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又开放-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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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伸手就给了柳成羡一巴掌,指着他鼻子说“你好意思说丢不了?丢不了他怎么在这?丢不了他怎么残了的……丢不了这十多年。。。。。”他怕自己哽咽,就没说下去。
“王爷,求您了,您听属下把话说完好吗?就几句。”
王爷看着又跪过来抱着他腿的李迁,纠缠着胳膊的柳成羡,沉了沉“你们先放开,什么样子!”
两个人起身,把王爷按回到椅子里。
柳成羡说“王爷,公子他受了这么多罪,日子又这么难过,为什么没回去?看他谨慎的样子,也不是脑子受了伤。那他醒过来,只要跟当地官员打个招呼,咱们马上就能来救他啊!就算他信不过当地官员,公子要想联系您,方法多的是,而且没外人能知道。他没来,指不定遇到了什么,咱们要弄清楚,才好确定接下来怎么办。”
李迁也说“那黄老大夫马上就到,老汪也快回来了,咱们必须把事情弄清楚,知道公子出了什么事,再想个办法与他相认。”
王爷坐在那里,半天没说话。
“让刘小兴跟你的人一起盯着,可别再出意外。”他妥协了。
“是,您先去馆驿安顿下吧?”
回到馆驿,李迁跑前跑后的安排,这位大神来了,什么都没准备,真是要了命了。
好在于高福和贴身内侍也来了,大家悄悄的一通忙活。
先安排烧水洗漱,把主房又清洁一遍,买了新的被褥,帐子,茶壶茶碗,极快的速度都置办完了。
也不敢太奢侈,只让厨下做了碗面,配几个精致小菜,好歹先吃点。
备了热水,王爷先洗了一路风尘。
坐在厅里,喝了水,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坐在那里,又让李迁把打听着的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
正说着,前面来信儿,去靖江的人回来了。
李迁赶紧出去,看到手下从车上扶下一位白头发白胡子的瘦老头,旁边还有一个中年人陪着。
李迁吩咐把老头带到厢房,让人打水洗漱,倒茶弄点吃的。
老头一路上挺累,但好在他身体还不错。
去的人连忙去跟李迁汇报“大人,事情很顺利,老大夫在儿子家养老,属下表明身份让他回来做个人证,没具体说事,他儿子还挺仔细,特意去衙门核实咱们身份。他二儿子非要跟着来,属下想他年纪大,也该有家里人照顾,就答应了。”
李迁说“没什么别的事吧?”
“没有,都挺顺利。“
“老大夫歇口气,带到这里来。”
李迁去见了王爷,王爷坐在屋子里发愣,他通报一声进去,王爷眼圈还是红的,
“爷,那位老大夫来了,您看什么时候问?”
“现在就来!”
过了一会,大夫父子俩来到正厅,老大夫看正中端坐一个人,旁边坐着两个人,不敢仔细看,行礼“见过大人。”
他们并没表露身份,医者有一定的地位,所以没要求他们跪礼。
李大人说“黄大夫,坐下吧,叫你来,是想跟你打听一个人,他是由你诊治过的。你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放心,不是你犯了事,不会为难你。”
“是。”老头谢过坐下,他们仨一看,老头面色红润,精神矍铄,多年行医,见识还是有的,大大方方的。
老头说“大人请问!”
“想跟你打听一个叫汪奇的。”李迁说。
老头一愣,又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三个人。
说话这人不到三十岁出头岁,微胖,平眉,表情凝重。
右边这个长相俊秀,衣着考究,态度温和。
中间这个,却让他不由的从心里发怵,又浓又长的眉毛,两只细细的丹凤眼,留着整齐的短须,坐在那里,不怒自威。
不敢再正眼看,只觉得那人,从头到脚,所穿所戴,平生未见。
想起来了汪奇的过往,不由心狂跳,很有几分害怕。
点点头“此人老朽认得,曾经给他诊治过病,不知大人想知道什么?”
“把你知道的都说了吧!慢慢说,不要着急。”左边那位说的。
老头沉吟下“老夫明确知道的,只是一些病情。还听老汪说了一些事情,但真假并未核实。”
“无碍,老汪去了外地,他回来,我们也要问的。”
“大人,为医者,都有为病人保守秘密的义务。所以,要想老夫说出来,恐怕还要给老朽一些说法。”
柳成羡从旁边桌上拿出一张纸,站起身走向王爷,双手递给他“王爷,您看看,要是没问题,还需要您用下印。”
王爷匆匆看完,从怀中掏出自己的印,扣上了。
柳成羡把纸递给大夫“我听说你儿子已经在官府核查了我们身份。这里有份东西,您看看。”
大夫看了一眼,眼睛落在印鉴上,手就是一哆嗦。
赶紧下座,跪地上磕头,他儿子没看清,看爹这样也赶忙跟着跪下。
我的天,怎么是这位。
“坐下答话。”中间这人说了话,声音浑厚凝重,说不出的威严。
老大夫起身,又行一礼,方小心坐在椅边儿。
“如此就没问题了。那再容老夫多句嘴,不知几位,是他的亲友,还是仇家?或者只是官府查案?”
老李看了一眼王爷,说“亲友。自小看着他长起来的。”
“是这样啊?这些往事老夫记得还算清楚。但是,有些事情,亲人听起来,会很难过,大人确定要都说吗?”
中间的人开了口“都说,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声音低沉,不容置疑。
“有些私密,还请大人将无关人等清下,老二,你也下去。”他转头对儿子说。
王爷手紧攥了椅子扶手,另两个对视一眼,“爷,属下?”
“无妨,听听吧。”
周围的人都下去。
老头喝了口茶。
“那老朽从头来说。汪家祖籍就在京州,原来也算是有些薄产,虽不富贵,但日子也算过的。到了汪逢春这辈,现在大家叫他老汪。他父母只得了他这一个儿子,不免有些娇纵。他性子执拗,沾染了些个不良习气,喝酒,赌钱。家里的产业,让他挥霍不少,他父母去后,更无拘束,娶妻后得了个女儿,那老婆性子柔和,也管不得他。他女儿二岁时,突然得了麻痹症,好不容易救活了,左腿却废了。唉,可怜那个女娃,老夫行医多年,没见过长得那么好的。”
大夫停了一下,摇摇头。
“他那老婆着急丈夫,又心疼女儿,思虑过重,一场风寒,人就没了。那个时候,老汪才开始明白事,给妻女治病,家底也给折腾光了。宅子卖了,搬到现在住的地方。找了个老妈子看着女儿,他一天天到外面做事儿去。可是,那些年,他也没正经学过做事儿,所以这收入,今天儿有明儿没的,又不会过个日子,所以总是紧紧巴巴的。一天天女儿长大了,到了十五六岁,也没正经人家上门说亲,那个女娃子,长得实在好看,性子又好,做的一手好活。虽然残废,但还能给老汪做饭烧茶。女儿懂事会管家,家里倒比以前日子好过些。只是那些上门给说的亲,大多是又傻又残的,老汪不愿意。可他又没能力养女儿一辈子,还跟老夫哭过一回。”
老头又摇摇头,喝了口茶。这茶可真好喝!
可怜的老大夫哪里知道啊?他跟京城里的皇上,喝的一样呢。
“那年,老汪外出跑了趟事儿。回来的时候,带来一个浑身是伤,昏迷不醒的人,弄回家后,他打发人来,让老夫去瞧瞧。老夫去了,就看到汪奇。那个时候,那还是个孩子。。。。。。”
老大夫说着,脸上都带了悲痛“那是个十六七的孩子。老朽匆匆一看,就感觉这里面的事不简单,问他是怎么回事,老汪很兴奋,说是坐船在江时,渔人以为是死尸,从水里捞起来的。他在旁边看热闹,大家围着说这人不是本地的,前几天下大雨,不知道是从哪条河的上游冲下来的。都在议论,也没人救治,就等着咽气儿了拖走埋了。”
王爷听着,眼一闭,心就跟刀割一样疼。
“他看着看着,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想救他。于是找个了大夫,先把明面上的伤口处理了下。让人抬上船,就给带回来了。”
“老夫问他,这样一个人,带回来干嘛?他说,他说,他怀疑他是个逃跑的小倌,要把他救活了,让他远房的表兄给上个户籍,然后给他当上门女婿。”
王爷听到,脸阴沉的很。
另外两个人对视一眼,不敢去看那人。
第7章 第 7 章
黄大夫又喝了口茶,接着说“老夫感觉他异想天开,就对他说,这个人现在这样,肯定是招惹了了不得的仇家,你把他救回来,仇家找上门怎么办?虽然现在看这个人很惨,但仔细分析,却是锦衣玉食养大的。瞧这脸,头发,这手脚,都精细的很,老朽看过无数的人,这个可不是什么小倌,说不定是高门大家公子,被仇家害了。那这里面就太复杂了,不是咱们平头百姓能招惹的,你救活了,他也不会给你当什么上门女婿。而且,你看到了他这惨状,将来未准儿还要杀你灭口呢。再者,这个人伤成这样,救他得花多少钱啊?你能承担的了?”
老大夫说完,心里有些后悔,怎么把灭口这话说出来了?不是提醒这几位的吗?他们要是想灭自己口,那简直易如反掌啊!
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但老夫说什么,老汪也不听,他女儿看到了这个孩子,也跟老夫求情,让救救他。老夫看着实在是劝不了,只得给他治。这一下,他的家底又光了,还不够,欠着老夫的银子,现在还没还呢。”
“说说他当时的伤。”中间的那位爷说。
老大夫停顿了下接着说“那人来的时候,发着高烧。昏迷不醒,老汪说,自发现他,偶尔睁下眼,也没意识,没醒过。他。。。。头上有打的伤口,肿着,掉了几片头发。”
王爷一下子眼珠子都红了,手紧紧的攥在一起。
那两个人谁也不敢看,呆呆的瞪着大夫。
“右眼肿着,眉骨给砸了下子。脖子有青紫掐痕,胸前有烫伤,右手肿的跟馒头一样,食指没了,化脓。右腿,应该是被棍子砸的,断了,也有外伤,肿的厉害。还有。。。。。”老大夫说不下去了。
大家都静着不说话,没人往下问,这几个人,都不是吃素的,争权夺利过程中,下黑手的时候不算少。
尤其是柳成羡,他人看起来雅致又风流,那下起手来,一点不软,手里人命都不知道多少了。
更别提王爷,他主导抄过的家有多少?一家子几百口都有灭了也不算稀奇,哪是什么吃素的?
但是,这是他啊,那个从认识,就娇着宠着,走路都背着抱着的宝贝。
连他们自己的儿女,都没这样待过。
“还有什么?说罢!”王爷艰难的问,虽然他不想再听,但又忍不住想听,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口。
给个痛快吧!
“这位大人,老夫说的,都是实言,如果您接受不了,或者听到后责怪老夫,那。。。。”
“说下去!”
老大夫几经犹豫“王爷请容老朽上前答话。”
王爷心狂跳“你上前来说。”
老大夫上前,柳和李,自动站起来,退到屋外。
没多久,就听到里面啊的一声狂叫,咣当一声,他们俩赶快进来。
王爷连人带椅子倒在地上,这一下子挺了过去。
屋外的俩人赶紧扑过去,却发现他其实没晕,瞪着两眼,一副茫然的样子,回不过神。
“爷,爷!”李迁狂叫。
“黄大夫来看看。”柳成羡沉稳些。
老大夫也吓得呆住,听到后赶紧过来,看了看,“不要紧,惊怒之下,人蒙住了。别打扰,静一会儿就好了。”
他们俩把他抬到里屋的床上,李迁出来 “黄大夫,你先休息会儿,一会儿再说。”
黄大夫退下。
过了一会儿,听到房里隐隐的呜咽声。
(“这位公子的那里有烫伤,也肿胀发炎。后面,后面有被强的痕迹,还可能被异物伤过,发了炎,里面,也发了炎。”)
柳成羡隐隐猜出些什么,心里也是一片的茫然。
但他又突然想到什么,走出去吩咐一声。
所有的护卫都集中在旁边院子,他跟刘小兴咬了一段耳根子,刘头领半信半疑,眼睛定了定,点了头。
李迁没明白什么事儿,摸着后脑勺。
柳成羡对他说“没事,哭出来会好一些。”
柳成羡心里想,怪不得,公子不肯回去。
让那位爷养得天真任性,骄傲无虑,受了这个污辱,能活着,就算是奇迹了。
过了一会儿,王爷在里面叫“柳。”
他们俩进去扶着他出来,坐定。
王爷坐下,柳成羡一拉李迁,给王爷跪下,李迁没明白,糊涂着跟着。
柳成羡说“王爷,无论今天属下听到什么,都不会不再起,更不会向第二人说,否则天诛地灭,祸及子孙,世间不容。”
李迁看他说的郑重,也跟着说了一遍。
王爷说“嗯,起来坐下吧,柳四,听到这儿,你有什么想法。”
柳成羡心里想,无论如何,此事都不能善了了。
凝重的说“爷,属下想着,原来咱们的思路,可能是错的。”
李迁没明白,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王爷没说话。
柳成羡说“原来,咱们以为这事儿是冲着您来的。之所以后来没有后续的消息,咱们想的是,也许中间出了意外。。。。。”
“没错!”王爷接过话。
“一直以为是本王的仇家,那段时间办了不少事,得罪了不少人。是想着他们够不着我,拿我身边的人泄愤。或者是劫错了人,或者是绑票要好处,都是按这个思路追查。但现在看来,这事,完完全全,就是冲着他去的。这个人,或者这些人,恨他。他们污辱他,毁了他,却没轻易要他的命,就是单纯的折磨他泄恨,让他生不如死啊!”王爷又激动起来。
“那么,谁会这么恨他呢?谁会恨他?他碍着谁了?他连个小动物都舍不得伤害。这么个天仙一样的人,谁会这么恨他?恐怕,只有我那好王妃了!”王爷咬着牙,一脸狰狞。
“也就是这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