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新娘-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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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以身和亲(5)
“像岳鹏举这种人,你们宋人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叫做‘不欺暗室’对不对?他喜欢你,一定会堂堂正正娶你!”
她心里一震,当今皇帝官家认识自己姐弟日久,可一旦听自己和岳鹏举成亲,就直斥鹏举无耻。他对鹏举的了解,尚远不及这对面的大敌!
“我第一次战败,就是遇到岳鹏举!像他这样的豪杰,辅佐赵德基,真是可惜了。”
花溶大声道:“新帝并未对我怎样!”
金兀术冷笑连连:“花溶,你以为我不知?你为什么会被软禁在这里?当初我的告诫可会错了一星半点?赵德基和他老子一样无德无耻,你姐弟为他卖命,换来的是什么?你曾为他不顾生死刺杀本太子,你换来的又是什么?”
“……”
“休说你不从他,即便你从了他,只要本太子索取,他也不敢不给。像他这种小人,只要能保住自己的皇位,连父母兄弟妻儿都可以不救,何况是你一区区女子。花溶,你看看你过的是什么日子?是囚奴!与其如此,不如随本太子离开,至少有个自由自在……”
花溶作声不得。
金兀术住口,叹息一声:“花溶,宋国一定会亡,你守在这里毫无用处。跟我离开,不好么?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喜欢我?”
“我不是守在这里,我也会走的,不过,我是跟岳鹏举走,而不是你!”
“赵家天子尚且保不住你,何况小小岳鹏举!”
他不及说完,忽听得门外一阵咳嗽声,武乞迈匆忙过来:“四太子,赶紧离开这里,有人来了……”
他顾不得再说,二人匆匆夺门就走。花溶淡淡地看着他的背影离开,她深知,纵然金兀术再厉害,自己只要一开口,外面的侍卫就会抓住他,抓住这金人的统帅,然后交给赵家天子作为谈判的筹码。她微微张口,可是既没呐喊,也没张扬,只颓然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
来的是许才之,满面不安。
她淡淡道:“许大人有何要事?”
许才之涨红了脸:“花小姐,金使议和,金国方面指明要你前去。”
她冷笑一声:“是么?这是官家的意思?”
“不,官家委决不下。可是,金国方面指明非要你不可,换了许多人选,他们都不满意。”
花溶颓然坐在椅子上,心里对“九王爷”最后的一点幻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屈辱和悲痛填满在心里,也不知道自己姐弟浴血苦战,当初的一腔理想,究竟换来的是些什么。
为什么要在这里等待呢?
为什么一直天真地以为真有“士为知己者死”这样高尚的情谊呢?
忘了,自己忘了皇帝是“孤家寡人”——皇帝是不会有朋友的。
如果九王爷有——那么,官家——则是绝对不会有的。
鹏举不惜冒雨,千里迢迢赶来接自己,自己为什么不跟他走?
可笑还想着要跟九王爷辞行!
辞行的结果,就是将自己送入最屈辱的境地,让人践踏。
她默默地坐一会儿,笑起来:“许大人,我丈夫岳鹏举在外厮杀,令虏人闻风丧胆,而他的妻子却被送去讨金人欢心,让虏人糟践,以此回报他累累的伤痕和血汗,是这样,对吧?”
许才之和她相交日久,本就不愿来,听她此言,恨不得挖一个洞钻进去。
花溶继续逼问:“许大人,官家要我什么时候出发?”
“这……”
她坐正身子,直直盯着他的眼睛:“说吧,官家究竟要我什么时候去?”
“朕并未令你前去,溶儿!”
一个声音从许才之背后响起。惶惶不安的许才之立刻退后一步,大大松了口气。
第二十七章 以身和亲(6)
花溶知是赵德基,也不起身行礼,依旧坐着,一言不发。
赵德基走进来。
屋子里很昏暗,烛光摇曳,他皱皱眉,跟在他身边的一名小宦官机灵地去点了两支蜡烛,屋子里顿时明亮起来。
灯光下,他见花溶的脸色十分苍白,眼里,是他从未见过的那种冷漠的光,不悲哀也不愤怒,而是冷漠,仿佛被伤透了心的人。
“溶儿,你这些日子可好?”
“陛下牵挂了!花溶这些日子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白白损耗了大宋不知多少粮食。为报答官家恩典,不妨以身侍虏人,换取他们的退兵。”
赵德基见她语气冰凉,不再称官家,而是叫陛下,语气疏远得仿佛初次相见。他自行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花溶看着他:“陛下,什么时候把我当礼物送给金兀术呢?他是这次南侵的主帅,对吧?”
他没有作声。
花溶淡淡一笑,下意识地拉拉衣服,将颈上的伤痕完全遮住。
“看来,我是做了无用功,若是早知道迟早都要被送给金兀术做妾做奴,还不如当初就不从金营逃走,免得费那么一番周折。”
赵德基脸色大变,阵红阵白。
“溶儿,朕并未要送你走。”
“哦?没有么?!”
他见她眼神里的那种嘲弄和愤怒,再也忍不住站起来:“溶儿,你把朕想成什么人了?纵使情况危急,议和不成,朕也绝不可能把你送给金兀术。朕今天来,只是想看看你还好不好。”
他重重地喘着粗气,说完,转身就走。
“陛下……”
花溶起身追上去,他和许才之已经出了小院门口。
她停下脚步,没有再追,只看天色一点一点完全地黑下去。
驿馆里,摆着一桌极其丰盛的酒菜。
金兀术坐在上首,看一眼毕恭毕敬地坐在下首的汪伯颜,喝了一杯:“多谢汪大人送来此好酒好菜。”
汪伯颜受宠若惊:“承蒙不弃。”
他不知此人就是金军主帅金兀术,但觉他做派很似汉人士子,尤其是他一身东坡服,口音也是南人一般,可又不敢确定到底是汉人还是金人。要是汉人,在军中也不可能有这么高的地位。
他小心揣测金兀术的身份,可是,韩青昌等既不曾介绍他的身份,他也不敢问。只见韩青昌等以他为尊,就丝毫不敢怠慢,极尽奉承之能事,按照汉人的习惯,尊他为“相公”。
金兀术知道这个礼节,既不纠正,也不叫他开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汪伯颜就更拿不准他究竟是什么人了。
“汪大人,我们的条件,赵德基可都答应了?”
“敝国皇上都答应了,只是第三条……”
“什么皇上?!宫奴赵德基也配称皇上?”
汪伯颜不敢得罪他,立刻改口为“九王爷……”
“赵德基是怎说?”
汪伯颜为难道:“相公可否换一个女子?不不不,我们可以为相公送来十名甚至百名女子。”
金兀术哈哈大笑:“一定要花溶前来!”
“敢问,要将她献给谁?”
“给金国四太子!”
原来竟然是金国四太子亲自索要,汪伯颜不知自己面前之人正是“四太子”,但他得知是如此高级别的敌国统帅,很是骇怕,心里暗暗责怪赵德基,不过一区区女子,应允也就是了,何必要因此而得罪四太子,起了纷争?
金兀术见汪伯颜满面为难,笑道:“怎么?赵德基不肯?”
“其他条件都行,九王爷惟这条不同意。”
“不同意?好,那就别怪我十万雄兵逼近应天府。”
“相公息怒,息怒,待小人再奏请皇上。暂缓片刻,九王爷一定会肯的……一定会……”
第二十七章 以身和亲(7)
金兀术见他又惊又怕,竟仿佛也替赵德基做主似的,莫非,赵德基真的会同意?
他清楚汪伯颜的身份,可谓小朝廷的重臣,汪伯颜尚且如此,赵德基又有何倚仗?此念一起,对赵德基更是鄙薄。
“相公,请再宽限几天,四太子英明远播,宽厚仁慈……”
金兀术对他胡乱拍的这通马屁毫不感兴趣,大摇大摆地说:“你可以告诉赵德基,现在宗泽已死,他已经无所倚仗,还是乖乖听话的好。对了,你顺便还可以告诉赵德基,他的那个茅草棚里,没有任何秘密!也没有任何屏障可守!”
他语音轻蔑,将应天行宫称为“茅草棚”,汪伯颜等平素已经怕极金军,见他似乎无所不知、有恃无恐的样子,更是惶恐。
他正满头大汗,又听得金兀术大笑:“汪大人,你还可以禀告赵德基,如果他不想再看他老母的春宫图,就乖乖答应所有条件,否则……”
汪伯颜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告辞后,回去急忙飞报赵德基。
自这次金兀术和赵德基相继来小院后,花溶才从侍卫口里得知宗泽逝世的消息,一时,心沉到谷底,这才明白,难怪金兀术敢大言不惭地来索要自己。
她想了想,收拾齐整,就往外走。自从上次赵德基来这里后,对她的监管就放松得多了,甚至她在周围走动,也不加干涉了。一名侍卫叫住她,语气很客气:“花小姐,你有事情么?”
“我要去见许大人。”
侍卫不敢阻拦,很快将许才之请来。
“花小姐,你有何事?”
“许大人,这次对金和谈的主要人物是谁?”
“汪伯颜等人。康公公和王渊等都有陪同。”
“我想去见见金军使者,叫康公公带我去吧。”
许才之很是不安:“这,太不安全了。”
“不妨,我一定还会回来的。”
“官家那里……”
“你先别禀报官家,就唤康公公即刻陪我前去,顺便也能先探探金军的虚实。”
许才之迟疑一下,匆匆回去,寻了康公公,事关重大,他终究不敢隐瞒,还是禀报了赵德基。赵德基见她居然主动要去金军驿馆,也不知是喜是忧,犹豫片刻,不置可否。
许才之进来之前,才见到汪伯颜退出去。他猜知是什么情况,心里,毕竟下意识地期待着陛下能够阻止,但见赵德基一言不发,心里隐隐失望,却又深知,现在赵德基也对金人无可奈何,只好带了康公公出门。
花溶事先来到城门口等候,看到城门,花溶心里忽然跳起来,只要这样一出去,就是海阔天空了!
她伸出脚,只走得一步,又退回来。
官家,他终究还是没有把自己送给金人。如此,自己又怎能悄悄不告而别?
正犹豫,却见张弦警惕地站在一边,扮个普通人模样。他奉命悄然留在应天外面,连等几天,没有花溶的消息。他追随岳鹏举日久,对他所托,自会竭尽全力。当下跟里面熟识的侍卫一打听,才知花溶已经被解职。后来,终于联系上花溶,就一直等在外城,准备她要走的时候,立刻带她走。
现在金人议和的消息尘嚣尘上,宗泽一死,宋人更是惶恐不安,整天都在担心着战乱或者沉重的纳币和赋税。张弦自然也听得和金军议和的风声,甚至向值守的卫士打听得金人指名要花溶前去。这一去,必然有去无回,所以一直悄然待命在外,打算一有个三长两短,就护送她逃离应天。
他等在门外,见花溶出来,心急如焚,却见花溶向自己使一个眼色,就悄然跟在后面。
这时,康公公已经和许才之等赶来,见张弦,意外道:“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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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以身和亲(8)
“只是军中一个兄弟。他昔日随我,武艺不错,我怕有什么意外,叫他一起有个担当。”
康公公不认识张弦,许才之见他面熟,又见花溶如此,便不再问,四人一起往驿馆而去。
金使驿馆,一片莺歌燕舞。
汪伯颜在应天找了几名上等歌姬连夜送来,金兀术正在欣赏南朝歌舞,见汪伯颜又来了,跟在他身边的,是一字排开的环肥燕瘦的美女。
汪伯颜一挥手,美女们齐刷刷地跪下去行礼。
金兀术大略瞟一眼,只见这众女子皆抱琵琶、丝弦等乐器。
汪伯颜献宝一般:“这些,都是应天的上等美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又聪明伶俐,很懂得服侍人。请相公恩典,将这群美人献给四太子,然后,还备有薄礼进献相公……”
金兀术坐着大剌剌地喝一杯酒,斜睨他一眼:“花溶呢?”
汪伯颜跪下重复道:“今日给相公带来了十名美貌处女。”
金兀术大怒,霍地将酒杯差点掷到他身上:“我要花溶,你送其他人来做甚?”
一众美人本来是拉开了丝弦正要弹奏,经此一吓,立刻退开,蜷缩到门口。
“相公息怒,相公息怒……四太子……”
“四太子要的就是花溶,其他谁也不要!”
“……”
“滚回去,马上告诉赵德基,明日就将花溶送来,否则,大军攻破应天,全城屠杀,男女无一幸免!”
汪伯颜吓得满头大汗,赶紧走了。
金兀术挥挥手,正要一众歌女退下,忽又叫住她们:“你等留下,明日再分赏我大金有功将士……”
众女也不敢回应,只一个个万福后胆战心惊地离开。
武乞迈见金兀术怒气未歇,低声道:“四太子,你放心,花溶一定会被送来!”
金兀术大笑一声:“赵德基这个缩头乌龟,再吓唬一次,肯定送来……”
“来”字尚未说完,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一柄刀已经架在金兀术的脖子上,一人低喝道:“金兀术,你嚣张到这等地步!竟然敢来我大宋驿馆口出狂言……”
一众侍卫救之不及,金兀术却闻言狂喜,那么熟悉的声音,沉声的、温柔的、凶狠的、黄莺出谷一般的……天下女子,唯她是这样动人的声音!
他完全忘记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见一众侍卫冲上来,急忙挥手:“退下,你们全部退下。”
康公公也吓得几乎瘫软在地,花溶本是他带来的,如果刺杀了金军使者,这罪名怎担当得起。
张弦装个卫士模样,跟在旁边也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