦海峻连忙说。
“不饿也要吃。”看着挺结实的一个人,没想到这么弱,刘徵眉头皱皱地,担心秦海峻的身体状况。
“那等我打完点滴再去。”秦海峻神情执拗地说,眉宇间透着一股子任性。
“你确定?”
“嗯!”秦海峻点点头,似乎很害怕刘徵离开。
“那行,你说了算。”刘徵暗地里冲他翻白眼,然后再次坐下来守着。
秦海峻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两眼,发现刘徵白眼归白眼,但是任劳任怨,没有一点的不耐烦。
这样最好了。
秦海峻还发现,刘徵很关心自己,偶尔投来的眼神,多少带着担忧。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等你好了就回去。”刘徵说。
“哦。”秦海峻慢慢合上眼,呼吸逐渐平稳。在睡着之前他在想,刘徵千里迢迢找来,又遇上这种事,耽搁了行程。
前前后后的事情加起来,似乎总是自己对不起刘徵。
坐在床边,听着少年平稳的呼吸,刘徵好几次想离开。就算秦海峻说不想吃,他自己也饿啊,妈的。
可是屁股就像生根了一样,想来想去还是没有起来。
等秦海峻打完点滴,时间去到了快十点钟,刘徵已经饿得饥肠辘辘。
“秦海峻。”把病床上的少年叫醒,刘徵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又用被子裹着他,给扛回家。
“刘徵,我好多了。”走在路上的时候,被子里传来熟悉的沙哑声音。
“那就好。”刘徵不多说,回去以后把人放床上,这次怎么也得出去买吃的:“我去吃早餐,顺便给你买点粥,你自己好好待着。”
“好。”秦海峻才想到,刘徵跟着自己折腾,从早晨六七点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刘徵温暖干燥的手掌,在秦海峻额头上摸摸,然后就走了。
屋里太安静,秦海峻睡不着。他找到手机,在床上停一会儿歇一会儿地玩着,感觉时间过得真慢。
在秦海峻印象中,自己生病的经历并不多,小时候那些为数不多的久远记忆,已经忘记了。
但他觉得这次生病的经历,自己会记得一辈子。
秦海峻独自在家等待了十五分钟左右,刘徵提着两人的早餐回来。
这十五分钟对于刘徵来说马不停蹄,只是那么一会儿时间。
“我回来了,起来吃吧。”刘徵把吃早餐地点安排在床头柜,自己拉了张椅子过来:“能起来吗?”他怀疑。
“能啊。”秦海峻呐呐说,其实哪有那么脆弱。虽然全身酸痛,头还疼,可是远不到起不了床的地步。
“哦,那你自己吃。”刘徵帮他准备好,勺子放在他手里,就埋头吃自己的早餐。
秦海峻吃了一口,一份很普通的早餐,是平时他不会去吃的店里买的。
“将就着吃,这是附近最近的早餐店买的,我怕我走远了你寻死揽活。”刘徵嘴巴不客气地讽刺他,同时快速地吃东西。
“你才寻死揽活。”秦海峻抱着早餐盒,慢慢吃。
刘徵虽然毒舌,但关心秦海峻是真的,时不时会问问他要不要喝水,要不要上洗手间,头还疼不疼?
生了一场病,秦海峻感觉那个暖融融的刘徵又回到了自己身边。
少年的心慢慢安定下来,沉淀下来,终于有时间去反思,自己这些天以来的所作所为。
“对不起。”他对刘徵说,因回想起自己的错处而垂头丧气,不敢去看刘徵的脸色。
其实秦海峻并非不会反省,他只不是习惯了刘徵对他好。一直以来毫无条件的好,让他蒙蔽了感恩的心。
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的道理,并不能完全怪他。
而这绝对也不是刘徵的错,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一句谁对谁错可以理清的事情。
“别啊,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刘徵笑了笑,他现在只想把自己该做的做完,然后撒手走人。
这样嬉皮笑脸的刘徵,却让秦海峻堵心堵肺,懵着表情不知道如何是好。
“为什么不需要?”他咬了咬自己干裂的嘴唇,说:“我耽搁了你这么久……”其他的事情先不说,单单是这个就已经够对不起的了。
还别说刘徵被他瞒着那些事情,不但没有放弃他,还千里迢迢找来。
现在想起来,秦海峻觉得暖心的同时又开始惶惶不安。
“我对你这么好,还真不是因为你值得。”也只不过是因为,秦海峻就是自己罢了。
“不然呢?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秦海峻握着拳头,他有预感刘徵又要说伤人的话,他连忙错开话题说:“不管是因为什么,我给你道歉,还有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