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你自照-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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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酒郑重地点点头,“这些天让林叔费心了。”
“我乐在其中哩,看见你成婚就像看见了当年我与我的娇娇一样……”林总管嘴角微扬,老脸一红,陷入了甜蜜的回忆之中。
等到了吉时,进酒就在林总管的指导下骑在马上领着迎亲队伍从郭府浩浩荡荡地出发了。一路上敲锣打鼓,声势浩大,引得旁边的路人也欢喜地鼓起了掌。
到了沈府之后,进酒受够了门口新娘子母家人千奇百怪的阻挠之后,才进门从沈尚书手中接过了沈清雨。
“你兄长多年在外地任职,不知何时才能回京城,现在你又走了,府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沈尚书流着泪。
沈清雨安慰道:“女儿会时常回来看爹的。”
两人又向沈尚书行了大礼,进酒立了誓言要与沈清雨白头偕老,再不纳妾。
“爹您放心,我会好好待清雨的,以后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沈尚书又含着泪千叮咛万嘱咐让进酒照顾好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清雨也哭得梨花带雨,伏在沈尚书的膝头舍不得离开,一直到媒婆提醒快错过了出门的吉时才停下。
新郎接了新娘子完成踏火盆跨马鞍走红毯等习俗之后,轿夫又将新娘子稳稳地抬起随着迎亲队伍一起回了郭府。
荣亲王与王妃端坐在正位之上,欣慰地看着进酒与沈清雨行着拜堂礼。
“一拜天地!”
进酒搀扶披着红盖头的沈清雨,朝着门外的天下跪磕头。
“二拜高堂!”
进酒扶起沈清雨,两人转身朝着荣亲王夫妇跪下规规矩矩地磕了头。
荣亲王夫妇两人之间的木桌上还供奉着进酒爹娘的排位。进酒眼底闪过一道泪光,心里五味杂陈。
王妃不禁泪目,抽出手帕擦了擦眼角。
“夫妻对拜!”
进酒与沈清雨面对面,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最终毅然地向对方鞠了一躬。
“礼成!送入洞房!”
“等等,”王妃起身走向沈清雨,哑着嗓子对她说,“清雨啊,虽然昀儿没福气迎娶你这么好的媳妇儿,但是进酒也算是我的孩儿,你嫁与他也同样是我的儿媳妇。”
沈清雨在红盖头下点点头。
荣亲王也走过来,道:“进酒是个好孩子,你俩这对在一起也很合适,其他的不要想太多。”
“你们好好听着,今天这礼一旦成了,这可就是一辈子的事儿。夫妻间生活哪儿会真的那么和和美美,拌嘴也是很正常,只是有什么矛盾一定要当日解决别搁在心里埋起来,要不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日久天长地就麻烦了。”王爷叹了口气。
王妃边流着泪边笑,好生跟进酒和沈清雨交代着:“有什么事儿,就过来王府找王爷与我。我们这老夫妻也算是有经验的人,又是你们长辈,总能把你们劝好的。”
旁边的下人忍不住提醒入洞房的吉时快到了。
看着王妃滔滔不绝,这也说那也说的,荣亲王就笑了,“进酒又不是昀儿,哪那么会让人操心,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咱也别耽误新人入洞房的时辰。”
王妃噙着泪水点点头。
进酒和沈清雨在离去之前又向两位行了次大礼。
夜晚,郭府酒席大开,进酒与林总管在酒桌间招呼着客人们。这荣王府与沈尚书的亲事,过来凑热闹的自然都是王公贵族,还有少数是进酒的江湖朋友。
郭府不大,上下都挂上了红灯笼,贴上了囍字,飘着红罗纱。灯笼的红光四处晕染开,照亮了整座府宅,显得府上更加幽深,更添了喜气。
丫鬟们统一着装,整齐划一地给每一张酒桌上菜。小厮也四处张罗着,训练有素地送着酒坛等重物。
江洺的腿也好得差不多了,鲜红色的伤口也变成了暗褐色的血痂,行动已经不成问题。
“你不许喝酒,不然伤口留疤。”李昀道。
江洺一愣,李昀说话的语气温婉得让他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回答道:“知道了。”
他跟李昀坐在一起,与荣亲王、王妃、陈不觉等人同一桌。这次恐怕是众人凑得最齐的一次了,只是章益腿脚不便,耳力不佳,就没有过来凑这个热闹。
来酒席的人不少都是因为前几月听说了江洺这个人,也好奇江洺的模样到底跟李昀有多相似,平常也寻不到由头去王府坐坐,只有趁进酒成亲的机会才进得来亲自看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众人一见到这两个人站在一块儿,根本就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世子殿下,都停留在原地目瞪口呆。
今日是进酒的大喜之日,李昀自然不方便出面招呼客人,只是坐在酒桌上陪着江洺,以免抢了进酒的风头。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几位想巴结他的人不识时务地过来敬酒。李昀也就是表面客气,跟他们寒暄了几句把每一杯都喝下了。
除此之外,竟然还有想看李昀笑话的人过来向江洺敬酒,“江公子,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还是真人更加能让人心生仰慕。”
李暄一副儒雅的样子,让人倍感亲切,要不是江洺之前听过他的见闻,现在可能也要被他的表面样子骗了。
“四殿下客气了,在下不过一介草民,不值得殿下如此记挂。”江洺礼貌地从酒席上站起身施了个礼。
李暄只是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酒樽,“江公子太谦虚了。来,我敬你一杯。”
“江公子不宜饮酒,殿下若不嫌弃,我代他干了这杯。”江洺还没说话,李昀就站起身挡在他身前。
没等李暄说什么,李昀就已经仰头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看着李昀喝完,李暄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哈哈笑道:“昀儿还是跟以前一样。”
李暄知道李昀不好招惹,柿子挑软的捏,只能去为难旁边的江洺:“江公子,这次有人替你挡酒便罢了,下回可不能这样搪塞我。”李暄又意味不明的笑着。
李昀嗤地一声笑了,“不劳四殿下费心了,我不是还在这儿嘛。”
李暄的笑容立马凝固住,动作也停顿在当场。李昀方才的那句话简直太不给李暄面子,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下不来台。
前不久李昀和江洺的荒唐事传得满城风雨,李暄自然也听过一些传闻,只是没想到两人的关系竟真的到了这种程度。
李昀站在江洺前头跟李暄面对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里似乎藏着刀。
江洺也立在原地没有反应,生怕他俩直接在酒桌上动手。
周围气氛诡异的安静,桌上的其他人也知道此时不宜出声,否则不知道会得罪两位大神中的哪一位。
“许久不见四殿下了,是不是多了一房小妾就没时间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桌上的荣亲王出来救场,起身来跟李暄碰了一杯,慈祥地看着他。
一见荣亲王过来救场,江洺就心下一懈。
李暄目光一转,打着哈哈,“怎么会,只是这些日子皇伯府上大门闭得太紧,我过来拜访怕是进不来。”
荣亲王一听就笑了,“四殿下多虑了,若殿下舍得过来,王府怎会不欢迎。”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李暄才去了其他酒桌继续向其他名门贵族敬酒。
李昀也知道今天是进酒的大喜之日,也没有继续故意与李暄作对。
待他走后,荣亲王转头瞪了李昀一眼,李昀只是朝他咧嘴一笑,搀扶着荣亲王回到位置上坐下。
一见气氛缓和,众人又开始高高兴兴地大吃大喝,有的竟然还开始玩起了行酒令,全然忘了方才的剑拔弩张,氛围一时间又开始火热起来。
“多日不见三哥了,上次宫里的家宴三哥也因病缺席,倒是叫我这个做弟弟的好生记挂。”李暄在李昀碰了钉子,又回到自己的酒桌上朝李昭敬酒。
李昭温和地笑了笑,举杯碰了一下李暄的酒樽,道:“只是伤寒一类的小毛病罢了,劳四弟挂心。”
两人笑里藏刀,各怀鬼胎,身旁的气场暗流不断涌动。
酒席上的其他人却没能发现,都在各自嚷嚷着喝酒玩乐。
与平常不同,进酒今天穿着大红色的喜服,这身衣服好看的紧,衬得人更加英俊了,越发地像一个一家之主。他周游在各大酒桌之间,循着礼法向所有出席的客人一一敬酒。
一直到半夜亥时,宾客们才尽数被下人们搀扶着陆续退场打道回府,酒席上一会儿功夫就冷清了下来。
一些年轻的子弟都嘻嘻哈哈地围着去闹洞房了,他们热热闹闹地随意起哄也让新娘新郎在花烛夜下更加放开自我。
“我也想洞房。”李昀整个人都软趴趴地扑在江洺身上,醉醺醺地说道。
江洺想推开他,但又怕他摔在地上,重也不得轻也不得,“我喊人送你回府。”
李昀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一直在江洺耳边断断续续地重复着:“我也想洞房。”
酒味钻进江洺的鼻腔,惹得他皱了皱鼻子就偏开了头。
“乐子,快来把你们殿下送回府上。”江洺招来在远处收拾东西的一个下人。
乐子连忙跑过来,“怎么了,江公子?”
“殿下喝醉了,你快把他扶回府上去。”
谁知乐子吞吞吐吐道:“殿下……殿下他从不许旁人近身。”
江洺惊讶地看着他。
“平常贴身的事儿都是殿下自己干的,从不许人触碰,”乐子道,“要是真有什么非要他人帮忙的,一直都是由进酒和康子来。”
江洺数落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现在正醉着,你来扶他一下他也不会知晓。”
他看乐子还是犹犹豫豫,忍不住恐吓道:“你再不过来,你们殿下就只能睡这庭院外了,要是着了凉,你担待得起么?”
这话果然起了点作用,乐子终于下定决心要上前来,谁知竟瞧见李昀偏过头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
乐子立马被吓得滞在当场一动不敢动。他记得上次殿下在处置一个背叛王府的下人时就是用的这种怂人的眼神看着他,最后那个下人好像被杖毙了还是怎么了。
“江公子,小的还要收拾酒桌,殿下就拜托您照顾了。”乐子拔腿就跑,眨眼间就消失了踪影。
江洺方才是没见到李昀拿眼神警告乐子的,心里疑惑着明明都已经说动他了怎么这会儿又跑了,此刻只觉得乐子莫名其妙。
夜间凉透,一阵冷风吹过。李昀动了动又搂住江洺,贴‖紧了他的身子。
江洺被他挤得直往后退,“李昀?”
李昀的头缩在江洺的颈项,无意识地呼着热气,听不清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从李昀身上传来的酒味在江洺四周飘散,他忍不住空出一只手来揉了揉鼻子,“门口应当还有轿子,我扶你过去?”
李昀不回话,江洺只好一步一步地搀扶着他出去。
回王府的一路上,不知是因为冷还是怎么,李昀都紧紧抱着江洺不肯撒手。
☆、刺客
李昀今早是在头疼中醒来的。
意识还在消散中没恢复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身旁还躺着一个人。多年来的忧患心理让他立刻警觉起来,李昀在睡梦中努力使自己清醒,但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加剧了身体的迟钝,过了近一刻钟他才想起了自己在哪。
他睁开眼睛之后,一团柔滑的乌发随即映入眼帘。江洺正和衣缩在李昀的怀里安稳地睡着,他骨架小,李昀毫不费力就可以抱住他。江洺轻微的呼吸声萦绕在李昀的耳朵里,呼出的热气轻轻吹在李昀的颈侧,让李昀第一次体会到怀里的人是那么的真实,心里也渐渐萌生了一股冲‖动。
一手环住他后,李昀在江洺背后自上而下地抚‖摸着他的脊梁骨,好像在哄着怀里人。江洺似乎也感觉到有人在抚‖摸他的后背,动了一下之后又往李昀怀里缩。
李昀见此嘴角越扬越高,心中喜不自胜,他轻手轻脚地将江洺越搂越紧,还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发。
透过窗帘看,外头一片亮堂堂的貌似已经是过了卯时了,日头估摸着也不小。仔细听了好久,外面也几乎没有传来下人们忙碌的声音。王府里的人似乎也都因为被进酒昨夜的婚事忙得累坏了,没有了林总管的督促,现在估计都还在歇息呢。
李昀轻轻嗅着江洺的发顶,将他的头挪近了自己的颈项,又用拇指细细抚‖摸着江洺光‖滑白‖皙的脸颊。他盯着江洺微微出神,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睡梦中的江洺没有了半点平时温文尔雅的样子,反而微微嘟着嘴显得有点稚气未脱的少年模样。
李昀忍不住将手指向下滑至江洺的嘴角,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淡红色嘴唇,又鬼使神差地在上面轻轻摩‖挲着。谁知这一下竟把江洺弄醒了。
江洺张了下嘴又撇开头,皱着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一眼四周,反应过来之后倏地挣‖脱李昀的怀抱从床上爬了起来。他坐在床上,一见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还在,李昀也没有衣‖冠不整,便暗自松了口气。
“睡都睡‖过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李昀从身后抱住他,嘿嘿笑道。
江洺拿手肘往后一顶,将李昀撞开,恼羞成怒道:“你胡说什么!”
“洞房花烛夜啊,”李昀笑意满满道,“我昨晚说过的。”
江洺羞红了脸,吃惊道:“你装醉!”
李昀啧了一声,只是一个劲儿地看着他傻笑没说什么。
江洺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穿好鞋袜之后就离开了。
“真是翻脸无情。”李昀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笑着摇摇头。
在房门口守着的康子见到衣衫不整的江洺正从李昀房间里慌慌张张地出来,不用多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好似被雷劈了一般地瞪大眼睛呆在原地。
江洺看着康子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就知道他误会了什么,但是也不多做解释,遮遮掩掩地溜回了自己的屋子。只要有李昀在,这种时候只能越描越黑。
江洺走后,李昀又躺下睡了一会儿,大中午才起身喝了一碗小厨房做的醒酒汤,整理好衣着之后又去寻了江洺来:“昨夜一行人趁着进酒成婚、王府空‖虚,偷偷潜了进来不知意欲何为,但被我的人发现之后抓了两个。”
“毕竟事关王府安防,我不得不亲自去审审,江公子有兴趣来看看吗?”
江洺若有所思道:“是吞云会的人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