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债_春茶煮水-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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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东西跳出来挡住了屏幕，是一个框，框上写着四个大字：内存不足。
十几张照片怎么可能就内存不足？
“返回去，去其他地方看看。”俞林皱着眉说道。
果然没有猜错，最后他们在录音里面找到了一个将近一个小时的音频。日期是03年的3月初，正好是罗文出事后的一个月。
周皓有些颤抖地点开了录音，没有快进任何地方，整整听了快一个小时，表情从淡然变得有些狰狞，直到最后他有些气息不稳地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拨下了110。
“警察局吗？我是周皓，潘桂英的儿子。”周皓的手死死抓着手机放在耳边，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一字一句道，“我要进行尸检。”
第16章 第十六章
把周皓送回了住处，平复了一下他的心情，俞林又回到了车里整理了一下思绪。
录音他也听了，和他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录音里的人声音很熟悉，俞林想了一会才发现是罗彬的声音。他当时代表罗家找潘桂英的目的很简单，说白了就是顶罪，他们想办法让罗文摔下楼梯，最后的结局让潘桂英来代替他们承担。相对，作为补偿，罗家愿意为她还清那一百多万的巨款，不仅如此还愿意给她妹妹一笔钱，让她妹妹带着周皓一起生活。
只不过潘桂英当年多留了个心眼，生怕罗家出尔反尔，于是把他们的谈话用手机给录了下来。
总算抓住了罗家一个把柄，剩下的就等潘桂英的尸检报告出来，看到底是病死还是他杀。
为这事快忙活了一天，虽然自己有帮俞冬准备了三明治，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就在他发动车子，准备回家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俞林拿起一看，是主任打来的电话。
“喂，俞林吗？”
“嗯，我是。”
“你现在有没有空？能不能过来开个会？”主任在电话里有些抱歉地说道，“本来大家今天都休息的，没想到突然来了个病人，好像是什么警察局局长，受了伤现在还在手术室里抢救。上面挺重视的，说有关科室所有人都过来开会，如果能救过来，我们康复科也要制定一下关于他的方案。”
“行，我马上过来。”
俞林挂了电话立马往医院的方向开车过去，还离的有段距离，就看见医院的大门口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看他们手上不是拿着话筒，就是举着摄像机，俞林也看出他们医院是被一大群记者包围了。
他下了车从小门走了进去，进了办公室套上白大褂就往手术室那边走去，手术室门口也围着各科室的医生和护士长。
“到齐了吗？”院长站在中间问道。
人群里有人回答：“骨伤科和神经外科还没到。”
俞林站在人群里往周围环视了一圈，突然发现在抢救室门口站着一个很熟悉的人，是魏沉风。事实上俞林也是第一眼就看见了他，毕竟他个子高，人又长得不错，想忽视掉都难。
正在俞林盯着魏沉风看的时候，魏沉风也抬起了头，正好和俞林对视了一眼，然后俞林向着他走了过去。
俞林问：“怎么回事？”
“秃子在里面。”魏沉风声音有些闷闷的，“有人把炸/弹按着了他车下。”
“现在情况呢？”
“车当场就被炸碎了，还好他反应快，一发现不对劲就立马跳了出来。”魏沉风想从口袋里掏根烟来抽，但想起这在医院，便又放了回去，“但情况好像还是不大好。”
可想而知，能将车都当场炸碎的炸/弹，就算人跳了出来，又能跳多远？就算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说的难听点，也不一定能从床上站起来，甚至是醒过来。
俞林还在想着说些什么安慰一下魏沉风，就听见魏沉风对他说：“你们好像要开会了，你先去吧。”
朝着他点了下头，俞林就转身离开了。
上面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远远超过了俞林的想象，在一线城市发生了这样一起恐怖袭击案，不仅是市领导，甚至是国家级的领导都开始将目光放在了这上面。
会议持续了整整四个小时，等结束后出来，手术室的灯正好熄灭。主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神色有些疲惫地对在场的人说道：“患者性命暂且保住了，但还有24小时的危险期，能否醒过来还得继续观察。”
俞林站在人堆后面远远地看着，魏沉风正在一旁向他走来。
俞林安慰道：“他会没事的。”
说着的同时，王德先从抢救室里被推了出来，脸上还罩着氧气罩，医务人员正快速将他送去重症监护室。
“你不过去吗？”俞林问。
“我就算去了也帮不上忙。”魏沉风说，然后他指了指前面那个紧紧跟在推床后面的女人，“他老婆。”
这时，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员从走廊那头跑了过来。
“魏队，炸/药成分报告出来了。”
“嗯，你说。”
“我们从一些残留杂质里面检测出了□□。”
魏沉风摸了摸下巴，沉声道：“TNT吗？”
“嗯。”那名警员又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些检测出来的报告说，“犯人应该是在王队车下按了炸/药和雷/管，但从造成破坏的程度来看，TNT的数量应该不会太多，大约只有两三克。”
“附近的录像看了吗？”
“大家坐在局里看了一个下午了，但王队停车的地方正好是录像的死角。”
“行，大家辛苦了。”魏沉风拍了拍那名警员的肩，“我这里事情处理完就回去，等会大家加会班开个会。”
虽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但在这种非常时期大家都没有任何怨言，警局里的人这样，医院里的人也是如此。
这边，俞林和魏沉风打了个招呼，便驱车回家连夜网上查阅资料和文献，和科室的同事共同努力制定最适合王德先的康复方案。
另一边，魏沉风拖着沉重的身子来到警局，好几个组的同事都在埋头整理资料，试着找出有用的线索，见魏沉风一走进来，便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准备开会。
魏沉风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清了清嗓子，说：“从今天开始，我被调到重案组暂且代替王队的位置。至于排爆组队长的职位，就由秦岚担任。”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上面安排的。”
然后他在大家还没消化过来的眼神中，拿起桌上的资料拍了拍桌子，示意全都过来开会。
大家的状态进入的很快，把整理出来的种种线索与疑问都一一汇报了出来。
“首先，我们对那些还残留着的汽车碎片做了检测，除了检查出有□□的成分以外，并没有找出其他任何有用的线索。即使犯人按炸/弹时并没有戴上手套，指纹也会因为爆炸产生的过高温度而消失。”
“而且根据TNT的用量来看，他只要再增加一点就能造成更巨大的损失，炸/药没有造成大规模的破坏，说明并不是针对社会，而是针对个人。”
“事发时间是下午四点零五分，王队那时候刚接到一通电话说劳改所里一具尸体需要进行尸检，正准备开车过去。”
“但是犯人到底是怎样把炸/弹按在王队的车上？他的炸/药又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有军/火组织之类的？”
“还有上个月王队收到的那封威胁信，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犯人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
等到会议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忙的时候不觉得，一停下来魏沉风才发现肚子已经在抗议，他晚饭还没吃。
他想着要不要叫点外卖回家，手却不由自主地点开了微信，打开了朋友圈，正好看到俞林又在朋友圈发了一个饿了么红包。
魏沉风马上发了消息过去：你还没睡？
俞林：嗯，在查文献。
魏沉风：你不会一直查到现在还没吃饭吧？
俞林：嗯，现在有些饿了，刚刚叫了外卖，不过商家还没接单。
见俞林第一次给他发了那么长一句话，魏沉风不仅有些小小地成就感，他马上回复过去：退单，我请你吃夜宵去。
俞林：那么晚了还出去吃？
魏沉风：别说了，给我发下你的定位，我来接你。
俞林本来不想出去，但见魏沉风一脸不容推辞的样子，还是退了单，把自己的定位发了过去。
不过魏沉风并没有马上回复他，过了好一会，魏沉风才发来两个字：卧槽。
俞林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他不能过来了，于是发了三个问号过去：？？？
魏沉风：你住这小区？？？
俞林：对啊。
从自己给他发了定位开始，俞林就觉得魏沉风有些不对劲，言语里处处透露着对自己住处的惊讶，于是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魏沉风：有问题。
俞林：？？？
魏沉风：太巧了，我也住这。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第17章 第十七章
俞林曾经去他导师讲概率论的课上旁听过，他记得那时他的导师开玩笑般地笑着说道：“概率论研究的就是一件事情发生概率的大小，真正小概率的事情几乎不会发生，如果真的发生了，我是个有点迷信的人，我便会觉得那是缘分。就比如在这70多亿人中，你偏偏就遇上了那一个，还碰巧喜欢上了，你说这几率小不小？”
那是堂公开课，来旁听的不止俞林一个人，在他旁边坐着的是他导师的妻子和女儿，他清楚的看见导师讲这句话的时候，双眼望着自己的身边，眼中充满了他不解的爱意。
那就是爱情？
俞林除了自己的父母没有喜欢过谁，但是就在刚才他站在阳台上，和楼下摇下车窗，正拿着手机给他发消息的魏沉风对上眼的时候，心里还是小小地颤了一下。
“马上下来。”俞林马上回了条消息，然后轻轻把俞冬房门打开一条缝，看见她正在熟睡之后，换了身衣服就下了楼。
魏沉风招呼着俞林上车，然后把车上的暖气调大。
他搓了搓手，说：“真没想到你也住这里。”
“嗯，不过是租的，当时就觉得离单位挺近的就选了这。”俞林系上安全带后又说，“你住那栋楼？”
魏沉风指了指背后，说：“后面第二栋，17号。”
如果没错，俞林记得他们小区有两种楼，一种是像他住的那种高层住宅，还有一种比较低，只有五层，但都是复式的，价钱也明显要翻个跟头，而17号楼就是那种低层复式住宅。
“你……住那啊。”俞林说道。
看出了俞林在想什么，魏沉风也毫不忌讳地说道：“嗯。我本来买了以后想把我爸接来一起住，谁知道他死活不愿意来。”
没想到魏沉风还是个有钱人，俞林压下心中的惊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感叹道：“公务员工资原来这么高啊。”
魏沉风笑了笑，回答：“我那可是凭自己真才实学赚的，不过除了首付，还要还上十年的贷款加利息。”
俞林也没有多说下去，不过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忽然觉得面前这个人还是挺能干的。
“想吃什么？”魏沉风发动了车子问道。
“不知道。”俞林看了他一眼，“不是说你带我去吃？”
“……”
好像是这么回事，魏沉风想了想，又说：“行，看你也不像是会出来吃夜宵的人，带你去看看这里最热闹的夜排挡。”
还以为这里这里最热闹的夜排挡是类似那种商业广场一类的地方，但等到了那里俞林一下子就愣住了。一条长长的马路，烧烤、炒米粉、烤鱿鱼、炸鲜奶……只要能想到的食物，在这里都能找到，攒动的人流和各种小贩推来的车，将这条马路挤得根本无法允许车辆的通过。挤在中间的人们还一副乐此不疲的样子，十分享受他们手中的美食。
魏沉风将车停在了马路一百米开外，两人下了车徒步行走过去。俞林看着从那些烧烤摊头上方升起的浓浓黑烟，不禁皱了皱眉。
正巧魏沉风看到了，问：“很不习惯这种地方？”
“也不是……我的确没来过。”
“觉得乌烟瘴气？”
俞林又摇了摇头：“就是有点吃惊。”
魏沉风笑了笑，说：“不过也来不了几次了，这里环境太差，政府要治理，大概以后都见不着了，趁现在还在带你来看看。”
说着的同时，旁边传来各式各样的吆喝声，让俞林瞬间有些应接不暇。
“炸鲜奶嘞炸鲜奶！不好吃不要钱哟——！”
“百年老摊——锡纸花甲！”
“全街仅此一家的炸猪蹄——快来看看哟！”
魏沉风看着俞林问：“有什么想吃的吗？”
“好像都没吃过。”俞林又指了指斜前方，“那是什么？”
魏沉风顺着他手的方向一看，年轻的小贩正拿着铲子在铁板上翻炒着好几个炸成金黄色的东西，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油炸的香味。
“油墩子，吃过没？”魏沉风带着俞林走了过去，拿手比了个二，然后拿出手机扫了扫推车上的二维码给小贩转了账，转身说，“有点类似萝卜丝饼。”
很快，小贩把做好的油墩子装在两个塑料袋里交给魏沉风，笑嘻嘻地说着：“两位慢走，好吃再来！”
刚做出来的油墩子有点烫，俞林把它捧在手里举到嘴前轻轻吹了两口气，觉得好像没什么变化，然后重重地又吹了几下。
终于，吹了一会不那么烫手了，俞林这才张口小咬了一下。
“……好吃。”
“啊？”魏沉风没听清。
“好吃。”俞林重复了一遍，“这个很好吃。”
“这个我小时候一直吃的。”魏沉风拿起手中的油墩子也咬了一口，笑着说，“那时候沈丘那老头一直嫌这个不卫生不允许我吃，可我就是喜欢，于是我爸……我是说另一个老爸，他就一直瞒着他给我买。”
“有一次很不凑巧，正好被他抓包，于是我俩劈头盖脸地被他训斥了一顿。训完之后我就开始哭，那时我一哭他就拿我没辙，谁知道他转身去买了两个油墩子给我吃来哄我。”
魏沉风说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幸福，一副很是怀念的样子。
两个人又沿街走了一会，最后在一家烧烤摊停了下来。虽是烧烤摊，但是摊主做的食物还挺多，两个人点了二十几串烧烤，又叫了一份大份的鱿鱼炒年糕，付了账之后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摊主先端着两人的烧烤上了桌，他也是笑着的，似乎很开心的样子，说：“两位慢点吃，今天饮料酒水畅饮，要喝什么那�
