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戏剧-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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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庞德和贝佳纳没说话,但我能感觉到空气中几乎凝住的紧张。
“你们是什么人?”那个声音继续说。
庞德和贝佳纳不敢回答。
另一个年轻些的男人声音回答:“他们都是这个剧院的演员。”
“原来台下的表演比台上更精彩。如果不是大人来取遗落的东西,可能就看不到这场好戏了。”年长一些的声音略带刻薄地调侃。
“滚吧,还想活命,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大人面前。”年轻些的声音说。
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庞德和贝佳纳被人拉扯走了。
包厢里又恢复安静。
非常安静。
原本刚才有好几个人,可现在好像只剩下了我一个。
可我的手还没被解开。
眼睛也还被蒙着。
搞什么,就算赶走了那两个混蛋,为什么不来放开我!
有很轻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他蹲下了,似乎和半躺在沙发上的我齐平。
一只手慢慢扣上我被一颗一颗解开的衬衫扣子。
他动作非常克制,除了无法避免的时候,会偶尔若即若离地蹭到我的皮肤,其他时候,都尽量只碰衣服。
但他没有解开我的手,也没有摘掉我的眼罩。
口球被拿掉了。
也许我应该说声谢谢,但这种场合有点古怪。
我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做不了。
他捏住了我的下巴。
因为口球戴的时间比较久,有令人羞耻的涎液从我唇边流下。
他用拇指擦掉了。
然后他站了起来,一只手仍然捏着我的下巴,使我微微扬起脸。
我搞不懂他要做什么。
我闻到一种雄性气息。
不是那两个人身上肮脏的下等人气味。
是种干净的雄性气息。
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一言不发,就这样过了不知多久。
我脖子很僵,我想动一下头,但他按着我。
“喂,你……”我只说出两个字,然后被迫发出剧烈的咳嗽。
空前的愤怒让我的心脏剧烈跳动。
这个贱种!野狗!
他竟然对着我的脸射精!
第二十七场
巴德赫的老板带着礼物,陪着笑脸,站在会客厅里。
“安迪密斯大人还请您为我美言几句。珍妮,你也说句话呀。”
安迪密斯戴着白手套,精心地擦拭着高脚玻璃杯的杯口,确认绝不会留下半个指头印。
巴德赫老板干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小袋金币:“佩罗大人的追求者送了不少钱给大人置办服装,哦,对,还有这个。”他又掏出一枚精巧的手工怀表,“差点忘了,这是一位夫人从王城带回来的宫廷货。她说看到这枚表的时候,就觉得只有佩罗大人才能佩戴它。”
那枚怀表确实精巧,纯金外壳,上面缀着一块指甲盖大的蓝宝石,蓝宝石外铺着由各色宝石组成的精美图案。怀表发出精确而清脆的机械声。这的确是只有王室才有资格使用的东西。
“请您别生气了,大人。我向您保证,您再不会看见那两个该死的下流胚子。以后我会专门派马车接送您。您是巴德赫的台柱子,您罢演几天,剧场快被人砸烂了。而且我还找了有名的剧作家为您量身打造戏剧,不需要过多劳累的排练,您只需要摆几个动作就行。您看,剧本都写好了。《美艳的月之神》和《安德鲁的情人》,都是根据之前的剧作衍生出来的剧本,您随便看看,剧情有点变化,但是情节一点都不复杂,您一定会喜欢的。”
“荆棘之鸟里的人是谁?”
“啊?”巴德赫老板本来还想继续胡诌下去,却被我冷淡的话打断,“大人,您指什么?”
我有些不耐烦:“我问你,荆棘之鸟这个包厢,被谁包下了?”
让我知道是哪个混蛋,竟然敢对我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巴德赫老板面露一丝难色,他有些无奈地摘下帽子,可怜的皮毡帽在他手里被揉搓得几乎没了形状:“不是我不愿告诉您,大人。可是,那位大人我也得罪不起……”巴德赫老板吭吭哧哧,似乎不打算透露那个混账是谁。
“那么你永远不会等到我会巴德赫了。”我毫不留情。
巴德赫老板露出愁苦的可怜表情。
“其实……那个人……”珍妮忽然开口。
“珍妮!”巴德赫老板低斥一声,不同以往的谄媚和油滑,他的表情带着一种少见的严肃,“你想剧院的兄弟姐妹都没饭吃吗?”
珍妮微微蹙起眉,然后不情愿地低下头去。
我扫了珍妮一眼。
“是谁?”我问珍妮。
珍妮无措地看着我:“大人……”
我面色冷淡:“你不是说要报答我吗?那就告诉我是谁。”
珍妮踌躇了一会,才像是下定决心,抬起头来:“是……”
“珍妮!”巴德赫老板似乎生气了,他本就矮胖的身躯几乎要跳起来,短脖子完全红了,“想想还要靠剧院的孩子们。”
珍妮僵住,纤细的身板微微发抖,她用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悲伤地看着我。
我觉得她快要哭出来了。
“算了。”我说。
没办法。
那双眼睛实在让我狠不下心。
第二十八场
剧场的幕布非常陈旧,舞台简陋。
荆棘之鸟这间包厢是由我下令,安迪密斯亲自监督重新装潢的新房间。
我在地板上铺上昂贵的真丝羊毛手工地毯,所有编织的图案都是异国手艺人设计几个月才做出的作品。墙围换成低调的黑胡桃木,上面雕刻了精美复杂的古神话图纹。沙发是从佩罗家的工厂运来的精美工艺品。上面所用的布料都是纯手工刺绣。
安迪密斯在天花板上装了一个巨大奢华的纯水晶吊灯,但是这种吊灯的缺点就是蜡烛全部点燃的时候太热了。
安迪密斯为我摇着扇子。
“我要冰。”
舞台上的人穿着厚重的铠甲戏服,脸上涂着彩色油彩。他的金色长发当中被编了几条麻花辫,掺杂在他散下的长发里。当中还点缀着几朵小小的金合欢。
如果不是他的喉结很明显,我简直觉得这像个柔弱少女。
但是一点都不好看。
“少爷,夏天的冰非常有限,庄园的地窖还剩几吨而已,您要省着用,不然可过不了这个夏天。”
我看着舞台上的人被灯火烤得细腻的脸上划过晶莹的汗珠,沉着脸说:“我要冰。”
“是的,少爷。”安迪密斯总算不再废话了。
新鲜的冰块摆满包厢,但也在水晶吊灯的温度之下快速融化,几乎能看见上面冒着具化的白色雾气。
“他就是让艾利克斯留在德利马城不愿走的人?”我问无所不知的安迪密斯。
安迪密斯摘下白手套,为我切开新鲜的番石榴:“是的,大人。米迦诺少爷在巴德赫剧院流连忘返。”
我观察着台上的金发青年。
他身材高挑,比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看起来健康了很多。虽然戏服宽大,但也能看出他消瘦却有力的身体轮廓。他的双腿修长而笔直,在长筒靴中被紧紧包裹,小腿的线条看起来很有力量。肩膀还算宽阔,腰肢纤细,他有一副健康高挑的青年躯体,但他的脸却有些雌雄莫辨,带着一种含混性别的特殊美艳。
哦,对,他还有一头引人注目的灿烂金发。
这种稀有而高贵的发色,让人过目不忘。
所以我在这里看了一眼,就认出他。
“大人,我想您认出他了。那串海蓝宝石。”安迪密斯微笑着将番石榴放到我面前,餐盘上还点缀着火红的莓果和翠绿的尤加利树叶。
老实说,我有时候很讨厌安迪密斯那种不论何时何地都笑得不差毫厘的虚假笑容。
“艾利克斯现在在哪儿?”我没动,安迪密斯用金质两头叉将番石榴举到我唇边。
我张开口咬下。
“他去城郊定了两车花毛茛。米迦诺少爷是这么说的:‘歌利安的美张扬而锐利,但他的心却温柔含蓄。就像花毛茛,令人不自觉地想要亲近。’”
番石榴酸极了,我一口吐了出来。
安迪密斯贴心地为我送上葡萄干和蘸糖的腌草莓。
“大人,您必须少吃甜食。”安迪密斯老生常谈。
我皱着眉,把那一盘番石榴退到一边。
“结束之后,叫他过来。”我吩咐。
安迪密斯用手帕擦擦我的嘴角:“好的,大人。”
第二十九场
他和两年前比起来还要长高了一点。
或者是因为他那时总是跪着,或者在我面前弯着腰,所以我低估了他的身高。
但是此刻,他站在我前面,让我感觉到了一丝压迫感。
我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您应该跪下,吻大人的衣角。”安迪密斯微笑着对他说。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琥珀色的双眸深邃而柔和。
他出人意料地听话,真的就这样单膝跪在我脚下,然后用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托起我的衣角,吻了一下。
太听话了。
我反而觉得无趣。
所以我更想羞辱他,看他脸上露出愤怒或者悲伤的表情。
明明是个贱民,不该看起来如此不卑不亢,他应该被踩到泥里,被拉下神坛,露出平凡人该有的世俗表情。
我丢了一颗草莓在地毯上。
“大人赏赐给您的食物,请享用吧。”安迪密斯微笑着,他真不愧是我的左膀右臂。
可怜的金发青年注视着滚落在他脚边的鲜红草莓。
安迪密斯为我准备的草莓都饱满新鲜,并且绝对甘甜。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全都隐形地尝过一口。
歌利安望着他脚下这颗看起来非常可爱的草莓沉默着。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请别辜负大人的善心。”安迪密斯仍然微笑着。
青年用他漂亮的手指捡起那颗沾了灰尘的草莓,然后抬起头平静地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
他就那样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注视着我,然后慢慢将草莓塞进口中。
草莓的汁水染得他的唇瓣更红了。
他的唇很薄,但是这种带着水泽的颜色,显得他的嘴唇丰满了许多。
他吃完了。
我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然后又扔了一颗。
这次他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听话地继续吃掉了。
他就这样一直看着我,用一种不紧不慢的速度,仿佛在和我拉锯什么。
我扔了几颗之后,就厌倦了。
我讨厌这种不反抗的家伙,无趣极了。
艾利克斯到底喜欢他什么?
他脱了舞台上穿着的厚重盔甲,露出里面的白袍子,因为天气太热,他身上的袍子都被汗湿透了。
包厢里的冰化得只剩下一点,但温度还是比外面低得多。
我看得出他在享受这里凉爽的温度。
“你热吗?”我忽然开口。
安迪密斯挑了挑眉。
确实,我很少跟下等人说话。
他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也还是注视着我:“是的。”
我不喜欢他这样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我皱了皱眉。
“把衣服脱了。”我又施舍了一句话给他。
他顿住了。
他的教养其实看起来不错,因为他的举手投足没有一丝一毫的小动作。就像此刻跪在我脚下,他几乎都不晃一下。
但是他现在顿住了,琥珀色的眼睛里神色变了。
是的。
这样就对了。
“需要我帮您吗?”安迪密斯弯下腰,十分和善地注视着青年,时机准确地打破了沉默。
歌利安看了安迪密斯一眼,眼神非常淡,看不出他是感激还是厌恶。
安迪密斯撑着脸上一成不变地笑容也看着他。
两个人陷入了比刚才还要尴尬的沉默。
“出去,安迪密斯。”我冷淡地说。
安迪密斯直起身,不再看跪着的青年一眼,只俯身向我低头说:“遵命,大人。”
临走前,安迪密斯还放下了包厢的深蓝色丝绒幕布,并且礼貌地带上了门。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坐在沙发上,他跪在我脚边。
他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对于一个卑贱的戏子,我给了足够多的尊重了。
果然,他慢慢解开扣子,脱下了那件湿透的套头长袍。
他里面只穿了一条四角裤,虽然上面没有破洞,但卷了毛边,看起来穿了很久。
脱了衣服,他身上的肌肉线条比我想象中还要明显。
非常漂亮柔韧的身体,肌肉轮廓清晰又不恶心,身材消瘦又看起来不病弱。
我想这就是那些愚蠢暴发户们口中常说的尤物。
我用鞋尖挑起他的下巴。
他脱了衣服,也许是因为在我一个人面前的缘故,他没有露出我所期待的羞耻表情。
所以这还不够。
艾利克斯喜欢他。
我需要做点什么让艾利克斯厌恶他。
对于这种狐狸精那些暴发户会做点什么呢?
我忘了提前询问安迪密斯,他什么都知道。
我正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他忽然握住了我抬起他下巴的脚。
“大人。”
他看着我,露出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微笑。
我愣住了,有那么一刹那,我承认他的笑容是不让人讨厌的。
但很快,我就为刚才那愚蠢的想法感到懊恼。
他就是讨厌的。
从头到脚。
不能被这种下等人影响我的心情,我必须做点什么,让他知道招惹我是件会令他后悔终生的事。
他仍然微笑着,琥珀色的眼睛里也有很浅的笑意。
我讨厌他那样看着我。
但他很不识趣,甚至可以说胆大妄为,他竟然又执起我的手,轻轻吻我的手背。
恶心死了。这个肮脏的下等人。
我抽出手,厌恶地皱眉。
但他没有受到打击,那双清澈的眼睛温和而沉静。
要打破他这种令人生厌的平静。
要让艾利克斯讨厌他,该怎么做呢。
我思索了一会,然后解开自己高领丝绸衬衫的扣子。
他愣住了,盯着我的手,和逐渐打开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