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九天迹昙-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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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许动,假意威胁他说他要是动一下的话我就让爸爸把他赶出家门。他平时不怎么听我的话,那次不知是怎么了一动不动,抿紧了嘴唇冷冷地看着我,整个人都阴森森的,我突然很害怕他的一双眼睛,想都没想上前就把它们给捂住。这时小男孩轻声在我耳边说你这么对我一定会有报应的,我发誓。我心里更害怕,表面上却故作刚强,挑衅地说你来呀,有本事你就来。在大人眼里这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斗气,眨眼就能忘了,却不知为什么从哪儿以后我就很怕他,特别的怕。
☆、33
我问阿彪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见陈深,阿彪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我再问,他说陈深现在正忙。具体忙什么他没说,我也不好问。我又问他陈深什么时候能有空。阿彪居然也跟我开起了玩笑说怎么,想陈哥了。我没有否认,点了点头说是想他了。我刚好一点就把这次的账理了理,想他什么时候能过来把账给结了。
这天天气睛好,阿彪对我说:“陈哥让我告诉你已经把钱打你卡上了,十万。”
我一听到陈深这次这么主动干脆的把钱打到我卡上,顿时两眼放光:“真的?”
阿彪点了点头:“真的。你不信可以查一查。”
我顿时笑得合不上了嘴,高兴着高兴着想起什么,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个小本本,翻开其中一页递到阿彪面前说:“你给陈哥说他给多了,五万都用不了,剩下的等我伤好了就还给他。这是这次的账目。”
阿彪看了一眼本子说:“陈哥说不够再给,多了的话就当是给你的小费。这次码头的生意他能接手你的功劳最大。”
“陈老板人真好。”我夸道,把小本本收了起来,“等他来了我一定好好谢谢他。”
“该陈哥谢谢你,这次他通过楚爷帮忙把石伦彻底赶出了外贸出口生意,还成立了新的公司,陈哥是最大的股东,楚爷也占了股份。”
“不用,不用,你对陈哥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应该的,”我连忙谦虚,“只要陈老板别忘了每次多给我小费就行,嘿嘿。”
“我会转告陈哥的。”
阿彪沉默片刻说:“陆离,我知道陈哥长得好,人也讲义气,兄弟们没一个不服他的,可……可他现在有沈哥……你还不了解沈哥,要是让他知道你喜欢陈哥,他……他……他会杀了你的。”
“你刚说什么?说什么?我喜欢陈深?哈哈……”我为阿彪的话笑得前俯后仰。“对,对,”我好不容易忍了笑说,“我是喜欢陈老板,再没一个客人像他一样对我这么大方。你看,”我把卧室扫视了一遍,“他把这么好的房子都给了我,我能不喜欢他吗?这可是我卖上二十年都挣不来的。”
“钱哪有命重要。”阿彪垂下头说,“你再这么下去,早晚得没命。”
“那有什么!”我无所谓地说,“人早晚不都得死,早死晚死在我看来也没太大的区别,趁能享受的时候享受才是最实在的。”
阿彪沉默起来,喂完我饭收拾了一下就出去了。他快走到门边的时候我说:“阿彪,等我伤好了,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顿了一下加了一句,“绝对干净的。”
“不用。”阿彪头也没回的拒绝。“你还是先把伤养好,别的不要多想。”
我也想早点把伤养好,可我越是急这具破身体就越是不争气,从我醒过来都有一个半月了才能勉强下床,走不上几步就会气喘吁吁。更悲哀的是我发现自己只能像企鹅一样拐着腿走路,原因在于大腿内侧和菊花处的伤让我不得不这样,一旦双腿合并,产生的摩擦就会把结的痂磨破,渗出的血不一会儿就会把裤子染红,我还为此在内裤里垫上了卫生纸,却不想越这样越糟,伤口的痂破裂得更彻底,一时半会儿我还能挺得住,时间长了就觉得吃不消,疼得我呲牙咧嘴,只好放弃形像,暂时瘸腿走路,心里直盼着这里能快点好。
我闲来无事,曾脱光了衣服看自己身上的伤,越看越佩服古人造字时的智慧,我猜造字那人定是如我一般经历过了,心酸疼痛之余才把这个成语造得如此贴切:体无完肤。我更佩服的是楚爷这个个中高手,下手的力道既能让我疼得哭爹喊娘,又伤不到我的筋骨,尤其是两次都没伤到我的脸,真是万幸。我遇到像楚爷这样有特殊僻好的人不少,其中也有高手——最过分的一个客人是边上我边打我的脸,把我打得跟个猪头似的,一个星期都没能消肿,害得来找我的熟客看到我再也提不起兴趣,当时就换了别人陪,害我损失了不少钱——却都没他这么会玩,这么老道。
按理说我伤到的只是皮肉应该很快就能好才对,可为什么迟迟不见大好?明明我把王世凯给我开的药都吃了的,明明每次阿彪给我端来的补汤我都一滴不剩的喝了的,明明天一晴我都会听王世凯的话主动要求去阳台上晒太阳的。
“王医生说你的身体早就留下了病根,这次能熬过来就是个奇迹。你别急,什么都不用想,慢慢养,总会好的。”阿彪看出我的心急,安慰我说,停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陈哥说这段时间不会用到你,让你好好休息,想要什么尽管对我说。”
我感激地向他点了点头。阿彪朝我微微鞠了鞠躬,走了。
阿彪从这次我回来就对我非常的客气,不仅是阿彪,还有我能看到的那些陈深派过来的人都恭敬得让我都产生错觉了,觉得我是他们最敬重的那个人,他们心甘情愿地想要照顾我,服从我,可能是陈深的吩咐吧。
☆、34
沈思的到来很是出乎我的意料,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不知道,可我什么时候醒的却是一清二楚。看着上方一脸气愤,正双手齐挥舞的沈思和我从左边到右边来回摇摆的头,我才头晕脑胀地明白为什么会梦到自己在摇波浪鼓。
“醒了?”沈思笑了笑,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回头看了正担心地看着我的阿彪一眼,“你不是说王世凯每天都给他服用安眠药,是叫不醒的吗,这不就醒了?”
“沈哥……”
“别叫我沈哥!才离开我身边几天就胳膊肘往外拐了,还一个劲的拦着不让我进来,谁给你这么大胆子!”沈思转身踢了阿彪肚子上一脚,阿彪一个趔趄马上又站稳了低下了头:“是陈哥说晚上不让任何人来这个房间的。”
“哼!他不让别人来,他倒是天天来!肯定是这个骚货勾引的他!”沈思的怒火一下升了上来,猛然扭头对着我的前胸就是一脚,我来不及闪躲被踹个正着,闷吭一声,身体反射性地一缩,呼吸一窒,差点憋过气去。“就你这个脏货还想勾引陈深,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说话的间隙沈思已经踹出了三四脚,他脚下毫不留情,像是我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他欲除之而后快。我刚被沈思抽醒还没弄清是个什么状况,脑子迷糊地承受着沈思一下又一下落下的脚,怀疑他是被恶魔附身了,要不那么温柔的沈思怎么会有这么疯狂的一面。沈思的异常行为让我根本想不起反应。
“沈哥!沈哥!陆离刚好一点,您别……”阿彪在沈思身后一脸的着急,想拉开沈思又不敢动手。“沈哥!”
“你给我住嘴!过会儿再收拾你!”沈思停下转头对阿彪说,又马上转过来狠狠地踢了我一脚,“装什么装!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勾引陈深,看我不弄死你!”
“我没……”我依稀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刚想辩解几句,却看到阿彪在沈思背后向我急速摇头,知道不能多说赶紧闭了嘴。我不敢躲开沈思的脚,怕躲开了他会更生气,只能抱着头缩成一团,避开胸口的位置,任他殴打。
“沈思!你在做什么!”一声沉喝沈思被拉到了一旁,是从天而降的陈深。
“深……”沈思一声嘤咛扑进了陈深的怀抱,“你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回家?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又是我刚见时的那个沈思,纯洁的、高贵的、温柔的、听话的、体贴的、美丽的小绵羊。
“我不是对你说了吗?这段时间不能回去,楚爷和石伦都派了人监视这里,我要是去找你,他们肯定会跟去,到时候你就更危险,我可不想你出什么事。”陈深把沈思揽在怀里柔声说,“你怎么过来了?还发这么大的火?看他不顺眼让手下人去做就是了,哪用得着你亲自动手,伤着了怎么办?”
“我本来是想让阿彪动手的,可他不听我的话,还让我快走,深,你得帮我教训教训他。”沈思撒娇说。
我缓缓舒展身体,忍着痛悄无声息地从床上下来,生怕惊了这对小鸳鸯般的小心翼翼。我看了阿彪一眼,他正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想怎么教训他?”
“刚才是他右手拉的我,把我的胳膊都拉伤了,疼死我了。” 沈思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和刚才对我拳打脚踢的样子判若两人。
“阿彪,沈思的话你都听到了,你是想自己动手还是我派人动手?”陈深扭头对阿彪说,他的声音波澜不惊,却听得我心神一震,惊慌地看向他,希望他说的不过是哄沈思开心的玩笑话。
阿彪抬起头平静地说:“不麻烦陈哥了,我自己动手。”说着从腰里拿出一把长约一尺的刀,举刀就砍。我想都没想一个箭步越过陈深和沈思走过去,那可是他的右手,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阿彪不是左撇子,砍了他拿刀的右手,不等于把他整个人都给废了吗!我拉住了阿彪的胳膊回头口不择言地对陈深吼:“陈深,那可是手,不是白菜,说砍就砍,你还讲不讲道理!”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快滚!”沈思脸色一变还没等他说话,阿彪一甩手把我朝门的方向甩去,我蹬蹬蹬后退了几步还是没站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摔了个仰八叉,头刚好碰到门上,撞得我一阵眩晕,症愣地看着他。从我认识阿彪起他都没有像现在这么凶过,他居然无缘无故对我发这么大的火,我刚可是为他打抱不平。
“陈哥,您别生陆离的气,他这次从楚爷哪儿回来之后脑子有点不好,王医生说是可能是受到了惊吓,一时不能恢复,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你脑子才不好呢,你个死阿彪,居然敢摔我,看我不告诉我爸让他打断你的腿!到时候你别哭就行!”阿彪的话还没说完我一股气升上来恨恨地说,刚说完我自己都呆住了,我怎么会不经大脑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怎么在这个时候耍起了孩子脾气!只有三岁的孩子被欺负了才会说出我刚才的话来。
阿彪错谔了片刻,又连连给我使眼色,我这才明白他刚才故意摔我是想给我机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装!继续装!你装得再像,阿彪的手也保不住。”这时沈思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嘲讽。“阿彪,你还等什么?还不快动手!”
阿彪看了我一眼,回过头去说:“是。”说着又要举起刀,我一跳从地上站起来,扑到他拿刀的左手上,用尽全身力气拉住了他的手腕,并看着沈思急声哀求:“沈小老板,沈爷,求你了,你向陈老板说说情,饶了阿彪吧,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哦,你有什么错,说来听听,要是说得对,说不定我会饶了阿彪。”沈思朝陈深的肩膀上一靠,老神在在地问我。
“我……我……”我急速地想我有什么错才能把阿彪的过错给扛过来,我在这里的小半年时间里,几乎所有的事都是阿彪一手包办,尤其是我两次受伤都是他陪在我的身边照顾我,我疼,我痛的时候也只有他守在我的床边,虽然一声不吭却让觉得温暖。无论他关心我是不是出于真心,还是说只是陈深吩咐他这么做用以掩人耳目的招数,我都不想他有事。在我眼睛飘到陈深身上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冲口说:“我半夜的时候偷亲了陈老板好几次!”
“什么!”沈思的脸一下变了,离开陈深的肩膀站直,直直地逼视着我,“你再说一遍!”
☆、35
我一看那番话果然管用,把他的注意力成功地吸引到了我的身上,更把头一仰,用壮士断腕般的语气说:“我偷亲了陈老板好几次,还……还……”
“还什么?”沈思向我迈了一步,眼中的狠意把我吓得后退了一步。
“还趁他喝酒了骗他我是你,和他上床,还想着法的从他口袋里掏钱,还……还……”我每说一句沈思就向我走一步,眼中的狠意也越明显,我一步步地往后退,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没底气,看着一步步逼近的沈思我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怕他一个忍不住就会掐死我。我在慌张中看了陈深一眼,见他双手环抱看着我被沈思逼到了一个角落,一副事不关己等着看笑话的样子。我看他没有否认我说的那些,心一横提高了声音:“陈老板对我也有意思,送了很多我喜欢的衣服,还送了我十几条围巾,哦,对了,这次我刚从楚爷哪儿回来昏迷不醒,命剩下半条,他心疼得都哭了,拉住我的手不放,还整夜整夜陪着我,就怕我醒不过来,还说要是我死了他也不想活了,他会跟我一块死。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随便拉来一个兄弟问问他们陈老板平时对我怎么样。陈老板很在乎我的,虽然现在还比不上你,但我有信心总有一天陈老板会喜欢我比喜欢你多,这一点连别的不经常见到我兄弟也都看出来。他们心里很清楚,把我伺候舒服了,以后也少不了他们的好处,他们都巴结我,就这个阿彪不,还对我说难听话,说我是模特,脏得很,陈深爱干净,喜欢也是喜欢像你这样的谪仙似的的人,我心里不服,别人我可以把这话告诉陈深让他帮我教训他,可他是你派来的,让陈深教训阿彪就等于教训你,陈深肯定不会听我的,说不定还说我不能容人,反而疏远我,我才不做那么傻的事。可我心里气阿彪看不起我,就想着法的折腾他,你问问他我少支使他没有。哈哈,我记得有一次大半夜我把他喊过来,只是为了让他帮我盖盖被子,你不知道当时他的脸都气绿了,可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