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夫夫虐狗日常-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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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大早上又被这小子撩了一把。
　　　　宴初阳好话说尽，可软磨硬泡还是没能让卫擎改变带他去体检的计划。
　　　　一吃完早饭，男孩就被拽上车了。
　　　　“唉！”宴初阳无奈地瘫倒在椅背上，看着车窗外迅速倒流的车辆闷闷道，“我很怕抽血的。”
　　　　“怕什么。”卫擎满不在乎地瞥了他一眼道，“我不是在你身边吗？”
　　　　“可还是怕啊。”宴初阳头抵着玻璃随口道，“我奶奶生病那几年，我每星期都要带她去医院体检，她一检查就要化验血，看见医生扎她胳膊的针孔我就头皮发麻，久而久之，我就有晕针的毛病了。”
　　　　卫擎心疼地皱皱眉，腾出一只手，摸了摸男孩后脑勺到：“辛苦了，都过去了。”
　　　　宴初阳搓了搓膝盖，嗫喏道：“所以，今天可不可以不去啊。”
　　　　卫擎收回手，为难地蹙起眉道：“我也不想让你害怕，可是不给你好好检查一遍，我心里又不放心，所以……”
　　　　“那改天行吗？”宴初阳打断他，“等我做好心理建设了，有个思想准备了，然后再体检，行不行？”
　　　　卫擎回头瞥了眼，看到男孩眸子里明晃晃的慌乱，想着今天的提议确实有点突然，所以沉默了会儿道：“要是实在害怕，那就改天。”
　　　　宴初阳猛然松口气：“我就说你不会逼我。”
　　　　卫擎摇摇头，有种愈发掌控不住面前的人的感觉。
　　　　最近他心软的趋势越来越严重，什么都能扛，就是扛不住宴初阳扮可怜说软话，更可怕的是，有时候明知道男孩嘴里的委屈三分真七分假，可就是这样，他也狠不下心揭穿他，拒绝他。
　　　　是不是年纪大了，心就会变宽啊？
　　　　真是够麻烦
　　　　“不是不去了吗？”宴初阳看着车上的导航，皱眉问：“为什么还要设置去医院的路线啊？”
　　　　“去看看我爸。”卫擎淡淡地道。
　　　　这是他前几天就打算好的。
　　　　卓展恒当初说，卫东升两三个月后会手术，现在三个多月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恢复，不过，卓展恒没给他打过电话，应该是一切顺利。
　　　　这几个月有好几次卫擎都想打电话问下情况，但是电话拨了又立刻挂断。
　　　　他不知道说什么。
　　　　这么多年的感情断层，已经让他对这卫东升这个唯一的“亲人”有种无形的疏离感。
　　　　虽然也会担心，但总觉得自己打过去，会影响到他。
　　　　而且，卓展恒对他掏心掏肺，应该也舍不得他受半点罪吧，有他守着，他再凑过去，就显得多余了
　　　　只是，昨天晚上忽然做了个不太好的梦，他梦见一向强壮如牛的卫东升，竟然很虚弱地靠在床背上，气若游丝地向他摆手说：“过来，儿子……”
　　　　梦做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他不记得下面还有没有发生什么，总之，醒来后脑海里就全是卫东升那张惨白的脸色。
　　　　心底的不安，像是发酵似的，蔓延全身。
　　　　莫名的心慌，让卫擎不得不亲自去一趟医院，确认他是否安好。
　　　　卓展恒曾经告诉过他，卫东升住在宋城中心最大的清河医院。
　　　　所以，卫擎也没打电话再询问他，直接导航定位，开车到了医院。
　　　　“咱们还需要买点什么吗？”下车的时候，宴初阳紧张兮兮的问。
　　　　“不用了。”卫擎关上车门，转身帮男孩整了整领口道，“医院空气不好，人杂事多，你要是不想进去，就在外面等我也行。”
　　　　“那怎么可以。”宴初阳皱起眉，“你是来看你爸，你爸就是我爸，看他，怎么能不进去呢。”
　　　　卫擎低笑了下，垂下手道：“想进去也行，就一直跟在我身边，不用多说什么。”
　　　　第一百六十二章：诀别信
　　　　卫擎低笑了下，垂下手道：“想进去也行，就一直跟在我身边，不用多说什么。”
　　　　卫擎是怕宴初阳看见病房病人，再想起以前在医院伺候他奶奶的那些回忆。
　　　　他知道，他娶得这个人，表面上大大咧咧，看着好像什么事都云淡风轻。
　　　　可心思却比谁都细腻，很多不好的回忆，不是忘了，只是忍着不说而已。
　　　　宴初阳重重地点点头：“我知道，你放心吧。”
　　　　两个人并肩进了医院。
　　　　让他们俩都没想到的是，会在这个地方迎面碰上沈诗敏。
　　　　女人脸色有点憔悴，看着最近过的并不是很好。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沈诗敏也很惊讶。
　　　　“来看个病人。”卫擎淡淡道。
　　　　“哦。”沈诗敏松了松肩膀，舒口气道，“还以为你生病了。”
　　　　宴初阳在旁边站的有点尴尬，自发地向后退了两步，站在卫擎身后，把空间让给她们俩聊。
　　　　“我看你脸色不好。”卫擎沉声道，“生病了吗？”
　　　　“没有。”沈诗敏摸了摸脸，有点消沉的说，“是最近selina生病了，老是发烧，我来医院给她拿药。”
　　　　卫擎叹口气，安慰道：“别着急，小孩子感冒恢复的慢，你得给她点自我恢复的时间。”
　　　　沈诗敏嗯了一声，打起精神问：“你要去哪个病房？我这几天老是来这个医院拿药，对病房还都挺熟悉的，我可以带你去。”
　　　　卫擎怔了下：“我还不知道是哪间病房。”
　　　　沈诗敏诧异地挑眉：“不知道？”
　　　　因为不太确定病房是哪间，所以卫擎给卓展恒打了电话。
　　　　没人接，显示已经关机。
　　　　不得已，只好去前台询问。
　　　　“卫东升？”护士在电脑住房记录里搜索这个名字，上下翻看了会儿记录，皱着眉抬头道，“对不起先生，我们医院里没有接收过名字叫卫东升的病人。”
　　　　卫擎心头一紧，连忙追问：“怎么可能呢，三个月前他就开始在这儿住院了啊。”
　　　　“没有的。”护士摇摇头，“我是从四个月前的记录跟您查起来，从三月份到现在，确实没有一条关于你说的卫东升先生的入住记录。”
　　　　“会不会是信息没录上啊？”宴初阳在旁边问道。
　　　　“不会的。”护士摇头解释道，“住院记录我们每隔一个星期都会调出来抽查，如果出现错误，应该早就发现了，不会一连四个月都没任何记录。”
　　　　“怎么会这样呢？”卫擎瞳孔微缩着喃喃。
　　　　他了解卓展恒，他那样的人，应该不会拿卫东升身体健康的事情来跟他开玩笑，更不会骗他。
　　　　既然他说卫东升要面临一场手术，那就应该是真的。
　　　　可是，为什么会没有医院入住记录。
　　　　难不成，卫东升病情恶化，在宋城医院已经没办法治疗，所以转到其他地方的医院了？
　　　　男人心底一凛，转身往医院门外走。
　　　　沈诗敏和宴初阳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下，连忙都追了上去。
　　　　卫擎开车去了卓展恒和卫东升住的别墅。
　　　　沈诗敏一个劲儿说担心卫擎，所以也跟了过来。
　　　　别墅静悄悄的，门外栅栏关的很严实，显然，没人。
　　　　卫擎输了开门密码，打开栅栏进去。
　　　　院子里种的各种花草已经疯长，蔷薇的枝蔓顺着花园的墙壁攀到窗户处，万年青也像是很久没修建过一样，已经没了原本的形状。
　　　　很显然，他们走了很久。
　　　　卫擎快步走到客厅门处，从钱夹里拿出卫东升曾经给过他的一张门卡插进去，打开了客厅门。
　　　　客厅静的可怕，因为没开灯，光线昏暗。
　　　　卫擎长吐出口气，慢慢的走进去。
　　　　客厅茶几上，放着一封信。
　　　　“儿子卫擎，亲启。”
　　　　男人指尖微颤着把信从茶几上拿起来，小心翼翼拆开。
　　　　信的字体遒劲有力，不是卫东升的字，卫擎看过他写的字，跟蚂蚁爬似的，自成一派。
　　　　应该是卫东升口述，卓展恒写下来的。
　　　　“儿子，当你都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跟你卓叔叔已经走了。
　　　　其实，我本来想自己走的，但你卓叔叔不让，非说我什么事都做不好，去了那里会被人欺负，所以死活要跟着我。
　　　　唉，你看你爸，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被你卓叔叔管的像个小孩儿。
　　　　但是，儿子，我真心希望，你也能找到那个把你管的像小孩儿一样的人。
　　　　我知道，你肯定会生气，觉得我为什么要这么就离开，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再见。
　　　　就像这么多年，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爱你。
　　　　你应该知道的吧，你老爸任性惯了，没办法，谁让我出生就含着金汤匙，一辈子顺风顺水，刚到二十岁就虏获了你卓叔叔这样一个钻石王老五的老公。
　　　　我觉得骄傲，但是我没想到，你跟我一样，也很骄傲。
　　　　我承认，从小到大，我都想控制你，因为我觉得，你是我儿子，我想让你长成我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其实，这并不是不爱你。
　　　　恰恰相反，这就是太爱你的表现啊。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大街上随意抓一个父母问问，他们是不是有我同样的心理，我对你的掌控，俗气点来说，是望子成龙。
　　　　但我知道，是我错了。
　　　　我太自私，太狭隘了。
　　　　因为我喜欢男人，所以我就自私的觉得，作为我儿子，你也应该喜欢一个男人。
　　　　第一百六十三章：认不出我了吗？
　　　　这是多么错误的想法。
　　　　但还好，你遇到了初阳。
　　　　那个孩子可真可爱，看着他的脸，我就想笑。
　　　　总之，不管怎样，你遇到了对的人，老爸的错误，没有让你失去很多。
　　　　唉，不说了，你卓叔叔手麻了，不让他写了。
　　　　儿子，希望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不要生气，希望你能永远记住爸爸好的一面。
　　　　就这样吧，再见。”
　　　　啪嗒，眼泪掉在信纸上，晕染出一个湿润的圆弧。
　　　　沈诗敏一惊，连忙凑过来：“卫擎，你怎么了？”
　　　　男人攥着心口，身子下滑，无力地蹲在地上，眼睛红的吓人。
　　　　这太像一张遗书了。
　　　　卫东升过世了吗？
　　　　那个总是气急败坏地骂他不听话的人，真的离开了吗？
　　　　为什么不告诉他，不管怎么说，他他也是他儿子啊。
　　　　为什么就算死，也只是给他留下一封信，为什么要瞒着他，他就不能让他见他最后一面吗？
　　　　看着男人充血的眸子，宴初阳心跟漏跳了一拍似的，也连忙靠过去。
　　　　沈诗敏慌乱地揽住男人肩膀，不断拍着他脊背轻声安慰：“没事儿的，没事儿的。”
　　　　宴初阳站在一边，怔怔地看着地上俩人相拥的画面。
　　　　他能感觉出卫擎的绝望，他想抱他，却又不敢凑近他，因为在这一刻，他不太能确定，能给他安慰的，是沈诗敏，还是他。
　　　　“宴初阳”男人暗哑的声音忽然传过来。
　　　　宴初阳猛然回神，迅速蹲下身子，把旁边的沈诗敏挤开，凑到了卫擎面前，紧抓着男人手道：：“我在这儿呢，卫擎，我在这儿呢。”
　　　　卫擎紧绷的肩膀猛然松了下，头沉沉地抵在男孩肩头。
　　　　当感觉到脖劲处一片温热的濡湿时，宴初阳心头一凛，这才后知后觉，那个强硬地像石头一样的男人，在哭。
　　　　宴初阳难受地心绞在一起，用力收紧胳膊，把人紧紧抱住，不断喃喃：“没事儿的，卫擎，没事儿的，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静了有五分钟，类似于野兽低鸣的呜咽从肩膀处传来，“呜……呜呜……”
　　　　很压抑，又很痛苦。
　　　　就像……就像他失去奶奶的时候，觉得所有人都把他扔了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哭的。
　　　　害怕别人听到，又渴望别人听到。
　　　　“没事儿了。”宴初阳抬手不断轻抚着男人肩膀，声音暗哑着重复，“没事儿的，卫擎，我在这儿，我会一直陪你。”
　　　　“宴初阳……”男人暗哑的声音从肩膀处传来。
　　　　宴初阳挺直肩膀：“我在，你说。”
　　　　男人呜咽着，像个孩子般低喊：“宴初阳，我没有爸爸了，我没有家人了，我，只剩我自己了了……”
　　　　宴初阳心猛撞了下。
　　　　他只知道卫擎难受，却不知道，这一刻，他遇到了这样的打击。
　　　　那个帅帅的叔叔，离开了吗？
　　　　那个第一次见面，就热情地拥抱他，说他很可爱的叔叔，就这么突然地，走了吗？
　　　　可是，明明，他还那么年轻啊，无论说话做事，都那么像个有活力的年轻人，让人情不自禁想靠近。
　　　　怎么会这么突然呢？
　　　　那是卫擎的爸爸，他还没有正儿八经地跟着卫擎喊过他一次爸爸。
　　　　第一次见面时，他给的红包，他还塞在床底下，没舍得花过一分。
　　　　前几天他还在想，什么时候让卫擎把他再请到家里一次，好好的吃一顿饭，因为好像每次见面都是急匆匆，而且有点不愉快的。
　　　　他知道他们父子俩有矛盾，可明眼人又都能看出来，他们父子是爱着彼此的。
　　　　他还想着能不能大家坐下来好好聊聊，把心结打开。
　　　　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要变成遗憾了吗？
　　　　宴初阳难受地握紧拳头，可他知道，他现在不能哭，卫擎比他还难受，他要给他力量，给他安慰。
　　　　“就我自己一个人了。”卫擎趴在男孩肩头不断哽咽着低语，像是被抛弃的小孩儿。
　　　　宴初阳心疼地滴血，把人紧紧抱在怀里，不断喃喃：“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你还有我啊，我不会离开你的，我永远在你身边。”
　　　　沈诗敏站在旁边，脸色灰败地看着两个人，巨大的幻灭感从头顶升起。
　　　　气氛正沉重，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哀怨的喊声：
　　　　“哎呀，都怪你，我就说走之前找个园丁好好照顾家里的花吧，你不听，看吧，就三个月而已，我的蔷薇就出墙了……”
　　　　过于熟悉的嗓音让气氛一下子凝固住，宴初阳姿势僵硬地抱着卫擎。
　　　　“砰。”门一下开了。
　　　　“哈哈，我又回来了，还是家里……”卫东升动作僵住，怔怔地盯着地上相拥着的两个人，愣愣地问，“你们……干什么呢？”
　　　　为什么要在他家玩这种过火的爱爱的拥抱啊？这样会很刺激吗？额……改天要跟卓展恒试试。
　　　　僵了有十几秒后，宴初阳转过头头定定地盯着面前的人：“额，叔叔……”男孩咽了咽口水，有点艰难地问，“是你吗？”
　　　　卫东升哈哈笑了下，扯了扯身上风骚的花衬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