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攻]哀鸽-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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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让余渊臻生气很容易,让对方醋一回,或是折腾坏自己的身体。
只是后果是余辜吃不消的,但小打小闹也只会被对方当作是情趣给一并容忍了,这又是余辜所不甘的。
酒入口的时候,是激烈的刺,像是不甘而热烈的沸腾,余辜只喜爱逐渐缓慢下来的苦涩,他觉得这苦涩多少能缓解一点他的不适。
他心里的不适。
舌尖麻痹了这刺苦,这酒就没味道了。
索然无谓。
余辜淡淡的敛下眼,他漂亮纤细的手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酒杯,酒吧里的人或多或少的盯着他看,一个漂亮的长得有些生嫩的少年在这里喝闷酒,无疑是会被人给盯上,只是外面的天色还尤为过早,勾搭得会有些不合时宜。
不如等黄昏吧。
最后还是有人按捺不住,衣冠楚楚的含着斯文的笑前来搭讪。
余辜的余光瞥见那倾斜的酒瓶被一只伸过来的手给扶正,酒已经从桌角缓缓滴落了不少,蜿蜒而落到了地上汇聚成了一小滩,他的眼神落到那踩着一摊酒的黑漆光亮的鞋上,他似乎还能听见踩上去时发出的挣扎声响。
小的几不可闻。
“一个人喝酒?”
余辜抬眼。
这一眼就足够怔愣上了,远看的时候就能估出对方生着一副好模样,直到凑近了才发现那光洁的脸庞跟精致的挑不出一丝差错的五官仿佛像是画卷般在眼前展开,是实实在在的惊艳,唯有屏住呼吸才能感觉尤为的真切。
对方慢条斯理的笑了,眼神淡淡,声线慵懒带着微微的冷意不耐,“走开。”
那眉眼都跟着懒倦得微微舒展,舒展开来那艳丽,此刻微微扬眉,熟悉余辜的人都知道他这是有些不高兴了,不高兴他的兴致被打扰。
在余辜暴躁的情况下,谁让他不高兴,他能让那个人一辈子不高兴。
显然他现在并不想计较那么多,只是退让的希望眼前碍他眼的人赶紧消失在他面前而已,然而对方没有那个自觉,好脾气的把他那温柔的请词给忽略,甚至翩翩有礼的坐在了他眼前,眼神急切的比刚才还带上了一点灼热的看着他,按捺着蠢蠢欲动只顾抛出自己的话,“一个人喝酒不觉得闷嘛?”
他婉转而含蓄眼神却火热,意思很明显,但余辜的回答却出乎意料的让他反应不及。
余辜面色阴沉,“道歉。”
……啊哈?
这发展是不是有些不对。
对方一脸懵逼。
余辜指着刚刚被踩的那滩酒的位置,“你踩了我的酒。”
他强调道,“你把我的酒踩扁了,道歉。”
这话不假,假如对方没有踩上那么一脚,那滩酒可能不会彻底扁平下来。
已经被踩没气了。
“…………”
对方只憋出一句话,“……你喝醉了?”
这不按套路出牌,弄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把这套路给走下去了。
余辜笑了下,不紧不慢地问道,“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嘛?”
他唇角的笑及眉眼耐人寻味,勾得他鬼使神差的跟着一问,“什么?”
“就是像你这样的衣冠禽兽。”余辜含笑,“有多恶心,只有自己知道。”
他就看着对方那自认彬彬有礼的笑僵在脸上,眼神讥诮语调讽刺,凉悠悠的渗入人心,轻而易举的就能调动人恼羞成怒的情绪。
真是一个可恶的人。
对方涨红着脸有些惊怒,起身的时候声响大的引得酒吧其他一些人都纷纷注意到了这里,听着一声愤喝,“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余辜冷冷看着失了风度的对方,“就凭你长得漂亮嘛?!”
“………………”
余辜脸色变幻莫测第一次遇上这种回答,跟着黑了脸,拍桌而起,“操…你…妈有种再说一次?”
于是打起来了。
余辜看着细皮嫩肉叫人觉得对他力道大点都能把这精致的瓷娃娃给一不小心碰碎了,可真打起来也算是大开眼界,这下手完全是贼溜的狠,不畏拳脚,只求把你揍个五体投地,还善于运用周围环境的东西。
比如酒瓶都不知道被砸碎了多少,地上满是残渣。
对方显然也不只是被打的料,不甘示弱的操起椅子就准备回敬过去,却不料要砸过去的时候,手忽然被抓住了,僵持在了半空。
陈郁强制从对方手中拿走椅子,皱着眉道,“在公共场合举椅子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余辜没顾上对方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倒是被他这言论弄得嗤笑了一声。
他身上好不到哪去,脸上被招呼的有一块迅速青紫上了,本来皮肤就白,这一下子衬得伤口更是明显。
余辜无知无觉的一擦唇角,发现破皮流血了,登时就炸了。
陈郁刚放下的椅子被余辜随手一拎,对准就是一砸。
陈郁蒙圈了。
被砸的男人也蒙圈了。
愤怒的就是余辜冷笑着把对方一脚踹倒在玻璃渣上,“我他妈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说我漂亮。”
又是一条椅子跟着被砸了过去。
“给我记好了,把嘴管住了。”
对方也很愤怒,“你们二对一,不公平。”
余辜的理智在燃烧,“我去……”
陈郁把人扯出了酒吧,有些头疼,这一来就碰上的都什么事啊。
再转眼看看余辜,对方闷着一张脸垂眼的模样霎是惹人怜,脸上白嫩的浮现出一块青紫,想必是刚才打架的时候脸上也挨上了,陈郁想要伸手看看伤的怎么样,后者已经把头一偏避开了,眼神冷冷的瞧着他看,“干什么?”
陈郁的手一顿,若无其事的收回去,“你脸上有伤,我想帮你看看。”
“不用。”
余辜在心里头想着也不知道明不明显,能敷衍过余渊臻最好,只是觉得说话的时候扯着也有些微疼。
陈郁扯着话,“下次别来这间酒吧了,看你们打起来也不知道来拦着。”
他倒也没问是因为什么。
余辜嗤笑,“司空见惯的事有什么好拦,坐等着赔钱就好了。”又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陈郁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勾了勾唇。
“听说你在这,我就来了。”
真奇怪,他们才见了一次面不是么。
还被惦记上了。
余辜觉得有点好笑,对方总是给他一种好学生乖宝宝的感觉,他自认他是跟这样的人玩不起来的。
毕竟那些人不都是自视甚高的嘛,怎么会稀罕着跟乱七八糟的人混着玩。
乖宝宝问他,“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玩?”
“因为我想。”余辜道,“看在你也算帮到我的份上,给你提个醒。”
陈郁眉微微一挑,看对方勾了勾唇,又因为勾动到唇角的伤口而微微皱起了眉,却也是有种无言的嘲讽,“你最好离余鸩远点。”
“……为什么?”
余辜眼神含笑凝视着他,却莫名有些凉意,“他的野心没你想的那么小,你以为他是想要跟你合作,但你是不是没有想过他可能是准备想要吞并你的家族呢?”
做出一副好的成绩拿给余渊臻看。
陈郁想着余鸩亲切的笑容,背后忽然泛上了一阵凉意,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你知不知道……”
这很可能让余鸩竹篮打水一场空。
余辜漫不经心道,“结果是要看你聪明还是你傻逼啊,如果你蠢的话好像我说了跟没说都一样吧。”
对方随便的态度让陈郁微微一哽。
他想起自己收集过来的消息,这余家来历不明的小少爷跟外面的风言风语。
听说对方嚣张跋扈为人恶劣,可是陈郁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见了对方的第一眼起,就再也忘不掉对方。
真奇怪啊。
陈郁想,却总是忍不住企图想要靠近对方。
“你好像跟我听说的不一样。”
余辜抬眼望他,“哪里不一样?”
“很不好。”陈郁的眼神看他的时候是温和而固执的平静,“在我眼里看来,你很好。”
余辜只是问,“哪里不好?”
“……脾气。”
他看见对方笑了笑,笑得他的心忽然就有些难过了起来。
“很惹人讨厌吗?我还以为这样子就不会有人欺负我了。”
第14章 喂猫
余辜起初觉得对方只是一个正经的乖宝宝,现在才发觉对方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傻逼。
他就有些气笑了,“我都说我不用擦药了,你还拦着我做什么?”
还真有意思呵。
陈郁有些固执的拦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伤口,拧了眉道:“你这个不抹药不行。”
说的是一本正经,“不然很快会肿起来,很疼的。”
余辜看他说的煞有介事的模样。不耐烦的推开他又要重新回酒吧里,陈郁一愣连忙扯住他,“你要干什么?”
余辜冷笑,“不是说会很疼吗?让我再揍他一顿,我要让他比我还疼。”
“……”
他算是看出来了,余辜这人瑕疵必报到是一点亏都不能吃。
他无奈的放软了语气,不自觉的哄道:“我们先去药店买点药来擦,把伤口给揉开,省得等会淤青,这样就不好看了。”
一提到这个,余辜脸就变了,“你起开,这样我更得再揍他一顿,不然我心里不痛快。”
陈郁坚决挡在他眼前,“把伤给擦了就痛快了。”
“……”余辜神色不定,“你真是我见过最有意思的人,我干你什么事?”
这个人凑近他轻轻道,“我想看你好。”
陈郁的眼睛亮又干净,亮堂的只装进余辜一个人的身影。
余辜就笑了,觉得今天遇上的笑话事有点多,也不在乎一扯嘴角的时候被牵动到的伤口,有些刺刺的微疼带痒,被他毫不在乎的微蹙着眉给擦过,总算是只剩下疼跟含着的淡淡血腥味。
“你知道你这样叫什么嘛?”
等低头近些了,才恍然发现对方的肤色有些过于的苍白,即使是精致而艳丽的眉眼都掩盖不了那犹如纸花一般的颜色,跟纸花一样的漂亮而单薄,叫人看了忍不住生些想给他沾染些别的色彩的念头。
他的心微微一动,听着那问话也随着对方的步调走,跟着问出一句,“这叫什么?”
“多管闲事。”
余辜冷冷地抛下这四个字,绕开陈郁走了,他还就是想不明白对方特意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跟他没营养的扯上几句话。
莫名其妙哦。
更糟心的还在后头,余辜没想到他已经明明白白的表达出他的嫌弃了,对方还要锲而不舍的追上来,死缠烂打的让余辜诡异的想到这场景真像是男追女隔层山。
还没来得及炸出句话,一颗糖就被递到了眼前,陈郁抿了抿唇小心道:“……我给你吃糖,你听话点好不好。”
“我们去把伤口处理了,我给你擦药。”
“……你真是一个可爱的傻子。”
那个人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却从他手中接过了那颗糖,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根烟给他。
“礼尚往来,扯平了。”
陈郁想说自己不怎么抽烟来着,但顿了顿看对方那吊儿郎当的侧脸,还是用手帕把那根烟小心的裹好放进口袋。
余辜的侧脸有一种神气,不耐而轻快,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让陈郁觉得这感觉就像是阳光一般的明媚,他没有在推拒陈郁的请求,只是对纠缠不休的陌生人有了点疑惑跟好奇。
好奇对方究竟能有多傻,也就愿意随着他的步调走一走了。
陈郁让他在车上等一等,他去附近的药店买药,余辜随意的点了点头,后座被放置了一些东西,他就干脆坐到了前面,也正好可以从后视镜看看自己的脸究竟成了什么样。
余辜有些感慨的看着自己脸上已经有些微肿了起来,心里想着也不知道过去那么长时间,那个人还在不在。
能过去再把对方给揍一顿那是最好的了。
余辜试探的伸手碰了下,有些微微的疼,他向来是不耐疼的,不自觉眼眶就湿润上了,眨了眨眼表情也有些不郁了起来。
今天心情本来就没好到哪里去,一个人跑出来喝闷酒也能折腾出一档子事。
究竟是走了什么霉运,还是他真的很欠打。
余辜怎么也想不明白。
等陈郁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余辜正在走神郁闷的模样,他嗓音是柔软的,“怎么了?”
陈郁手上提着塑料袋,解开不知道拿了一瓶什么,反正打开的时候味道是好闻不到哪里去,余辜眉头蹙起,看对方沾了那东西就准备往他这边伸过来,身子往后微躲,“你干什么?”
“……”
陈郁看余辜脸上那有些惊恐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复杂感。
“药酒啊,给你擦伤的。”
余辜捂脸,“我不要,你走开,味道怪怪的闻着不喜欢。”
陈郁被对方这任性给弄笑了,“我都不嫌弃你嫌弃什么。”
说着就伸出了手。
车子那么窄小,余辜躲不开,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陈郁非得让他上车了。
因为难躲开。
对方的面颊是柔软的,触感是如他所想的滑腻,连放开都有些恋恋不舍,余辜一开始还想要挣扎那么一两下,结果发现内部空间那么窄小,瞎折腾也折腾不了什么,干脆也就听之任之了。
说实话,挺疼的。
余辜的睫羽都有气无力的垂下轻颤,眉目不耐的微微蹙起,却没有说些什么,从陈郁那个角度看过去,只觉对方低垂下脸,面容微微隐在阴影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似乎对方随时都能一撩眼皮含着那淡淡不驯的笑意朝他漫不经心的看来。
脖颈纤细的透着一股脆弱的美丽,他只是看了眼就不自在的移开了眼,脑海中浮现着那纤白的美,莫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他收回了手,低头用纸巾把余下的给擦拭去,就是不肯抬眼去看那人一眼,胸腔里的那颗心咚咚的跳着有些快了起来,冷不防听见余辜的声音,“你的耳朵怎么红了?”
似乎是一种戏谑。
“车子里太闷了。”他有些不自在的偏开头,觉得耳朵烫烫的,脸似乎也有些微烫,摇下了车窗,陈郁才在后车镜发现自己已经满头大汗。
被外头的风微微吹过,有些清凉了起来。
余辜也侧头照了照自己的脸,发现他这半边脸还真是五颜六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