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葱花的许同学-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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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晚风下手确实是没什么轻重，酒精棉第一下按在许曦腿上的时候许曦就向后缩了一下，季晚风注意到许曦的动作，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许曦的眉头果然深深地皱着。
“是不是下手太重了？”季晚风可不觉得许曦是那种轻易表现出自己情绪的人。
果然，许曦回了一句：“没有。”
季晚风怎么也不相信许曦这是一幅不疼的样子，不过既然许曦说了没有，那他就当许曦是真的不疼好了。他接着帮许曦消毒，只是下手的时候稍微轻了一点。
消毒完之后他就开始帮许曦上药了，季晚风将用过的酒精棉扔到垃圾桶里，接着挤了一点药膏在新的酒精棉上，然后啪地一下拍在了许曦的伤口上。
许曦：“嘶——”
季晚风：完蛋，下手又重了。
这回许曦真的表现出疼痛了，最明显的就是他刚才倒吸了一口凉气，季晚风看着许曦一脸‘我其实很疼但是我就是不说’的样子，心里也难受。不管咋说，许曦摔成这样他也有一定的责任，原本就应该是由他来帮着上药的，偏偏他还弄不好……
季晚风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儿，稍稍低下了头，在许曦受伤的地方吹了口气。
许曦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跳，要不是这病床太小他估计能向后倒退好一段距离，他惊讶地望着季晚风，问：“你做什么？”
“不是说吹吹就不疼了么？”季晚风一脸理所当然地说。
好吧，许曦确实是听说过这个说法，只不过那时候自己是手上受了伤，这次是腿上受了伤，伤的还是大腿。季晚风这么做让他有点不好意思，许曦便对他说：“不用了，不疼。”
这人怎么死犟呢？
自己一番好意被拒绝了，季晚风也不生气，拿起方才沾了药膏的酒精棉就开始帮他擦药，力道轻轻的，生怕又弄疼许曦了。
这两人原本就话不多，此时季晚风又一门心思地帮许曦上药，因此，即使病房里头一片寂静，两人也没觉得有什么尴尬的。
季晚风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许曦的伤口上头，许曦却不知道将注意力放在哪里了。他不是没有受过伤，他以前受伤的时候也有人帮他擦药，只不过那时候都是医生帮他擦的药。医生很认真，很仔细，比眼前这个人手法娴熟多了，不会把人弄得有多疼。即使是让病人疼了，医生也只会叫病人忍着，没有一个医生会想着为病人的伤口吹口气。
许曦眼镜掉了，看别的地方的东西是看不清楚的，就连两米开外的那个钟表也看不太清楚，不过身旁帮他擦药的季晚风他倒是看得挺清楚的。
他看见季晚风头顶有一个发旋，配合着发流呈现出一种旋涡的状态，像从高空拍下的汹涌海面。或许是季晚风有一段时间没有染头发了，最开始见到的显眼的亚麻黄此刻差不多成了稍稍温和一些的亚麻色，发根的位置隐隐可见一些漆黑。
再稍稍向下看去，他能看见季晚风抬头与低头时露出的脖子，以及脖子上那串纹身。
纹身上的英文字符很小，数目很多，许曦也不记得自己那时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眯着眼睛看了好半天，愣是将那串英文字符给一个字不落地看了个遍，还记了下来。
Und wenn dulange in einen Abgrund blickst。
长长的英文字符横亘在季晚风的脖子中间，有些像最近的女学生喜欢戴的项圈款式的项链。许曦隐约记得这似乎是德语，因为他认得其中一两个单词，可是拼在一起他就认不出了。
“脖子上是什么？”
“纹身啊。”季晚风回道。
“纹了什么？”
季晚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对许曦说道：“学霸大大，你这么厉害，不妨自己想想看，我纹了什么。”
话都说成这样了，许曦也没有再追问了，他只是将那串英文字符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又一遍，将其牢牢记在了心里，打算等季晚风离开之后再查查看。
季晚风帮许曦处理完伤口后，吃饭吃了好久的校医也终于回来了。看了一下时间，体育课也差不多上完了，季晚风便对许曦说：“我先去上课了，晚上再来看你。”
“你不来也可以的。”许曦觉得自己还没有严重到需要被人照顾的地步。
“那怎么成，我还得给你送饭呢，再说了，你会受伤，我也有一定的责任。”
“什么责任？”
“就，地上那堆钉子，是我不小心放在那儿的。”季晚风没有告诉他他和蒋明杰之间的事情，他总觉得，这件事情说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况且他也不太想让许曦知道自己的事。
许曦听了这话，没有生气，也没想过责怪季晚风，只淡淡回了一个：“哦。”
“那我走了？”
“嗯。”
季晚风走后，许曦便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他平时很少用手机，他既不玩游戏，也不怎么用社交软件，一般就是用来查阅资料以及和别人联系。
他打开翻译器，将季晚风脖子上的那串英文输了进去。
接着，他看见翻译器上跳出来一行中文：当你凝视深渊时。
作者有话要说：
身为作者觉得这个攻有点受←_←所以一开始不打算透露攻受向，让你们猜的来着。前面一部分许曦曦和小季的戏份差不多多，然后许曦曦又表现地比较受，所以不说的话可能会有人觉得许曦曦是受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8章 第 18 章
临下课前，季晚风原本想给许曦发个短信问他晚上要带些什么晚饭过去，等到他把手机拿出来翻通讯录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根本就没有许曦的联系方式。
季晚风敲了一下斜前方的许意明的后背，对他说：“放学后你去给许曦买晚饭吧。”
许意明回过头看着他，说道：“为啥，不是你去的吗？”
“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还是你去吧。”
“那成吧，我去，顺带着看看这小子咋样了。”
于是乎，在医务室无聊了一下午的许曦就等来了拿着餐盒的许意明。对视两秒过后，许意明将打包的饭菜放到了床头柜上，在许曦床边坐下，对他说：“疯子那家伙说不知道你想吃什么，又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就让我过来了。”
许曦淡淡地回了一句：“哦。”接着将腿移下了床，打开了餐盒。
食堂的咖喱鸡块盖浇饭，正宗食堂做法，多放土豆少放肉，让你吃到真正的实惠。
许意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道：“许曦曦，你是不是不开心？”
“没。”
“不对，你就是不开心，我感觉得到！”
许曦低头扒着饭，看也没看许意明一眼：“哦。”
“嗯～不过也正常，不管咋说，你都从那个地方摔下来，还摔得这么惨，肯定不开心。”许意明摸着下巴，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不过说真的啊，要是那时候疯子没有去和蒋明杰说话，没准儿你也不会摔那么惨了。”
说到此处，许曦已经放下了筷子，直勾勾盯着许意明。然而许意明并没有看见许曦的眼神，托着下巴滔滔不绝地说道：“不过说真的啊，这俩人平时也不见有啥交集啊，怎么那会儿还说上话了呢？而且他俩靠得还挺近的，尤其是蒋明杰，看起来还挺乐呵的。”
当时许曦什么也没看到，因此，他没想到季晚风还能和蒋明杰聊得‘挺开心’，这让许曦心里有点不舒服。不过许意明只说了蒋明杰，却并没有说季晚风如何如何，许曦便来了兴趣，问道：“那另一个呢？”
“疯子啊？没注意看，不过根据我往日对他的观察，我总觉得他对蒋明杰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许曦又觉得心里好受点了。
晚上，季晚风刚要关灯睡觉，他的手机便响起了提示音，他从床头取过手机一看，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给他发了条短信。
他这个手机里存的手机号码很少，季敏之的，魏廷的，王军的，还有高一时候被自来熟的许意明输进去的许意明的号码。知道他号码的也无外乎就那么几个，季晚风觉得那些人也不像是会将他手机号码随意告诉别人的人，便猜想这是有人发错号了。
他点开了那条短信，却见上头只有短短的四个字：我是许曦。
看来是许意明把我的号码给别人了。他想。
既然许曦从许意明那里得到了他的手机号码，那他也不能辜负许曦。于是他将许曦的号码保存到了通讯录，在备注栏里打下许曦两个字之后便将手机关机了。
等到许曦的腿好得差不多了，他们也要面临期中考试了。
自打经历了上一次月考的事情之后，蒋明杰就变得老实多了，不单变得老实多了，学习也勤奋了些。
其他人还是和原来一样，季晚风还是一副吊儿郎当老子就不学的样子，许曦还是一副老子天生聪明不学也比其他人成绩好的样子。就这俩人，一个老师懒得管，一个老师不用管，因此，有些时候都能看见季晚风在上课时候睡得天昏地暗老师也不管，许曦上课迟到老师也一笑而过的情形。
到了期中考试的时候，许曦看了一下座位安排表，他这次就在自己班考试，考场里也有几个他们班的同学，不过都和他没说过话。
季晚风在楼上的班级，他和许曦一样，没有什么熟悉的人和他在同一个考场，即使是班里的同学也是没怎么说过话的那种。开考之前的下课时间，他隐约听见教室里有人似乎说到了他，大概是在猜测为什么他可以在学校染头发而不被教导主任骂个半死。
他坐的这个座位大概是女生的，桌子上还有一个圆圆的小镜子。也不管别人是怎么看的，他将小镜子拿了起来，对着自己的头发照了一会儿。
颜色好像有些褪了，是时候再去染一次了。他想。
监考老师走进来后，那些悉悉索索的声音也就消失了，监考老师清点完人数之后，便将考卷发了下来。
一周之后，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
老李将成绩打印成表贴在了班级门口，上头分别写了总成绩，各科成绩，总排名，班级排名，已经总排名比之上一次月考进步或是后退了多少。
在这张表中，最为突出的应该是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蒋明杰，他的总排名比之上一次高出了两百八十多名，拍在了年级一百六十多。蒋明杰原本文科就不错，这次理科上又努力了一把，因此考得还不错，当然，起伏大主要还是因为上一次月考他是零分，排名也是年级倒数第一。
另一位就是许曦，他这次依然是年级第一，且高出第二名十来分。不过这一次理科的卷子出得比上次难了一些，因此这一回他的化学物理成绩终于不是满分了，但也是将近满分。
拿到好成绩的会开心些，拿到差成绩的则哀声怨道。期中考试比月考重要许多，因此，在期中考过后并要迎来家长会，由老师来与学生家长好好探讨一番。
许曦这次成绩还是和上次一样逆天，因此老师也对他颇为喜欢，认为他是个有能力的人，便将他留了下来，让他和郭梓绮一同在开家长会的时候留在教室，负责招待家长以及讲解一些事情。
许曦一点也不觉得这样是对好学生的恩典，大好的星期天他才不想在学校度过。然而老师都这么说了，他也没办法，只能应允了。
周日的时候，季晚风在转角打工，难得的看到许曦没有过来。他正收拾东西呢，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取出来发现是季敏之的电话后，他连忙将手在制服上擦了擦，按下了接听键。
“什么事，妈妈。”
“晚晚啊，妈妈下午有事，不能去参加家长会了。”
季晚风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色骤然一变，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怖的消息一般，他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开口道：“那……是魏叔叔过去？”
“对啊，”季敏之丝毫不知道自己儿子的脸色有多难看，她还是用那般温吞吞的语气说，“你魏叔叔他是第一次去参加你的家长会，你要是到学校到得早的话，就去见他一面吧。你平日里也不怎么回家，那些老师和你魏叔叔说了什么，你肯定也听不到，倒不如趁着在学校的时候，你们俩聊聊。”
季敏之说得也没有错，他十天半个月不回家，根本就没有聊聊的时间。这一次魏廷到他们学校来，确实是一个可以找他聊聊的好时机。
可是……
季晚风停顿了好一会儿，待到自己平复下来之后，才对季敏之说：“好的，我知道了。”
许曦的爸爸比许曦妈妈忙一些，因此这一回的家长会是由许曦妈妈来开的。
许曦站在讲台边，同郭梓绮站在一块儿当摆设，听着班主任老李在讲台前喋喋不休地讲了好长时间。无聊的时候，他往台下瞥了一眼，看见了那个坐在自己妈妈旁边的男人。
家长会的时候都是家长坐在自己孩子的座位上的，所以，许曦想那或许是季晚风的爸爸。
那个男人穿着贴身的西装，单是看料子就知道这应该是上好的牌子，而且像是专门为男人量身定制的一般，那身西装穿在他身上，将这个男人身上优雅成熟的气质完全体现了出来。
他看起来四十出头的样子，不过真实年龄应该还要高一些。他生得颇为英俊，不是那种青春时期男生的清秀，也不是当代一些小鲜肉的阴柔俊美，而是一种儒雅而成熟的英俊。与其说那个男人长得帅，倒不如说他有气质更为贴切，因为单单将他的五官挑出来，或许并不会觉得很好看，可是拼在一起却又让人觉得很舒服。
这是一个单单从外表看，就知道这是一个成功人士的人。
令许曦疑惑的是，这个男人长得和季晚风一点都不像。
从外表来说，季晚风的长相是偏阴柔的那种，可这个男人不是，气质上更是不用说了。
那……季晚风是更像妈妈一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