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艾利斯-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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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相忘。”
　　秦淮被凌堃的一番话惊了，“你真是警察？”哪有警察会说出这种违纪犯法的话。
　　“警察在场，我是警察，”凌堃微笑解释道，“但现在没有，我没把自己当警察。”
　　凌堃的话像绕口令，被凌堃鄙视智商的秦淮愣是没听懂，“他是谁。”秦淮为了转移话题，终于注意到了随凌堃进房间的混血儿。
　　“医生，”凌堃向坐在沙发上的李斯特招了招手，李斯特起身走了过来，“秦先生，这是警方特意为你请的名医，别看他年轻，但他享誉医学界。”
　　李斯特的中文水平停留在日常问候上，当然听不懂凌堃的话，他好奇问道，“莱斯利，怎么了。”
　　“帮他检查检查。”凌堃凑近李斯特耳畔，李斯特不动声色躲了躲，他不习惯他人的亲密接触，纵然对方是他承认的朋友。
　　李斯特的视线落在秦淮身上，秦淮与他对视的瞬间，惊觉这个漂亮的混血医生很危险，比从前打过交道的黑社会老大更令人感到不安。
　　凌堃用的是英语，李斯特听懂了，当然，他也听出了凌堃语气中的狡黠，李斯特根本没碰秦淮，他走近秦淮，俯身贴近秦淮的脸，大概留了二十厘米的距离，然后他笑了。
　　秦淮怔怔盯着李斯特的脸，恍然以为自己死了，看见了死神，待秦淮回神，李斯特已经回到了凌堃身边，李斯特对凌堃摇了摇头。秦淮见到凌堃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重。
　　秦淮按捺不住好奇心，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害怕了，怕自己患了绝症，但他不敢问。
　　“好好休息。”凌堃笑了笑，轻轻拍了拍盖在秦淮身上的被子，随后和李斯特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间。
　　秦淮瞬间愣在当场。
　　秦淮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几分钟，或许是几小时，凌堃又回来了，拎着果篮，放到了床头，“想吃什么，我帮你削皮。”
　　秦淮受宠若惊的同时更加害怕了，凌堃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所以决定对自己好点？“我怎么了。”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我听说前不久英国研制出了一种新药，”凌堃没有直接回答秦淮的问题，淡淡说着，“大概，或许，会有些帮助。”
　　“那个医生呢。”
　　“他赶飞机回英国了，”凌堃拍了拍秦淮的肩，“放心，他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他会帮你寻找新的治疗技术。”
　　秦淮没有回应，脑子混沌，自己要死了吗。
　　凌堃递给秦淮一个削好的苹果，但秦淮没有接，凌堃坐在沙发，享用这个被拒绝的苹果，凌堃问，“你有家人吗，有什么话想对他们说。”
　　秦淮没回答，用被子盖过了自己的头。
　　凌堃微怔，自己是不是玩得太过分了，但他是真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好骗，李斯特什么都没做，他也能信？
　　凌堃等了十分钟，生怕秦淮把他自己闷死，亲自动手掀被子，但秦淮将被子扯得死死的，“秦淮，秦淮，你没事，我骗你的，你什么事都没有，你马上就能出院了。”
　　秦淮反而拉被子的手劲更大了。
　　“秦淮，我真是骗你的，你自己看看病历本就知道真相了。”凌堃哄了五分钟，耐心耗尽，粗暴地掀了被子，秦淮的眼睛红彤彤的，幽怨地瞪着凌堃，凌堃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人。
　　“我向你道歉，我不该和你开这种玩笑，对不起。”
　　秦淮愤愤撇过头，“我不接受。”
　　凌堃愣了愣，坐回了沙发，秦淮狠狠瞪着他，凌堃竟然在秦淮的眼神中读出了“快来哄我”的意思，凌堃也是挺无语，曾经霸道地要上自己的男人此刻幽怨地看着自己，前后反差能到达这种程度？
　　“好了，乖，等你出院，我带你去玩。”凌堃起身走向秦淮，揉了揉秦淮的头发，秦淮嫌弃地拍掉凌堃的手，“摸狗？”
　　“安慰小孩。”
　　“我不小了，今年我28岁。”秦淮说这话时语气难以掩饰那份得意。
　　“28？”凌堃惊愣。以秦淮的行为完全看不出28岁！大概是富家子弟，从小被保护得太好，人生阅历少，却叛逆，霸道。
　　秦淮见到凌堃的反应，心情瞬间明媚了，“以后见到我，要叫哥。”
　　“秦先生，干我们这行的，年龄不能代表什么，我们看的是经验，阅历，”凌堃又蹂躏了一番秦淮的头发，“想当年我闯荡世界，多少人喊我哥，我都不理会，他们没资格。”
　　“你说谎。”秦淮再次拍掉了凌堃的手。
　　“不信算了，没指望你信，”凌堃漫不经心笑了笑，坐回沙发，“秦先生，既然你情绪恢复了，该对我说说你和那些混混的关系了。”
　　“我不认识他们。”
　　“继续编，充分发挥你的想象力，编像点，”凌堃一本正经说道，“结束后我给你的谎话评个等级。”
　　“你告诉我你的故事，我也告诉你真相。”
　　凌堃笑了，“我的故事？”凌堃饶有趣味看着秦淮，“我的故事很吓人，不适合你这种受不起刺激的小朋友听。”
　　“我不是小朋友，你说。”
　　“我杀过人，很多人。”
　　秦淮惊愕，看向凌堃的眼神分外怪异，“真的？”
　　“我曾经有个妹妹，我们相依为命，后来她被一个黑帮老大看上了，强行绑走了她，我妹妹宁死不屈，自杀了，我为了给她报仇，只身闯入黑帮的大本营，杀了那个黑帮老大，然后我被他的那群小弟追杀，从此我开始了逃亡生活。”
　　如果裴临在场，他定会嘲讽凌堃，凌堃是独子，哪来的妹妹？但秦淮不同，秦淮听得津津有味，“后来呢，你怎么了。”
　　“后来啊，”凌堃浅笑，“没有后来了。”
　　“为什么。”
　　“我逃到S市，躲入了警局，伪装成警察，他们拿我没办法，”凌堃特意往窗外瞟了一眼，“但他们没有放弃，他们潜伏在我周围，时刻准备杀了我为他们的老大报仇。”
　　“我……，梁局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吗。”
　　“当然不知道，”凌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现在只有你知道这个秘密，你要为我保密。”
　　秦淮愣了愣，随即笑了，有几分狡黠，也有几分威胁意味，“你不该告诉我。”
　　“我杀人都有理由，”凌堃也回了微笑，“如果我要杀一个人，我会告诉他一个秘密，然后我会以担心暴露秘密为由杀人灭口。”
　　凌堃坐在逆光的位置，在秦淮看来有些阴森森。现在他明白了，为什么景衡会提醒自己，凌堃虽是警察，但心理变态，不惹为妙。
　　凌堃打量着秦淮多变的脸色，心情说不出的美妙，欺负秦淮是件令人身心愉悦的事，“现在该你告诉我你的故事了。”
　　“我和那些人不熟，我也是听说那里有小赌场才去玩的，”秦淮将被子往自己身上拉了拉，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那是我第二次去那个地方。”
　　“你输过钱吗。”
　　“嗯。”
　　“输了多少。”
　　“六千多。”
　　“你很有钱。”凌堃第一次见到秦淮，秦淮那身打扮就价值不菲。
　　“我妈给的。”
　　“羡慕你有位出手阔绰的妈妈。”
　　秦淮没回应凌堃的感慨，反而眼神落寞。凌堃不得不佩服秦淮的直接，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
　　“你爸妈怎么没来看你。”
　　“他们都很忙。”
　　“哦。”
　　两人都不说话了，凌堃拿出手机，也不知道在玩什么，过了会，起身打算离开。
　　“凌堃！”
　　凌堃转身，疑惑地看了秦淮几眼。
　　“你要走了吗，”秦淮顿了顿，继续说，“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凌堃郁闷了，秦淮的心思比裴临还难猜，“秦少爷，你有位金主妈妈，我得靠自己打拼，我不工作要喝西北风的。”
　　“我给你钱，绝对比警察的工资高。”
　　凌堃微怔，继而笑了，多了几分风情，“秦少爷，你想包养我？”
　　“嗯。”
　　“秦少爷，我眼光很高的，”凌堃的眼神像安检仪，扫过秦淮全身，“你不符合我的择偶标准。”
　　“你喜欢什么类型，景衡那种吗。”
　　“当然不是。”他的男人怎么能输给裴临，他的眼光怎么能和裴临一样糟糕。凌堃留给了秦淮一个潇洒的背影。
　　凌堃回到警局，一队警员积极地嘘寒问暖，但景衡特别不欢迎，景衡见李斯特没准时上班就知道这两人又混在一起了，找了个借口唤回了李斯特，没想到凌堃这么快就溜回来了，溜回来就算了，为什么要坐在李斯特身边？
　　“凌堃，整理近十年的儿童失踪案。”
　　凌堃还没应，焦尔积极回道，“凌警官，我帮你。”
　　“焦妹，既然你这么闲，整理近二十年的妇女失踪案，”景衡微笑看向了焦尔，顺便扫视了全场，“谁没事做，还有很多活等着你们。”
　　原本打算帮凌堃的警官们默默坐回了位置，窃窃私语，都在讨论老大和凌警官的爱恨情仇，总结出一个他们认为最靠谱的结论——凌堃是裴临的前任。
　　凌堃也没在意景衡公报私仇的恶劣心理，乖乖整理资料。
　　景衡成功拆散了凌堃和李斯特，心满意足，但得意没多久，李斯特主动走向了凌堃，景衡可以对凌堃指手画脚，但不敢对李斯特有过多要求，郁闷地在位置上转椅子。
　　“这是你要的资料。”
　　凌堃知道李斯特办事效率高，但没想到会这么迅速。这是关于秦淮的资料，见到出生年月的瞬间，凌堃特别想揍秦淮，随后无奈笑了笑，这确实是秦淮的风格。
　　刚成年，却说自己28岁，难怪秦淮的行为透着些幼稚，难怪秦淮叛逆，青春期来晚了，还是拖久了。
　　最令凌堃惊讶的是秦淮的父母，父亲是梁暝，S市警局局长，母亲是秦媛，常隆集团总裁，现居M市。现在，凌堃明白秦淮所说的他们都很忙的意思了，秦淮的父母早已离异，秦淮从小跟着父亲住在S市，他的母亲每月会往他的卡里汇入五千，有时候，还有其他汇款，秦淮从不缺钱花。
　　秦淮是被放养的。
　　凌堃忽然明白了秦淮的那些“前科”，凌堃知道，有些少年犯罪，不代表他们真的内心邪恶，而是他们想通过这种极端的方法引起家人关注。秦淮是个矛盾的人，他想见父亲，却又害怕见到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夜观天象，未来都是好日子，所以我恢复发文了，每天更新章数不等，全看我每天修文数，但会在最近一周完结。我要进入黑暗的考试周了。（微笑脸）


第56章　闹鬼
　　“凌堃？！”秦淮惊愕。
　　“见到我很意外？”凌堃浅笑，将保温盒放到了桌子上。秦淮确实意外，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凌堃会主动看望自己，“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宵夜。”
　　秦淮看向凌堃的眼神很怪异，惊讶与怀疑。但秦淮还是打开了保温盒，鸡汤的香味充满了整个病房，“你做的？”
　　“不是。”凌堃做的饭菜唯一的优点是吃不死人。凌堃看了秦淮的资料后，重新捡起了被他丢掉多年的同情心，凌堃知道景衡厨艺不错，但如果是自己提的要求，景衡绝对不会搭理，凌堃毫无罪恶感地告诉李斯特，自己想喝鸡汤，怂恿了李斯特，李斯特难得下厨，却被景衡及时阻止了，这是景衡亲自煲的鸡汤。
　　“哦。”秦淮没在意，有吃的就行，自从他进了医院，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他总觉得医院的饭菜混入了消毒水。
　　“你知道吗，砒/霜可以增鲜。”凌堃见秦淮吃得津津有味，还是没忍住说了句，秦淮刚喝了口汤，不知道该咽下去还是吐出来。他犹豫了会，继续喝汤。
　　“勇气可嘉。”凌堃浅笑。
　　秦淮没理会他，自顾自喝汤，凌堃失去了逗弄的兴趣，难得安分坐在沙发看杂志，有关病理的杂志。
　　安静的气氛被凌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
　　“凌堃，九点了。”
　　“景队，你管得越来越宽了，”凌堃的语气总是有意无意透着些调戏意味，“我又不是你老婆，你查岗也轮不到我头上。”
　　“别忘了家规，除非你明天搬出去，我可以不管你今晚几点回来。”
　　“知道了，保证10点前到家。”凌堃挂断电话就发现秦淮正盯着自己。
　　“你和景衡同居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凌堃怎么听怎么奇怪，虽然这是事实。凌堃起身，收拾了餐盒，“我该走了。”
　　“你能不能陪我，”秦淮又补充了一句，“我一个人睡害怕。”
　　“28岁，独自睡觉害怕？”
　　秦淮无视了凌堃的嘲笑，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腕，“医院晚上闹鬼。”
　　凌堃瞬间乐了，“我以为秦少天不怕地不怕，原来还会怕鬼。”
　　“我没骗你，昨晚我亲眼见到的，”秦淮说到此处，神经兮兮地往房门看了一眼，又往窗户看了一眼，凌堃的手腕被抓得更紧了，“真的，我真的见到了，我听到它的声音了。”
　　“他怎么没吃了你。”
　　“我及时跑了。”
　　“你的腿不是伤了吗，你还能跑得过鬼？”
　　“凌堃，你要相信我，”秦淮的眼神配合语气，更显坚定，“你留下来，晚上我带你去见见。”
　　“如果没有鬼，我就把你变成鬼。”凌堃用另一只手拍了拍秦淮的肩，笑得格外善意。
　　“我没骗你。”
　　凌堃给景衡发了个短信，也就留了下来，秦淮的话很多，喋喋不休讲给凌堃听，都是些没营养的故事，看在秦淮从前没有倾听者的份上，凌堃右耳进，左耳出，时不时点头，算是回应秦淮了。
　　护士查房后，凌堃搀着半残的秦淮，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午夜的医院走廊，寂静阴森。
　　秦淮半挂在凌堃身上，死死抓着凌堃的衣服，差点把凌堃的衣服扒下来，凌堃侧头瞪了他一眼，秦淮讪讪松了松手，但没走几步，又抓紧了。“太平间快到了。”秦淮提到这个地点时，声音都在颤抖。
　　太平间，取名大概是出于人们的希望，太平，平安。
　　但是，第一医院的太平间显然不大太平，房间里发出了细微的声响，秦淮吓得不敢呼吸，死死抱紧了凌堃，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