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攻]哀鸽-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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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息间能闻到呛人的气味,余渊臻蹲下身,依然是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含笑询问,“阿辜是想烧东西来玩了嘛?”
余辜不吭声。
“阿辜还想烧什么东西?我找给你。”
“……”
余辜终于有动静了,他用力的包裹住自己,紧紧的仿佛确认着什么。才缓慢而迟钝的抬眼,以一种陌生的眼神来审视对方。
余渊臻笑吟吟的,面不改色的,甚至是纵容的。
余辜也忽然,笑了下。
房间里的气味难闻,余渊臻起身开了窗户来透气,手忽然顿住了。
余辜敛下眼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眼前再一次被阴影覆盖,“阿辜,下雪了。”
余渊臻怜惜的替他拂开碎发,手指划过细腻柔软的肌肤,苍白的面颊郁郁垂落着惆怅。
余渊臻厌恶这惆怅,他想要看见余辜欢喜的眼眸,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垂落着枯败,这份枯败使他内心分外的不痛快。
就好像一盏没了灯油即将熄灭的火光。
他怀着小心翼翼生怕惊碎了这个人的轻柔,低柔着询问道,“阿辜想不想出去看看?”
他们那里的冬天,几乎从没下过雪,即使有也是渺茫无几,碎落在掌心里飞快的消融。
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雪花。
余辜想着这不知多久从电视上看来的这句话,点了点头,余渊臻宠溺的看着他,起身为他准备外套。
余辜温顺的任由余渊臻摆布,蓝色的羽绒服穿在他的身上,把他衬的乖巧又惹人爱怜,带着一种憔悴令人怜惜的乖巧。
余渊臻不住的亲吻他的眼皮,唇角,实在是喜爱极了这份乖巧。
余辜神色倦倦。
余渊臻把衣服的拉链拉上,满意的同时也皱眉发现这件衣服给余辜来穿,有些过于宽大了。
他原先是按照对方的尺寸来买的衣服,然而现在却宽大了那么多。
他把余辜抱进怀里,抱紧了感慨道,“阿辜,你真的又瘦了。”
这样身体越来越消瘦下去,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对方生病的次数在今年有些多。
余辜懒懒的嗯了声,余渊臻听出对方有些倦倦的不耐,松开了抱着对方的手,牵起了他。
他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余辜的身体,捏在手心里的手也是冰冰凉凉的,他就用力的握紧了,抱着想把对方给捂暖和的心思。
余辜的嘴唇从淡色的薄红变成了毫无颜色的苍白,看的余渊臻没由来的心一动想给他染上一点脂粉,涂抹上一些颜色。
外面的雪很漂亮,覆盖上一层白茫茫的,遮盖住了事物原有的颜色,它们仿佛就是天生纯白无暇一尘不染的。
雪白的世界。
余辜的眼神终于起了变化,怔怔的看着这引入眼帘全是雪白的一切,薄唇颤了颤到底没吐露出一些只言片语,可是眉头舒展了不少。
余渊臻没关注这雪景,他默不作声的看着余辜,看他干干净净的面容,看他眼底忽然莫名闪动跳跃起来的一丝微光。
他敛下眼,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树不堪重负的被雪压垮了身姿,积雪从枝丫上沉重的滑落,一声极其轻微的声响,露出了原有被遮盖住的残破枯黄。
余辜被声响吸引到,顺着看望过去,眼神落在这白茫中唯一有显露出来的颜色。
余渊臻搂着他的腰,亲昵的蹭过他的侧脸,气息喷吐在他耳边,低声问道,“想些什么呢?”
余辜眉心微蹙,“……明年它还会长出来吧。”
余渊臻顺着看过去,抱紧了瘦弱的身躯,说了声会。
“明年春天的时候,就会长出新的嫩芽了。”
余辜点了点头,看起来似懂非懂的模样叫余渊臻忍不住的喜欢,亲昵也格外热烈了些。
余辜忽然皱紧了眉头不愉的躲开,余渊臻搂紧了他,不容抗拒,“怎么不让碰了?”
余辜不愉的甩开他的手,这难得孩子气的举动惹得余渊臻微愣,反倒头一次愉快的失笑起来了,也不强硬的去牵对方的手,温声道:“怎么了?”
余辜不理他,闷头蹲下,余渊臻低头看着对方的柔软发顶,终归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伸手揉了一把,被余辜闷声躲开。
余渊臻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掌,心想他的阿辜真是越发的不爱理他了。
这可不行。
余辜捏了把雪,冰冰凉凉的雪被很用力的攥紧在了手中,很快从雪白的变成透明的小冰块再渐渐成了水滴从他手指缝中淌下流出。
余辜松开,就什么也握不住了。
余渊臻顺着他蹲下身,凝视着他跟这雪映衬在一起的漂亮面容,以及留意着他被冻红的手心,他发现余辜敛下眼的模样真是漂亮极了,温顺而无害,憔悴而苍白,有种令人心碎而止不住怜惜的脆弱敏感。
同时内心也涌动着跃跃欲试想掌控着这脆弱的*。
毁掉这脆弱的美感,那场面当是有多么的美。
余渊臻想得有些入神,等他回神过来,余辜不顾自己被冻的通红的手指,固执的又捏起了一把雪。
余渊臻随着他一同捏起了一簇雪,观赏雪白被捏起的那一瞬间迅速的融化消逝,重新落回雪中滋润着同类。他对指尖被冻的冰冷触感恍若未闻,当雪融化成水滴从他指尖缓缓滑落下去的时候,冷跟温热交织的触感刺了他一下。
余渊臻脸色未变,伸出另一只手不容余辜躲避的牵起他,眉头一下子就蹙紧了,对方的手冷冰冰的像失了温度。
他并不把余辜抵触的挣扎放在眼里,口吻温和却姿态强硬,“阿辜,你这样会着凉的,手也会冻疮。”
“我想捏一只小鸟。”余辜终于说话了,敛下的睫羽是一颤一颤的诱惑,咬紧下唇,把那苍白的薄唇都给咬出了些颜色,鼓足了勇气似地抬眼看着余渊臻,“好不好?”
面对想要怜爱的人的哀求,余渊臻似乎面对对方吐露不出拒绝的回答。只要余辜稍稍软和点态度,无论他想要什么,余渊臻都会竭尽所能的去讨他欢心,只求这个人对他多上点心来喜欢。
连同这次也一样,明明姿态强硬的准备好了,可是对上对方的要求,闷闷着不说话的憔悴面容,只能控制不住的心软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飘落落着雪,余渊臻伸手把余辜落在肩上的细小雪花给拂掉,把羽绒服的帽子给他戴上,在心里弯弯绕绕打算着一圈到底也没说出个不好来,就着被余辜弄软化的心,眼神也在看望对方眼眸时柔软下来,轻轻呢喃出了个好。
只要是你,怎么都好。
余辜就缓缓地,抿出了个笑,柔的余渊臻的一颗心泡在了温泉里,暖暖的,很贴心。
余辜乐此不彼的捏起一把雪,同时也有着细碎的雪花落在他身上,余渊臻就静静的看着他玩乐,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宁静感,也不顾自己身上已经落满了雪,又缓缓融化,雪水顺着衣服湿嗒嗒的往下滑。
手指被冻的毫无知觉,也通红的再即将突破余渊臻的容忍底线时,余辜终于欢快的一拍手掌,像一个得了好玩气球的孩童般愉悦的弯起了眼眸,欢快道:“捏好了。”
真奇怪,只听过捏雪人的,却没听过捏小鸟的。
余渊臻的心思都在余辜身上,也没注意到这个,低头草草一眼的略过,看着那被捏的四不像的玩意儿,夸赞道:“阿辜捏的真好。”
余辜笑得更高兴了,笑吟吟的反问,“是嘛?”
余渊臻是如此诚挚的说是,然后就见这个人,脸上就带着那愉悦的笑,起身,笑吟吟的一脚对着那被捏出来的鸟踩踏下去。
自由不止是一只被捏死的小鸟,也是一只被踩碎了的小鸟。
一定要体无完肤,一定要被脚底下肮脏的污泥所沾染。
一定要变得连同跟肮脏一起的支离破碎。
那才可以啊。
第43章 美好
余辜是那么的娇嫩,不止是单单的被娇养,被养的精细的皮嫩的不像话。轻轻一掐就能留下一道红痕,也使得余渊臻满足的在他身上留下一些痕迹。
现在手上冻疮了,余辜是极其无所谓,但架不住余渊臻脸色一沉,活像冻疮受苦的不是余辜是他一样。
他倒宁愿难受的是自己,也不喜欢看余辜手指红肿起来被折腾。
余渊臻拿起药给余辜细细的涂抹,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心里不痛快?”
答:“还好。”
“……”
余渊臻轻笑了下,唇角略勾,“阿辜心里不痛快的话,可以折腾我。”
他紧紧盯紧了这个人,“就是不能折腾自己。”
余辜唇角扯了下,眼神有些讥凉。
余渊臻软下话语道,“我会心疼的。”
余辜冷冷的看着他,“我不心疼。”
——我怎么会心疼你的难受?
简直好笑。
虽然没直白的说出来,但余渊臻还是能听得懂余辜话里不言而喻的意思,略挑了下眼也没怎么样发作。
他还能怎么发作?把人再给折腾一顿?就现在这样病恹恹的样子,余渊臻已经恨不得跟供养温室的花朵一样把对方给呵护的仔仔细细,还敢再去多余的计较一些什么。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习惯就好。
余渊臻把药膏抹上去的时候,到底是自己的*,虽然手上没什么知觉来感触,余辜还是自己都没发觉的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余渊臻抬眼看了他一眼,把药膏在手上捂暖和了,再给他涂抹上。
温温的舒服上了。
他们俩都没发觉这是下意识的行为,余渊臻对待余辜的事情上,永远是细心的考虑周全,而余辜对待余渊臻,永远是下意识的不上心。
这大概就是爱跟不爱的区别了。
等料理好了,余渊臻把药膏的盖子给拧上,抬头对余辜道:“我抱你去洗澡。”
余辜反射性的拧上眉了,他现在对浴缸鱼缸之类的都比较抵触。
余辜闷声闷气的只憋出一句话,“我自己洗。”
余渊臻被他这可爱逗弄到了,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头发,别有意味的看着他的手道:“那你这手怎么办,刚抹了药不能沾水。”
“回头再擦。”
余渊臻失笑,不待余辜反应过来,已经手一伸把这人给轻轻松松抱起。余辜吓了一下,反射性依赖的蜷缩在余渊臻怀里,怯怯的样子很是柔弱,余渊臻这才注意到余辜被他吓到了,又连带着想起对方害怕的东西有很多,包括恐高。
总是无依的躲在他的怀里。
余渊臻自然会为他遮风挡雨。
“乖。”余渊臻哄了句,就抱着余辜往浴室走去。
他把对方放进了浴缸里,余辜动弹的有些抗拒,余渊臻伸手解开他身上的衣服的时候,这份抗拒就格外的明显了。
余渊臻示意他的手现在不能沾水,听话一点。
解开衣服露出的身体,是斑驳的吻痕,交杂着的凌乱。
余辜完全不去看自己的身体,也不去看余渊臻,自然看不见对方着迷而近乎痴迷的望着他的神色。
多么美好的一具躯体。
余渊臻慢慢往浴缸里放水,温水缓慢充斥上来,把沉浸其中的躯体包围。
余辜觉得打在身上的暖灯很是暖和,昏黄而柔和的照映这波光粼粼的细水。
水流声响在耳边,余辜却忽然有些不大习惯的想包裹住自己,但手刚一动弹就被余渊臻给拿捏住,提醒道:“不能沾水。”
纤细的手腕被拿捏在手里,余渊臻感受着手底下跳跃的脉搏,提醒着他这条鲜活的生命,一下又一下的平缓。
余辜似乎嘟囔了句什么,微微挣扎了起来,余渊臻顺从对方的意思放开他的手,随时注意着不被水给沾湿。
他觉得水温刚好合适,再一看余辜的指甲也长了不少,让他在水里多泡会儿,起身去拿了指甲剪。
余渊臻很是耐心地一撸袖子,就蹲下身把对方肿的跟粗萝卜的手指拿到眼前,一下一下的开始给对方修剪指甲。
余辜百无聊赖的听着指甲剪的声音响起,意兴阑珊的看着余渊臻耐心而温柔的侧脸。
不管过了多久,余渊臻也仍然是这个模样,从未变动过。
是慢条斯理而不容拒绝,也是温柔而宠溺。
那种能将人溺亡死的温柔跟宠溺啊,是能将金鱼也给一点一点的淹死的。
余辜垂下眼打了个哈欠。
“困了?”
余辜就奇怪怎么对方总是能那么敏锐的留意到他的一举一动。还是说……平日里也是这样静静看望而默默留意的沉默么。
莫名觉得水凉了,身上也冷了。
“阿辜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给你洗澡的样子?”余渊臻忽然问道,不待余辜回答,自顾自的继续道:“当时你的模样跟现在一样差不多的青涩,我要给你洗澡的时候,窘迫的缩起来……”
无依的少年纯真而单纯,手忙脚乱颇不好意思的看着对方,因为不小心摔伤了腿,连走路的日常都很是麻烦。
那个时候的余辜笑容腼腆而眼神怯怯。
余渊臻还记得对方不好意思而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发的青涩模样。
多么美好。
单纯而不谙世事的眼眸就这么纯真的望着他看,因为病弱而始终都是苍白而没有颜色的面颊却没有那种枯败。
余渊臻至今记得那个时候对方的笑颜,是那么的,那么的好看。
可惜他再也没有看到过了。
余渊臻还沉浸在自己浓浓的感慨中无法自拔,而余辜则十分冷静的插话。
“别说话。”余辜忽然打断他,平静道:“看。”
“那有一只蟑螂在偷窥我们。”
“……”
第44章 委屈
余辜又肯给他一点笑脸了。
不知道是哪些话起了作用,总之对方对他的态度莫名其妙的忽好忽坏之后,又重新回到了正轨。至少是在余渊臻眼里看来的正轨。
行程重新被提上了日程,随着车子开动着,他们也即将到达目的地。
余辜的气色仍旧是那样,他此时静静地看望着车窗外面,余渊臻凝视着他被各色光线偶尔映照的面容,偶尔阴影透垂使他看不真切对方脸上的神色。但唯一确认的是,不管他何时以何种面目凝望过去,对方的容颜始终都挟夹着那冷淡,未曾有半分变动。只是当倒影出现在他冷淡的面容上时,余渊臻没由来的被触动着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