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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我已经原谅-第7部分

小说: 我已经原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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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潭换了鞋,走进卧室,见地上放着个很大的帆布袋子,崭新的,敞着口。
  白继劳正从衣柜里收拾出他的衣服,一件件放进去。
  “你……这两天住哪的?”
  “在我同事家住了两天。”
  “同事?”张潭从没听白继劳说过有什么关系要好的同事。
  “嗯。”
  张潭紧接着问:“男的女的?”
  话说出口,他才感到铺天盖地的尴尬。
  白继劳沉默几秒,语气如常:“男的。”
  张潭:“……”
  白继劳把最后一双袜子放进帆布袋,拉上拉链,将帆布袋提在手里:“那我走了。”
  张潭的心脏一阵猛跳,几乎是本能反应,他伸手攥住了白继劳提着帆布袋的那只手的手腕:“小白,我那天晚上说气话,我不是真想赶你走。”
  白继劳另一只手摁在张潭胳膊上,将他的手推开了。
  “我知道,”白继劳的声音隐隐透出点儿颤抖:“但是,张潭,咱们就算了吧。”
  张潭觉得后脑勺像被把锤头重重砸了一下,让他有点儿断片儿:“你说什么?”
  “我说咱们算了吧,这段时间,就谢谢你照顾我了,租房子和平时零用基本都是你花钱,现在我想和你平摊也拿不出那么多钱,以后挣钱了再还你吧,回头你给我个数。”
  “为什么?”张潭问。
  “你应该也明白吧,张潭,咱俩压根不是一路人。你看你,爸妈都是教授,考上了那么好的学校,不读书了直播个王者荣耀都这么厉害……我就是一普通人,我高中都没上完。这段时间我心里越来越明白,咱俩这种说话都说不到一起的人,根本没法处,咱就……别耗着了吧。”
  张潭无言以对。
  白继劳明白的,他也明白。
  但他总是一面觉得自己和白继劳是两个世界的人,又一面对白继劳怀有欲望,柔情,好奇——种种归结到一起可称之为“喜欢”的情绪。
  在这种矛盾中他和白继劳磕磕碰碰地坚持着,抱在一起的时候,张潭会觉得,这样就很好。
  但怀抱放开了,又无所适从。张潭没和白继劳这样的人接触过,他以前的那些朋友,大都家境优越的名校高材生——和他一样。张潭承认他当时跑来找白继劳,既因为对家人的冲动和愤怒,也因为……好奇。
  但好奇被满足之后,热情便趋于平淡了。
  白继劳见张潭沉默,接着说:“还有,前天晚上打了你,给你道个歉,我爸在的时候……神经不太正常,所以我挺讨厌‘神经病’这个词的,我当时太激动了吧,就没控制住,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对不住了。”
  张潭呼吸一窒,他知道白继劳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却没从没听他说过这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那么说,小白你——”
  “没事儿,没事儿,”白继劳摇头:“我爸已经过世好久了。”
  “那你那天晚上,为什么那么生气?”张潭只想赶快把事情说清。
  白继劳看看地面,像是有点犹豫的样子:“我以为是你女朋友来找你了。”
  张潭一脸茫然:“我哪来的女朋友?”
  “就是校舞蹈队那个。”
  “校舞蹈队……你说路可么,那都多久以前的事——”张潭忽然倒抽一口气:“你怎么知道她?”
  白继劳看着张潭的眼睛,一脸破罐破摔的平静:“我去问那个在微博上爆料你的人了。”
  张潭:“……”
  “一没忍住就去问了,虽然我知道你肯定很恨那些人吧——哎现在再说这些净给你添堵,别说了。”白继劳侧身,从张潭身边绕过去。
  他一步步走出房间,直到手掌搭上了大门的扶手。
  “张潭,你……”最终这句话没有说出口,白继劳扭头看着张潭的背影:“再见啊。”
  张潭转身,看着白继劳,声音嘶哑:“再见。”
  (二)
  白继劳直接回了老家。
  被张潭赶出家的第二天,也就是前天,他接到奶奶的电话,说他爷爷摔了一跤,让他快点回来。白继劳火急火燎地赶回去,爷爷已经被帮忙的邻居送到了县医院,白继劳赶到时,他已经昏迷了。
  “你爷爷摔到头了,我们初步诊断结果是脑出血,形成了脑血栓——他有严重的高血压,之前怎么不及时控制住?”
  白继劳整个人都懵了:“高血压——他有高血压?怎么可能?”他爷爷一辈子农民,平时连肉都舍不得吃,怎么会有高血压?
  “情况再恶化就要转到市里的医院,钱的方面你们家属要做好准备。”
  “好——好。”
  医生匆匆走了,爷爷还昏迷着,奶奶回去收拾住院要用的东西,白继劳独自坐在脏兮兮的医院走廊里,双手打颤,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还是这家医院,他爷和他妈紧紧架住狂吼的他爸,来看病。他们在屋里,小小的白继劳也是像现在这样,坐在走廊里。
  那天,他听见了他妈撕心裂肺的哭喊:“我真是倒了霉嫁到你们家——”
  怎么这么快——爷爷又病了?
  我好像还没长大啊,爷爷。
  身体骤然绷起来——我爷爷病了,得治,对,对,我得回去拿钱。
  回沈阳的路上白继劳才想起他是被张潭赶出来的。张潭让他滚。
  这次真的滚了,白继劳想。

第12章 
  (一)
    
  张潭足足有一个星期没有直播。
  这一个星期里,他隔很久才吃一顿饭,喝一杯水,睡得时间很长,抽烟看着天花板发呆的时间也很长。梁老师给他打了个电话,他没接;张灭明在微信上问他怎么没直播,他没回。
  时常从昏沉的梦境中醒来,窗外是沉沉夜色,也不知道几点了,肚子里空荡荡的,张潭一瞬间恍惚,想给白继劳打电话问“你怎么还不回来,我饿死了”。
  手机都抓在手里了,才猛地想起来,他和白继劳分手了。
  于是手机又被扔在了床边,张潭点一支烟,烟雾缭绕中,睡意再度袭来。
  第六天,实在睡不着了,上午十点,张潭睁着眼躺在床上,伴着楼下初中生悠长的古筝声,慢慢地回忆起和白继劳在一起的近三个月。
  张潭想不通白继劳为什么要去微博上找陈威他们——也就是爆料他的人——问他的事。
  白继劳明知道他有多厌恶那几个人。
  白继劳为什么不能直接问他?
  想不通。
  张潭翻了个身,悠悠的古筝声好像小了,白继劳的声音变大——
  “你想吃什么面?我会好几种哪。”
  “我还没去过上海……很好玩吧?”
  “牧斋来来来来来!干程咬金!干他!”
  “张潭……你、轻点……”
  “咱们,算了吧。”
  张潭蜷着身子,抬起胳膊压在眼睛上。
  
  半死不活的第七天,张潭接到了直播平台的电话,问他怎么突然停播了,张潭和对方沟通许久,最终买了回上海的机票。
  买好机票的一刹那,张潭才猛地反应过来,他好像还没好好逛过沈阳。
  于是在之后的一个星期里,他把沈阳逛了个遍,故宫,怪坡,慈恩寺……大大小小的景点去遍了,也就那样子。临走的前一天,行李都收拾好了,张潭去了东北大学。
  他记得白继劳说过,他也没怎么出去玩过,但去过东北大学,因为他老板的儿子在东北大学,有一次他帮忙去送东西,顺便就在学校里逛了逛。
  “大学真是好啊,特别漂亮。”白继劳说。
  张潭在东北大学里待了一下午,心情倒是平静,大学其实都差不多的样子,绿地,雕像,年轻的男男女女。
  想想白继劳那次来,眨巴着眼睛在这学校里转来转去,那样子他可以想象出来——像只抱着松子,第一次走出森林的松鼠。张潭不禁无声地笑了笑。
  回了家——准确说是即将退掉的房子——张潭干脆早早上床,来借睡眠来躲避那些颠倒反复的想法。
  却在睡前接到了一个电话。
  张教授打来的。
  张教授鲜少给张潭打电话,上一次张潭手机上出现张教授的来电显示,还是他因为陈威在网上曝光他的真实信息,他把陈威揍得胃出血。那天张教授气得声音发颤:“张潭,你这个烂透了的东西。”张潭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故意强调似的,说:“爸爸,我可是你儿子,我烂透了那你又是什么呢?”
  张教授叫张潭滚,张潭就索性去了沈阳。那之后他们再没联系过。
  “喂?”
  “张潭,你怎么不接你妈妈的电话?”张教授语气挺平和,没了上次通话时的暴怒。
  “……前两天手机坏了,今天刚修好。”
  张教授沉默几秒,又问:“我听你妈妈说,你这几天都没有直播?”
  “嗯,我……电脑也坏了。”
  张教授不说话了,张潭知道自己敷衍得太明显,但也不想解释什么。面对他们,他一贯不做解释——因为解释了也没用。
  “你身体健康就行。”张教授忽然丢下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挂了电话。
  张潭琢磨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们是担心我死在沈阳了啊?
  行吧,张潭无奈地叹气,看来到了生死关头还是认我这儿子的。  
  (二)
  第二天一大早,张潭想着马上要走了,就给小白道个别吧。
  他拨了白继劳的电话,通了,却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张潭有些奇怪,他知道白继劳总是把手机铃声的音量调得很大,因为在饭店里人声嘈杂,不容易听见。
  九点一刻,张潭到达桃仙机场,飞机是上午十一点的。
  他又给白继劳打了个电话,依旧是通的,“嘟——嘟——”的声音响了很久,就在张潭想要挂电话的时候,那边接起来了。
  “小白?”
  “你找继劳啊?”电话那头是个老人,东北口音浓重:“他去给他爷换尿袋了!”
  张潭皱着眉:“换什么?”
  “尿袋啊!”
  “……”张潭还是没听清。
  忽然那老人喊了句“来了”,几秒后,白继劳的声音传入张潭的耳朵:“张潭?”
  他的声音又粗又哑。
  “你在哪?”张潭问:“怎么刚刚是位老人……”
  “那是我奶奶,我在老家呢。”
  “噢,”张潭接着问:“你刚刚干什么去了?奶奶说你去换什么东西,我没听清。”
  “……换尿袋,接尿的袋子,我爷爷病了。”
  “病了?什么时候?”张潭吓了一跳,他爷爷连下床大小便都不行了?那该病得多严重?之前没听白继劳说过啊?
  “就……”白继劳顿了顿:“你姐来的第二天,他摔了一跤。”
  张潭心一沉,那天他把白继劳赶了出去。
  “摔哪儿了?”
  “头。”
  张潭皱起眉,白继劳说话跟挤牙膏一样问一句答一句,肯定有问题。
  “你爷爷在哪个医院?我过来。”
  “……不用,你别来。”
  “小白,”张潭放缓声音:“我放心不下你,我来看看你,不需要帮忙我就走,告诉我你们在哪个医院?”

第13章 

  (一)
  张潭赶到县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
  白继劳在医院门口等他,见张潭拖着行李箱从出租车上下来,他头发乱糟糟的,衬衫的领子一半立着一半塌着。
  白继劳胸口一软,走上前去:“你……还没吃饭吧?”
  张潭默默打量白继劳,才几天不见,他瘦了一大圈,声音嘶哑得厉害。
  张潭摇头:“我不饿,有点晕车。”
  这个时间小县城里的饭店都关门了,只有医院门口一家小卖部还开着,白继劳走过去买了两桶泡面和一袋火腿肠。
  他一手把泡面抱在胸前,一手拎着火腿肠,走出小卖部:“今晚先吃这些垫垫吧,明天再找地方吃饭。”
  张潭忽然撒开握着拉杆箱的手,走上前一步,双手捧住白继劳的脸,温暖的手掌在他脸颊上摩挲着,从凸起的眉骨,到下巴上细碎的胡茬。
  张潭低声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白继劳想挣脱,奈何两手都拿着东西,只好把目光撇向别处:“我……不想麻烦你。”
  “……”张潭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住,他低头,在白继劳嘴唇上亲了一下。
  白继劳被他吓得一个哆嗦,慌忙后退一步:“这是在外面!”
  张潭目光炯炯地看着他:“那又怎么样?”说着向前一步,再次低头,吻了白继劳的嘴唇。
  白继劳这次倒不再反抗了。
  好在这时医院门口并没有人,张潭吻完,摸摸白继劳的脑袋:“爷爷怎么样?”
  “……一直昏迷,医生说醒了也是瘫痪……脑血栓。”
  张潭点点头,他爷爷奶奶身体健康,外婆很早就不再了,外公身体也硬朗,所以他并不能理解突如其来的疾病的破坏力。
  “明天问问医生情况怎么样,总不能就这么耗着,该转院转院,”张潭揽住白继劳的肩膀:“放心,我有钱。”
  白继劳垂着肩膀,点了下头。
  张潭看着这样的白继劳,心里难受。他总觉得小白应该是他们初遇时的样子,看上去无忧无虑的,每天晚上和他嘻嘻哈哈地开黑。却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一个偏僻的东北小县城,一家破败的医院,他和小白相对无言。

  (二)
  张潭在医院旁的县城招待所睡了一晚,招待所的房间脏兮兮的,床单被罩甚至不是白色,而是发黄的深蓝,也不知多久没换。他连衣服都没脱就躺下了,下定决心要把白继劳的爷爷送到大一点的医院——就这破地方,能有什么好医院?能有什么好医生?
  第二天一大早,白继劳来敲张潭的门,手上提着早饭,是包子和豆腐脑。
  昨天晚上的肌肤之亲两人谁都没有再提,吃完饭,张潭跟着白继劳去了医院。
  “32床,老爷子是脑血栓是吧,这个……”医生把办公室的门关上:“我们的意见是,恢复的可能性非常小了,就算你们带老爷子去大医院做开颅手术清除血栓,效果可能也不好。这么说吧,我们之前也有一位病人,八十多的老太太,脑血栓,她儿子从省城买了消血栓的进口药,用了之后血栓是消除了,但是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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