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肉和胯下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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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文殊全身绷紧,侧头去看他的侄子。
“做不了情人就做亲人,你玩过家家呢?”看到祥叔停下车来开车门,武喆拍了拍他叔的脸,飞快说出这句话。
下车时,手腕一紧,被武文殊抓住。
这个人什么都没说,但眼中的那份哀伤让人动容。
武喆心口很疼,他咬牙:“叔,放手吧,你我走到今天这份上,无论如何也要做个了断,天王老子管不了我,你更管不了。”
武文殊放手,又换上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再不看武喆,对候在一旁的老祥说:“送我回去。”
车完全消失后,武喆深深呼出一口气,攥紧拳头,向别墅大门走去。
第26章
作为北化市十大杰出人物之一,女企业家的先驱代表,曾经在省一级党报上露过脸的政协名人,蒋玉珍住在如此简单质朴的一栋房子里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低调总有低调的好处,这栋房子隔绝喧嚣都市的一切车水马龙熙攘人群,在一片宁静致远中孤芳自赏。
武喆被领进书房时,蒋玉珍正在沏茶。
盘龙根雕的茶海上摆放着林林总总的茶具,蒋玉珍眼皮没抬,告诉武喆,既然来了,先喝杯茶吧。
蒋玉珍的手艺确实不赖,茶香浓郁,沁人心脾,喝过后更是唇齿留香,武喆不禁闭上眼回味,再睁开时,蒋玉珍已端坐在书桌旁,她双手交叠,眼神锐利地审视面前这个人。
武喆还记得刚来武家时,武文殊的父亲武刚不过经营着一家五十人不到的公司,当他被一脚踹到军队那年,这个公司已经在蒋玉珍手里变成了上万人的制药大厂,两年后的今天,中泰作为北化市GDP贡献最大的药企更是牛逼得不可一世。
如此叱咤风云,征战一方的领袖,骨头自然是硬的,何止难啃,简直咬一口分分钟崩你大牙的节奏。
嘴已经张开,也就没有再闭上的理由。
啃不动也得下嘴。
武喆放下茶杯,话不软不硬:“蒋玉珍,咱们面见了,茶喝了,该聊聊了吧。”
对方后背贴向沙发椅,一脸正色:“武喆,我比你长了两辈,即便素不相识,也不能直呼其名吧。”
“嗯,也对,一般不认识的我都叫她大婶,这行吗?”
蒋玉珍瞪他:”你私扣中泰的原料药又利用文殊反将我一军,这一面就这么不珍惜?”
“别别别……蒋董事长生起气来我可好怕怕的呢。”武喆赶快改口。
蒋玉珍高傲地冷哼:“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
武喆翘起二郎腿,嘴角挂起一抹神秘微笑:“蒋董,为了见你我真是挖地三尺,费尽心机,自然带来的也是一份分量十足的大礼。”
蒋玉珍眉毛一挑:“哦?你还带了见面礼?”
“那必须的,”武喆十指相交,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我来跟你谈一场交易,一个双赢的合作。”
蒋玉珍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武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跟你合作?”
“就凭我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想丢也丢不掉的东西,”武喆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这东西你哪里都买不到,而且你还迫切需要它。”
对方终于有了些兴趣:“这世上还有我求而不得的东西?”
武喆点点头:“武家的血脉,你求也求不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蒋玉珍蹙起眉头。
“八岁那年我来到武家谁也不管我,除了武文殊,从我懂事之后,我就能感觉到你带给他的压力,其实你压根没想过他会在我身上付出这么多,多到无法步入一个正常人的人生轨迹,换句话说,就是无法为武家延续香火,好不容易盼到他把我这个包袱一脚踢开步入婚姻殿堂,却还是结不出果来,多急人啊!”
武喆口气一转,一副顾客至上的标准服务范:“这事您找我啊,武文殊有的我也有,他没有的我还有,老武家的这脉香火我给你续上,怎么样?”
“你说什么?!”蒋玉珍震惊无比。
武喆比出四根手指:“武家子孙凋零,到这两代拥有血脉的只剩下四个人,武刚,武小玲,武文殊和我,武刚和武小玲已经不人世,除去武文殊,你别无选择。”
“你是疯了吗?!”蒋玉珍蹭地一下站起来:“文殊为什么不行?!他都已经结婚,开枝散叶是早晚的事。”
“蒋玉珍,没有万无一失的把握,我能坐在这儿心平气和地跟你谈?”武喆冷笑。
对方徒然变了脸色。
武喆叹口气:“虽然我不喜欢韩婷婷,但血淋淋去揭她的伤疤多少还是有点残忍。你一定要听吗?”
或许是触碰到蒋玉珍心中一直放不下的地方,她的手居然开始微微发抖:“你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韩婷婷在嫁给武文殊之前是一个三线小演员,曾经做过两次高风险的引产手术,两边的输卵管都摘除了,自然受孕根本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蒋玉珍嘴硬:“好好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西方不是有很多技术可以辅助受孕吗?生个孩子没那么难吧?”
“韩婷婷的两次引产都是因为脐带扭转,胎死腹中,”武喆无不惋惜地告诉蒋玉珍:“她患有严重的子宫畸形症。”
“不……不可能!!你胡说!文殊……他从没跟我说过啊!!”蒋玉珍明显慌了。
武喆拿出手机操作几下,告诉她,诊断报告已经发到她的邮箱里,说完,起身向门口走去。
“你等等!!”蒋玉珍突然叫住他,仿佛等待一个世纪那么久:“你之前说的还算数吗?”
背对她的武喆,脸上浮出一丝得意的笑。
第27章
再一次回到谈判场,天平的两端已经发生根本性的逆转。
方才高傲不屑的女人此时已面露倦容,两只手支在书桌上,大拇指一个劲地剐蹭额头,头深深地埋在前臂的阴影中。
坚强和脆弱往往只在一线之间,决堤只需再轻轻推那么一下。
“我不知道韩婷婷用什么方法,医院留存的病例几乎被她统统删干净,拿到这个诊断报告我可费了不少功夫,无论是自然受孕还是人工助孕,韩婷婷成功孕育出一个胎儿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武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太凉,又放下了。
蒋玉珍静静听着,没再说话。
“当然了,她不行,还可以换人嘛,不过……”武喆苦恼地皱起眉:“武文殊真的会乖乖做一个提线木偶任你摆布?如果他百分百受你控制,也不会去娶一个在娱乐圈混不出来的三流小演员吧?你这么要脸要面,武家儿媳妇非富即贵,就算没有商圈背景也要有政治后台,像韩婷婷这样的货色要不是武文殊坚持,你能看得上?”
蒋玉珍瞪大眼睛,武喆的表现实在太出乎她的意料。
这个人从小被她忽视惯了,一直如空气一样存在,后来又因为严重影响武文殊的生活而被她憎恶,她从未真真正正去接触或是了解他,如此缜密的思维清晰的逻辑让她细思极恐。
“第一个是这样,第二个又会怎样?一切都是未知数,更何况……你已经没有时间再耗下去。”武喆重重咬出后几个字。
蒋玉珍猛地抬起头:“你……什么意思?”
“你心里明明很清楚,却非要我把话说明白,”武喆长叹一声,向蒋玉珍要了杯热茶润嗓子:“武刚过世后,中泰由你一手打理,十几年间资产翻了数百倍,如果仔细研究它的成长历程,不难发现这是个激情满满;风格冒进的公司,大小兼并,资产重组多达上百起,这一切都表明你是一个相当凶悍的掌舵人,这些年中泰就好像一辆不断换挡提速的跑车,风风火火铆足马力向前冲刺,却不知道为何在这近半年里猛踩煞车,除了申请上市的正常手续以外,其他的并购项目几乎完全终止,很多迹象都表明你已悄然退居二线,专心一意培养起接班人来。”
“在当今的市场环境下企业不进则退,为了做一个好老师代价未免太大了吧?”武喆挑了一下眉:“这是其一。”
“其二,在最近几个月里,你前前后后将你手中大半股权转移到武文殊名下,又巧立名目为他设立多家信托基金,怎么看怎么像是为了规避遗产税而动的歪脑筋啊?”武喆嘴角上扬,鄙夷一笑。
蒋玉珍越听脸色越难看。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有一辆X牌的陆虎经常出入你这里,车牌照号我查了查,属于一家大有名气的律师事务所,如果是公司的业务应该在公司解决啊,怎么会频繁来你府邸呢?那么只会有一种可能,他们为你个人服务,属于私人业务范畴。”
“好了,以上三点的关键词,接班人,资产转交,私人律师,你能想到什么?”武喆像个声情并茂讲课的大学教授:“只会是一点——这个人正在为自己的身后事做准备,而且……留给她的时间应该不多了。”
话音刚落,书房中响起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
蒋玉珍赞叹不已:“精彩,精彩,真是想不到啊!这些年我以为你不过就是文殊宠坏了的小屁孩,没想到竟是一只深藏不露,利爪獠牙的猛兽。”
“过奖了,不过我始终查不出来你到底得了什么绝症,你做得相当隐秘,所有的公立医院和私立医院都没有你的医疗记录。”武喆一脸漠然。
“行了,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份上,没必要再查下去,”蒋玉珍摆出一副标准的谈判架势:“说吧,你想怎样合作?”
“我这边简单,不用结婚,不用弄个女人进家门,我的精子你要多少我给多少,随你处置。”
蒋玉珍点点头,对武喆说,开条件吧。
“我要武文殊所有的一切,他的股权和信托基金,一样不能少。”
“什么!!!这不可能!!!你疯了吗?!!”对方惊愕得拍桌而起,大声叫嚣:“你居然想让我将中泰拱手送给你??痴人说梦!!”
武喆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既然这个条件太劲爆你受不了,那么我就让一步,你给我跟武文殊一样的东西,他有多少中泰的股份我就要多少,这样总可以了吧?”
蒋玉珍仍然不干:“我的股份三分之二都已经转到文殊名下,从哪里再给你变出这么多份额来?”
“董事会不是有别的股东吗?是买是逼是利诱随便你,用什么办法我不管,父凭子贵,他连武家的种都留不下,凭什么得到的比我多?”武喆沉下脸:“这是我的底线,不同意咱俩就彻底拜拜。”
蒋玉珍颤抖双唇,表情极其难看。
她一辈子执拗,性格刚烈,宁折不弯,仿佛拥有一副钢筋铁骨的身躯,钻石一样的心脏,无论是丈夫武刚还是女儿武小玲,他们的过世都没能将她打趴下,再伤心欲绝也能摇摇晃晃站起来,因为她清楚生活还要继续,有太多的事等着她去做……
匆匆一生,忙忙碌碌,她为武家打拼一辈子,可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抵不过命运使然,直到此时,她才彻底痛悟她人生最大的意义所在,那就是决不能让自己辛苦一生的心血旁落他人,武家的根必须留下。
她是个彻彻底底的商人,一辈子都在赌胜率,武喆说的一点没错,武文殊太不可控,她不能在他这一颗树上吊死,无论再怎么不情不愿,武喆都是她最后一根稻草。
认命地闭上眼睛,很久之后,她说,我答应你。
武喆站起来走向门口,突然,他停住脚步,回头对这个女人说:“来之前我就知道无论这场仗怎么个打法,赢的一定是我,你没有丝毫胜算。名义上你为武家打江山立基业,事实上不过是满足自己无限膨胀的私欲……”
他露出嘲弄的笑,一种极度的轻蔑:“这辈子你其实谁都不爱,只爱你自己。”
第28章
武文殊不舒服,特别不舒服。
从那天送武喆的路上就开始了,心脏那个地方一簇一簇跳疼,胸口也闷得像压上一块千斤重石。
他知道,在车上他失态过好几次,武喆下车时,那只抓着他腕子的手滚烫得像浇过硫酸一样,没人知道那时候他的心跳已经狂飙到每分钟一百来下。
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自己这么心慌,而这种生理反应却仍然没有任何减弱的迹象,直到看到一脸凝重的蒋玉珍。
蒋玉珍从天而降时,武文殊正坐在阳台的摇椅上一摇一晃地看书,事实上,书都拿倒了。
他吓了一跳,赶紧把书放一边,站起来:“妈……您怎么……”
“按了好几次门铃,没人开门,我以为你们都出去了,”蒋玉珍收了钥匙,拉下脸问:“婷婷呢?”
“啊……抱歉;我没听见,她出去逛街。”武文殊去泡茶,随口问:“我这儿最近有一饼上好的普洱,您尝尝吗?”
等了半天外面也没声响。
武文殊纳闷,不敢耽搁,匆匆泡上一杯,端出来。
老太太正襟危坐,一脸阴沉,看都没看他,慢慢拿起茶放在嘴边吹沫子,尽管动作仿佛刻意拉慢节奏,那只勒住杯把的手却在不停颤抖,仔细听,杯座和茶托之间还传出一些细碎的碰撞声。
一定出事了。
他第一次见他母亲如此不镇定,泰山崩于前也可以面不改色的人却掩饰不住内心汹涌的波澜,一定是出他妈大事了。
“我问你,韩婷婷去医院检查都是你陪她去的?”蒋老太太突然开口让武文殊有些措手不及。
“啊……是,不是……有几次正好赶上我出差,她自己去的。”
蒋玉珍刀子似的眼神抛向武文殊:“你看过她的诊断记录吗?哪怕是一张检查报告,你看过吗?!”
武文殊支吾:“没有,我只是听她说……”
“说什么?!说她各项指标都合格就是生不出来?!说是你的问题?!你没查查去啊?”蒋玉珍冷嘲热讽:“你倒是真应该去查查脑子,看看那里面什么构造,天天都在想什么?!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妈,到底怎么了?!”武文殊急了。
蒋玉珍从包里拿出诊断报告扔过去:“你自己看吧,看看你老婆到底能不能生!输卵管都切了,子宫还有病……两年!两年啊!!你到底在干什么?!”
武文殊捡起脚边的报告,伴随耳边蒋老太太的雷霆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