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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推理吧!男神-第2部分

小说: 推理吧!男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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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呕!连嵘立时捂住口鼻,干呕起来。不少衙役也受不住这呛人的气味,变了脸色。洛大人吞了口水,硬生生忍住了。
    白祈将宝剑系在腰上,走到床边看尸身衣着,当是吴夫人。
    尸身仰躺在床上,双腿双臂摊开,脖颈上有一处刀痕。
    白祈转回身蹲下去,验看地上尸身。可认定是昊沈本人。他的尸身趴伏在地面,左手向前伸展,右手紧握,反置身侧,拳心向上。双腿微分,足心向上。白祁用袖子垫了手,轻轻托起头颅。可见,脖子上被狠狠砍了一刀。
    平日里嘻哈打闹的衙役,禁不住愤愤骂道:凶手太残忍!何等的深仇大恨?
    “哎呀,这位仁兄一看便知极能忍耐。”
    流里流气的口吻把屋子里的压抑气氛搅扰得一干二净。众人同时扭头看向白祈身后的连,白祈自然也要看。并问道:“何以见得?”
    连嵘眯眼一笑,“你想,方才前屋的尸身,被烧得成了花卷。再看他,平平整整,好似一条棍!可想而知,大火烧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未曾动过。在下还没见过这般能忍耐的人。”
    男子的话如醍醐灌顶,让衙役们和捕快们纷纷瞠目结舌。白祈却微微蹙眉,一双清透的眼紧紧盯着连,连嵘似乎只对白祈的反应有些兴趣,他凑上前,低声笑道:“你也看得明白,何必这般瞧我?”
    白祈张张嘴,还是无言反驳。旁边的人看到跟着急。白捕头啊,什么都好,就是嘴笨!
    白祈嘴虽笨,脑子却灵活。他从属下手中取来垫手的油布,再次蹲下身细看吴沈的头颅。连嵘忽然使劲向后挣扎,被他牵扯到,白祈险些扯掉了吴沈的脑袋。他愠怒地瞪着连嵘,连嵘却连连抱怨:“离在下远一些!哎呀,好端端的一个人,你抱他做什么?快离在下远些!”
    白祈自然不愿理会他,他叫人递来火烛,将头颅紧闭的嘴撬开。白祈几乎脸贴脸,看着口中的情况,边看边说:“其口鼻内没有烟灰,并非因火而亡。”言罢,他神色凝重,抬头对洛大人说:“劳烦大人速速回府找知情人,查清吴沈夫妇可曾与人结怨。”
    听得白祈一番话,洛大人如获大赦般叫上人匆匆离去。不待走出吴家大门,便跑去旮旯,大吐一番。
    东厢主屋内,只剩下白祈和连嶸。白祈这时才后悔没留下个人做帮手,无奈之余,只好对连嵘说:“你来将这头颅扶好。”
    “抵死不从!”连嵘愤然道。
    白祈不耐道:“这里不是你做主。不扶,我将你与吴沈的尸身捆在一处!”
    强权之下,不得不屈!连嵘委委屈屈地嘀咕:“明明清风般的一个妙人,怎会如此狠心?”
    白祈一记眼刀子飞过,连嵘慢吞吞地伸出手,将那头颅接了过去。
    使油布将尸身颈处的余灰轻轻擦了些,双掌置于喉下,抬了起来。白祈遂道:“慢慢将头颅放下。”
    连嵘依法炮制。因为角度有些刁钻,头颅接得很是怪异。白祈埋怨道:“你谁家的头颅是长偏的?要对准!”
    “那你且挪一挪,碍着在下的眼了。”
    “这与我何干?你接头颅,却不看他,怎能接好?你的双眼在看何处?”
    “自然看你这丑陋狰狞的尸首,有何好看?”
    白祈磨磨牙道:“做!事!”
    许是被白祈吓到,连嵘傻不愣登地把头颅朝下一按,错有错着,头颅竟接了上去,隐秘了一道狰狞的刀口。白祈也顾不得数落他。看着接好的头颅与颈上的伤口居然严丝合缝,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快的刀!”
    “不是剑?”连嵘质疑道。
    白祈摇摇头道:“剑的伤口不会如此之宽。来,尸身翻过来。”
    仔细查看之下,白祈认定道:“前身要比后身干净许多,可见吴沈并非死于大火,而是先被一刀割喉。”白祈浑然忘我,眼中只有焦黑的尸身。连嵘望望屋顶,再看看白祈,嘴角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意。
    这工夫,白祈已经再次将头颅接到颈上,查看连接处。介乎于喉结上,有皮肉卷起。白祈指着那处,说:“刀,在这里下去。贯穿整个脖颈。换言之,凶手与吴沈面对面。可此处有太多疑点难以说清。”
    “什么疑点?”连嵘随口一问。
    白祈自顾自地说:“吴沈养育了吴柏桦十八载,再如何丧心病狂,敢在正面下手吗?我觉得这一处,不妥。假若凶手真是吴柏桦,他为何要杀害吴家满门?我在驼峰县也有不少年月,知道吴家上下一向和睦。即便吴沈夫妇老来得子,对吴柏桦还是很不错的。吴柏桦何至于下此狠手,连个娃娃都不放过?”
    “这等事,不好说啊。”连嵘啧啧道,“如果没有那娃娃,吴沈的家产便是吴柏桦的。再怎样,养儿不如亲儿。况且,这天底下最莫测的便是人心,多少自认心地善良之辈为了钱银黑了心肠?这要人性命的事,无非是钱银名利,爱恨情长。”
    连嵘的一席话让白祈着实吃惊。似乎眼前的男子与紫竹林的无赖、一路上的懒鬼截然不同这人是谁?白祈不得不另作他想。
    收敛了满腹疑虑,他继续猜测道:“姑且不论凶手是何人。杀害吴沈时,吴夫人在何处?看吴夫人的尸身并未有移动过的痕迹,可想那时吴夫人还在床上。有人要杀她丈夫,她怎不叫?怎不下来与之拼命?”
    此乃其一、其二其三,凶手为何要将吴家人割了喉颈,又浇火油放火?
    其四,本住在西厢房的两名小妾为何死在东厢?以时辰计算,起火前,她们已该安息。况且,小妾的尸身只着内衣,你且想,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妾敢在子夜时分穿着内衣跑进主母房中?
    他的话音刚落,连嵘便道:“还有一处关键。十六具尸身各在何处?若是一一残害,会用掉多少时间?
    对啊!怎么忽略了这一处。白祈双眼放光,甚少有变化的脸居然有了笑意,清透的眼中带着一点惊喜,看着连嵘。
    乍一看白祈如此精彩的表情,连嵘愣住了。
    好在屋外传来了叫嚷声,让白祈有了避过连嵘灼灼目光的机会。
    原来酒醉的仵作终于从梦中醒来,趿拉着鞋,及时赶到。白祈也不同他哕唆,只叮嘱一事:“仔细验过厨房里的物什、吃喝。”随后便急着带连嵘回衙门,好问个清清楚楚。
    只可惜,被投入牢房的连嵘倒头便睡,被白祈摇醒。连嵘烦躁不已地说:“白捕头若有真凭实据,大可去你们大人那里告我。口说无凭,手中无证,白捕头还是让在下先睡过再说。”
    白祁面露愠色。
    连嵘嘻哈道:“哎哟,白捕头,你面色不好,多久没睡了?来来来,这牢房虽然简陋潮湿,多纳一人绰绰有余。来与在下一同安歇,明日睁眼,便可得到一个神态清明的在下了。”
    白祈被他的胡言乱语气得动了怒,打也不是,骂又不会……一转身,气鼓鼓地走了!
    一夜过去,第二日晌午时分,仵作差遣小徒弟告知白祈:“验尸还需些时辰,切莫着急,切莫催老头儿。老头儿我就怕催,一催,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县衙上下有谁不知仵作老头儿的毛病?急归急,当真催不得、白祈比谁都要急切,细问小徒弟所谓的“需些时辰”到底是多久?小徒弟苦哈哈地说:“白捕头,十七具尸首啊。”
    “怎会是十七具?不是十六具吗?”
    “非也非也。”小徒弟说起来还有些后怕,,昨夜你走后,在井中又找到一具。是吴家的一个下人,同样是被割了喉颈。
    “大人可知晓?”
    “师傅并没有禀告大人呢。”小徒弟说。“师傅说,十七具尸首都验过,再与大人说个仔细。”
    白祈也想问个仔细,偏偏有人来找他,说是南岭府那位邹子恒——邹大侠到了。白祈打了个愣,才想起邹子恒与吴沈乃至交,便是跟自己也有过数面之缘。他此番前来,定是为了吴家的灭门惨案。
    刚走到客厅前,便听到洛大人爽朗的笑声。祈心中纳闷,一向不喜欢江湖人士的洛大人怎么亲自招呼了邹子恒?
    正与洛大人相谈甚欢的邹子恒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顿时双眼一亮:“白兄!”
    白祈见了谁都是一个模样,不喜不厌的。虽说邹子恒远道而来,礼数却是不能乱了。白祈先对洛大人行了礼、问了好,才转回头来,对邹子恒说:“邹兄,别来无恙。”
    “有劳白兄挂念,邹某不请自来,叨扰了。”目光流转,邹子恒眼神暗淡,神色悲怜,“邹某前来,是为了吴兄家中的案子。”
    “邹兄何时得到的消息?”白祈问道。
    邹子恒说:“我本就在不远的云谷镇。今日一早,便听说了吴兄家中遭逢巨变。快马赶到驼峰县,先行见过了洛大人。”
    白祈歪歪头。若是熟悉他的人见他这般,便会知道,白捕头心里有疑惑了。他的眼睛澄亮,看着邹子恒,问道:“邹兄到临镇有何事?”
    “家兄在云谷镇做生意,不慎染了重疾。我去接家兄。”
    合情合理的缘由,白祈自然要多安慰邹子恒几句。邹子恒只说:“家父找了好的大夫,家兄病情虽重,却无性命之忧。”话到此,邹子恒神色一暗,道:“听闻已经有了眉目,可真是那吴柏桦所为?白兄可抓住了他?”
    “尚未确定。”白祈说,“虽然我亲眼所见吴柏桦欲加害娃娃,却不曾见他纵火行凶。这凶手的罪名,还需详细查问。
    他的谨慎众人皆知。邹子恒虽有些失落,却胜在信任白祈。他说:“若白兄不弃,邹某愿为吴兄一家惨案尽绵薄之力。”
    余光一瞟,白祈瞧见洛大人对着自己使劲摆手,似示意:哎哟,快打发了他吧。
    还没等白祈想好婉拒的理由,邹子恒说:“邹某已广发江湖英雄帖,请江湖朋友帮忙,寻找吴柏桦。邹某信得过白兄,姑且不认定他是真凶。但吴柏桦定然知道一二,找到他可查出不少事情。”
    瞧见洛大人对着自己使劲点头,示意:快答应他!这等不花银子白来的劳力。何处去找?
    白祈在心中叹息,他家大人……
    “那就有劳邹兄了。”白祈道。
    邹子恒坦然一笑,道:“只要能为吴兄一家十七口讨个公道,邹某定将竭尽全力。”
    闻言,最喜的自然是洛大人。一高兴,周公便来唤他。白祈知道洛大人嗜睡,必然是要回去再小憩一会儿,当下恭送大人回房。
    待这些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他才回到邹子恒身边。
    邹子恒无奈地笑了笑,说:“这位洛大人怎么还是如此使唤你?吴家灭门惨案,居然不开堂审案,反倒让白兄劳公费力。如此下去对白兄不公。”
    洛大人过于依赖白抓整个驼峰县……不!整个南岭州的人都知道。无奈,谁让白祈太能干,而洛大人太无能呢?总之,这是一件人人都知道的,秘而不宣的事实。
    可邹子恒将此番不中听的话摆在桌面上说,白祈便有些不悦。殊不知,大人对他有知遇之恩。
    见白祈还是闷不吭声的模样,邹子恒继而叹了一声,道:“看来,邹某想拉拢白兄一事也是无望了。”
    拉拢……
    白祈木讷的脸上一片惊讶之色。邹子恒连连解释:“玩笑而已白兄怎还当真?有这么玩笑的?白祈有些气恼。邹子恒则是连声苦笑,压低了声音,说道:“白兄莫不是生我的气了……”
    他的话未说完,白祈断然拒绝道:“白某愧不敢当。只是,我入庙堂那日便发过誓,此生追随大人,不作他想。如此,只能辜负了邹兄的好意。”
    “你啊……”邹子恒摇摇头道,“罢了,还是吴兄家中的事紧要。”
    这是自然,白祈无心与他周旋,所有心思都在灭门惨案上。
    而此时,洛大人并未回到自己的卧房,而是偷偷摸摸去了牢房。
    连嶸正躺在干草床上。嘴里咬着一根草,跷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儿。听到动静,昂首一瞧……
    “大人,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连嵘也不起身,斜睨着洛大人,真真是狂妄至极。
    大人眯眯着小豆眼,细看连嵘那张脸。上看看,下看看,看到最后,脸色都白了哆哆嗦嗦地憋出一句:“这是要我的命啊!”
    “此言差矣,大人。”连嵘笑着起身,懒散地依靠在墙上,“大人在此地与世无争十几载,不都是平安无事吗?只是不知大人厌倦了无风无浪的日子,又要掀起什么腥风血雨来?”
    洛大人欲言又止。再看连嵘时,豆大的眼中尽是说不出的复杂。他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直到洛大人的脚步声消失在耳中,连嵘浓浓的笑意才收敛得干干净净。他剑眉紧蹙,眼底深暗。遂深吸一口气,叫嚷道:“在下要见白捕头,有要事相告。”
    白祈正苦于如何摆脱邹子恒,有人来报,说昨夜抓到的男子叫嚷着要找他。白祈当即甩了邹子恒。邹子恒一把抓住白祈的手道:“白兄,凡事多小心。有事可到悦来客栈找我。”
    不再自称邹某,而是“我”。无形中,拉近了彼此近距离见他真切,白祈点点头,说:“好,若有时间,我定去找你。”
    话后别过,白祈匆匆地赶到牢房。
    所见之人,正在床上盘膝大坐,一手酒壶,一手鸡翅,好不快活!白祈扭头看看身后的牢头,牢头嘿嘿讪笑,一缩脖子,溜了。
    这些不长进的!白祈暗中气恼。
    “白捕头,吃了吗?来跟在下喝一杯如何?”连嵘当真不要脸皮,极尽无赖之本色。白祈自觉不能与他动气,质问道:“你找我何事?”
    “喝一杯,在下便告诉你。”
    白祈强压住跳动起来的眉头,以缓解挥剑杀人的冲动。冷静道:“莫要耍花样,快说。”
    连嵘不再说话,笑眯眯地将酒壶递到白祈面前。白祈极力忍耐,告诫自己:你是捕快,不是杀手。
    连嵘似笑非笑地说:“你可想清楚,你既没抓我行窃,也没抓我杀人放火。我不过是倒霉而已,恰好在紫竹林被你追上。你有何罪证押我?我予你说,是我对你有几分敬仰,不予你说,任谁都挑不出我的不是。白祈,你说,这话对不对?”
    白祈愣了……
    认识白祈的人都知他嘴笨。但嘴笨之人被惹火了,才更可怕。白祈直接抓住他手腕,将人拖出了牢房,一路朝着外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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