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邮轮-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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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外面又塞进来一张纸，杜寒看也没看，转身进了浴室洗脸。
吴明靠在走廊上，仰头看着顶上的灯，隐约听见里面的水声，他面上笑了一下，又提笔在纸上写下字，将纸又从门缝下塞了进去。
杜寒洗完脸出来，蹲下‘身将那些纸都捡起来，他看了两眼就将门打开，靠在门边的吴明一下站直，看着杜寒没有说话。
将手上的纸撕成两半，杜寒问：“幼不幼稚？”
吴明依旧没说话。
撕成两半的纸被塞进吴明的手里，杜寒准备关门，却被他一下撑住了房门，而自己也被推着进了房里。
杜寒反手就是一拳，却被吴明一下按在了墙上，白纸落在两人的脚边，杜寒被吴明笼罩在阴影下。
吴明垂眼看着他，轻声说：“有些事你误会了。”
“松开。”杜寒挣了挣自己的手，没有看吴明。
攥着自己的手没有动，杜寒轻笑了一声，他抬头看着吴明一笑，突然靠近他说：“你这个姿势是要对我做什么吗？”
杜寒照着吴明平日里的语气和神情学了个十足十，甚至还故意放软了声音，带着邀请的意思。
两人的脸贴着，杜寒向他靠近，忍着自己心里的反感，蹭了蹭吴明的脸颊，轻声说：“恩？”
吴明松开攥着他的手，杜寒以为他要将自己推开，却没有想到直接被他拉着手扯进了怀抱里。
杜寒被他紧紧抱着，后脑被按住，脸颊贴在他的脖间，鼻间满是男人身上的烟草和香水混合的味道。
“你不会有事的。”吴明轻声说。
杜寒看着虚空处，低声道：“你在暗示什么吗？”
他脸上笑得恶劣，质问道：“难道是你和你的同伴闹翻了，现在他们决定对我下手了？”
吴明摇头，闭着眼睛道：“没有人要对你做什么，你放心。”
“是吗？”
杜寒推开他一点，仰头看着吴明问：“那你也不想对我做什么吗？”
房间里一时安静，杜寒在等着他的回答。
吴明看了他一会，垂下眼睛没有与他对视，低声承认：“想。”
怎么会不想呢？吴明这些年来只能暗地打探杜寒的消息，就算偶尔能够在同一个城市，呼吸同一片天空的空气，自己也只敢躲在暗处看上他一眼。
知道他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知道他像普通的孩子一样长大，吴明就满足了。
他的心里永远对杜寒充满着愧疚。
如果不是自己的到来，杜寒应当拥有一个幸福而美满的家庭，不应当是像现在一样，心中烦躁恐惧的时候，连床上也不敢躺，只能蜷缩在椅子上，抱着自己的膝盖睡去。
吴明抱住他，低声道：“但是我不敢。”
他想要补偿杜寒一个家庭，但是却没有资格做到，也没有能力做到。
从来没有人能让死人起死回生。
杜寒轻笑了一声，用手肘在两人之间撑开距离，推开了他。
“可是你要对我做什么呢？”杜寒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红的手腕，往后退了一步，看着面前的男人问：“我记得我对你说了，我不是……”
“不是那个意思，我之前的态度的确不对，我向你道歉。可是……”
“可是我当真了。”杜寒面无表情说。
吴明一怔，他看向杜寒，只见他脸上绽出一个笑，轻声重复道：“可是我当真了。”
我把你的暧昧，你的轻佻，你的靠近，全部当真。
“我……”吴明不知道要说什么，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不知道杜寒是什么意思，是单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还是将自己的靠近当真并且记挂在了自己的心上。
杜寒握紧了自己的手，指甲陷进肉里，让自己脸上的表情维持住，在心里不停警告自己不要露馅。
他向前走了一步，靠近面前的男人，微微抬头，将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吴明浑身僵硬，不敢说话，垂眼一看，发现杜寒紧握着的手。
颈边是他轻微的呼吸声，头顶的黄色光源洒在靠近的两人身上，吴明伸出手，握住杜寒，轻轻用力，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展开。
“我知道了。”吴明说。
杜寒一愣，心想你知道什么了？
被掰开的手指被张开，吴明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吴明轻声道。
“我保证。”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都会满足你。”
他不等杜寒回应什么，就松开了交握着的手，握着杜寒的肩膀将人推开一些。
杜寒站在玄关，看着吴明走到椅子边将上面的被子抱到床上，又将两把椅子的位置复原。他拿起椅子上搭着的一件外套递给杜寒，缓声说：“我们出去吃点东西。”
“你去吧，我没有心情去吃东西。”杜寒没有接过衣服，而是走到床边坐下。
杜寒的手上还残留着开始两人交握之后的触感，他心里不自在，但吴明还在这里，他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吴明看着他，试探问：“那我买了给你带回来？”
“随便。”杜寒懒懒道。
吴明开门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嘱咐道：“待会我敲门，你看过了再开门。”
杜寒背对着他没有回答，吴明知道他听见了，便关上门离开。
他一转头，便看见顾仲站在走廊的镜头，手上抓着一个黑色的东西同他微笑。
第25章
顾仲看着吴明大步走过来，面色阴沉吓人，她后退一步，将手上的东西背到身后，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说：“你……你要干什么？”
吴明走到她身前停下，垂在身边的手紧握成拳，他压抑着恼怒的声音：“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啊。”顾仲恢复成微笑的样子，她将手上的东西捏得生响，轻声说：“倒是你做了什么，从我房间一出来就到了这里来。”
顾仲将背后的手伸到前面来，拿着微型摄像机晃了晃，她脸上的笑意褪去，冷声说：“好东西啊，用在他身上太浪费了吧？”
吴明没有说话，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杜寒的房门，见还是紧闭着，他才伸手一推顾仲，将她推到拐角处，这才出声道：“你要干什么？”
微型摄像机在顾仲的手下彻底损坏，她将那些碎片扔进自己的手包里。
“从我这里知道了点东西，就欢欢喜喜地来找他，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了？是不是明天就要打电话报警指证我了？”顾仲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扭曲，她看抓着手包的手关节泛白，像是一直在压抑着自己。
吴明蹙眉道：“你冷静一点，我什么都没有同他说。”
“你以为你说的话又有什么好相信的？你以为的一场游戏，知道我计划了多少年吗？”顾仲低吼了一声，她垂着头深呼吸几下，等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她后退一步。
顾仲：“如果你在他房间门口安装这个是为了保护他的话，我建议你直到下船都看好他，你的免罪金牌在我这里不管用了。”
“如果他在不适当的场合出现，我会动手杀了他，让他去和他可怜的父母团聚。”
顾仲声音又轻又细，带着她脸上的微笑，旁人看去，像是情人间的低语。
“这样也能让你不再愧疚了吧。”
她感觉到了面前男人身上压抑着的愤怒，她轻笑了一声说别生气，为这种事生气干什么呢？人总是要是死的，我送他一程，让他在最好看的时候死去，你不应该谢谢我吗？
吴明呼吸沉重，一双眼睛发红，他抬头盯着顾仲，正欲说话，走廊的另外一边却传来了脚步声。
顾仲趁机退后一步说：“先生，你认错人了。”
她拿着包匆匆离开，只留给吴明一个背影。
回房间的游客走过来，突然发现拐角站了个男人，有个胆子小的吓得叫了一声，随即抱怨道：“干什么啊，站在这里也不说话，要吓死人啊？”
吴明沉着脸看她一眼，那女人马上就闭上了嘴，她的同伴扯着她离开，一边小声说：“你说话小心点，船上刚死了人，你是不是一点都不怕……”
吴明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没有管背后的窃窃私语。
他原本同顾仲就不是一路上船的，对于她的计划也不甚了解。唐荣是唯一一个说话顾仲能听进去一点的，但是现在他也死了，顾仲就同无人看管的野兽一样，一旦内心的仇恨释放出来，吴明不知道她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回到房间，吴明将自己的行李包提出来，他伸手进去在层层衣服的里面拿出一盒卡牌，打开盒子数了一遍，除开少了两张狼人牌，里面别的卡都在。
吴明从里面摸出一张预言家握在手里看了许久。
很快他起身，将这张卡片贴身收好。
转头看了眼时间，这才发现自己耽误了太久，杜寒一个人在房间里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饿了。
吴明心里惦念着，很快买了食物往房间赶，等到他提着食物敲门的时候，却发现杜寒根本不在房间里。
船上的餐厅里多是几个人坐在一桌，像是杜寒这样一人一桌的很少。
他抿了一口牛奶，心想船上的乘客大概是被连着两天都发现的尸体吓坏了。
“不好意思，那个，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杜寒听见声音抬头，看见一个带着黑框眼镜有着厚重齐刘海的女孩正端着盘子站在自己的桌边。
他赶快伸手将面前的盘子挪了挪，笑着道：“当然可以，这个桌子很大。”
女孩子笑得腼腆，抿嘴道：“谢谢您。”
她看杜寒一个坐在这里，便问道：“您是一个人来旅行的吗？”
杜寒点头，等着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才问：“你也是一个人来的吗？”
女生小幅度摇了摇头，她倾着上身靠近了些，小声道：“我是跟着柏兰茜来的。”
“是我想的那个柏兰茜吗？”杜寒惊讶了一下，心念一动，他维持着面上惊讶的样子，继续问：“那小姐姐你是她的助理吗？还是经纪人？”
女生笑了一声，看着杜寒说：“我哪里有那么厉害啊，我就是她的化妆师而已，这次跟着她出来顺便旅游。”
“那不是你每天都能见到她？羡慕哦。”杜寒艳羡道。
女生嗤嗤笑着，摆手道：“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好，大家相处久了，也都是普通人而已。”她说着歪头问：“你是兰茜的粉丝吗？”
杜寒点头，慢慢说：“不算是那种脑残粉，但是她的歌我都听过一点，我觉得她的声音不错，同现在另外的一些歌手不一样。”
在脑中想了一会，杜寒才补充道：“有一点韵味在。”
面前的女孩子笑得更开心了，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杜寒想起那天被自己撞见的柏兰茜助理同唐荣在一起的场景，想要趁机引这个女生多说几句，便见女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
“这是我的名片，我叫秦仲。”
“啊，多谢。”杜寒接过名片，冲着秦仲耸耸肩，笑道：“我没有名片，失礼了。我叫萧寒，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萧寒。”
秦仲点头笑着说：“是吗？我记住了。”
她盯着杜寒的脸看了好一会，犹豫道：“你有想过当明星吗？或者模特之类的，我觉得你的脸……很好看。”
见杜寒脸上没有什么不快的表情，她才继续道：“而且你五官很立体，在镜头下面应该也不会差。”
杜寒笑了一声，说：“多谢夸奖，不过我没有当明星或者当模特的意向。”
明星需要保持身材注意形象，杜寒没有那个毅力，倒是秦仲说到脸好看的时候，他忍不住想起一个人，便含糊说：“我有个……朋友，长得不错，身材也好，比我更适合当明星。”
他说着一笑，想着吴明那张脸，的确是很适合在聚光灯下供人观赏，而且肩宽腿长身材比例也好，要是真的打扮一下，不会比当今时下大红的那些小鲜肉要差。
杜寒一边笑着一边吃东西，秦仲见了，轻声说：“看上去你们两个关系很好，你提到他的时候一直在笑。”
“有吗？”杜寒顿了顿，迟疑道：“可能是好看的人，谁都会想亲近吧。”
他心里奇怪，对刚刚秦仲说自己一直笑着有点膈应。
“是这样吗？”秦仲抓紧了些手上的刀叉，面上依旧是得体的笑。
杜寒点头，他道：“可能是秦小姐每天同柏兰茜待在一起，看多美人就没有什么感觉了吧。”
他说着抬头打量了秦仲几眼，这位化妆师小姐的眼镜架还有厚重刘海有点过时了，按道理说，从事化妆师这种职业的人应该非常注意自己的形象，怎么这位秦小姐有点例外。
秦仲闻言一笑，叹气无奈道：“对啊，看多了就有点审美疲劳了。”
她说着话一顿，看见吴明从餐厅门口进来，直直朝杜寒这边走来。
秦仲：“诶，那是不是你的朋友？”
杜寒闻言回头，看见吴明走过来，发现他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
杜寒：“是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
吴明走到桌边的时候，只听见杜寒的这句话，他将椅子拉开坐在杜寒身边问：“你刚刚说什么了？”
杜寒咳了一声，介绍道：“这位是秦小姐。”
“你好。”秦仲冲吴明一笑，拿出自己的名片递过去说：“方才萧先生说他有个朋友，长得很好看，很适合当明星。”
吴明挑了挑眉，伸手揽住杜寒的肩膀笑着说：“原来是在夸我，还以为背着我在说坏话。”
杜寒身体僵了一下，但很快放松下来说：“怎么会呢，我什么时候背着说你坏话了？”
“下次说我长得好看记得当我面说，我喜欢听。”吴明收回手。
秦仲脸上的笑有些僵硬，她轻声道：“两位关系正好，刚刚萧先生提到您的时候，脸上都是笑着的。”
吴明想起开始在房间里，杜寒说他当真了，心里有些微妙。
他收回手，点了点头，看着杜寒问：“小寒不是说在房间里等我的吗？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肚子饿了就出来了。”杜寒感觉到他的手离开，自在了不少。
吴明皱着眉，隐晦地瞥了顾仲一眼，见她带着笑看自己，便转开了眼神，压低声音同杜寒说：“那下次要记得等我，不然我会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