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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失眠产物-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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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他爸说,我是你老子,你一辈子别想甩开我,老子现在要你养,老了要你端屎端尿,别想跑,你跑了我就去法院告你,我就去你同学家门口泼粪。要么我就打断你的腿,你自己选。
  受气息奄奄地说我不跑。
  第三天受已经没什么生气了,受他爸才舀了碗剩饭搁桌上,出门喝酒。
  受躺在床上,脑子里乱哄哄的,他在想他短期内能弄到多少钱,不管是偷是抢,他得走,而且他得带上攻二一起走,可是攻二的家在这里,攻二还要读书,还要比赛,攻二倒了什么血霉遇上他啊。
  他的眼泪淌进耳朵里,外面的蝉叫嗡嗡的,听不清。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疼得叫出声,但那声音回响在头骨间,好像没有传出去。
  这个时候他才觉得不对劲,伸手捂着两只耳朵,换着听声音,才发现左边那只听不见了。
  受从床上摔下来,找到了被他爸掼碎的手机,已经不能用了,他几乎是爬到走廊上,朝楼下喊,打120。
  攻二在联赛上拿了全场MVP,收到了几个签约邀请,其中有攻二最想去的那支球队,并且球队经理表示,可以配合他的时间,让他尽可能念完高中。
  攻二和队友高高兴兴地回了本地,本来一下车就想去找受的,但硬被队友拉去庆祝。
  在夜市上,一群穿着运动服,闹哄哄又很朝气的男生,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大家都用钦羡善意的目光看他们,有几个女白领还请他们喝了一打啤酒。
  攻二趁队友的注意力都在白领姐姐身上的时候,从包里拿出受给他的那罐汽水,轻声说,我赢了,为我们赢的。然后刺啦拉开了拉环,甜味飘散在空气中。
  此时一辆救护车从他背后呼啸而过。
  姜拓在医院醒过来,发现自己一只眼睛被包着,只有半边视野。
  那半边视野里,是周寻结冰的脸,和燃着一片连绵大火的眼睛。


第16章 
  攻家里本来想安排他尽快到学校当地,熟悉环境,接触几个教授,但攻说一去要去好多年,舍不得家,想多留一段时间,其实他是不放心受。
  攻跟校长说好让受顺利读完高中,不管受毕业考能不能通过,不管犯什么错,交换条件是攻给学校写了一本习题集,名字叫《学长的笔记》,因为这本习题集,第二年的择校费(未达到分数线的报考生需要交纳的额外费用)又拔高了两千。
  攻还想着,受以后能在教室里做他出的题。
  他对一个满嘴脏话的男孩生出这样痴傻的想法,还觉得这是仅自己一人怀揣的浪漫。
  攻做好了一切他能想到的准备,却还是不愿意就这么离开,他每天宅在家里磨蹭,不打听也不去找受,却在每晚入睡前想着,我们不过隔着两条街,而不是一万五千里。然后才能闭上眼睛。
  也多亏了这种无意义的留恋,让攻在接到校长的电话后,能第一时间赶到医院。
  受叫邻居打了120,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还清醒,医生问他监护人的联系方式,他说打我班主任的电话,不,打校长的电话。
  医生问校长电话多少,受说我怎么知道。
  医生也是看他满脸血,不然想抽他。
  后来还是辗转联系到了校长,校长赶来签了一些文件,受就被送进了手术室,他要接几根骨头。
  进手术室之前,受像新闻上接受慰问的穷苦少年,紧紧抓着校长的手,说的却是,我爸要打死我,学校要是不帮我,我就在遗书里写我被校长强/奸过。
  受他爸没教过他别的,但至少让他知道该怎么耍无赖。
  向来笑得像个弥勒佛的校长瞪圆了眼睛,活了半辈子,从没见过这样的,所以受一被推进手术室,就赶紧打了攻的电话。
  攻赶到医院,见到从手术室推出来,全身都缠着纱布的受的时候,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走了。
  受醒过来见到攻,以为自己在做梦,就一动不动看了半天,攻说你眼睛还好吗?看得见吗?
  受说好不容易梦见了怎么还骂我瞎呢。
  攻眼睛有点湿。
  后来受发现不是做梦,就火了,骂攻还回来干什么,攻说不是回来,是一直没走,受说那你快走啊,攻说我走了你怎么办。
  受沉默了好久,说攻二已经被他拖下水了,不能再拖一个人。攻摸摸他的头,说你睡吧,我帮你解决。
  受在那一瞬间想要相信,毕竟攻跟他不是一个次元的,攻一直强得离谱,连校长都要求着攻,说不定,说不定呢,攻真的能解决。
  攻二这些天专注比赛,不敢给受打电话,好不容易忍到回来,在夜市上却打不通受的电话,不放心,就去受家找人,到了敲了半天门,没人开,有邻居探出头来说,这家儿子被救护车拉走了。
  攻二血凉到了脚底,哆嗦着问,哪家医院,邻居摇摇头。
  攻二开始往最近的医院找,一家一家问,问完门诊问住院部,跑得衣服和头发全部湿透,几个小时后终于找到了受的医院。
  他隔着病房门上的玻璃小窗,看到受躺在病床上,露在被子外面的脸和手都包着纱布。
  而攻趴在床边,他们两手交握。


第17章 
  攻二没进病房,去护士站问了问受的情况,就走了。
  半夜有风,攻二一身汗,风一吹有点冷,他打了两个喷嚏,摇摇晃晃地又晃到了受家的筒子楼,正好跟醉醺醺正在墙根撒尿的受他爸打了个照面。
  楼下的馄饨摊还没收摊,摊主举着漏勺骂受他爸,要死了两步路就上楼了在我跟前尿我怎么做生意。
  受他爸一边抖一边回头反驳,你那破摊子这个点都不收,等鬼来吃啊。
  结果受他爸一回头,就看见比自己高一个头多的攻二站在面前。
  攻二总是笑嘻嘻的,还会喊他叔叔,但这一瞬间,受他爸作为阴沟生物超强的危机感知力,裤子都没提就开始跑。
  攻二伸手就把受他爸拽回来,直接甩在了地上。
  “你还打他吗?”
  攻二问一句,就着馄饨摊昏暗的灯光给受他爸一脚,最后一脚他没收着力,听到了一声骨头裂开的声音。
  攻二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喘气,他身上又热又冷,像是发烧了,他还有些害怕,他没有打过人,更别说没什么反抗能力的醉鬼,他没想过去伤害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类,虽然对方并不无辜。
  受他爸躺在地上滚来滚去地呻吟,也不知道抱的是腿还是肚子。
  攻二回过头,馄饨摊主正往这边看,跟他目光对上后连忙收东西,装没看见。
  攻二无措地在原地站了一阵,脱下背包,找出钱包把里面的现金都掏出来,放到受他爸旁边,受他爸一见钱,意识到攻二怂了,干脆放声惨叫起来,筒子楼好几户被吵得亮起灯。
  攻二拔腿就跑。
  受第二天在医院醒过来,问攻几号了,攻说了日期,受说糟了,你手机借我一下。
  攻递过去手机,看着受不带停顿地输入了一串号码,然后有些担心地等待接听。
  这个年代,都靠机器,谁还能用脑子把别人的号码记那么清楚。
  攻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电话接通,受就喊了攻二的名字。
  受在电话里问攻二比赛怎么样,还撒谎说自己有事去亲戚家几天,等回学校再说,一番粉饰太平,就挂了电话。
  攻接过手机,忍了,没忍住。
  “你们在一起了?”
  受愣了一下,有什么过了他的脑子,一个不算深思熟虑但也绝不敷衍的回答。
  “算是,我把他当……当要在一起的人。”
  这话说得奇奇怪怪,但攻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那是依赖,信任,还有许诺。
  都是他曾经给不了的。
  攻起身说去给受买饭,受没说话,看着攻走了,攻一向很挺拔,步子迈得就是比别人帅气,很配昂贵的球鞋,但他今天出病房的时候伸手扶了一下门框,受的视线往下,发现他穿的是拖鞋。
  攻找了个没人的楼道,独自蹲了一阵,他心口疼,受原来是他一个人的,他放手了,受就把自己分了一部分给别人。
  他怪不了任何人,甚至怪不了他自己,哪怕是现在,他决心留下来,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对抗父母,不知道他戛然而止的人生计划下一步该怎么走,那些唾手可得的成就被他推开了,但那也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东西,他失去它们,也需要时间惊慌无措。
  周寻蹲在楼道里,十七年来,头一次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他抛弃了他的生活,想要保护一个人,但那个人已经被夺走了。
  哪怕只是被夺走了一部分。


第18章 
  攻在病房里看着受吃粥,受嘴角有伤,吃东西很费力,每一勺都是微微张开嘴先把舌头伸出来,把吃的放舌头上再慢慢缩回去,像故障机器,有点搞笑,但攻看着那截红舌头,只想亲受。
  受吃完了,攻就捧着受的脸亲他的伤处,一个个吻轻得像羽毛,受仰着脸,乖乖地给他亲,太阳光照进来,电影打光一般,两个人都觉得此刻温馨,却也鼻酸。
  攻摸摸受的头,问受的身份证在哪,住院要用,受说放在教室的储物柜里,放家里会被他爸拿去借钱。
  这倒更方便了,攻当即起身,说去拿身份证。
  攻一走,医生正好进来,问受怎么样,受才指指耳朵,说这边听不见,医生连忙检查,得出的结果是耳膜穿孔,不是很严重,过两个月就能自愈,受松了口气,然后问医生借了手机,登录微信通知了几个兄弟。
  攻来到学校,正是课间,他走进受的教室,找了个人问受的储物柜是哪一个,对方给他指了一个柜门上用涂改液张牙舞爪写了“你敢碰吗?你不敢”的柜子,攻笑了笑,众目睽睽下走过去拉开了柜门,那里面没什么宝贝,几本课本,一个坏掉的苹果,攻伸手进去又找了找,摸到了一个铁皮盒子,他拿出来,是个旧得掉漆的饼干盒,打开后里面是各种面额的一沓钱,身份证,和几个插着针的线团。
  攻对那几个线团有些费解,但也没多想,拿上盒子刚要走,迎面遇上了攻二。
  攻二整个人很颓,单肩挂着书包,显然翘了几节课,刚刚到校。
  攻二看到攻手上拿着受的东西,并不多问,只问了受怎么样。
  攻盯了攻二一阵,眼里敌意深沉,攻二没什么精神地站那,随他盯。
  攻:“他很好,我会照顾好他。”
  攻二恹恹的,却是质问:“凭什么呢?”
  攻:“凭我不会再离开他半步。”
  攻二的眼皮慢慢垂下来,侧身,让开半步,攻最后看了他一眼,敌意倒是退了,有种来自对手的恻隐。
  攻走后,攻二打开受的储物柜,像过去每个上课日会做的那样,往里面塞了受喜欢的零食,把那个坏了的苹果换下来。
  攻很晚才回到医院,并没有解释,受躺在病床上问住院手续办好了吗?攻说办好了,受说那我身份证给我吧,攻没吭声,给受舀粥,受又问了一遍,急了,从床上坐起来,牵动伤处,疼得脸皱成一团。
  “你搞什么?”
  攻把粥往受面前拨了拨:“先吃饭。”
  受嘶着气说:“你牛/逼,搞什么都喜欢先斩后奏,明明要出国还骗我炮,现在呢,你是不是要把我偷渡到哪去?”
  受倒真猜得八九不离十。
  “我找人在给你办签证,你先跟我一起出去,我拿到身份,我们就结婚,你永远都不用回来。”
  受用看电视剧得来的仅有的知识想了想,问:“能给我办个什么签证?留学还是旅游?你拿到身份要几年?我是不是得像个贼似的跟着你,过提心吊胆,随时会被遣返的日子?”
  攻皱了皱眉:“总比把你留在这儿好。”
  “我不去。”
  “由不得你。”
  “我不想过这种日子,但也不代表我想过偷偷摸摸的日子,我什么都不会,去那要骗鬼佬,还要骗你爸妈对不对?你打算十几岁就把我养着,养到你能换国籍能跟我结婚,你觉得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
  攻抬起头看着受,眼里亮晶晶的,倔强,还有点委屈。
  受看了他一阵,发现他是认真的,只好沉声说:“你去那,有书读,有朋友交,我什么都不会,什么也不能做,躲躲藏藏还要靠你养,你觉得我受得了?”
  攻说不出话来,站起身走到窗边,入夜了,什么都是暗的,什么都看不清。
  “那至少,办个护照,先跟我走。”
  “有什么意义?旅个游去吗?”
  “那我留下来,我们……私奔。”
  攻握着窗框的指节泛白,他回过头,眼里的坚定让夜幕下的一切倏忽又清晰了起来。
  受笑了:“真鸡/巴浪漫。”


第19章 
  “私个屁的奔。”
  受把烟屁股捏了扔地上,嘴里骂了一句,瘸着一条腿就冲上前,让那三个合力都掀不开卷帘门的兄弟让开,用好的那条腿往锁扣处又跺了几脚,门就弹开了。
  受望风,其他人搬货,他们洗劫了一家手工餐具店。
  受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受他爸就打听着找来了,攻锁了门在病房里喂受吃饭,受他爸就在走廊上嚷嚷,说来找儿子医院不给见,主任来交涉,受说就是他把我打成这样的,医生护士都惊了,但也拿受他爸没办法,受他爸在病房打地铺,说要照顾受,说单人病房比家里还舒坦,还有电视看,赖着不走了。
  攻拿起手机要报警,讲了两句黑着脸挂了电话。
  受说我五岁就抱着比我脸大的电话打110,我妈不照样跑了,警察帮不了她,也帮不了我。
  受还说我本来想着能讹校长,让校长帮我转学什么的,结果校长背后的靠山是你,那就更没戏了。
  受又重复了一遍,没戏。
  攻没注意听,攻看着受他爸在一旁抱着酒瓶子对着电视笑,满脑子都是烧断的神经。
  受又养了半个月,能走能动了,而受他爸也在这间单人病房住了半个月。
  这天攻回家里吃饭,他天天往外跑父母已经不满,更何况要准备出国事宜了。
  病房独留下受和受他爸,受他爸少见地沉默,看了半天电视,才冷不防冒出一句,你跟那死人脸的小子有什么吧?
  受的手一颤,没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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