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准撩-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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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挣扎,可他知道这是一场针对他的绑架。
被束缚的手脚、被薄布蒙蔽的眼睛,都让他无从逃离。
不知过了多久,拖拽他的人终于停住,他被像扔麻袋一样甩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不远处有粗粝的声音响起——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真地不认识杜家的小少爷?”
“……”
杜文瑾心里轻轻地抽了一下。
原来无论重复多少次,他还是不想听见那个答案。
但没用。
他听见被自己靠着的人声音冰冷地开口——
“不认识,我跟他没半点关系,你们有什么仇怨找他去结,别牵扯上我。”
“哈哈哈……他说不认识……”
不远处芜杂嘶哑的笑声应和着响起,其中一个人走了过来,动作粗鲁地拽着他的头发,将他硬生生地拉到自己原本靠着的男人的面前。
他甚至似乎能从那蒙眼的薄布间看见那人冷峻的五官,还有近在咫尺的温灼呼吸。
头顶的声音嘶哑暴躁——
“有人可说你是杜家这小少爷的情人呢!……这小少爷长得够漂亮,你如果不认,那我可就赏给别人了!——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真不认识他?”
“……”
近在咫尺的人沉默了下,继而冷冷地哼笑一声,带着厌恶的眼神和口吻撇开了脸——
“我说了我不认识他。你们就算弄死他……跟我也没半点关系。”
“……”
杜文瑾的心跳蓦地一顿,然后仿佛永无尽头地沉了下去。
耳边骂骂咧咧的声音似乎渐渐远了,最后一下沉钝的撞击落在了头上,他的意识便彻底陷入了深渊里。
…………
…………
再次从梦中醒来,落地窗内阳光洒了满地。
杜文瑾眯了眯眼,将自己埋进松软的床铺里。
脑袋昏沉,梦境依稀,恍若隔世。
好不容易渐渐消停了的梦境,从那人回来之后,又开始一遍一遍地侵袭,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拖进那段绝望的记忆里。
与梦境相同,那钝器重击之后,他的那段关于绑架的记忆也戛然而止。
等到最后醒来,只剩满身污脏的血,和大哥派来的救了他的侯秦。
所幸除了头部的伤外,并无他恙。而杜文瑾在加护病房躺了那么多天,心心念念着只等那人一句解释。
只要一句解释,他觉得自己可以忘记一切。
可那个男人连一面都不曾露过。
直到他失去那人消息的第二年,看见那人光鲜亮丽地出现在各大报刊的金融版,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赞誉。
赞那人商界奇才,赞那人手段果决,赞那人世家模范,赞那人锐意进取……
而也直到那时,他才知道,抛弃了他的那个男人之所以没有任何讯息,不过是去海外开拓他们方家的商业疆域了而已。
至于他……
他不过是那人在国内的一点消遣吧。
高兴时可以捧在手心,危险时可以弃若敝履。
难为那人哄了他那么多年。
而他就把一颗心全都捧了上去。
到最后,连一点渣都没能收回来。
“……丢人。”
杜文瑾揉一把干涩的眼眶,拉开了薄被,踩着柔软的羊毛毯,赤着白皙的脚背下了床去。
若是五年以前,那人会怎么说来着?
“……地上凉,把鞋穿上。”
杜文瑾苦笑,这噩梦做多了可了不得,他都快幻听……了……
杜文瑾的身形蓦地僵住。
过了好几秒,他才慢慢地转身,然后看见了坐在床旁的单人沙发上的男人。
“——你怎么会在我家?!”
半是受惊半是怨怒,杜文瑾几乎要原地跳起来。
方之淮站起身,眉头微蹙。
“把鞋穿上。”
“……”
梦里就是这音色相同的冰冷声线,言犹在耳。
杜文瑾冷冷地哼笑一声。
“关你屁事。”
“……瑾儿。”
男人声音带上一点极淡的恼意。
杜文瑾却是被这丝情绪点炸了,拖鞋就在他脚旁不远,他几乎是没什么犹豫就直接将之踢向了方之淮所站的地方——
“从我家里滚出去!”
说巧不巧,那只拖鞋带着不小的冲量,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方之淮的腿上。
“……”
方之淮眸色一沉。
两人对峙两秒,方之淮终是无奈地看了杜文瑾一眼,弯下腰去捡起了那只拖鞋,然后走到了杜文瑾的面前。
没什么犹豫和障碍的,方之淮单膝微屈,膝盖抵在了地上,他伸手托住了杜文瑾右脚的脚踝。
“闹脾气也不许伤身,把脚抬起来。”
“……”
杜文瑾身体板得发僵。
方之淮单膝跪在那儿,就着那个角度抬起头来,“听话。”
这句话成了点了火药桶导火索的那颗火星。
“——你他妈滚出去行不行?!”
杜文瑾抬脚想往这男人的身上直接踹过去,可直到他足尖离着这人已是很近,也不见对方有半点躲闪的意思。
去势被他自己恶狠狠地压下去,但未能全部收住,最后还是不轻不重地踢在了男人的胸口位置。
然后还未来得及落下,他的足踝就被男人抬手攥进了温热的掌心。
拖鞋被顺势套了上去。
方之淮抬眼,深邃的眸里无波无澜。
“另一只。”
“……”
杜文瑾低头看着男人,僵持了几秒,他的眼角蓦地泛起了红。
水光几乎是倏然便模糊了他的所有视野。
从刚刚开始都没什么表情的方之淮却是脸色顿时变了,他慌忙站起身来,手伸向杜文瑾的眼角——
“瑾儿——”
“我告诉你方之淮!”
杜文瑾狠狠地咬着牙,眼角通红,琥珀色的眸子里带着潋滟勾人的水色,“你要是想逼疯我——你就继续背着五年前的事情来找我!……你仗着我对你下不了狠手是么?那你尽管来!”
带着通红的眼角,他恶狠狠地拍开方之淮伸过来的手,唇角扯了起来,这一笑冷得艶丽——
“……大不了我拉你一起死。”
“……”
杜文瑾这副模样落进方之淮的眼里,比之前何种令他嫉妒的画面都更叫他心疼。
过了很久之后,他轻轻地叹了一声。
“五年前的那件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别这样折磨自己,瑾儿。”
“……”
杜文瑾闻言,身形蓦地一僵。
他很想气壮山河地吼一句“老子不听”。
……可不行。
他想听。
那个折磨了他五年的梦魇,如果还有下面一层,那他疯了一样地想听。
可他又说不出口。
正在杜文瑾进退两难的时候,床头实木柜上一件东西响了起来。
杜文瑾看了过去。
……微型卡片机?
杜文瑾本能地往那儿走去。
只是还有些混乱的思绪在几秒后清醒,他才蓦然想起这卡片机是周渊背着谁交给自己的。
“……”
杜文瑾步伐一顿,犹豫了下,他看向方之淮。
而方之淮站在他身后,看着那只卡片机,黑眸微沉。
“你怎么会有方家安保专用的联络器?”
杜文瑾:“……”
方之淮见杜文瑾神情,也走了过去:“不方便接?”
杜文瑾心里一虚,闻言也只能走到桌边,将卡片机拿了起来。
“免提。”杜文瑾的声音从后贴上来。
“……”
杜文瑾指尖微僵地点在免提上。
下一秒,周渊的声音在房间里清晰地响起——
“杜少爷,关于五年前的那件绑架事件的隐情,我可以告诉你。——方先生今天恰好不在宅子里,我时间有限,我们尽快说完。”
杜文瑾:“………………”
对,你们方先生确实不在宅子里。
因为他现在就站在我旁边啊兄弟。
第二十四章 【一更】
“杜少爷,关于五年前的那件绑架事件的隐情,我可以告诉你。——方先生今天恰好不在宅子里,我时间有限,我们尽快说完。”
周渊的话音在主卧里响起,其后便是一阵难言的沉默。
杜文瑾颇有些心情复杂地抬眼去窥方之淮的神色。
两人视线恰是在空中相接。
方之淮没说话,神情看起来也算平静,让杜文瑾一时心里更是虚飘飘的没个着落。
“杜少爷?”
周渊带着点疑惑的声音再次响起。
杜文瑾见方之淮始终没做什么反应,而事也已至此,他索性垂了眼角走到一旁的沙发上,窝了进去。
“你说,我在听。”
周渊应了一声。
“有一点您可能一直误会了……五年前的绑架,主谋针对的不是杜少爷您。”
这第一句话就让杜文瑾怔在了那儿。
片刻之后他一撩眼帘,眸子里笑意微凉,就那么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方之淮。
唇瓣微动。
“周先生,你就算是要替你老板辩解,也不该找这种没谱的理由。”
周渊在电话那头叹了一口气。
“杜少爷,我所言句句属实,您若是不肯相信,将来有机会您大可以拉着方先生去席前山的侧宅——当年那起绑架案件的主谋就被方先生关在那里。她叫秦雪茹,是方先生父亲的情人,而且她有一个同样流着方家血液的孩子……那么为什么会发生这起绑架,原因就不用我来讲给杜少您听了吧?”
“……”
周渊一一讲来间,杜文瑾眼底情绪翻腾起来,过了很久他才应了一声。
“你继续。”
“当年方先生所为我都听说了,那您也该明白,方先生极力与杜少您撇清关系,并非自保,而只是不想让您被他祸及。”
杜文瑾眼神复杂地看向男人,眸子微栗。
“……如果我不是他们的目标,为什么会被牵连?”
“这也是方先生迟迟不肯告诉您这件事的原因。”周渊似乎犹豫了一下,话音也有些吞吐,“……当年秦雪茹为主谋,但……您身边似乎也有人想置您于死地。秦雪茹正是跟那个人合作,才趁方先生与您在一起而疏于防范的时候,钻了空子。”
“……”
杜文瑾瞳孔轻缩。
半晌后,他望着方之淮,叹了一声。
“而那个人,你们还没找到是吗?”
“……是。”
周渊话语里情绪微沉。
“那……”杜文瑾与方之淮的目光相接,他把头轻轻侧了下,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像夏天的湖水一样清澈,“他当年为什么不肯见我呢?”
“……”
方之淮站在原地,默立了片刻,然后弯腰拿起了之前被杜文瑾踢开的另一只拖鞋。
他声色不动,只静默地走向沙发上窝着的人。
而卡片机里,周渊的声音带上微栗的自责。
“当年是我们办事不力。方先生为了救您,几乎重伤不治,在ICU躺了一年多才恢复意识。”
“——”
杜文瑾所有的神情和呼吸都戛然滞。许久之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当年救我的不是侯……”
“侯秦和我,是跟在方先生身边最久的方家下属;您若是还记得自己初醒时的满身血渍,那就是方先生他……”
周渊的话音到此停住,却也不必继续。
杜文瑾手里的卡片机被他无意识地松了手,扔在了地板上铺着的羊毛毯的怀里。
而他连眼睫都压不住地颤着,顷刻间汹涌而来的情绪,冲撞得他脑海里一片空白。
方之淮目光复杂地瞥了一眼那卡片机,然后他蹲下身来,托起杜文瑾的左脚,套上剩下的这一只拖鞋。
还没等他抬头,蓦地从前方俯冲下来的力道,就将他恶狠狠地扑在地面上。
之前那么委屈都没哭出来的青年双手撑在他身旁,眼泪珠子顺着黑翘的眼睫扑簌簌地往下掉,砸得他心口生疼。
那双漂亮的晶莹的眸子,微微上扬的弧线精致的眼角,勾人的淡褐色泪痣,还有秀挺的鼻子,嫣红紧抿的唇……每一个地方都看得他心疼又喜欢,很想虔诚地一点一点吻过去。
而他的小狮子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凶巴巴地瞪着他,看起来像是随时要扑上来咬他一样。
连字音都是一点一点从唇缝里挤出来的。
“方之淮……你就是个自以为是的神经病!”
“……”
方之淮无声地一叹。
他也觉着自己大概有病。
……不然怎么会看着杜文瑾,一刻觉着心疼,下一刻又想看他哭得眼角泛红、连那颗小小的泪痣都跟着轻轻地抖的模样?
想得心里麻酥酥地疼痒。
…………
周渊那天报信的最终结果,就是方之淮被杜文瑾压在自家主卧的地板上哭骂了十分钟。
地板冰凉,某人的心口却被热泪灼得滚烫。
而看着身上那人眼角泛红、眸子里水光潋滟的勾人模样,滚烫的心口又有点痒。
只可惜还没等方之淮做出什么行径来,趴在他身上的人把眼泪一抹,指着别墅大门给他赶出去了。
别墅安全门临合上之前,方之淮站在冰天雪地里,看着杜文瑾穿着高领的浅灰色粗线毛衣站在门口,抱着双臂冷眼瞧着他。
刚哭完的鼻尖带点红,一双桃花眼眼梢扬得高高的,唇形也带着嫣红而漂亮的弧度。
青年的腰身被熨帖的毛衣拉出窄瘦的弧度,黑裤更衬得那双腿笔直修长。
方之淮看得眼神一深。
杜文瑾隔着远,没看出方之淮神情的变化来,只绷着那张漂亮的小脸一指别墅区的主道。
“鉴于你因为那么一点屁事瞒了我四年,从现在起的四个月内,不准主动出现在我面前了。”
方之淮闻言却是神色一沉,连声线都带了点可怖的威势——
“瑾儿,那不是小事。没有找到那个人之前,你什么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
然而,方总的威势放在谁那儿可能都管用,唯独对杜文瑾连拂面清风都算不上。
抱臂倚着门的青年嫣红的唇角一勾,漂亮的下颌线绷得高高的,他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直接把门甩上了。
“哐”的一声。
跟要甩在方总脸上似的。
方总被他这副不以为意的态度气得不轻。
只不过别墅里面昂首挺胸的小狮子也是他的小祖宗,训一句都舍不得,更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