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之心意千千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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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脸。”
　　连我高兴地走过去，手一放进去水里，马上又拿出来，惊讶叫道：“冷水？”
　　燕十三道：“冷水对身体好，今天你才来我帮你打了水，明天你要帮我打一次，以后你就要自己打水了。”
　　连我皱眉道：“现在是冬天！都用冷水吗？洗脸洗头洗澡？”
　　燕十三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连我心惊，这个燕子盟是个什么地方？齐千吟是怎么待下去的？
　　连我又问道：“你们盟主呢？”燕十三冷着一张脸，依旧不说话。连我突然想念起孔七来。
　　连我哆哆嗦嗦的洗完，然后跟着燕十三到了院子里。院子里已有几个人在练功，连我还以为这里没有人。
　　燕十三抬手扔给连我一把剑，连我刚接稳，燕十三的剑就刺了过来。连我险险避过，忙拔出剑应付。打了半晌，两人交手多少招，连我身上便被划了几个口子。
　　连我气道：“燕十三！孔七说的是让你教我武功，没说让你杀我。”
　　燕十三冷冷回道：“杀你？我杀你你早就死了。”
　　“……”
　　见燕十三的剑又刺来，连我只得大叫道：“燕十三你停一下，停一下。”
　　燕十三停下来，皱眉看他：“知道你功夫不好，但是没想到你功夫这么不好！盟主怎么答应你加入的？”
　　连我生气道：“你到底会不会教？一句话也不说我怎么学？你要是教不好就算了，我等孔七回来。”
　　燕十三挥剑入鞘，冷哼道：“随便你，我教了，学不好是你的事。”
　　看燕十三走了，连我急忙喊道：“你们盟主呢？我要他教。”
　　燕十三回头看他，一字一句道：“在燕子盟第一件事就是，不要打听盟主的事。”
　　连我闻言，撇了撇嘴角，心中暗道：“这个盟主莫非是是怪物，不肯让人知道的？”
　　“对了。”燕十三想起什么来：“盟主让我告诉你，你要是想走现在还来的及，今天一过就不能反悔了。”
　　连我挺直了腰，挑眉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走？”
　　燕十三见了，冷笑一声，抬脚走了。还未走出几步，又听见连我在后面喊：“燕十三，齐千吟去那里了？”
　　燕十三不再理会他，径直走了。心道：“才说了不能打听盟主的事，既然不听就不关他的事了。”
　　连我回到房中，解开衣服查看伤口，解开了外衣，看到内衣已经被血染红了，心中一凛，急忙翻看内衣。其实燕十三下手不算重，伤口都不深，只是伤口很多，所以血流出来染红了一片。
　　连我撕了衣服，自己包扎了几个伤处，但实在太多了，连我一咬牙，躺在床上，索性不管了。
　　门外没有人声，整个燕子盟静悄悄的。江南的冬天，阴冷得很。空气中都是湿润的，血腥味道。连我眼眶红了，他一把扯过被子盖住自己。渐渐地被子里传来哭泣声。
　　在逃亡云南的一路上，虽然处处受伤，十分狼狈，但是心理却充满着斗志，云南总是有亲人在等着他的。可是到了燕子盟，再没有对他好的人，在这里孤零零的活着，燕子盟冰冰冷冷的，叫人绝望。齐千吟，齐千吟去了那里？
　　第二天，连我又是被燕十三叫醒的。连我瞪着他，燕十三道：“我的水呢？我要洗脸了。”连我只能起来。
　　燕十三洗好脸对连我道：“该教你武功了。”
　　连我皱眉：“你是不是不砍我几剑就不舒服？”
　　“知道了就出来。”
　　“你是不是还以为我很蠢？”
　　燕十三冷笑：“难道不是？”
　　“……”
　　燕十三往门外走，口中道：“你快点出来，砍你几剑至少证明我教过你，你要是不想看到我就快点出来。”
　　连我只得出去了。
　　今天睡的好了；比昨天状态好些，打的也认真，在燕十三手下过了十几招，连我正要得意，就听燕十三冷笑一声，剑锋一转，一剑比一剑快，连我避不开，身上又是一个有一个伤口。还好是冬□□服穿的厚，伤得不重，但剑剑见血。
　　连我怒道：“燕十三你是故意的吧？怕我死得不够快？”
　　燕十三笑道：“你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早就说了你身上有伤痕就证明我教过你，你以为我想看到你？”
　　“……”
　　看连我身上的伤痕够了，燕十三用衣袖擦擦了剑然后走了。
　　孔七在第七天下午才回了燕子盟，一回到燕子盟就去看连我了。连我正在房里用碎布处理伤口，身上几乎全是伤口。
　　孔七吓了一跳道：“你怎么了？”
　　连我冷笑道：“你不知道？你找的人做的事你还装无辜吗？”
　　孔七从衣服里拿出一瓶药放到连我床边：“你搽点药，十三我会去找他的。”说完孔七就走了。
　　连我看孔七走了，拿起药瓶本来想扔出去的，但是一想又收了起来。这个要扔了燕子盟里还有谁会给他药？这几天一起吃饭，碰到的人一句话也不跟他说，插肩而过的人，像是没有看到对方一样。
　　连我又想起了齐千吟，这几天他出去找过他，燕子盟快转了个遍，但是他一次都没有碰到齐千吟。齐千吟就像是突然消失了，就像最开始，齐千吟自己不出现，他永远不知道齐千吟在那里。
　　连我从床上起来，他还要再去找找齐千吟。出了院门，连我正打算从右边走，突然看到了孔七，于是跟了上去。


第9章　第　9　章
　　连我跟的远远的，怕被孔七发现。连我心中暗道：“孔七不是找燕十三去了吗？燕十三住的地方也不是这个方向，他这是去那里？”
　　走了一会儿，然后孔七进了一个院门，院子里的楼高高的，从楼里可以看清楚整个燕子盟。连我知道，那里是燕子盟盟主住的地方，连我一次也没到这里来过。
　　连我慢慢的靠近，一路上居然一个守卫都没有，连我心中暗暗吃惊。其实他不会知道，在燕子盟没有人敢靠近这里，那里还需要守卫？
　　连我心道，“早知道来这里这么容易，早就该来看看了。”连我一路走到院门口，院子里，孔七正站着笑着在说话，而听的那个人坐在院中，在太阳底下懒洋洋的笑着，挑花眼很漂亮。
　　是齐千吟。
　　连我又惊又喜，快步跑进去：“齐千吟！你在这里做什么？”
　　孔七看他进来，惊讶道：“连我！你怎么来了？”
　　连我不说话，只是高兴地看着齐千吟。孔七低声道：“盟主，我这就送他回去？”
　　连我瞬间瞪大了眼睛：“你就是燕子盟盟主？”
　　齐千吟淡淡道：“你不知道？”
　　连我还在梅花山庄的时候，听到过很多次燕子盟盟主的名字，但是一次都没往他身上想，“你就是那个齐千吟？”
　　齐千吟看向孔七，奇道：“七七，咱们燕子盟还有几个齐千吟？”
　　孔七想了一下，道：“据我所知，只有一个，就是盟主您。”
　　连我呆呆地听他们对话，齐千吟原以为连我会生气，没想到连我只木了一下，就又高兴道：“太好了！齐千吟，你竟然是燕子盟盟主。”
　　连我与齐千吟认识了好几个月，一直在一起。被朝廷追杀，一起同生共死，这种感情在连我看来，不可谓不深。连我为自己在燕子盟有了一个大靠山而兴奋，他太高兴，以至于没有注意到齐千吟冷淡的表情。
　　连我坐在齐千吟旁边的凳子上，急急地将自己的袖子裤子卷起来，露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齐千吟你看！”
　　齐千吟淡淡看了一眼：“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连我摇头：“齐千吟你不知道，你们燕子盟有一个叫燕十三的人，在我身上砍了很多剑，他是故意的，他想杀了我。”
　　齐千吟摆弄着茶杯，漫不经心道：“他想杀你，如果你不想被杀，就学好武功杀了他。”
　　“……齐千吟。”连我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齐千吟说不出话来。
　　齐千吟淡淡道：“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先下去，本盟主和孔七还有话要说。”
　　齐千吟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齐千吟，冰凉，冷漠。或许这个才是真的齐千吟。之前，怕他生病紧紧抱过他，怕他摔死用绳子拉过他的齐千吟，会对他生气会微笑的齐千吟，随着回到燕子盟也消失了。
　　连我抬眼看孔七，孔七静静的站在齐千吟身边。想到齐千吟刚才和他聊天的样子，齐千吟笑的真开心，和现在冷淡的样子不像是同一个人。又想到这些天来，一直没有见到他，隐约为他担心，一直记挂他，一有空就去找他。连我心中冷笑，“可是自己何必找他？齐千吟永远是那个齐千吟。”
　　连我站起来，嫌恶的看了孔七一眼，走了。
　　连我自幼与温如玉生活在一处，虽然说了一些嫁娶之类的话，但是并不是真正出于类似爱情一类的感情。因为简溪和温如玉肌肤相亲，才知道两个男人可以做和男女的那种事，而他自己是从来没有想过的。
　　他知道齐千吟对孔七特别不同，还叫他七七，连我心中暗想：“看来齐千吟和这个孔七也像是温哥哥和简溪那样的关系了，真是无耻！”
　　温如玉和他太亲了，所以当他知道温如玉和简溪在一起了的时候，只觉得伤心难过，但是换了其它人，他觉嫌恶。
　　第二天孔七教连我武功，连我什么都没说跟着孔七去了。这个世界上他现在只能依靠自己，齐千吟说的对，如果不想被人杀就要先杀了别人。
　　孔七跟燕十三的教法一样，都是和连我互相对练。但是连我出错的地方，他的漏洞之处，孔七都会一一指出来。孔七说，燕子盟没有什么剑法，唯一的准则就是出手要快，不被人杀。
　　十二月了，苏州的天气达一年的最低温度，雪下了一场又一场。有一天晚上连我忘记关窗，第二天醒来，看到外面雪花一大朵一大朵，纷纷扬扬，把世界变得雪白。
　　连我突然地，就想起了梅花山庄。梅花山庄也下了雪吧！燕子盟里一朵花也没有，他想念起梅花山庄一大片一大片的寒梅。
　　梅花山庄的冬天特别好看，但是连我从来没有早上起来欣赏过。连我怕苦、怕痛、怕热也怕冷，冬日从不肯早起。而在燕子盟里什么都没有，他却还是起来了。因为要和连我学武功，这一个月连我从未间断。
　　温如玉曾说过他，“你说的话没一件是做到的。”的确，曾经连我没有一件事什么是坚持做到的，连我现在很想高兴，想告诉别人，“你看，我这一个月下雪下雨，从未间断地坚持学武功了。”但是却没有听他说话的人了。
　　转眼已到十二月底，月底过了就是新年，这一年就已经过了。连我这段时间常常在夜晚，从河岸上眺望南京城。隐隐能看到城中一盏盏温暖的红灯，有些富贵人家已经开始放烟花，看着天空中的绚烂的烟花连我心中会感到温暖，似乎能听到城中的喧闹，闻到年的味道。
　　三十那一天，连我在练剑的空隙出去转了转，燕子盟还是那个燕子盟，安安静静。没有受到任何外界的干扰，和外面似乎是不同的世界。连我站在一角，看着燕子盟中仍旧重复以往每一天的众人，心像天气一样冷冷的、凉凉的，他不得不问自己，后悔吗？
　　连我很想出去，但是没有齐千吟的令牌谁也出不去燕子盟。三十晚上，连我就坐到河边看着对岸的烟火。太平盛世百姓富庶，一朵一朵烟花把天空照的亮如白昼。
　　去年这个时候在做什么？他还在梅花山庄的吧。山庄里张灯结彩，皇宫里的赏赐，还有云南王府的赏赐以及从丞相府送来的东西，摆满了一堂，平日苏州城中的好友络绎不绝的来访，将礼物互相馈赠。晚上，山庄里所有的人都聚在一起吃饭、行酒令，最重要的是那个时候温如玉还在身边。
　　“叭、叭”眼泪滴在石头上发出响声，连我才知道自己哭了。连我默默抹了泪，不经意往后一看，不远处，站着两个人。连我吓了一跳，立刻站起来，“谁？”
　　对面没有人说话，连我走了两步，天空中突然炸开了一朵烟花，在烟花下，清楚地看到对面是一身白衣的齐千吟还有孔七。
　　连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齐千吟，连我看着他，正想着要不要开口，然后就看到他们转身走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连我武功虽然不好，但是在梅花山庄跟着温如玉基础学的很好，这两个月进步很快。孔七夸了他很多次。连我心里很高兴，但是一点也没有跟孔七说。他讨厌孔七。就像当初的简溪一下。
　　这天连我早早地就睡下了，睡着睡着突然做梦，梦见蛇缠到了他的颈子上张开口就要咬他了。连我吓醒过来，然后发现脖子上有一把剑，剑的另一边是齐千吟。
　　连我吓了一跳，好久没有看到齐千吟，而他一来就做这样的事。连我又惊又怒：“你要干什么？我这段时间什么都没做。”
　　听他回答，齐千吟淡淡道：“什么都没做，所以别人就不杀你吗？”
　　连我咬牙：“齐千吟你讲不讲理？”
　　齐千吟笑道：“我可以跟你讲理，但是天下有多少人肯跟你讲理？”
　　“……”
　　“记得不要睡的太死。”齐千吟收起剑：“起来。”
　　连我好奇道：“做什么？”
　　“有人要燕子盟灭了黑风寨，我们今天行动，你也去。在燕子盟白吃白喝一个月了也应该做点儿事。”
　　“……”
　　连我起来跟着齐千吟一起走到河边，岸上站了十多个人，都蒙着面。连我不认识，只知道其中有一个是燕十三。
　　连我低声问：“齐千吟，黑风寨有多少人？”
　　“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人畜加起来，五百人左右。”
　　连我张大嘴：“所有我们十几个人够了？”
　　齐千吟微笑道：“绰绰有余。”
　　连我扯扯嘴角：“……是吗？”
　　齐千吟淡淡道：“过去吧，他们都是燕子盟的高手，一会儿你好好学。”
　　“哦。”连我点头，跟着众人一起出了燕子盟。
　　燕子坞外面已有马在等，马是好马，跑得飞快，没多久就到了黑风寨山脚下，黑风寨没有大路上去，一行人下了马往上走。连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只认得燕十三，于是紧紧跟在燕十三身后。燕十三看了他一眼，然后用轻功走了，不一会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