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唐-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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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崇点了点头,说道:“恩!薛纳现在已在边关,此人治军严谨,的确是个人才,但还是少了一些刚正之气,有时不免也会被大臣官欲所惑!”
王子书心想:姚崇但凡信任一人,就要把此人摸的彻彻底底,这样的人实在太可怕了!他接着说道:“恩!姚大人,上次去骊山,陛下十分赞誉薛纳将军的治军之道,还坦言说是出自您之口。现在边关虽有薛将军在,但战事还未见到好转,这时张大人肯定会向陛下推荐您去中书省台,指挥边关所有事要,如果你不去,他肯定会说你只治宫闱,不理边关,有悖兵部尚书之职。当然,这只是子书一些猜测!”
姚崇大笑道:“哈哈……子书之言和老夫所想一样啊!”他又对姚彝说道:“看来在这为官道上,你要多和子书学习学习了!”
姚彝跟着笑道:“子书从小聪颖,有这般见解,也在儿臣意料之中!”
王子书说道:“两位大人过奖了,子书是万万不敢当的。”
姚崇笑了一会儿,双眉紧皱,说道:“只要张悦说出此话,陛下肯定要派我去边关守防,到那时,朝中肯定又会乱做一团,今日之事就如同虚设。再者,边关之事岂是一年半载就可消停的。我这把老骨头只怕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一去边关,再回长安肯定就剩下了一具闭眼空躯啊!”
姚彝伤心道:“父亲,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定可长命百岁的,而且张悦也不一定会想出这个主意。”
姚崇摇了摇头,说道:“哪有什么长命百岁,老夫只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多为朝廷做些贡献,这样老夫死也无憾了。”
王子书看着姚崇满脸皱纹,角鬓均是白发,心头也是感慨良多,不管你是千古帝王,还是有名之臣,谁都有入土之时,唯一可以长存的就是不朽之名,姚崇三朝元老,一生为大唐竭尽全力,真可谓是鞠躬尽瘁,似比诸葛。
王子书突然想起一事,再和今日之说联系,似有些出入,只要稍要疏通,好像发现一条共同之处,而且还可解决他和陈达明的一大难题。
王子书看着姚崇笑道:“呵呵……姚大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我们先去下手。”
姚彝看王子书笑脸以迎,定是又想出了什么绝妙计策,想想王子书在七岁之时,就可想出“空城计”擒拿钟大眼,现今肯定优胜当年,此事关乎姚崇,自然着急,问道:“哦?子书,你难道有什么计策能救父亲于水火?”
王子书看姚崇也在看着自己,笑道:“我们不如和陛下一同上演一出苦肉之记,但是此计就要稍稍偏离姚大人之建议,细细想来,姚大人这次应该以大局为重。”
姚崇似笑非笑,说道:“子书不妨说来听听。”
王子书急忙向姚崇和姚彝耳边低语几句,过了一会儿,姚崇笑道:“哈哈……真想不到你能想出此招,其中弊端甚小,与大局比起来,老夫宁愿选择此计。”
王子书笑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去找陛下。”
姚彝听了王字书计策之后,心中甚是佩服,他是武将出生,办事讲究雷厉风行,刻不容缓,说道:“当然是越快越好,不如就现在!”
………………
现在李隆基正在寝宫批阅奏章,只有高力士在旁相陪,小太监传话,王子书、姚崇和姚彝有事见驾,李隆基急忙把三人召了进来,一一行礼之后,李隆基赐座于三人。李隆基说道:“三位爱卿,找朕有什么事吗?”
姚崇站起身来,说道:“陛下,常言道:要想治外,必先安内。只有宫闱弊政解决,富国强兵之日也就不远了。”
王子书真想为姚崇这个开场白鼓掌,他说的不仅有理,而且还能引出话题,的确是高招啊!
李隆基似是看出姚崇心事,问道:“姚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姚崇说道:“自从陛下登基以来,实际早已下召削减皇亲的封户,涤荡宫闱的奢靡,可是至今仍有人借着狂歌痛饮,吐泻对朝廷的不满。”他又向王子书看了一眼,继续说道:“陛下,尚有人言:我能做一日可汗皇帝,虽死无憾!此人又该当何罪呢?”
李隆基一听,拍案而起,大怒道:“谁?”
这时,王子书站了起来,说道:“陛下,前几日,张悦张大人说邀请臣到歧王府一坐,以贺高中状元,酒过酣处,歧王殿下就亲跳《天可汗赐宴》之舞,而且还亲口说:只要能做一日可汗皇帝,虽死无憾!”
姚崇看李隆基似有青筋暴了出来,接着说道:“陛下,倘若这话是出自村夫野汉之口,倒也罢了,偏偏讲这话的是陛下爱弟,皇亲的宗室,这恐怕就不能等闲视之了。”
姚彝也跟着附和道:“陛下,倘若这话是歧王殿下的一句戏言,那也就罢了!但这话却是对着左相张悦讲的,这里面能说没什么意图吗?”
姚崇接着说道:“陛下,在启用老臣之前,听说张悦曾经指使大臣进行过劝阻,老臣蒙恩受命之后,在皇亲国戚中也听到过一些怨言,倘若这话是针对老臣一人,那又何足道哉!可是,据说两人在一起,曾经议论诋毁朝中大计!陛下,倘若不加严惩,恐怕陛下革除弊政,中兴唐室的宏图,就将化为一纸空谈了!”
李隆基喘着粗气,两撇胡子都要被吹了起来,怒道:“高力士,给朕传李隆范上殿,朕这次非要……非要……”
王子书急忙抽身向前,说道:“陛下,臣恳请陛下,千万不可斩杀了歧王殿下啊!”
李隆基刚在气头,就想着杀了李隆范,但仔细一想,好像还是有些欠妥,这时,王子书上前说话,自然找了一个台阶,绷着脸问道:“为什么?”
王子书接着说道:“陛下,歧王殿下是您的爱弟,在剿灭太平公主之时立了大功,而且那日臣见歧王殿下只是多喝了几杯,不小心说错了话,罪还不至于斩首。”
姚崇假装严肃道:“王大人,大唐律法,歧王殿下这属于忤逆犯上之罪,定当斩首,如果今日不加以严惩,那朝中其他大臣又怎么能为以警戒呢?”
李隆基情绪平和下来,叹气道:“姚卿说的是啊!”
王子书说道:“陛下,要想震慑群臣,不是必须要斩杀的。”他又对姚崇说道:“姚大人曾经不是也向陛下提过,说则天皇后是以严刑治天下,希望陛下能以仁孝治天下吗?现在只因歧王殿下酒后失言,就于以这等重刑,是不是有些矛盾呢!”他又对李隆基接着说道:“陛下,以微臣之见,有个方法解决此事,最为妥善。不仅能震慑群臣,还可使歧王殿下对陛下感恩戴德,今后定会忠心朝廷,绝不二心。”
李隆范毕竟是李隆基爱弟,想想在剿灭韦后和太平公主之时,李隆范对李隆基言听计从,誓死跟随,几个兄弟亲同手足,怎么可能说杀就能忍心杀呢!现在王子书说有个两全之策,急忙问道:“什么法子?”
王子书说道:“明日早朝,请出太上皇!”
李隆基觉得此法甚妙,先让王子书等人回去,说他自己自有打算。李隆基看众人走出殿外,急忙让高力士去传宁王李成器上殿,这个李成器最喜乐曲乐器,整日在房中吹拉弹唱,之前太平公主作乱,曾经让他来当皇帝,但是他死活不当,硬是把龙座让于李隆基。
但李成器对兄弟手足却十分疼爱,李隆基把他叫到太液池,说了李隆范在歧王府大唱忤逆之词,和许多朝中大臣似有勾结之心。李成器听了十分平和,说李隆范不过是酒后狂言,以他对李隆范了解,是决计不敢有犯上之心。这和李隆基想到了一块儿,所以就又说出了王子书之计策,李成器连忙点头,说道:“早闻这个少年如此了得,现在看来果不其然啊!哈哈……”
第二日早朝,朝堂众臣就看到李隆基耷拉着一张怒脸,显得很不高兴,一部分大臣心里都有鬼,心想:不会是陛下发现什么了吧!但是,李隆范和张悦等人他们心里却从不把那天在歧王府的事放在心上。这时,李隆基让高力士宣李隆范出列听宣,李隆范一听,急忙走了出来,跪倒在地,说道:“臣李隆范在!”
李隆基迷着眼睛,冷声说道:“李隆范,中书令姚崇上本,参奏你与朝中大臣秘密往来,毁谤朝政,有这等事吗?”
李隆范一听,冷汗瞬时袭遍全身,心想:这姚崇是怎么知道的?张悦、姜皎和长孙昕也万万没想到李隆基消息这般灵通,在侧暗自祈祷,希望不要连累了自己。
李隆范定了定神,急忙说道:“启禀陛下,绝……绝无此事!”
李隆基突然大怒,拍案而起,说道:“李隆范,你敢欺君?”
李隆范看李隆基不象是在故意吓他,肯定不是空穴来风,如果再抵赖下去,李隆基拿出证据,自己死的更惨,心里一横,低头说道:“张悦的确到府上去过,无非是喝喝酒,聊聊天,看看歌舞,臣绝无毁谤朝政,和大臣相互勾结,请陛下明察!”
李隆基不理李隆范,又说道:“张悦!”
张悦急忙出列,跪倒在地,说道:“臣在!”
李隆基道:“你身为左相,夜晚光临歧王府,难道只是为喝喝酒,看看歌舞吗?”
张悦一时语塞,李隆基接着说道:“尔等如何议论朝政,为何却不敢在金殿明言呢?为什么要在歧王府密谈?”
张悦全身发抖,哆嗦道:“老……老臣不敢议论朝政,在歧王殿下府上,真是只是饮酒和观赏歌舞啊!”
李隆基又向一边看去,说道:“姜皎!”姜皎还在一旁发呆,嘴里不停念叨阿弥拖佛,这时,李隆基叫他,急忙出列,跪倒聆听。李隆基问道:“当时,你是不是也在场呢?”
姜皎怕的声的发不出,微微点了点头,李隆基接着问道:“都看了些什么歌舞啊?”
姜皎向旁边的张悦和李隆范看了一眼,说道:“天……天可汗赐宴!”
李隆基冷笑道:“哈哈……唱的是太宗皇帝大宴各国使臣啊!那么谁扮演的太宗皇帝呢?”
王子书在一旁看着,李隆基虽然嘴上挂着笑容,但暗藏杀机,这样的皇帝最是可怕,想想伴君之路,王子书心里不由多了一份谨慎。
姜皎向李隆范看了一眼,说道:“由歧王殿下亲自扮演!”
李隆基讽刺道:“歧王多才多艺,一定唱的很好,是不是啊张悦!”
张悦连忙说道:“臣不记得了。”
“哼……长孙昕!”李隆基看着跪倒在地的长孙昕,怒道:“你还记得吗?”
长孙昕害怕道:“歧王殿下酒后狂言,说……”
李隆基站起身来,一双怒目盯着长孙昕,怒道:“说了什么?”
“说……说……他说如果能做一日可汗皇帝,死也无憾了!”长孙昕此言一出,王子书见朝堂文武大臣不禁都骚动起来,这句话再明显不过了,这就说明李隆范想当皇帝啊!那些心中有鬼的大臣暗自松了一口气,但心里也知道,今日李隆基非要大开杀戒不可。
李隆范知道此言犯上忤逆,快哭出声来,急忙求道:“臣酒后狂言,望陛下恕罪。”
张悦也知道兹事体大,现在只能为求自保了,说道:“臣夜晚不该私去歧王府!”他和姜皎一起磕头道:“望陛下恕罪!”
李隆基不怒,反笑道:“哈哈……姚崇,按照大唐律法,李隆范犯有何罪啊?当如何处置啊?”
姚崇说道:“启禀陛下,依据大唐律法,歧王李隆范犯的是忤逆犯上,结党营私之罪。轻则罢官废爵,流放外地,重则……”他停顿一下,说道:“重则处死!”
李隆基双目一瞪,怒道:“李隆范,你犯上忤逆,勾结大臣,毁谤朝政,哼……斩!”
李隆范一听自个儿脑袋就要搬家,险些昏了过去,跪着想前求道:“三哥,您真的……您真的……真的忍心把兄弟处死吗?”
李隆范说道:“金殿之上,只有君臣,哪来兄弟,来人,给朕绑了!”
李隆范在朝中也有些威望,除了有时会为自己谋些私图,但还没有什么遭人深恶痛疾之事,他向后一望,求情道:“陛下……陛下开恩那!”
王子书见众臣纷纷跪倒在地,自己也跟着喊了起来:“求陛下开恩!”
李隆基向四周看去,问道:“姚崇,此罪可以开恩赦免吗?”
“歧王乃是陛下爱弟,自然可以赦免。”姚崇说道:“只怕今日有法不依,日后难以端正朝纲。”
李隆基斩钉截铁,起身说道:“言之有理,来人,绑至午门,斩!”
就在此时,殿外传道:“太上皇驾到!”
自从李旦让位于李隆基,就再也没管过朝中之事,每天看舞听曲,对弈游山,过的安逸逍遥,但今日李成器来找,说出李隆范之事,李旦大惊失色,急忙备了马车,来到金殿。
众臣和李隆基一听李旦驾到,急忙起身出迎,跪倒在李旦面前,说道:“叩见太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旦急忙扶起李隆基,又对众臣说道:“众位爱卿都平身吧!”
这时,高力士立刻搬出一驾龙椅,李旦坐在其上,抓着李隆基的手,说道:“三郎啊!隆范的确犯上欺君,但是你们毕竟是兄弟啊!难道……难道你真的要杀死隆范吗?”
李隆基脸犯愁色,双眉紧皱,说道:“太上皇,大唐开国以来,内乱迭起,国家不宁,其祸因都不在朝堂之外,而是在这萧墙之内。如今,儿登基已属创业艰难!”他又转身看向李隆范,怒道:“而李隆范,身为亲王,不思理国安政,反儿心怀怨恨,勾结大臣,犯上作乱,如果不严加惩处,大唐以后怎样才会得到安宁?国家又如何得以兴旺呢?”
李旦点了点头,起身对李隆范说道:“隆范啊隆范!你实在是太放肆啦!皇帝说的在理啊!你让为父讲什么好呢?”
李隆范现在算是领教了李隆基的厉害,跪倒哭求道:“臣人知罪,还望太上皇,陛下,能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王子上一旁看着,心想:这李隆范也的确可怜,身为一个亲王,在众目睽睽之下流泪,这以后别想再在这朝堂混了!哎……真是没有身临死境,不知道其中惊惧的滋味啊!
李旦抓着李隆基的手,哀求道:“三郎,朕知道你治国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