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忘记我-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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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久别重逢,这是她在欣喜。
“为什么要抢我的照片?”
“没有想法,当时。”
“后来跟踪过我?”
“嗯。”
“那天在胡同里拉我进去,救我的人,也是你,对吗?”
“嗯。”
“这些年,你都在找我?”
“嗯。”
“为什么不告诉我?”
“……”
“为什么?”
“我那样……”他闪避她的眼神,“我不想在你心里留下阴影。”
“我们的过去为什么是阴影?”
顾城南看着她哑口无言。他攥起拳别过头去,“过去的事情了,都过去了,没有再探究的必要。”
她向他靠近,服软地歪着头去看他的脸,“你还在生气?城南,我和经佑从小一起长大,太多情感交织在一起没有办法拆分。你要说我对他完全没有感情,我承认不是,但是我和他同样也分开了这么多年,很多事情经历过这些年都发生变化了。我对你的感情我很清楚,我们之间……”
“我们之间从来都不是爱情。”
她的话被硬生生劫了下来,‘从来都不是爱情’这几个字在她身体里就像一块大石头从头滚到脚跟,天旋地转,她僵直身子蹉跎着后退半步和他的距离拉开了些。
☆、等我回来
“白经佑说得对,我对你也许是一种恩情,感恩。七年前我那个样子,你没嫌弃我反而向我伸出援手,我该感谢你。帮你还债,把你留在身边,我曾以为是爱情,但和你在一起后我才发现,原来我对你……”他实在说不出口,“一切都算是还你对我的恩情吧。是你说的恩情和爱情怎么能相提并论?是你的话点醒了我。”
宣莞看着他在说话,脑子嗡嗡的,她有点儿像精神障碍一样机械式地摇摇头,“不,我不信,我不相信。”
“不管你信不信,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宣莞,签字吧。”
她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你发誓!你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的不是爱我的?真的要和我离婚?”
“你清楚你的心吗?”他眉心成川,“过去的那么多年除了白经佑你还在乎过什么?你这样的性格却对他从来都是那么主动。每天去图书馆的路上你总是蹦蹦跳跳的跟在他身后,你说过楼下那家超市牛家很难喝,为什么还是会天天去买?因为他喜欢。画画呢?你说过每个人都说你没有这个天分,你却还是把他的梦想当成你的梦想。离开美国前一天的晚上,在餐厅里你为什么哭?因为他没有来。一切的一切你的喜怒哀乐全都因为他!我呢?那个时候我每天只能远远地望着你,看着你为他哭为他笑,看着他去哪儿你就跟去哪,看着他一句话就能让你开心很久。我,是在你心里眼里完全不存在。这个曾经时时强行出现在我眼前的男人,你叫我怎么能不排斥!”
“城南……”
她拉住他的衣袖手被他收手扯开。
“无论我在人前有多风光多气派,贺宣莞,我在你面前只有仰望你的份儿。”顾城南把自己说的快要缺氧了,他转过身去不能再看她,“也许是我错了,这么多年一直再找你也把我自己困在了过去。我不想时刻总是提醒着自己过去活得有多不堪。签字吧,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你。”
他走了,有多难得他也是眼角含泪的。这一生说过太多的谎话,这次总算是遭了肝肠寸断的报应。
这个冬天仿佛过不去了。
一季的日子里晴天像是铁树开花,几乎要成了传说。鹅毛般的大雪下了一遍又一遍,地上的冰一层未掀掉又覆上了一层。
这个冬天过不去了,宣莞想。
她光着脚站在窗前耳边的电话传来嘟嘟的一声又一声。
第五遍,那头接了电话。
顾城南站在窗前,接着电话,电话那头她就说了一句话:“离婚可以,中午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你来,我们就离。”
顾城南和严旗,房老大三人从公寓出来。鹅毛大雪,路上车辆行人都缓慢前行。
车里房老大专心致志开着车神色凝重。严旗坐在副驾驶,俊俏无比的脸皱成一团,眼睛死死盯着已经被调成静音的手机,屏上楚七的来电一直没断过。顾城南面无表情坐在后面,眼睛空空地看着窗外毫无焦点。
车开到一个十字路口停了下来。
右拐是去民政局,左拐是去机场,房老大不能替他做主把车停下叫了声老四。
静默半晌,顾城南还是做不到。
“老大,我想临走前再看看她。”
房老大听了这话眼眶一热差点儿没哭出来,从小到大无数他过目的人中,谁能比四小子心肠更硬?今时今日让他颤着嗓子说想一个人,这女人在他心中的分量无可估计。
抛掉昨天和严旗商量好的直接将顾城南架到机场,房老大启车右转一脚油门开去民政局。
宣莞今天特地打扮了一下,化了妆。欣姨默不作声地站在她身旁,眼泪都不知流了多少升。
“他一直很在乎我对不对?但我在乎他却从来没认真表现过。”
“他一定是有苦衷的,相信欣姨,千万别怨恨他。”
他一定会来,她就知道。
不在别墅,不在公司,偌大的机场她根本没有能力找到他。
她就坐在民政局的台阶上等,安安静静的抱着膝盖盯着着落在脚尖上的雪。
“站起来!”
她应声抬头,他伸手把她从冰冷的台阶上捞了起来。他一定会来,她就知道。
“进去吧。”
宣莞使劲抽回手,“我是骗你的!我不会和你离婚,也不会签字。我跟荣姐通过电话了,荣姐告诉我你有你的苦衷,有你的不得已。我明白,你的那些话我也知道都是假的。我不会问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会等你回来!”
“别傻了莞儿!我有可能,再也回不来。”
“那就是你欠我的,如果你回不来,你就欠我一辈子。”
顾城南眼角一湿把宣莞搂在怀里,两人紧紧收着胳膊仿佛铸成了一塑雕像。
时间终究还是到了。
鸣笛声响了第一遍。顾城南的头脑纹路逐渐清晰,他咬着牙轻轻推开宣莞,伸手擦去她的眼泪,“……在心里给我留一点位置。不要忘记我。”
第二遍鸣笛声,他转身快速下了楼梯,径直朝车的方向走去开门上了车。
前面严旗和房老大互相对视一眼,房老大一脚油门启动了车。车渐渐起速,一棵棵银树掠过的越来越快。严旗默默看着倒车镜,镜子里雪花纷纷南飞,她追着车跑脚下一滑摔倒了地上,严旗心一惊生怕顾城南看到赶紧给房老大使眼色叫他提速。房老大收到讯号还没等踩油门,后面的人已经急了。
“停车,停车!”顾城南怒喊两声伸手去开车门。
顾城南从坐上车一直强迫着自己别回头看,可还忍不住想再看最后一眼,就见宣莞摔在地上,他所有的理智顷刻就灰飞烟灭,视线再也转不回来。
严旗几乎是钻过椅子缝扑上去按住他的手,“四哥!你冷静点儿,你不能下去!你想想怎么做才是对四嫂最好的?把她留在这儿,离她远远的才不会害了她!咱们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一定。”
是啊!他和黑石之间必然要死一个,如果连累了她,让自己陪葬一万次也不足惜。顾城南死死握着车把最终没有打开。
莞儿,你好好的,等我回来。
☆、经年流转,我爱你
一年后
三月的最后一天阴风阵阵,闷了一个星期的阴天终于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雨一点点下了起来。
咖啡厅里,宣莞转头看向窗外,“下雨了。”
对面的人端起咖啡,同样向外看去,“跟我走吧。”
宣莞笑了笑撇他一眼,“别瞎说话,小心他听到找你麻烦。”
白经佑无所谓地耸耸肩,“我现在要什么没什么,还会像以前怕他抓我把柄?”
经佑的父亲半年前过世了,他和苏妍离了婚,前段时间卖了公司。
宣莞问他:“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经佑做思考状,“打算去环游世界,去你送我的明信片上的那些国家,那些地方,每一个地方都会给你画幅画。如果我画画的时候你还能现在这样坐在我对面那就最好了。”白经佑一脸轻松地靠在椅背上,说的话像是认真又像是玩笑。
“你带着我的照片,画画的时候把我的照片摆在你对面。”
“要不要我再给你照片前插上几根香?”
“去你的!”
外面的雨下的越来越大,又越下越小。时光的齿轮似乎在屋子里转得慢了十拍,两人说说笑笑有聊不完的陈年往事。
第二杯咖啡都见了底,白经佑敲敲桌子说:“行了,也差不多了。再这么聊下去我怕是真会惹上麻烦。”
“那你先走吧。”
白经佑点点头起身走了。
宣莞掏出手机给程珍打了个电话。
程珍结婚了,那个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要等严旗回来的程珍最终敌不过渺茫的未知,选择了现实,嫁给了一个有车有房有稳定收入的外地小公务员。
也许程珍的信誓旦旦常常不牢靠,也许是渐渐发现这种等待没有任何希望,更像是看着一只心爱的气球飞走而下一只又没有吹好,又或者因为两个人根本没有爱情的基础这只是程珍的一厢情愿罢了,而恰恰她最不忍受这种相思之苦。
宣莞和丁宁从头到尾都很支持,说这才是她最好的归宿。程珍对于朋友的支持和祝福很开心,三人一起坐坐的时候她也想过要劝劝宣莞也别再耗下去,从身边的优质男里挑个最中意的。但想想她们的性质不同,毕竟人家刻骨铭心过。
宣莞不知道这算不算刻骨铭心,顾城南离开的时候她也没有多难过,也没像什么生离死别那样痛苦,因为始终觉得他会回来,只不过短暂分开一段时间,这个时间也许会过得很快,也许会很长或者很漫长。
好在都结束了。
雨过天晴,云层露出了微弱的阳光。
挂断电话宣莞从包里掏出皮筋把吹得凌乱的齐肩发绑好,裹紧有些单薄的过膝大衣走到咖啡厅门口然后又拨出了一个号码。
电话是通的但响了一分钟,对方没有接,此时马路上的车辆渐渐多起来。
绿灯亮,停车线外的等待的车辆纷纷起步,宣莞挂了电话径直朝车流中走去。人行横道上一时间鸣笛声四起,刚刚起步的车辆一脚刹车都骤然停下,幸好这只是起步没有造成什么追尾事件,但一时的骚动还是有不小的影响力。
宣莞走到人行横道中央不动了,对面一个男人风风火火同样顾不得什么红灯绿灯,横冲直撞地跑到她面前,“你疯了?过马路怎么不知道看车,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顾城南被她吓得一身冷汗,他握住她手臂的手都是抖的。
一年的时间,宣莞性格沉稳了很多。口气掷地有声地责问他:“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你才肯出来见我?昨天我和丁宁出来吃饭,餐厅门口我拐了脚你都不出来,今天我和白经佑出来喝咖啡,我们两个聊了四个小时你就在对面那家茶馆看着,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我不这么做你还打算把自己隐藏到什么时候?”
“……”
“你回来的那天楚苑就告诉我了,你却要大家瞒着我,你就那么不相信我?”
明明都已经回来了怎么还要她傻傻的等?宣莞很埋怨他,而顾城南看着她消瘦的脸庞愧疚不已。
“对不起……我害怕,很害怕……”
又是一年,他们又错过了一年。
他比以前瘦了,黑了,额角又多了一条浅浅的疤痕。宣莞伸手去摸,两条清秀的眉毛就扭成了结,她问:“疼吗?”
“已经好了。”
她摸着他的脸颊,“还害怕吗?”
“害怕,这一年我几乎快被自己的想象吓死了。”他一把抱住她,紧闭双眼,“对不起,对不起……莞儿我再也不能离开你了。”
他的怀抱一如从前,宽厚、炙热,宣莞的下巴抵在他肩膀,眼泪从眼尾潸然而下。她伸手摸着他的头发,“我说过我会等你,为什么不信我?还自己吓自己。”
“我也说过叫你不要等我,我在为我自己说的话后悔,离开之后的每时每刻,都在后悔。我好想让你等我,心里一辈子有我。”
严旗拉过交警在路旁攀谈。路中央两人像股强的气流,周围车辆纷纷绕行,无人搅扰。
不知道这是第一千零几遍,宣莞叫着这个名字从梦中醒来时心情依旧不能平静。
是梦,是梦……她告诉自己这是场噩梦,顾城南已经回来了。
她望着天花板,气息紊乱。一只手扶上她的额头,把她额角的汗珠擦了擦,嘴里念着:“我在,我在。”
宣莞转过头看他,顾城南侧着身一手撑着头一手摸着她的脸颊。宣莞侧过身扑到他的怀里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温度,心才安下来,“我做梦了,梦见你站在悬崖边好像要跳下去的样子。你说你不回来了,我很害怕,就跑去抓你,但是你突然不见了我到处找你,哪儿都没有。这一年多我总是做这样的梦,但还好梦是反的。”宣莞躺在顾城南的怀里喃喃地说。
顾城南亲亲她的头发,“现在我回来了,不会再让你做这种梦了。”
宣莞突然从他怀里起来双手箍住他的脖子,“城南,今天是愚人节对吧?你会不会今天就出现一天,明天就不出现了呢?”
顾城南哭笑不得,“莞儿,那我们每天都过愚人节好不好?我愿意养你这个小傻瓜一辈子。”
“不好!”宣莞摇着头,神情计较起来,“我不想糊里糊涂跟你过一辈子,从现在起,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我想清清楚楚地过。”
“好我们清清楚楚的过。”顾城南伸手又把她圈在怀里细细吻着她的唇瓣,“然后……再清清楚楚的要个孩子好不好?”。
“不好!”宣莞不从挣扎着推开他,双臂搂着他的脖子,“你还没向我求婚呢,也没办仪式呢!顾城南我刚刚说了我不会再和你糊里糊涂的过日子了。”她笑了起来,“我要和你认认真真的,很认真很认真的和你过一辈子。”
爱情是什么?爱情很矫情,宁可孤独终老也不会和那个使自己孤独的人一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