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敬如宾-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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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探着提点了下许朝说了沈一在学校里发生的事,只是隐去了报告会上他和沈一视频的那件事儿,只是说沈一和别人上床的视频,被人别有用心的拍了下来,在报告会上被放了出来。
许朝皱着眉头听了好久,直到手上的烟烧了一截儿长长的烟灰,他缓过神了把它抖落,然后叹了口气。
这件事情他确实有能力管,这是一想到所有的缘由竟然是沈一和别人上床被拍,他心里堵的慌,他想起了那天在校门口,他和杨家的小公子抱在一起。
杨思懿不管他了么?他竟然隐隐的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感,可无端的眼前竟然又浮起了沈一离开悦溪别院的单薄背影,隐隐的有些心疼。
可是这件事情他不能管,他就算受伤了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即便这视频真的是江离故意放出来,用来整沈一,他也不能管。
他以什么身份管,什么心情插手沈一的事?回到家里又以什么连脸面对江离。
许朝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对着林栋说:“这件事情,我不会管,你也不要在说。”林栋去病房看沈一的时候,顺路又和小五讲了,小五眼圈又红了,握着沈一的手,念着:“学神,你快点好醒来吧,就算许朝不管你了,我以后也会赚钱也会养你的?”小五又开始哭:“学神,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你赶紧醒来还不好。”林栋听小五说这话,皱眉,显然是生气了,便提着小五的领子,说:“你别乱撒臆症,你爸叫你回家。”
小五泪眼朦胧的“哦”,被林栋提走了。
沈一被酒瓶子砸的正中脑部,大脑被神经压迫,手术是手术了,只是醒不醒就稚嫩看造化了。医生对杨思懿说:“你最好没事的时候,多给病人一些想要醒过来的念头,要不然这一直睡下去,可真就醒不过来了。“
“好。“杨思懿苦涩的说。年底公司里忙的要命,他又不能丢下,沈一又一直醒不过来,他就只能两边跑,人都累瘦了两圈,衣服也是皱巴巴的,有时候实在是他累了,他就趴在沈一的床边攥着他的手,睡上一会,他想着沈一在学校里被人整了,要是醒来看见身边连个人都没有,肯定会很难过。
被酒瓶子砸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沈一甚至是有一点开心的。自从离开了许朝,也为了不被介入江离感情的负罪感压垮,他拼了名的读书想要去法国研究所,直至累到无法深思,终于等到了看见光明,可这一切又被一段视毁了,兼职的时候,他总是想着要去问一问许朝,视频是不是你剪的?是不是你放的,这一切又是为什么?为了让他难堪,为了让他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
难道就是因为江离的私下见面的报复,活着是你觉得我不配?可是倒下的那一刻,他又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就这样睡着也挺好,睡着了就不用惦念着许朝,他还想从前一样黏着自己,倨傲着在楼梯上抬着下巴看着自己慢吞吞的上楼,然后他们写好了作业,一起去旁边的小巷子吃上一碗牛肉面。
就这样挺好的。
第十一章
沈一是在住院的半个月之后醒的,杨思懿正在床边睡觉。沈一醒了也就安安静静的不讲话,也不懂,坐在床上看着病房了的某一处出神。杨思懿睡的不舒服,忽然间醒了过来,看见沈一醒了,激动的差点掉眼泪。
他说:“沈一,你醒了啊”
“你怎么能睡这么久呢?“
然后他终于掉眼泪了,因为他发现不管怎么讲话,沈一都不理人。他也不管自己状态不好情绪不对,一嗓子就把值班医生喊了过来。医生检查的结论是身体没什么问题,至于为什么申请呆滞不讲话,并没有找到其他的原因,建议去精神科看一下。只是最后得出的结论也不尽人意,医生说大概病人的心里一直抵触清醒这件事吧,因此才会不想江湖对外界也不作反应。
杨思懿心里憋屈的很,带着沈一回自己家里照顾。还特意抽出了一天给他买了新的睡衣,以及洗漱用品,工作又忙,还要分出一段时间去照顾沈一,确实有点焦头烂额,他的小男朋友见不到杨思懿人,便一直打电话,最后被杨思懿一怒之下拉黑了。
其实也不必如此照顾沈一,只是杨思懿记得医生说,好好交流让他慢慢的接受现实就好了,他又是一个老妈子的心,沈一身边本就没什么亲人,有也是没办法指望的。照顾沈一,只能指望自己了。有时候他去办公室,甚至会让管家帮忙给沈一穿戴好,然后带着去上班。
好在他不讲话之外,其他的反应都很正常。杨思懿办公的时候,沈一就拿书,随便一本静静的却从来没翻页过。秘书和下属来作报告,沈一坐在旁边依旧仔细的看书,没什么变化。杨思懿好奇,把手边的纸条撕了一张,刷刷的用钢笔写:“书好看吗?”
沈一呆滞的看着纸条几秒钟,慢慢的写:“弟弟。”
杨思懿,不知道他回复的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好奇。
他趁着秘书不在意,想了想,在纸上写:“今天晚上让保姆给咱们做苦瓜吃好不好?“
沈一看着字条皱眉,一笔一画的老实的在上面写:“一一。”
杨思懿恍然大悟,原来“弟弟”的意思是好,“一一”的代表的是“不好。”他心底咒骂许朝一顿, 他凭什么,于是越想越气,最后一怒之下把桌面上所有的文件都扫在了地上。
秘书和经理还在汇报工作,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惹了自己老板生气。便立刻禁了声,看着自己的文件。
许朝扬了扬手,声音还带着写愤怒:“跟你们没关系,我有点其他事,你们先出去。”然后扬了扬手,秘书和经理战战兢兢的出了办公室的们。
他握着沈一的手,几乎是跪在地上,一点也不在乎会弄皱自己的正装。把头伏在了沈一的膝盖上,喃喃自语:“沈一,你就是个大傻逼。”
那天以后,杨思懿就没再带沈一去公司了。沈一的身体感觉没什么问题,还那么稍微胖了一点,所有的药也会正常吃,家庭医生也是按时来诊断的,可是沈一却开始嗜睡,不记事儿,有时候吃饭的时候也会睡着。
杨思懿下班回家,沈一手上还拿着一把糖果,见到他回来,呆滞的眼睛好似亮了那么一点,半晌又好似忘记了什么。
他看着杨思懿问了句:“你,你,裤子破了?”
杨思懿低头放了公文包,低头看见自己果然被划了一个扣子,他慌张的说:“你别说了啊,不然被家里佣人听见了,多败我面子。”
沈一笑了,然后他把自己手上的攥着很就的糖,孩子气的悄悄的放到他的手里。杨思懿,看着糖果问:“ 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吃的药不能吃糖果,张妈这么看不住你啊。”
沈一歪着头想了想,最后支支吾吾的回答:“糖……糖果,你喜欢,糖果。”
杨思懿气的只跺脚:“老子不爱吃糖,就你那个傻逼弟弟喜欢吃,你说你是不是要变傻了?”
沈一想了想,老实的承认:“就是傻子。”
“……才不是。“杨思懿把糖纸拨开,甜的一哆嗦:“我胡说八道呢,你就是这段时间有点抑郁了,你压根就不傻。”
沈一追问:“喜欢糖?大白兔?”
杨思懿心里想,老子又不是小孩子,喜欢个锤子大白兔奶糖,甜的篌嗓子。所以他皱着眉毛犹豫了一会:”我不喜欢这个,但是你送我的我心意我还是领了,可是你也不想我吃多了高血压是不是?“
沈一现在脑子转不过来,听的一知半解,于是还问:“喜欢奶糖?”
杨思懿认输道:“喜欢。”
“那,藏!“沈一忽然开心了起来,他好像记起来小时候,有一个豆子一样的小男孩,猫一样的舔了大白兔。他努力的想要想起点什么,可是最近记忆退化的太快了,所有的东西都在一点点的消失,想要去捕捉什么都和无力。
吃完了晚饭,杨思懿把沈一牵到了书房。书房昨天晚上被他你那个的有点乱,他接了个小男友的电话,倒是心情气和的把最近的情况都和他说了,他以为林森估计会和他提分手,那他顺势给点钱这事就算过去,没想到,这人确实能屈能伸,只是说,那你等着沈一康复了,别忘了来找我。
他摸了摸鼻子,说:“好。”
然后打开了电脑打算去做个文件。没一会又忍不住看那边安静的沈一,他开口问:”许朝是谁?“
沈一摇头:“嘿嘿,不记得了。”
杨思懿开心的直笑又问:“我是谁?”
沈一眼睛亮了:“你是弟弟。”
他起来敲了两下沈一的脑门说:“这么还没康复就想着占人别人的便宜呢?为什么我是弟弟啊,你才是弟弟才对。”
沈一想了想说:“因为,弟弟好。”
杨思懿从来没有想过沈一的病情会越治越差,渐渐的他嗜睡越来月严重,一天清醒的时间只有三四个小时。他也在思考这么回事,知道又一天医生过来给沈一打掉针,他才发现了一点问题。
他并没有说话,可是那医生见了他却慌慌张张,额头都紧张出了细汗,还把手上的药打碎了。杨思懿觉察到了不对,只是却没有动声色。他笑着帮忙把他一同掉落在地上的还未碎掉的另一药剂捡了起来,让他小心。
沈一还在床上睡觉,玻璃药瓶碎掉的声音都没能吵到他。杨思懿看着沈一若有所思,他多留了心,找人查了一下这个医生。最后得到的结果却是出人意料。
杨思懿知道前因后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半晌他用力的把手机摔到了地上,走下了床,然后去了沈一的卧室。他在床边做了很久,然后轻轻的还在睡觉的沈一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亲亲了他的头发。
嗜睡的沈一醒了,只不过看着恍惚的样子。他开口:“弟弟?”
杨思懿笑了,说:“你说你也够倒霉的,明明什么都放弃了,还有人追着你不放。我带你找回你真的弟弟好不好?“
沈一还是有点困,他打了个哈欠轻轻的说了句:“弟弟。”又睡着了。
许朝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那号码他不认识,只是打的是他私人手机,手机那边的语气严肃,说是有急事,关于他和江离的,明天上去要见个面。
第二日,许朝想起了夜里的电话,安顿好了江离,便驱车赶往了约定的咖啡厅。杨思懿杯子里的咖啡已经喝了一半,估计是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
他看着许朝认认真真道:“我不知道沈一你是怎么了,我就是想问一句,沈一是怎么得罪你和江离了?“
许朝神色一暗,等着杨思懿继续说下去。
“去年年底,我就觉得不对劲儿,我有几次见到沈一去悦溪别院,后来江离来找我说你们俩好上了,我去劝了一次沈一,说谁都能在一起,但是你和许朝你们俩不能。再后来你们我就知道你们分手了,你也知道沈一休学了,是因为一段视频,我真是想不明白,沈一都和你分手了,到底又是哪里惹到你们了?“
许朝声音不自觉的寒冷了许多:“你说明白。”
“就你和江离的关系,你和我装不知情?“杨思懿有些生气的皱着眉:”你也知道沈一是因为视频休学的,但是你别跟我说视频里的另一个主人公是你这事儿你不知道?“
“是我?“
“不是你是谁,沈一不是那种出去瞎混的性子,你不会以为里面的人是我吧?“杨思懿面带嘲讽:〃我还真巴不得里面的人是我。“杨思懿眉目间全是愤怒:“沈一都和你分手了把,他一个和你交际圈子半点都没有的普通人,你和江离非要断了他的前程?我就是想知道这是谁做的?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江离的意思?”
许朝脸色难看。
“老子就他妈的见不得这种事儿,沈一是我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就算他拒绝我多少次,我都舍不得他过的不好。好了,人好容易平静下来,打几架去医院你们也要钻个空子,安排个傻逼医生给沈一打违禁药品,好家伙,沈一神经受损嗜睡,现在还在床上睡觉呢!你们凭什么这么干!“杨思懿越说越气:“沈一都和你分开那么久了,是哪里招惹你们了啊?”
许朝目光阴寒,又听杨思懿说:“反正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沈一的药是肯定要停了,身体肯定是要好好养的。可是学校的事儿算什么?都已经和你没关系了,人家都要离你和江离远远的了,你们好要把沈一的前程毁了吗?就这么搞下去?你们想把沈一彻底逼疯吗?”
许朝根本不知道视频是他和沈一的,也不知道医生给许朝打违禁药品的事儿。他安安静静的听着杨思懿的愤怒。
他的指尖儿都在战栗,心脏被人拉扯着,带起了丝丝拉拉的疼痛。可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心也在冲击着他的理智。
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他并不希望沈一去法国研究所。明明知道沈一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
杨思懿盯着他,半晌过后才说:“许朝,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沈一停了药以后会好的很快在,他的人生不应该掌握在别人手里,去法国研究所对沈一来说十分重要,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回家管管江离,法国研究所的名额,你看着办。我就见不得你们沈一这么优秀的人,被你们这些人搞到走投无路,你要是不帮,也没有关系,我自己来。我现在就想问你一句,是你来还是我来?”
许朝沉默了很久,哑着嗓子道:“我来。”
杨思懿临走的时候,说了一段许朝并不懂的话:“你知道的,谁都可以对沈一不好,只有你不能,我不知道高三的暑假到底发生了什么?会造成现在这个局面,我答应了沈一过往的事情不提,可任何一个人都不该被瞒着,你去问问你妈,认不认识一个叫沈一的人。”
杨思懿离开了以后,许朝一个人子啊咖啡厅了做了痕迹,本该想的是回家如何劝江离收手。可是他的心却陡然痛的要死,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听到沈一在学校遭受的一切一瞬间心痛的无以复加。可是他应该有自己的人生,沈一不欠他,帮他去法国研究院是自己应该成全的。
所有人都该有自己的人生,沈一也是,尽管这意为着彻底和沈一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